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做的還不止這些,和蕭天愛要了幾個大燕御廚來,已經在路上了,專門給她和倆孩子做飯。
赫連泫雅有意戒掉牛羊肉,因為有羶味,擔心被楚晏嫌棄,只是素食,近些日子有些清減了。
雞湯煮過的蔬菜,配上一些大燕特有的芝麻醬,居然很美味,赫連泫雅和孩子們都搶著吃,楚晏一個人拿著骨頭啃,不吃肉是不是傻?
熱熱鬧鬧吃了午膳,楚晏打發倆孩子去午休,和赫連泫雅躺在榻上說話。
「以後多吃肉,你打小吃慣了這些,不用擔心那些有的沒的,我很樂意陪你洗澡呢。」
楚晏枕在她的大腿上,眯著眼楮享受公主的按揉頭部,愜意的不得了。
「我沒有……」赫連泫雅嘴硬,不想承認。
「行吧,你沒有,是我想讓你吃,你看看,我家孩子的糧倉都小了一號,必須補回來。」
楚晏不要臉的捏捏她的胸,羞的赫連泫雅掄起小拳拳錘他,「不許胡說,誰要給你生孩子了?」
「除了你,還能有誰?遲早的事兒,我多努努力。
阿雅,你姨母想要鹽的事兒,我幫你想好了,可以給她,但是不用你的錢來買,用她的徒弟來換。」
赫連泫雅還沒想好怎麼和楚晏說這事兒呢,他先提起來了,不好意思道︰「給你添麻煩了,最後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管她的,再怎麼說也是我姨母,舍下臉來求我,我總得幫一幫。」
楚晏道︰「沒關系的,誰家還沒幾個奇葩親戚?
我家人口更多,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嫡出幾房,庶出幾房,一個鎮子一半兒是我家人,從小我就習慣了家里的勾心斗角,早習慣了。
你姨母這點兒事兒,跟我家那些宅斗比起來,太小兒科了。
咱也不讓你姨母為難,賀蘭族有一片胭脂湖,我就要那個,給她足夠一年用的鹽,換一個被詛咒的湖,你姨母肯定樂意。」
胭脂湖顧名思義,湖水是粉色的,北戎人認為是魔鬼詛咒之地,沒人敢去那兒,荒無人煙,放牧的都不去,因為湖水是咸的,不適合居住。
「你知道是被詛咒的,你還要?」
楚晏道︰「我有個朋友,最善于變廢為寶,胭脂湖是個寶地,只是沒人知道它的好,咱換回來是佔了大便宜呢。」
「好吧,你說換咱就換吧。
只是我擔心,你還給賀蘭族一年的鹽,萬一別的部族也來要,你該怎麼辦?」
楚晏大手一揮︰「換啊,都換,同羅族有座黑山,寸草不生,我要那個,淳于族有個死亡之地,公冶族有個沙河,其實北戎處處都是寶,只是你們沒發現,白紙黑字簽好協議,不許反悔。」
「真的嗎?」赫連泫雅不大相信,他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兒,有沒有寶貝自己能不知道?
「黑山是煤山,燒起來比牛糞更旺盛,能耐燒,萬一撿不到牛糞,那就是取暖的好東西了。
死亡之地其實是座火山口,附近有無數瑪瑙寶石呢,挖出來就是錢。
至于那個沙河……」
楚晏笑的更得意了,附在她耳邊道︰「那是一座金沙礦,能產出金子來呢!」
「天哪,這是真的?」
「我的人查了半年多,含量挺高的,當然要放在水里淘洗,所謂淘金,就是這麼來的,金子的純度還不錯,阿雅,以後他們誰敢針對你,你就拿錢砸死他們。
親手把自家的寶藏送給咱們,日後那些族長會不會氣吐血呢?」
楚晏很期待那幅畫面,笑的很奸詐。
「這樣不好吧?萬一他們逼急了,要造反怎麼辦?」
楚晏冷哼一聲︰「怕的是他們不造反呢,直接滅族除掉啊,王權集中,不需要這麼多不听話的奴才。」
赫連泫雅擔心道︰「豈不是要自相殘殺,祖宗會怪罪的!」
「是他們造反,你只是鎮壓,難不成伸出脖子給人家砍?女人就是心軟,難成大事,想要一個強大的國家,流血殺戮是必不可少的,你交給我就好,我會盡量少殺人,只殺首惡,不牽連百姓。」
赫連泫雅沒有說話,野心勃勃的心上人讓她看著可怕,她寧可不要那些財富,也不希望族人流血。
貪婪是魔鬼,她身邊藏著這麼多的魔鬼,赫連泫雅不敢把他們放出來。
楚晏不了解她的想法,他的觀念,大自然的財富就要取出來造福百姓,能變廢為寶就是他的本事。
北戎的政治體系是不對的,權力太散了,不利于統治,需要大刀闊斧的改革,從他踏入北戎那一刻,就在盤算此時,終于有機會實現,楚晏已經想好了全盤的計劃。
……
只是楚晏等了今天,赫連泫雅用自己的錢買了千斤鹽,送給了賀蘭夫人,沒有提胭脂湖的事兒。
楚晏不明白,當即來問她,明明說好的啊?
赫連泫雅心虛笑了笑︰「你坐下,听我慢慢給你解釋。」
楚晏坐在她對面,面無表情︰「你說吧,我听著。」
「我明白你都是為我好,不希望我被他們欺負了,我已經有你幫我,那些事兒不會再發生了,現在這樣平靜過日子挺好的。
一旦你說的胭脂鹽,金沙,露天煤,瑪瑙灘問世,北戎還有安寧日子過嗎?
我沒什麼野心,只希望族人們能安靜生活,那些都是魔鬼,會帶來災難的。」
楚晏壓下心中的煩躁,這就沒法溝通了,她想的只是安穩平靜,自己要的是大刀闊斧的改變,天生就是對立的。
「普玄,你別生氣……」
「我不生氣,我只是希望你下次做決定的時候,提前跟我說一聲,我這邊熱血沸騰的,一個個計劃書寫出來,結果你不滿意,浪費我的熱情嘛。」
赫連泫雅抱著他撒嬌︰「好了,我下次不回來,你原諒我好不好?」
楚晏不滿︰「我能說不原諒嗎?我操心勞累的是為了誰?為我自己嗎?帶著徒弟自己玩兒不開心嗎?」
「都是為了我,我知道的,謝謝你為我停下腳步,愛你呦。」
「淨說好听的,來點兒實際的,我就原諒你。」
楚晏伸出臉頰,赫連泫雅重重親幾口,楚晏指了指嘴角︰「還有這兒……」
「好吧,嗯嘛!」
赫連泫雅太感動了,楚晏面對無數財富,為了自己輕易就放棄了,得夫如此,夫復何求?
原本她以為會大吵一架,他甚至會摔門而去的,想不到這麼簡單就過去了。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大燕的兵馬終于逼近到了北戎境內,北戎各族慌忙備戰,好好的,大燕為何要打仗啊?
從來都是他們入侵大燕,原以為躲在自己的老巢,大家就相安無事了,沒想到大燕居然主動出擊,這是非要滅了自家才罷休啊!
赫連泫雅被緊急請來召開朝會,各族族長和朝臣們都是憂心忡忡的,大燕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楚晏作為皇夫,坐在她身後,一手撐著頭,慵懶自在,朝臣們還不知道,大燕最大的內內賊就在他們面前,這仗主動要輸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