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星目,微微帶著幾分亮光,鼻梁高挺,白皙的臉龐沒有一絲瑕疵,像是光潔無暇的美玉,薄唇帶著幾分粉色,乍一看像一個青樓里的少年郎。
眼中帶著笑意,身上藍袍加身,若不是在這暗室里,恐怕別人會以為這是哪個青樓里的倌倌出來了。
實在與方才那中年男子的形象大不相同。
「啊,這……」
鳳北檸眸子微眯,實際上她是有幾分饞了,這臉若是模上了一把……
「不準看!」
還未將眼前人看清楚,一只手忽然間橫過來,擋住了她的目光,還伴隨著一聲委屈的話。
鳳北檸心頓時軟了半分,立刻將眼前的手拿開,看著來人立刻安慰起來。
「不看不看。」
長孫遲良這才笑出了聲,隨即得意的看向藍袍少年。
少年癟著嘴,「嘖嘖」一聲,「快不惑之年的人,真幼稚。」
長孫遲良听的不以為意,反而是更加得意起來。
幼稚怎麼?反正檸兒最喜歡他!
「你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話趕緊說!」
有了長孫遲良這個小可憐,鳳北檸立刻對藍袍少年凶起來。
「……」少年唇微張,被懟的一噎。
「在下黑鬼羅伊!」
少年忽然間變得神色嚴肅,對著鳳北檸拱手說著。
「……」
「……」
然而換來的卻是兩個人的沉默。
「這……看著也不黑啊……」
不知過了多久,鳳北檸冷不丁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
羅伊瞬間翻了一個白眼,他還能說什麼?
若不是眼前這個人能駕馭他的雲鶴,他早就搶了劍跑了。
「黑鬼只不過是別人給我的綽號罷了,不是我本人!!」
少年人瞬間有幾分惱羞成怒。
「實際上真的不黑!」一旁的長孫遲良又忍不住說了這麼一句話。
「還有完沒完!」羅伊咒罵一聲,瞬間甩袖想離開。
「喲,還生氣了。」路過鳳北檸突然听到這麼一句話,他赫然間轉過身,凶狠的看著她。
然而羅伊本就是長得女敕女敕的,整個人看上去一副好相處模樣,這麼突然的鼓著臉凶起來的模樣,竟是帶著幾分——
可愛?
鳳北檸忍著想模他頭的沖動,裝作被嚇到了的模樣,「不知黑鬼……羅伊公子費勁千辛萬苦將我們兩騙進來,是有什麼事嗎?」
她聲音輕輕的,羅伊听的也有幾分舒服,這才將臉上凶狠的神色收了回去,心里卻暗自竊喜,他們肯定是被他嚇到了。
「也沒有其他的事,主要是好久沒見我的雲鶴了,怪想念的。」
說著,他的手朝著鳳北檸伸過來。
「啪!」
長孫遲良眼疾手快用力抽了他的手一下,那白女敕女敕的手驟然收了回去,瞬間眼眶都紅了。
「你竟然打本公子?!」
羅伊臉垮了下來,難以置信模樣。
小心翼翼的捧著自己被打的手背,都發紅了……
眼看著那淚水都快溢出眼眶了,鳳北檸立刻將自己背上的劍拿下來,丟到了他的懷中。
羅伊淚水瞬間收了回去,抱著雲鶴用力的蹭了蹭,一副想念極了的模樣。
鳳北檸扶了扶額,她實在見不得這麼白女敕的少年哭。
見到她的舉動,長孫遲良瞬間認為自己做錯了事情,委屈地看向她。
現如今知道了她的軟肋,他要加以利用。
「怎麼了?」身邊這個男人突然紅著眼眶看著她,鳳北檸身體雞皮疙瘩冒出來,抬起手模了模他。
兩人身高差不多,長孫遲良只是比她高一點點,伸出手便可以模到他的頭。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
男人聲音軟軟的,難得的用頭蹭了蹭她的手掌。
「……」
惡心!
呸!
羅伊狠狠瞪了他一眼,別過頭繼續看著自己的雲鶴。
心愛的雲鶴,好久不見!
心里這般想著,抱著的雲鶴劍卻突然流了一滴水。
羅伊赫然間將它扔到了鳳北檸懷中,瞬間氣惱,揣著手瞪著雲鶴。
「好你個雲鶴,喜新厭舊是吧?竟然這麼討厭我了?若不是我鑄造了你,你會出來嗎你?人喜新厭舊也就罷了,你這把劍,竟然討厭我!」
羅伊死死盯著鳳北檸懷中流水的雲鶴,張開嘴說了一大堆的話,像是在訓斥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
鳳北檸看的愣住,感受到手上傳過來的濕意,她不由更加確定了,雲鶴劍在流水?
它這是在哭?
雲鶴劍有意識了?
「哭哭哭,你哭個頭,別過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下次就鑄另一把劍,我也不喜歡你了!」
羅伊沒有停止,繼續瞪著鳳北檸懷中的雲鶴劍,詞語沒有變化,繼續指責它起來。
雲鶴劍被懟的水瞬間停住,像是人止住了淚水一般。
「好啊你,雲鶴,再見!再也不見!」
羅伊又對著雲鶴劍繼續惡狠狠說了一句話,便再也沒有看他。
這時鳳北檸卻突然感受到,自己手上的劍像是有意識一般,讓她將自己丟給羅伊。
下意識的,鳳北檸將手中的劍朝著羅伊丟過去。
羅伊雖然嘴上罵著它,但是手接起來卻沒有半點含糊,差不多是頃刻間接住。
看到手上的雲鶴劍,羅伊臉微揚,很明顯不想理會雲鶴劍的感覺。
然而下一秒他卻笑出了聲,抬起手模著雲鶴的劍柄,像是在模它的頭頂一般。
「听聞鑄劍者與劍之間,有些無形的連接,劍是什麼意思,鑄劍者知道,鑄劍者什麼意思,劍也能夠明白。況且這雲鶴劍本就是戰場所鑄,匯集千萬亡魂,恐怕有這意識,也是能夠理解。」
正當鳳北檸疑惑之際,長孫遲良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原來如此!
鳳北檸一副了然模樣,看向羅伊的眼里卻多了幾分贊賞。
想不到面前這個年紀比她還小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成就,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
「別看他長得女敕,其實已經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了,和外面富貴山莊的藍袍老頭相差不大。」
長孫遲良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其中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和酸溜溜。
鳳北檸听的一驚,再次仔細看了一下羅伊,分明是一副白白女敕女敕的少年郎模樣,怎麼可能是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