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北檸微微抿嘴,小弧度勾起唇角,沒有看他。
「太傅說的在理,那如此說來,該如何是好?」
幾人陷入了沉思。
而這時,剛開始那三個與他們對打的糙漢子站出來了,其中一人未受傷的弱弱舉起手來。
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
「我知道……有一條暗道,可以通往長鄂城五里外,躲過梁軍突圍,不是問題。」
此刻長坡軍營,已然陷入了困境。
「大皇子,萬萬不可如此,這樣下去北朝恐有危險!」
軍營里的一個老兵听到鳳長邑的命令,立刻就出來反駁了。
如若我們身在軍營的士兵直接退回去,那這北朝的土地豈不是會被梁國佔了去?
如此兩次三番,北朝遲早會被分割殆盡。
早些七王爺在的時候,他就應當與七王爺一同走了,現如今這個模樣,他實在是有些痛心疾首。
將士們在邊境如此辛苦耐勞,保衛疆土,不就是想讓自己的家人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嗎?
若是他們失敗了,那他們的家人,還有這北朝的百姓,都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到時候別說衣食住行了,就連能不能活命都是一個問題。
「你哪來的膽子來質疑大皇子?來人,拖下去斬了!」
單程一見到有人反駁鳳長邑的話,立刻就站了出來,直接當著他的面下了指令。
鳳長邑滿意地看了他一眼,果然還是狗腿子比較了解他啊。
這不禁更是讓那個老兵心寒了一把,看來北朝無望了——
「好大的膽子啊!本王不在,竟是開始濫殺無辜起來了?單將軍,試問你哪來的權力呢?」
其他人听令正準備上前去擒拿那老兵,豈料前方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剎那間就停下了動作。
這聲音——
「七王爺!」
那老兵似乎是見到了救星,立刻就面露笑容地轉身看過去。
果不其然,鳳北檸款款走過來,身旁還跟著長孫遲良,宗政扶筠與常老將軍。
長孫太傅也來了!
原來七王爺沒有死,前兩天大皇子說七王爺已經被燒死的時候,他幾乎不能完全接受。
單程听到這個聲音,立刻後退一步,走到了鳳長邑的身邊,眼眸時不時向下,似乎想躲開鳳北檸的凝視。
他當然是沒有權力的,他只不過是因為大皇子在這里狐假虎威一把罷了。
誰知道七王爺回來的這麼湊巧?
而且不是听說長鄂城被梁國士兵包圍了嗎?他們怎麼出來的?
莫非他們不在長鄂城?
不可能,若是不在長鄂城,長孫太傅早就來殺他了……
想到這里,他小心翼翼地瞥了長孫遲良一眼,隨即立刻低下了頭。
「七皇妹,你回來啦,軍營歡迎你啊!」
鳳長邑臉色一變,立刻對著她笑了起來,朝著她走過去,似乎開心極了。
長孫遲良一把走上前來,直接將鳳北檸擋在身後,深邃地眼眸淡然瞥了他一眼。
鳳長邑笑容一滯,立刻停住了腳步。
他怎麼來了?
長孫太傅……
鳳長邑不禁緩緩低下了頭,想當初他被禁足驪山,他好像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現在他的手上,似乎還有他的把柄。
他赫然抬頭,又是一笑,抬手小心拍了一下長孫遲良的肩膀,立刻後退起來。
他弱冠之前,都是長孫遲良教的北朝論,那會自己的豐功偉績,長孫遲良似乎都知曉一點的。
所以當自己被禁足驪山的時候,以為他能幫自己一下,豈料卻是在對立面見到了他。
現如今看見他,還有幾分恍然,他有些退縮的模了模鼻子,眼神躲閃不已。
總有種被他看穿的感覺。
那雙眸子,一直能夠看穿他所有的心思。
就連他出宮尋了幾個美人,他好像都知道。
一字不漏的告訴了父皇……
鳳長邑不敢作妖,長孫遲良立刻偏頭對著鳳北檸咧嘴得意地笑了,似乎在彰顯自己的厲害。
鳳北檸瞬間被他逗樂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揚,隨即從懷中拿出一方帕子,丟給他。
「記得擦一下衣裳。」
說罷,朝著主賬走去。
聞言,長孫遲良目光立刻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隨即直接就將外衣扒了,昂貴的錦衣對著一旁的炭火就是一丟。
後又將鳳北檸給的帕子小心放在懷中。
還擦什麼擦,別把帕子擦髒了。
這才滿意的跟著她去了主賬。
鳳長邑悻悻地又模了一下鼻子,抿著嘴不知道想些什麼。
單程湊上前去,冷不丁問了一句。
「大皇子似乎有些害怕太傅……」
鳳長邑臉色一變,對著他的頭就是一巴掌,瞬間給了他一個白眼。
「怎麼?你不怕?你不怕你上啊!」
單程吃痛,皺著眉頭緊緊捂住自己的額頭,那頭盔幾乎快被打掉了。
回想一下說的也有道理,他也挺害怕的……
主賬內,鳳北檸站在地形圖前,將所有的將領喊了進來,直接開口吩咐起來。
「這里,長坡陡崖,下方是梁國境內,這里可加多人手,派些弓箭手時刻準備,只要他們上來,直接射殺!」
她眸子里泛出寒光,將一側的人驚了一把。
鳳長邑站在最後,根本看不到一分,想要擠上前去,卻無人給他讓道。
現如今七王爺回來了,沒有人將他這個落魄皇子放在眼里了。
「大皇子,這里。」
單程身子瘦小,直接縮進去一個地方,立刻招呼著鳳長邑過去。
這才看到了鳳北檸手下的地形圖。
「這陡崖,就讓常將軍帶領將士們前去,記住,若是有人上來,直接射殺!」
她說著,看著常將軍的眼里閃爍著堅定。
這令其他人有些不解,那陡崖這麼高,梁國人恐怕根本不會從那里上來。
竟然還將常將軍派過去,實在是有些……
鳳長邑心里這般想著,與單程說了一句,隨即單程直接就說了出來。
這話一出,直接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鳳北檸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瞬間移開,繼續說起了另一個地方,沒有半分想要回答他的意思,
單程吃癟,就等同于鳳長邑吃癟,兩人臉色瞬間都不好看起來了。
其他人一副看笑話的模樣,抿著嘴忍著笑意繼續听鳳北檸吩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