喬婉詩哪里知道那麼倒霉,第一次把綽號喊出口,就被正主听個正著。
「這就是你的解釋?」
司空梵沉著臉。
喬婉詩咧咧嘴,頗為尷尬,垂頭喪氣地咕噥道︰「你想怎麼樣嘛?」
語氣詞帶出來莫名讓司空梵听出撒嬌的意味,眼中暗光微閃,轉而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你要去參加選美?」
「啊?」喬婉詩抬眼看他,然後垂頭,「怎麼可能?只是參賽的女子一直調、教不出來,才領著她們逛一圈。」
誰知司空梵卻用極為嚴肅的口吻說道︰
「你要記得,不管這個比賽的名頭再好听,你也不應該參加。」正因為是策劃者,他才有先入為主的覺得比賽傷風敗俗的念頭。
說話的時候甚至帶著警告的意味,喬婉詩心里不服氣,張了張嘴,心知這時候不能惹怒他,于是放棄似的說了句我知道。
「行吧。」
司空梵帶著某種達成目的的心情笑了,起身準備離開。
「你要走了?」不懲罰?
喬婉詩沒有蠢到問出來,但是司空梵能從她的眼神里讀出這句話,微微傾身,「你想我收拾你一下,上次畫貓,這次畫個狗怎麼樣?」
喬婉詩抽了抽額角,「滾!」
「瞧,我才說說而已,就發火了,這次我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馬,畢竟可不想再被安上什麼難听的諢號。」
司空梵聳聳肩,看起來無賴極了,隨後大爺似的背著手走了。
第十天。
一大早喬婉詩就帶著何陳氏等人,同雲七娘等人匯合,七八架圓蓋、四角綴香囊的馬車浩浩蕩蕩從縣城出發。
引得無數人駐足觀看。
「這就是選美比賽的美人們吧?」
「對啊,昨兒你沒瞧見,好家伙,個個跟天仙似的!」
今日的林縣家家酒樓客棧爆滿,據三世蛋糕坊隔壁客棧的老板說,甚至還有府城來的人。
她們出行頗有二十一世紀明星逛街的架勢,一路上,受盡了圍觀。
好不容易到了雲峰嶺,遠眺便見山腳下一片粉紅色,此時這里已經搭了類似T台的U型台子,二十個少女遠遠瞧見了紛紛露出驚艷的表情,
司空梵大方地貢獻出他的別莊,讓她們暫時居住。
這一整天,喬婉詩都在帶著她們排練,並且所有人都要學習祈福的過程。
「很好,到此為止,可以休息了。」
雲七娘大手一揮,笑著說道。
台子上,走了一遍又一遍的少女們不由得松了口氣,相互攀談起來。
「怎麼辦?我已經開始緊張了。」
「我也是。」
通過昨天的游街,她們或許已經不再覺得羞恥,但卻開始害怕明天展示不好。
少女們或多或少都和喬婉詩熟悉起來,因此都來向她取經。
喬婉詩站在台下暗中嘆氣,面上卻一副好笑的樣子,「緊張什麼,上台的時候時刻記得一句話就行︰今天老娘是最好看的。」
她語氣夸張,肖龍兒跟著哈哈大笑,忽然想起什麼來,連忙問道︰「對了,咱們明天穿什麼衣服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緊張的看向雲七娘。
女人神秘一笑,指著山莊,「衣服的話,咱們現在就去試試吧。」
「啊,開心!」
「那天看雲老板穿的時候我就好期待。」
「我也是。」
雲七娘不放過打廣告的機會,得意地說道︰「以後我們每年都會有兩次發布新衣的機會。」
一路鶯鶯燕燕順著小路回到山莊,當推開大門,進入她們休息的院子時,所有女子進去一個,愣住一個,目光落在院子里的衣架上再也挪不開眼楮。
不同于尋常上襦下裙、或是寬袖長裙的款式,衣架上的衣服或華麗如霞光、或精美如雲彩,看得她們驚嘆萬分。
「這不會是仙子的衣裳吧?」
「可真好看。」
「從來沒見過這麼別致精致的衣裳。」
雲七娘把話語權交給喬婉詩,後者點點頭,越過所有少女,來到屋檐下,哪里放著一個單獨的衣架,被紅布遮住。
「諸位。」
所有人看向階梯上的喬婉詩,只見她猛地扯下衣架上的紅布,露出里面掛著的衣裳來,剎那間,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白色雲錦為底,淺綠腰封輔以紅繩,上半身如桃花瓣層層蔓延,下半身卻是剪裁精致的A字曳地,前搭一條下墜綠色流蘇的桃花繡前裾;外裳是一件廣袖曳地大氅,白底,桃花繡,紅滾邊,胸前一枚鍍金桃花鏈作為帶子。
既華麗,又矜貴。
二十一世紀的高定最後常以婚紗閉繡,但這在古代是不行的,至少在錦繡閣名字打響前不行,所以喬婉詩決定以一件最華麗的衣裳來擬作標志。
「這,就是勝者的獎勵之一,錦繡閣第一屆桃花祈福大會的桃花裝。」
沒有人,能抵御這麼美的衣裳的誘惑。一個個少女頓時捂著嘴,眼楮里斗志高昂,勢在必得!
喬婉詩見加油打氣的目的達到,暗自點頭。
接著有她和雲七娘讓眾人試衣,爭取找到每個人最合適的衣裳,如此下來,每人能換上兩身衣裳,還有多的。
不得不感慨錦繡閣的繡娘和裁縫厲害。
每個人都期待著,興奮著,直到選美大賽正是來臨。
這天天還沒亮,喬婉詩領著何陳氏以及會化妝的人紛紛前來給眾女打扮,誰知一跨進這里就被撲面而來的低壓給嚇得一趔趄。
「這是怎麼了?」喬婉詩臉色難看。
「緊……緊張……」
就連肖龍兒說話都不利索了,一個個抱著膝蓋縮在床上。
「我們去了會不會被嘲笑?」
「以後會不會嫁不出去了?」
「啊,感覺好羞恥啊……」
喬婉詩︰「……」
啊,我也好想放棄啊。
「宿主,雖然很不想說,但離你的還款期限只有一個月了……」
「要你說?」
喬婉詩咬牙,努力微笑著,企圖用精氣神感染她們,「昨天排練的好好的,只要和平常一樣就好了。」
親切地拉上最積極的肖龍兒,「龍兒,我給你化妝吧。」
「好吧。」少女蔫噠噠地點頭。
喬婉詩動作快,听她不斷嘀咕,「要是摔倒了怎麼辦?鄉親們都在看呢,我爹說我要是贏了就不管我嫁不嫁人……要是摔倒了怎麼辦?可惜那麼好看的衣服……」
一邊听,喬婉詩握著眉筆手都在抖。
結果還有人哭了……
大概是雲七娘和她的臉色太嚴肅了,小的那個才十四歲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