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奴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僕人強裝鎮定,不敢看靈兒的眼楮。
「不明白?
好啊,你挨個兒吃一遍,我就相信你的忠心。」
僕人再沒有僥幸心思了,抬頭盯著靈兒︰「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少爺被你這個東方女人給毀了。
你死了,少爺才有好日子過,你不愛少爺,卻心安理得接受少爺為你做的一切,你利用我家少爺,你就該死!」
「你還是為了他好,只是他知道嗎?」
「少爺不需要知道,我願意一命換你一命,哪怕我死,只要少爺迷途知返,我也高興。
你知不知道,少爺為了你,整個威廉家族都毀了一大半,那麼多的人都被教會給殺了。
老家主都氣病了,多少年的基業,都敗在他手里,他都沒臉去見老家主。
他每次來見你,還笑呵呵的,你知不知道他有多難,有多少人棄他而去,你還說不是你害的!」
靈兒沉默,心里很愧疚,「這是我和你家少爺的事情,不需要跟你一個僕人交代。
你的藥是從哪里來的?
無色無味的蒙汗藥可不好買,你一個僕人,沒那麼大的本事。」
僕從心虛了,「不需要你管,今天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別逼我動手!」
「看來是被人收買了,許給你什麼好處?
打著為你家少爺好的幌子,這樣你心里也覺得好過了,還能得了好處,還不承認你背叛了他嗎?」
「閉嘴,賤人,你听話,還能活命,不听話就去死吧,死人一樣有用!」
僕從端著碗,就要上來掐著靈兒的脖子,灌她喝下去。
一個孕婦而已,哪兒會是他的對手?
結果靈兒一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只听 嚓一身,手腕直接給捏斷了。
「啊……,我的手,你……,你會妖法!」
僕人驚恐後退,嬌滴滴的女人,隨手捏斷自己的骨頭,根本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妖法?算是吧,你身後的人太小瞧我了,弄點兒蒙汗藥,你也小卒子,就想拿下我?」
靈兒靠在椅子上,慵懶的樣子,猶如神明俯瞰弱小的蟲子,不屑一顧的眼神讓僕人發自內心的畏懼。
「公主,求你不要殺我,我家少爺已經沒幾個人可用了,求您讓我將功贖罪!」
「誰是幕後主使你的人?」
僕人道︰「我說,是這個教會的神父,我家少爺以前救過他,他答應為我們保密的,但是現在他出賣了少爺,想要把你送給主教大人,換取他的晉升。」
「你家少爺還挺慘的,眾叛親離了啊!」
靈兒撇嘴,好慘一男的。
突然,皮爾斯跑進來了,從未有過的驚慌恐懼,看到靈兒平安,一下跪下了地上,「幸好你沒事兒。」
「死奴才,從小我就留你在身邊,不曾把你當僕人,我對你不夠好嗎?
你敢背叛我!」
僕人哭訴︰「少爺,我也是被逼的,庫克神父背叛了咱們,我要是不幫忙,你也會被教會追殺啊!」
「滾,他們現在不是已經在追殺我了嗎?」
外面響起一陣陣的撞門聲,庫克神父察覺事情敗露,帶著人攻打地下室,來一個翁仲抓鱉!
「公主,都是我的錯,我疏忽大意,我害了你。
我死不足惜,只擔心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皮爾斯懊惱的抓著頭發,如果能換取靈兒的生機,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跟我來。」
靈兒收拾好東西,帶著他們往里走。
「我殺出去,你趁機逃吧,里面是死路啊,咱不該想辦法往外跑嗎?怎麼往里走啊?」
「跟我來就是了,這世上啊,誰都靠不住,還是靠自己。
我從小行走江湖,最基本的操作就是永遠準備一條後路。」
走到最深處的一個牆壁面前,靈兒伸手輕輕一按,嘩啦一聲,半米厚的牆被她砸出一個大洞來,足夠一個人出去了。
「你……,你這麼厲害的嗎?這麼厚的牆啊,你多大力氣?」
皮爾斯冷汗都冒出來了,合著她才是大佬啊,虧得自己把她當小白兔呢。
僕人趁機告狀︰「她捏斷了我的手腕,少爺你小心點兒啊!」
「走啊,再晚來不及了。
沒你想的那麼夸張,這麼多天你當我每天都睡覺啊。
早挖空了,就剩一層鑽頭擋著,你來你也行!」
原來如此,不過靈兒還是很厲害,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挖出了一條生路。
「底下是一條暗河,你們會游泳嗎?」
皮爾斯搖頭︰「不會。」
僕人也搖頭︰「不會。」
「沒問你,你個叛徒,留在這兒吧,乖一點兒,他們應該不會打死你的!」
說完帶著皮爾斯跳了下去。
庫克神父終于砸開了門,追到這兒,只看到了垂頭喪氣的僕人。
「人呢?」
「跳下去,逃了。「
庫克神父看著底下的暗河,氣的大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給他們逃走了。
狡猾的東方人!
「快去匯報給教主大人,他們走不掉的。」
庫克神父滿心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教主大人的怒火他可承受不起。
「神父,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求你留我一命吧!」
「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你還想活?」
親自出手,一劍刺中了他的心髒,僕人死不瞑目。
又一次證明了,叛徒是沒有好下場的。
……
靈兒逮著皮爾斯游了好久,皮爾斯從小鍛煉格斗,箭術,自認為身強力壯,打幾個男人不成問題,可現在看著靈兒不歇氣的有了快十里路了,頓時自慚形穢!
他跟著劃水都累得夠嗆,靈兒懷著孩子,只是氣息微微急促。
「公主,你累不累啊?」
「不跟你說話,我就不累!」
皮爾斯︰「……」
感覺好受傷,被公主嫌棄了嗎?
終于看到了亮光,皮爾斯手指頭都沒力氣了,被靈兒拖著走。
嘩啦,出現在了小城之外,眼前是一片田野,空無一人。
「上岸。」
靈兒拖死狗似的,先把他甩到了岸上,自己跟著爬上來。
冷風一吹,皮爾斯不自覺打個寒顫,下意識關心靈兒︰「公主,你冷嗎?」
「當然冷了,用你說。
能走嗎?此地不宜久留。」
皮爾斯起來一半兒,又摔了回去,苦笑道︰「走不動了,公主啊,你自己走吧,別管我了。」
「丟你在這兒,不用人來抓,低溫消耗你的體能,你自己先死在這兒。」
靈兒拽著他的胳膊,扛在了背上,背著他走。
皮爾斯羞惱又好笑,到底誰救了誰啊?
背著一百六十多斤的壯男人,靈兒依舊健步如飛,在一個小山坡停下來,一片片灌木叢形成天然的屏障,冷風沒那麼強烈。
「休息一會兒,衣服得烤干了。」
「沒有火,怎麼烤?」
靈兒丟他在地上,找來枯草樹枝,撕下一條衣服,制作了簡單的鑽木取火的工具,在皮爾斯目瞪口呆的眼神之中,不到盞茶時間,火堆燒起來。
之後有弄來樹枝,做成一個一架,外衫月兌下來,搭在火邊烤。
「你的衣服也月兌下來吧,泡了水很容易感冒呢。」
皮爾斯已經麻木了,感覺公主進了山林,猶如主人一樣,反倒是自己跟個傻子似的,茫然無措。
「嘩啦!」
靈兒倒掉鞋子里的水,一樣烤著,襪子也月兌掉,露出白生生的腳丫子來。
「轉過去,不許看。」
凶巴巴吼了皮爾斯一句,皮爾斯臉頰紅了紅,听話轉身︰「不看就不看。」
靈兒還沒到休息的時間,找到一些適合編織草鞋的草藤,一會兒的功夫,變戲法似的,編造出一雙草鞋來。
自己先穿好,然後問皮爾斯︰「可以轉過來了,你量一下你的腳,我給你編草鞋。」」草鞋?那是什麼鞋?「
看清楚靈兒腳上的鞋子,稀罕極了︰「公主啊,你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男人能做的我能做,男人不能做的我也能做,反正比你厲害。
別廢話了,穿了鞋去撿柴,等著我伺候你啊!」
皮爾斯挨了訓也不惱,很滿足的看著她編草鞋,那雙細女敕潔白的手,怎麼會那麼靈活?
目光垂下來,看到了靈兒露在外面的腳踝和腳背,翠綠的草鞋映襯下,更顯的小腳白皙女敕滑,讓人忍不住想模一把。
「好了,試試看合不合腳?」
「這麼快?」
皮爾斯喜滋滋穿上,這可是公主親手編造的鞋子啊,他說不定是第一個穿上的男人。」很合適,公主心靈手巧,太能干了。
阿嚏……「
皮爾斯打了幾個噴嚏,不好意思揉一下鼻子,「我去撿柴,公主你歇一會兒。」
……
等皮爾斯抱著一捆柴回來的時候,靈兒居然沒有在火堆旁,嚇的丟在地上,四處找︰「公主,你在哪兒啊?」
「喊什麼喊啊?喊魂兒呢,這兒呢!」
靈兒出現在他身後,手里抱著一堆東西。
「公主你去哪兒了?嚇死我了。」
「放心吧,我從小在山里長大的,到了這兒,跟在家里差不多,管好你自己吧。」
皮爾斯尷尬一笑,接過她手里的東西。
出來的時候帶了一些干餅子,放在火上烤一烤,先墊墊肚子。
水壺是隨身攜帶,鋁制的水壺,放在火上燒,靈兒加了一一些藥材進去,熬了一會兒,倒在一個木碗里給皮爾斯喝。
「你著涼了,喝點兒藥睡一覺,要不然明天發燒就難辦了。」
「給我熬的?」
「不然呢?看著壯士,其實嬌氣的很,喝吧,我能毒死你嗎?」
皮爾斯小口喝著,嘴里苦心里甜,「你就是毒死我我也高興,能死在公主手里,我都是笑著閉眼呢。」
「出息,說來我對你也沒做什麼,你怎麼就吊在我這棵樹上,死活不挪窩呢?」
靈兒也喝點兒開水,火堆燒的旺旺的,身體暖和許多。
下意識模了模肚子,孩子瞪了兩腳,在肚子很活潑,靈兒會心一笑,肯定是個小子,這麼結實抗造。
皮爾斯嘆氣︰「我也不知道,你對我沒有一個笑臉,可我就是想看見你,看見你罵人都很可愛啊。
我也想過放棄,在你們結婚的一年多,我從未出現,一直在強迫自己,可是听到你出事兒,什麼堅持都不懈一擊,我唯一想的就是來幫你,哪怕付出我的一切。」
靈兒聳聳肩︰「注定沒結果的事情,你真夠傻的。
你父親怎麼樣?听說被你氣病了,皮爾斯,生活不僅僅有愛情,還有自己的家人,他們才是真正愛你的人,
你要是為了我,傷害你的父親,我都會看不起你呢。」
皮爾斯哈哈大笑,「我父親啊?滑頭的很,病都是裝的,否則他們能放過他嗎?
他說我們威廉家族專出情種,我母親走得早,他後來也沒有再娶,所以威廉家就我一根獨苗了。
不管我做什麼,他都支持,我有個開明的好父親。」
靈兒看他驕傲的神情,黯然道︰「我的父母也很好啊,我任性嫁這麼遠,他們都沒有一句埋怨,一直支持我。
現在想想,我不該一個人嫁到這個鬼地方的。」
靈兒嘶溜一下鼻子,心中發酸,她後悔了。
「公主,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伊爾布畢竟是國王,大義所在,等你孩子生下來,你們一家團聚,奪回屬于你們的一切,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那是必須的,什麼王室,教會,貴族,全都要跪在我腳下求饒,今日我受的委屈,要讓他們用血來償還。」
衣服烤干了,移開火堆,露出干燥的地面,余溫足夠支持一夜,墊上衣服舒舒服服睡一覺。
皮爾斯又學到了一招,公主簡直是個寶藏女孩,荒郊野外都能過的如此舒服,換成他自己,能活著都不錯了。
他守著前半夜,靈兒守後半夜,輪流休息。
皮爾斯被香味給饞醒了,火堆上掛著一只烤兔子,金黃的色澤,油脂滴落在火堆里,饞蟲都勾出來了。
「醒了?洗洗吃飯,咱們還要趕路。」
「這不好意思,讓公主你來準備早餐。」
「你會做嗎?」
皮爾斯撓頭︰「不會,以後我可以學啊。」
「吃吧。」
靈兒遞給他一條腿,皮爾斯咬一口,」太香了,不對,你哪里來的鹽?「
他們匆忙逃出來,調料肯定來不及帶的。
「找到一塊兒鹽礦石,熬了點兒鹽,正好用上,大自然回饋許多東西給我們,就看我們能不能發現。
我母親最擅長熬制鹽,弄點兒鹽我們兄妹幾個很小就會了。」
蕭天愛當年就是販賣鹽巴建立的漢城,古人求之不得的鹽,對她只是尋常。
一只兔子,皮爾斯吃了兩根腿兒,已經飽了,剩下的都進了靈兒的肚子,加上剩下的餅子,飯量比皮爾斯多三倍。
昨天消耗太多,吃點兒東西補充體力。
「今天感覺怎麼樣?沒有不舒服吧?」
「沒有,神清氣爽,公主的藥很管用。」
靈兒還是給他把脈,荒野生病最要命,確認他真的沒事兒才放心。
突然,她神色一沉,趴在地上听了一會兒,道︰「追兵來了,都是騎兵。」
「怎麼辦?咱們沒有兵器,不是騎兵的對手啊!」
「好事兒啊,正愁沒有坐騎趕路呢,他們不來,我還要找他們呢!
你去樹上躲起來,我不說讓你下來,不要輕舉妄動,別給我添亂,懂嗎?」
皮爾斯很受傷,這次回去,一定要往死里學本事,靠公主保護,男人的臉都要丟盡了。
別看靈兒肚子大,爬樹的本事比皮爾斯都厲害,他剛藏好,靈兒已經掛在樹上,削一根樹杈當兵器用。
馬蹄隆隆,一片白披風出現在他們昨晚宿營的地方。
為首的是一個上將,靈兒見過他,叫米德爾的,眼神婬邪,讓人惡心。
「好一個公主,都能跑出這麼遠來。
仔細搜查四周,火堆還燒著,肯定走不遠。」
上將下馬,灌木叢里不適合騎馬,只能徒步追蹤。
白披風是無垢者,他們不參與搜查,只負責戰斗,有八個人。
米德爾的手下有十多個,為了保險才申請了無垢者參與,以防靈兒身邊的高手。
她還真沒有帶著暗衛,留下他們保護商隊撤離,她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害了那麼多無辜的百姓。
都是追隨她不遠千里過來的,靈兒要為他們負責。
她對自己也有信心,從小學來的本事就是她的底氣。
「上校,沒有發現,樹叢沒有行人經過的痕跡。」
米德爾眯起眼楮︰「沒有?一個大肚子孕婦,能逃到哪兒去?」
突然,一個無垢者抬頭,看到了樹上的靈兒,但是他不會說話,也沒有收到命令,就這麼直勾勾盯著靈兒。
靈兒好笑,這種訓練出來的死物,這時候露出它的缺陷來了。
削好的樹杈猛然扎下來,對準了米德爾的脖子。
到底是上校,打過仗的,對危險的直覺很敏銳,及時避開,但是靈兒如跗骨之蛆,逼得他連連後退,冷汗直冒,怎麼都擺不月兌。
「愣著干嘛?快出手啊,來救我!」
屬下慌忙做了幾個手勢,無垢者才發動,但是已經晚了,靈兒的一只手呈現鷹爪狀,攥住了米德爾的脖子,把他擋在自己身邊,「站住,誰敢上前一步,我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