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愛听完臉色瞬間不大好了,喬星禾居然還想嫁進薛家去!
「有什麼問題嗎?」沈氏看出她臉色不對,有些擔心。
「沒事兒,她想嫁那就嫁了吧,我查過薛家,這個大少爺有隱疾,不是良人,早跟她說了,她執迷不悟,咱有什麼法子。」
「居然是這樣。」沈氏也不大高興,這姑娘有些拎不清啊。
「算了,別管了,只是個奴婢而已,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到時候備一份嫁妝,打發她走,全了這份主僕緣分。」
沈氏更看得開,骨子里她才是古人,更重身份尊卑,關心她幾分只是看在過去幾年的情分上。
「嗯,娘親說的對,我也沒多在意。
還有件事兒,想和娘親商議。」
蕭天愛有些猶豫,上次離開,已經讓父母擔心了,這次又要走,心中難免愧疚。
說完之後,沈氏面色復雜,「孩子都生這麼多個了,你還和皇上慪氣呢,不是娘說你,皇上做到這一步,已經比得上世間很多男子了,你可別犯糊涂做傻事啊。」
隨即有些擔憂問道︰「你是不是心里有別人了?」
蕭天愛︰「……」
這是親娘問的話?
「您都說他世間少有,還有誰能入我的眼?我只是放不下那邊的事兒,天時地利好容易有現在的局面,肯定得穩住了。
娘親,等我安穩住西夏,自己做西夏王,您和爹可就是王上的爹娘呢,太上王,太上王後,多威風呀!」
沈氏握著她的手,道︰「爹娘對權利沒什麼興趣,只希望你和天洛都好好的,我們才能開心。
听娘一句勸,多少權利富貴都是浮雲,只有夫妻恩愛,子女承歡膝下,日子過的才有滋味兒。」
「我都明白的,娘親放心,我也不是貪戀權利之人,丈夫孩子肯定放在第一位呀。」
母女倆談了許久的話,趙無疆帶著孩子們,沒有打擾她們,只到午膳時分,丫鬟來請,才去飯廳用膳。
路上沈氏想起兒子來,「天洛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婚了,咱們是不是從洛城的貴女之中給他選一個?抽空讓他回來完婚。」
遠在西夏的蕭天洛︰母上大人手下留情啊!
蕭天愛還是很心疼弟弟的,趕緊阻止︰「可別,娶媳婦兒又不是買菜,哪兒能不讓人家自己選?您覺的好,弟弟可不一定喜歡。
兩人過日子,要彼此喜歡才行,一輩子那麼長呢,必須慎重。」
「誰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都是婚後慢慢培養唄。」沈氏說著,卻沒堅持,畢竟是親兒子,也希望兒子娶個喜歡的人。
孩子們看到她進來,原本圍著趙無疆的,瞬間把他丟下撲向娘親,趙無疆滿心失落,一群小沒良心的,見了娘忘了爹。
「哈哈……」
蕭濱忍不住大笑,皇帝又怎樣?遇到這種情況也沒招兒,寬慰他道︰「愛愛小時候也這樣,孩子都喜歡粘著娘親,我花了好大力氣,每次回來都買好多東西,孩子才記著我。
時間長了就會好的,皇上想開些。」
「也是怪我小時候沒有照顧好他們,黏著愛愛也能理解。」
趙無疆看著她和孩子們開心的樣子,心底越發苦澀,實在是舍不得他們離開。
午膳吃的很溫馨,蕭濱和趙無疆都喝了不少酒,回宮的時候趙無疆有些微醺,靠在車壁上面色通紅,露出幾分慵懶之色,沖淡了平日的威嚴冷肅。
蕭天愛放下小多多,給他倒了茶,嗔怒道︰「干嘛喝這麼多?自己什麼酒量心里沒數兒嗎?」
趙無疆定定看著她,露出幾分痛楚,借著酒勁兒道︰「愛愛,你走吧,我不能自私的禁錮你在我身邊,孩子們肯認我這個爹,我已經很滿足了。」
蕭天愛很意外,「你真的希望我走?孩子們可是要跟著我的。」
心里有些別扭,感覺跟現代夫妻離婚分財產似的。
「孩子們都還小,跟著你更好,我抽空回去看看他們,西夏那邊你付出那麼多心血,最後關頭需要你去坐鎮,不能出意外。
我再給你五萬精兵,西夏安穩了,對邊境也有好處。」
蕭天愛看他不像是說假話,點點頭默認了,只是心里總覺得不大舒服,這不像是趙無疆的作風。
之後兩人就陷入長久的沉默,趙無疆閉目養神,讓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思緒。
蕭天愛得償所願,卻沒有想象之中的開心。
回到坤寧宮,一進門就看到喬星禾跪在門口,看到她就磕頭︰「娘娘,薛少爺他來找過奴婢,他和奴婢表明心跡,願意娶奴婢過門,娘娘您就成全奴婢吧。」
「好,你願意嫁我也不做惡人,將來別後悔就行。
曼冬姑姑,你準備一份嫁妝,送她出宮吧。」
蕭天愛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回屋了。
喬星禾得到想要的答復,卻一點兒不開心,好像失去更重要的東西了。
「哎,你這孩子,讓姑姑說你什麼好,也就娘娘寬厚,由得你放肆,換做別的主兒,私會外男,可是犯了大錯,是要受罰的。」
曼冬姑姑痛心疾首,她做的太過分了。
「我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麼錯?九素她和賀思遠那個紈褲暗通曲款,你們為何不說他們?」喬星禾很不服氣,九素更不堪,整天往外跑,倒貼賀思遠,怎麼沒人責備她?
「你……」
曼冬姑姑沒想打她會這麼想,氣夠嗆,「罷了罷了,當我沒說,你自己想不明白,別人說再多也白搭。
我們都不是你爹娘,你也二十多的人了,自己能負責。
高高興興出嫁吧,希望你將來能過的好,大家也是盼著你好。」
曼冬姑姑進門伺候娘娘,她鑽了牛角尖,覺的誰都在阻礙她追求幸福。
……
元宵節前不宜婚嫁,婚期就定在正月十八,喬星禾開始準備嫁妝,坤寧宮的奴才們都送了添妝禮,能從宮里出嫁,她是頭一份,這這份殊榮,就讓她在婆家充滿了底氣。
蕭天愛和趙無疆進入相敬如賓的狀態,客客氣氣過日子,夜里也睡一張床,明明離的那麼近,心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
詩芮等丫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們兩人是不是真的恩愛,從眼神里就能看出來,好容易重逢,兒女成群,反而沒感情了,這算什麼事兒?
聖女倒是看得開,夫妻之間總有許多溝溝坎坎,時間長了,他們自己想明白就會過去的。
她是個難得的開明婆婆,沈氏都很佩服,她家愛愛遇到這麼好的婆婆,也是難得的福氣。
元宵節舉國歡慶,城中有花燈節,變成燈的海洋,皇室在這天晚上,會登上宮中最高的樓台,和百姓共度元宵節,象征著國泰民安,于民同樂。
這也是百姓們唯一一次見到皇室的機會,當然了,只看到一個個人影子,根本看不清相貌,卻不減熱情。
趙無疆帶領一大家子走上觀景台,整個洛城變成燈的海洋,星星點點,像是天上的繁星一般,美不勝收。
孩子們第一次見到這種美景,興奮地四處跑,蕭天愛趕緊叮囑奴才們看好了,這麼高的樓台,摔下去可不得了。
聖女眼底露出懷念,感慨道︰「當年你父皇就喜歡帶著我來觀燈,因為我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景色,完全呆住了。
你父皇就笑我沒見識,卻記著我喜歡這個,要不是怕朝臣們彈劾,只要我想看,恨不得每夜都給我點呢。」
蕭天愛羨慕道︰「您和父皇感情真好,父皇這算不算是為了博您一笑,把星星都摘下來給您呢。」
聖女性子清冷淡泊,能讓她喜歡的東西可不多,難得遇到喜歡的美景,老皇帝希望她每天都能看到。
要是不聖女攔著,老皇帝都要做一個烽火戲諸侯的昏君了。
聖女笑笑︰「可惜啊,他走的太早了,最遺憾的就是我的余生不能陪著我,怕我孤單。」
蕭天愛握著她的手,「我們都會陪著您的,改天隨您去祭拜父皇,讓他放心。」
「好孩子,你有心了,臨走之前確實改去看看他。
無疆我兒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婆婆和你父皇是人力難以改變,你們不一樣,人生說短也就幾十年,要珍惜才是。」
蕭天愛啞然,合著婆婆是拐著彎兒勸自己呢。
隨後是點燈儀式,帝後一.asxs.燃了堪比城牆高的巨大花燈,那是一盞龍飛鳳舞的明黃色宮燈,在工部巧手的制作下,照亮了方圓數里,百姓們歡呼雀躍,高呼皇上萬歲,大燕昌盛。
……
儀式過後,一行人回宮,孩子們興奮不減,靈兒玩兒心上來了,攛掇哥哥們道︰「听說花燈會點燃一夜,肯定很好玩兒。
剛才沒看過癮,要不咱們再去看看?」
大哥君海道︰「不行的,人那麼多,萬一走散了怎麼辦?爹娘會擔心的。」
小三兒也道︰「听說還有人販子,專門拐了漂亮孩子賣錢呢,落到人販子手里,可慘了。」
靈兒不以為意,「人販子而已,咱們會怕?正好為名除害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們也為爹爹分憂。」
小四兒想起當初擄走他們的人,還給烤雞吃呢,道︰「人販子挺好的,一點兒不可怕。」
祖宗,你對人販子肯定有誤解,那是靈兒本事高,換做一般孩子,不定吃多少苦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