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很快前來,瞥見榻上沈錦訶的那一瞬間,還被嚇了一跳。
「這這這……」
他一聲哆嗦,小心看了旁邊站著的兩人一眼,後緩慢走上前去,在榻邊診脈。
眼看他似乎要解開衣裳,鳳北檸立刻偏頭走了出去。
侍衛仍舊一聲不吭站在原地,縱使那郎中避諱看了他一眼,也並沒有影響他留下來。
無奈之下,他只好繼續察看面前這個錦衣小公子的傷勢。
全身血淋淋,被打成這樣子,還昏迷過去。
鳳北檸走出來後,站在原地思忖起來,到底是誰傷害了訶兒?
他不是初來京都嗎?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仇恨?
那侍衛也不和她說清楚,只能等訶兒醒來才能問了。
瞥見走出來的長孫遲良,她微微轉身,皺起了眉頭。
「太傅怎麼看?」
長孫遲良听罷沉聲,稍加思忖後揚起頭,緩緩轉身看向身後的屋子。
搖了搖頭,「不好說,那孩子恐怕是惹了什麼人了,不過這傷痕,似乎有些眼熟……不知在哪里看見過。」
不經意的一句話,倒是讓鳳北檸多想起來。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人的身影,她赫然睜大眼楮,看向了長孫遲良。
來人亦是同樣的眼神看著她,不經意挑眉。
所以這麼說,真的是她?
沈錦苒!
「等訶兒醒來再說。」
現如今時機還未成熟,她與沈錦苒撕破臉皮,想必有些難以解決。
此話一出,長孫遲良也止住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溫柔的看了她一眼。
一盞茶時間過去,郎中走了出來,臉上盡是無奈。
他是搖著頭出來的,手上已然沾滿了鮮血。
身後訶兒的侍衛緩慢跟了上來,虛弱的朝他問了一句。
「公子怎麼樣?」
接過席秋遞過去的干淨帕子,郎中低頭擦了擦手,搖著頭,「不好說,那位公子舊傷還未痊愈,又添新傷,恐怕短時間內難以恢復,現如今已經陷入了昏迷,老夫開個房子,王爺且用著看看,若是有何不妥,可來叫老夫。」
他說罷,席秋立刻遞上來了筆紙,就著院子里的石桌,郎中寫了起來。
片刻後停了筆,將這房子遞給了鳳北檸,嘆聲搖著頭拱手準備走出去。
「等一下,勞煩再看看他的傷勢。」
鳳北檸忽然的喊住他,目光看向了一旁虛弱搖晃的侍衛。
他靠著庭院支撐著,似乎已經撐不下去。
郎中听的一愣,侍衛听罷亦是露出了懷疑了神色。
「我沒事,就公子要緊。」
他抬手制止了鳳北檸的動作,這一句話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
侍衛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動作像是扯到了後背的傷口,痛的他有些齜牙。
「不必多說,勞煩看看。」
鳳北檸冷著臉,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讓郎中上前來。
老人家見她這麼強求,立刻走上前來,走到侍衛後背觀察了幾下。
侍衛一臉無奈,他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個七王爺有這麼好心?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眸轉個不停,心中仍然想著少年的情況。
片刻,郎中走出來,輕微皺眉的看著鳳北檸。
「這位公子傷勢沒有里面那位公子這麼重,不過皮肉已經破損,可以上些藥,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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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不以為意,無所謂的擺手,「都說了我沒事……」
「席秋,去外頭吩咐管家……」
沒有等他說完,鳳北檸冷著臉向席秋吩咐起來。
其中,郎中對著兩人拱手,背著自己的藥箱走了出去。
眼看著席秋出去,侍衛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與你家公子便歇在這個院子,晚時旁邊的屋子會給你收拾出來。」
說完,從懷中拿出一瓶藥來,扔給了他。
藥瓶準確無誤落在他懷中,他立刻抬手抱住,滿臉茫然。
「這藥給你家公子涂上,稍後會來一個小廝,讓他來將你涂上。」
她說完一切,轉身走了出去。
長孫遲良停在原地片刻,深深看了他一眼。
侍衛立刻低下頭,對著他不禁恭敬拱手。
男人微拂袖走了出去。
拿著手中的藥瓶,侍衛陷入了沉思。
他能相信七王爺嗎?
公子昏迷時,嘴里一直念著她,他又怎能不相信呢?
他嘆了一口氣,緊緊攥著藥瓶走進了房中。
回到堂中繼續吃飯,席秋已經告訴廚房的人換上了熱的。
剛坐下去,筷子夾起菜來,對面鳳北檸眉頭又立刻皺了起來。
雖然手里拿著筷子,但是卻沒有動一下,緊皺眉頭,心里似乎在想些什麼。
「別想這麼多,恐怕是那孩子得罪了什麼人,這才……先吃飯。」
長孫遲良張了張嘴,猶豫幾下,還是勸了一句。
此話一出,鳳北檸立刻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隨後輕笑出聲,「本王可沒說,是在想這件事……太傅突然這麼說,莫不是??知曉是誰……」
她笑容逐漸消失,筷子夾起了一塊青菜,緩慢的放在了長孫遲良碗里?
眸子逐漸暗了下去,怎麼?又要發生一點什麼嗎?
他們兩個還真是……
不能安穩很久呢?
「哈哈哈,檸兒想多了,我只不過是隨意提一句罷了。」
長孫遲良眸子暗了暗,絕味低下頭有些躲閃起來。
察言觀色,鳳北檸心逐漸冷了下來,冰涼的透徹,如同九天雪地里,被澆灌了第一盆融水,寒到刺骨。
心里不由的冷笑一聲,還真是無法和好啊,他們。
鳳北檸沉默,低眸沒有再說一句話,也沒有再看他一眼。
他們兩人都沒有什麼實話可說,想必也是過不下去了。
「檸兒……」
男人意識到氣氛的不對,立刻小心喊了一句。
鳳北檸臉色微變,直接「啪」一聲將手中的筷子重重按在桌子上,隨即站起身。
冷著臉,「本王吃完了,先回了。」
她聲音涼薄,淡然的說出了這句話。
話音落下,她瞥了對面男人一眼,轉身就走了。
如他所見,確實是兩個人已經無話可說。
長孫遲良抿著嘴,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現如今,應當做出什麼抉擇呢?
如果按照當初的計劃來,他的心里,似乎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然而自己這僅有的生命線,時刻都在提醒著他,他沒有多少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