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跟傅沉俞的結婚證是在國外領的, 那天的天氣很好,來領結婚證的人還挺多,大廳里的隊伍里, 各色各樣的人種都在排隊。
他們擁抱親吻, 季眠——傅沉俞反而並不顯得親密。
結婚證拿到手里之後,季眠看了好幾遍——
面都是英文, 並且在國內的法律下,——張結婚證不作數,最多算個漂亮的紙片。
但不知道為什麼,季眠就是忍不住高興,貓兒似的眼楮彎成了月牙, 怎麼看也不夠。
他看完不說,還拍了照片給林敏芝。
林敏芝專門發了一條朋友圈,季眠又高興又不好意思,然後矜持地給林敏芝的朋友圈點了個贊。
他推了傅沉俞一把︰「你也點贊。」
傅沉俞雖然覺得——樣的行為很傻, 但還是招架不住季眠軟磨硬泡。
點了個贊之後, 也忍不住把自己手里的結婚證看了遍。
……竟然真的, ——季眠結婚了。
放在初中,真的是自己做夢都沒夢到過的場景。
季眠轉頭問︰「怎麼了。好看吧,發什麼呆。」
傅沉俞說︰「給我掐掐。」
然後一把揪住了季眠的臉蛋, 季眠臉蛋肉多,被他掐的齜牙咧嘴︰「你怎麼不掐你自己啊!」
傅沉俞掐完了之後, 長舒一口氣, 一看就是在欺負季眠, 笑得像個男狐狸精︰「挺疼的。看來真的沒在做夢。」
季眠正要反駁,傅沉俞把他抱了起來——
下季眠覺得羞恥了,猛地拍傅沉俞的肩膀︰「你別亂來啊!在外面, 影響多不好。」
傅沉俞︰「怎麼了。人都屬于我了,我還不能抱嗎。」
季眠謙虛地說︰「那也沒有吧。我們人民公僕,身體——心都是屬于黨的。」
傅沉俞︰……
想了下,季眠補了一刀︰「還屬于人民。」
關于他們結婚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朋友圈。
離奇的是,跟他們一起讀書的高中同學,竟然並不覺得奇怪。
在某次私下聚會——,他們聊到季眠跟傅沉俞,一個個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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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听到消息的時候,居然有一——果然如此的感覺。」
「靠,高中感覺他們關系就超好啊!」
「我作證,他們初中就——樣的,一直黏在一起。」
「我說怎麼傅沉俞不談戀愛,原來是這個原因……」
比起九十年代,如今社會對同性戀的接受度已經比過去高了很多。
提起同性戀,也沒有人大驚小怪,——加——人家父母都同意的婚事,又是青梅竹馬,一個外人能管得了什麼。
唯一反對這門親事的就只有厲決。
季眠領結婚證那天,——人特意從國外回來,不死心要看看季眠的結婚證。
結果看到之後又崩潰了,後來還是蘇珞瑜把人帶走了。
帶走之前,蘇珞瑜認真地祝福了季眠,順便問季眠討了一張結婚請帖。
听季眠的意思,他跟傅沉俞是打算在國內酒店舉行婚禮的,季眠大概是想在開春四月份左右,就在桐城辦一場,不是很大,但精致溫馨,非常用心。
日期定下來之後,季眠明顯感覺自己忙起來了。
雖然結婚的是他跟傅沉俞,但林敏芝——傅勇他們都跟——忙。季眠早上起來一睜眼,林敏芝聯系的設計師就到了,給他——傅沉俞裁剪西裝。
一共三套,迎賓的時候一套,結婚的時候一套,晚宴的時候一套。
周太太來幫林敏芝忙,說是來參考一下經驗,以後也好給自己兒子主持婚禮。
林敏芝高興地合不攏嘴,整整幾個月,雖然忙,但人卻精神,都年輕了不。
當媽的,最大的心願不就是看孩子過得好嗎。
選酒店,選場景,還有攝影團隊,策劃團隊,以及場地布置,結婚請柬,都是季眠自己親自過目的。
結婚請柬是傅沉俞設計的,是個立——卡片的樣式,打開來有捧著花的兔子先生,穿戴整齊的狐狸先生並肩而立,下面是一派清雋的小字,大致的意思是傅沉俞與季眠的結婚典禮,于什麼地方,是什麼時間舉行,敬備薄酌恭候光臨。
「——個給你那邊的朋友發一份,——個給蘇蘇,——個……」季眠猶豫了一下,想到厲決,頓時糾結起來。
說不給厲決結婚請柬吧,看——去好像他對厲決多在意,多意難平似的。
說給吧,又怕傅沉俞不高興。
「要不要給厲決一份?」季眠征求傅沉俞的意見︰「畢竟,我挑訂婚戒指的時候,他也出了參考意見。」——
缺了大德的。
「給他干什麼。」傅沉俞不太樂意,然後眼珠子一轉,改口︰「給他也可以。」
他為什麼要在乎一個手下敗將?讓厲決來參加婚禮最好,直接死了——條心。
把狗騙進來殺。
季眠得到同意之後,給厲決也手寫了一份結婚請柬。
傅沉俞看——他寫完,然後把結婚請柬拿過來,用筆在下面刷刷刷地寫了片刻。
季眠仔細一看,最下面有一排小字,字——瀟灑猖狂,顯然與清雋小字的主人不是同一個,——書︰厲決與狗不得入內。
遠在國外收到喜帖的厲決︰……
我、草、你、媽、的,傅沉俞!
兩人的婚禮沒有請太多人,林敏芝包下了一家星級酒店的宴會廳,策劃團隊提前兩天就開始布置。
按照季眠的要求,婚禮的裝扮不能太浮夸,畢竟他是公務員嘛……弄得太好了跟貪污了人民錢財一樣。
在加——林建一的身份在那兒,大家的目標都是辦的用心,但是要一切從簡。
婚禮當天,厲決拿著「厲決與狗不得入內」的請柬,來了。
他跟蘇珞瑜在門口狹路相逢,蘇珞瑜對他向來都是冷嘲熱諷沒有好臉色——畢竟他一直認為,像厲大哥這麼溫柔的哥哥,就不該有——個傻叉弟弟拉胯,簡直玷污了他心中厲大哥白月光的形象。
而厲決對蘇珞瑜——那就更沒有好感了。他每時每刻都在懷疑自己前世的眼光,怎麼就看——個老陰陽人了,他——趕著犯賤吧!
蘇珞瑜對他微微一笑,以示嘲諷。
厲決齜牙,稍微回敬。
蘇珞瑜說︰「改名了?」
厲決︰「改了。今天就改成你爸的名字。」
蘇珞瑜翻開請柬,慢條斯理的念︰「厲決與狗,不得入內。」
厲決咬牙切齒︰「媽的。傅沉俞——個老畜生,——狗爬字就是他寫得吧!季眠才不會寫——麼丑的字。操,他該不會給你們每個人的請柬上都寫了一份吧?」
厲決瞪大眼楮,猛地搶過蘇珞瑜手中的請柬。
翻開一看,——面壓根就沒寫——一行字。
也就是說,——他媽就是傅沉俞那個老畜生專門針對他的!
操,剛才還被蘇珞瑜耍了!
「你他媽……」他抬起頭就想找蘇珞瑜算賬。
結果蘇珞瑜只留給他一個高嶺之花的背影,厲決拍下請柬,桌子被拍的震天響,直接大步往大門口走。
正巧,季眠就站在門口迎賓。
他跟傅沉俞的婚禮辦得低調,請個人不多,林敏芝早年就跟家里的哥哥姐姐不在聯系,後來發跡了,當年的兄弟姐妹都找她來搭把手。
林敏芝只給了一些錢,把他們打發走。她始終記得,自己小時候想讀書,爸爸卻不讓,哥哥弟弟們永遠高人一——的眼神。
只有她媽念著她,給了林敏芝錢,讓她來外面打工。
誰對她好,她就記著誰。
就因為這事兒,林敏芝那幫兄弟姐妹,親戚朋友回到老家就到處宣傳她是個白眼狼,只顧——自己發財,也不幫一幫同鄉的親戚。
林敏芝最不怕的就是流言蜚語,她被季衛國拋棄的時候,什麼難听的話沒听過,只要她兩個兒子好好的,林敏芝什麼都不在乎。
因此,季眠——邊來的親戚——,基本就是媽媽——外婆,還有哥哥,以及跟在哥哥**後面打轉的大老板。
忙前忙後的,對誰都笑得十分親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跟季堯在這兒結婚。
傅沉俞——邊的親戚就多了,光是給林建一捧場的,就有一大幫子朋友。
林芸,還有林芸的——個好朋友小姐妹,听說她有兩個超級帥的哥哥結婚,過來看帥哥貼貼的。小姑娘們湊在一起,眼楮發——光,不停地竊竊私語。
除了親戚朋友之外,來得就是傅沉俞跟季眠共同的同學。
羅露也來了,她跟男朋友一塊兒來的——位女學霸現在還在讀書,準備出國碩博連讀,男朋友是大學認識的,也是學霸一枚,長相干淨清爽,斯斯文文。見到傅沉俞,笑盈盈地一指,跟她男朋友笑——說︰「看見沒——就我單方面的初戀,是不是比你帥啊。」
她男朋友是個大方的性格,笑——跟傅沉俞——季眠握了手,遞——了份子錢之後,笑——回了羅露︰「嗯。是比我帥,所以顯得我特別幸運。竟然從大帥哥手里把你搶過來了。」
羅露掐了他的肩膀,臉紅了︰「美得你!」
兩人並肩進了宴客廳,感情如膠似漆。
季眠看——,感慨道︰「羅露變化好大啊。」
高中的時候就是他們班班花,現在讀了大學,褪去了青澀和校服,搖身一變,成了風情萬——的大美人。
傅沉俞看見季眠——樣,輕輕「哼」了一聲︰「你覺得她好看?」
季眠一回頭,樂了︰「我都還沒吃醋了,你怎麼吃——了。」
傅沉俞故意沉下臉色,季眠連忙道︰「你好看,你好看多了。你是大漂亮!」
「好酸啊。」
季眠話音剛落,蘇珞瑜就到了。
他用手扇了扇,「我怎麼一來就听見有人打翻醋瓶子了。」
季眠道︰「好久不見呀,蘇蘇。」
「好久不見。新婚快樂。」蘇珞瑜遞——紅包,看了眼傅沉俞︰「我來給你加點兒醋。」
厲決立馬就出現在蘇珞瑜身後,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季眠看厲決這張狗臉,看的也頗為順眼。
傅沉俞斜斜地靠在門框——,看——厲決,調子立馬就尖酸刻薄起來︰「你來干什麼?」
厲決︰「我來參加婚禮的!不行嗎?我他媽就想在季眠的婚禮上有點兒參與感,怎麼樣?」
厲決說完,挑釁地看——傅沉俞︰「沒老子帥,怕老子搶新娘吧。結個婚還化妝。」
——早上起來在衣櫃里狗刨式選西裝就為了在結婚典禮——艷壓新郎傅沉俞的某厲決說道。
然後,他看到了傅沉俞眼楮——淡淡地眼線,就像是抓到了什麼嘲諷點,那狗耳朵頓時豎起來︰「娘炮,結婚畫什麼眼線啊,生怕別人聞不出你一聲騷味兒,男狐狸精。」
說完立刻對——季眠,柔情似水,深情款款道︰「季眠,你不一樣,你畫眼線好看,顯得你眼楮特別大。我覺得你——個妝顯得你特別好看,——你二婚——意思是下次跟我結婚的時候,你也畫這個妝。」
季眠︰……
傅沉俞笑眯眯說︰「好啊。抓緊時間投胎,下輩子還有機會看到我老婆的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