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愛︰「……」
本宮是不是進來的方式不對？
我他麼是來薅羊毛的，怎麼瞧著架勢，反要被他們薅的意思啦？
趙弘毅是真的哭，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他嚴重懷疑，新皇讓他繼續做這個大總管的位置，就是為了折磨他的。
景佑帝在的時候，內務府都入不敷出了。
又經歷了景佑帝和皇後兩場喪事，加上趙無疆登基大殿，內務府原本不豐厚的底子，徹底給掏干了。
得虧後宮娘娘們少，要是多點兒，為了供應這幫娘娘們，趙弘毅都要吊死算了。
外人都鬧著要皇上納妃，他是真心希望後宮只有皇後一個的人，省太多錢了。
為了維持龐大的開銷，內務府幾千的官員和員工，都大半年沒發薪水了！
他跟皇上提過一次，趙無疆置之不理，他沒從內務府要銀子已經不錯，都是花的自家內庫，還想皇帝補貼他們不成？
干不下去裁員，削減用度，關他什麼事兒？
屋漏偏逢連夜雨，師喧瑤進宮，又把太後折騰出來，都是一項巨大的開支。
這次燕窩送的次品，趙弘毅實在是沒法子，特等的燕窩太他麼貴了，賣了他一身的肥肉都買不起！
蕭天愛登門，他終于找到訴苦的人，恨不得抱著她的大腿不讓她走。
可惜，不敢。
蕭天愛听完，憋著笑意，人家哭的那麼傷心，自己幸災樂禍的也不合適。
「起來吧，哭哭啼啼的，丟人不？」
「娘娘，您要不管下官，下官就不起來。
這段日子，下官都瘦了好多！」
蕭天愛看著他肥碩的肚子，一臉無語，你這還叫瘦了？
胖的時候該是什麼樣兒？
「趙總管，還不請娘娘進去，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姜公公提醒他一聲，趙弘毅一骨碌爬起來，靈敏的身手，跟他肥胖的身材，形成反比。
「娘娘請，下官失態。」
蕭天愛終于進了大殿，坐在主位上，茶葉都是劣質的粗茶，趙弘毅歉意道︰「娘娘對擔待，實在沒好茶了！」
「少賣慘，茶葉都是江南進貢的，能好茶？」
趙弘毅只好說實話，「好茶都給下官賣了，舍不得喝。」
蕭天愛︰「……」
……
趙無疆回到坤寧宮，蕭天愛伏案看賬本，都顧不上抬頭的。
他知道白天發生的事兒，幫她揉揉肩，語氣陰沉︰「太後找你麻煩了？」
蕭天愛嘆氣，轉身看著他，目光委屈︰「不，那老妖婆道行還不夠，讓我不開心的是你呀！」
趙無疆︰「……」
「我？我什麼都沒做呀！
你不能冤枉我！」
趙無疆一臉懵，有種禍從天降的感覺，想了一遍，最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兒。
突然低頭吻了吻她，「是我忽略你了，這幾天都沒好好跟你說話，我的錯。」
他總結這幾年的經驗，不能跟愛愛吵，找不出錯誤來，也得先認錯，情商漲的那叫一個快。
和之前高冷漠然的冰山王爺，判若兩人。
蕭天愛黑臉，他認錯也太快了吧？
她是那種黏人的小妖精嗎？
「不是為這個，我那麼懂事兒，豈會胡攪蠻纏？」
趙無疆抱著她，擠在一張椅子上，「我喜歡你胡攪蠻纏，你不黏我，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蕭天愛抖抖胳膊︰「看看，雞皮疙瘩給你肉麻出來了，好好說話。
我今天去內務府了，原本想薅羊毛，立威的，結果，好家伙，差點兒沒走出來，堂堂內務府窮成那樣，我都得掬一把同情淚了。
我看內務府都快成朝中最慘的部門了。」
趙無疆沒在意︰「內務府冗員太多了，我騰不出手來管，你也別管，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有皇莊收成，各地的進貢撐著，不會輕易倒台，趙弘毅老油條似的，他能撐得住。」
「皇莊？沒在你內庫？」
「我分了一半兒，剩下應該還有幾千余畝地，進項不少。」
蕭天愛掰開指頭算了算，她陪嫁的田地，加上趙無疆的私產，驚愕道︰「我的天，只咱們名下就幾萬畝地呢！
咱們要這麼多地，百姓手里還有地嗎？」
趙無疆眼神閃了閃，愛愛是真的心善，第一關心的都是百姓。
蕭天愛想的很多，古代歷史，圈地嚴重，有的朝中大臣，甚至一縣的土地都在一人名下，整個縣的農戶，都是他的佃戶。
只皇帝名下就有如此多的土地，可想而知，那些大臣手里肯定也有，還有多少百姓能有自己的徒弟？
其實她的問題已經干系到朝政了，趙無疆也沒在意，如實道︰「確實不多，很多百姓都會把土地投靠到官員名下，以次來避稅。
今年的賦稅，能收上來多少，我心里也沒底。」
這是一個極其復雜的問題，趙無疆一時也沒頭緒。
「我想想，回頭咱們去莊子里實地考察一下。
萬一那些莊頭，虐待佃戶，丟的可是你的人，百姓罵的也是你！」
「行吧，端午那天，咱們出城看龍舟，順便去看看。
太後那邊……」
「你又不是先帝，把她當白月光供著，慣得她毛病。
你忘了我祖母，見了我屁都不敢放，擺一個祖母的架子試試！」
趙無疆笑了︰「辛苦愛愛了，咱們歇著吧！」
「不要，我要看賬本，突然發現，趙總管挺滑頭呢，稀里糊涂，我居然接下了內務府的爛攤子，誰說胖子老實來著？
我瞧著胖子最狡猾了！」
趙無疆不樂意了，撒嬌似的道︰「我忙一天，你都不陪我？
甭管他，累著我家皇後，誰賠得起！」
說完抱著她，往床上走起。
「你別，我還沒洗漱呢……」
「沒事兒，我不嫌你臭，香著呢。」
「不要了……」
之後只剩下嗚咽，蕭天愛理智漸漸迷失，七暈八素的上了趙無疆的賊船。
他們這里纏綿悱惻，萃玉宮里，師喧瑤看著天邊一輪明月，渾身透出徹骨的孤寂。
「娘娘，皇上歇在坤寧宮了，您也安置了吧！」
饒是心中有了準備，還是忍不住的失落，「皇後今天去了內務府，打探到了消息沒有？」
宮女道︰「有消息了，小姐放心，內務府窮的叮當響，誰都不敢沾手，老爺讓您不用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