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原本想著打電話給寧棣提前說一下這段時間幫忙照顧齊燁的事情。
不想, 再給沉鹿說要回京城不能去冬令營的時候，她這才從少女那里得知了，她也報名參加。
「不是,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之前跟你說的時候你怎麼沒跟我說？」
對于沉鹿也參加冬令營的事情，棠梨倒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得知的太突然了, 她反而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件事在她報名的當天時候, 她就順便問了下對方。
因為淮南和南城距離的不遠，這個冬令營是針對周圍各個中學的學生，只要是成績優異的有興趣的都可以參加。
電話那邊的——女听到這話後頓——頓, 約模也是覺得不太好意思, 抬起手模了模鼻。
「其實一——始我也不打算去的, 畢竟要去一中, 我家里還有個小孩兒，我怕我走了她要鬧，而且把他交給我那兩個朋友我也不大放心。但是快過年了，我也比較缺錢，這幾天他一放寒假就回老家了, 我也得——些空閑。所以想著報名時間還沒截止就順便報了，還沒來得及給你說。」
「這樣啊，那挺好。正好我不能去——，有你在, 你幫我照顧一下他, 我比誰都放心。」
雖然可以找同樣在南城的寧棣，但是他畢竟要工作，也不是隨時都有空。
在得知少女也要去參加冬令營後，棠梨比誰都高興。
「好姐妹, 這件事就拜托你——，事成之後我給你發一個大紅包。」
沉鹿又酸了。
她覺得自己不僅被塞——狗糧，還被強烈的貧富差距給刺激到了。
「……棠梨你要是個男的該多好，我肯定追你。這樣我就可以當個軟飯女——，還參加什麼冬令營拿什麼獎金，要什麼自行車。」
棠梨被對方這話給逗。
「 ，你這話說的，我就算不是個男的我也可以養你啊，咱們倆誰跟誰，我又不差那點兒錢。只是你每次都不要，我想包.養你都沒辦法。」
她還想要再說幾句什麼，便听到了廣播。
「不說了，我要登機了，等我到京城了再給你打電話。那這件事就拜托你——，其他的你不用管，反正別讓他被人欺負——就成。」
棠梨說完這話後還沒等手機那邊的人有什麼反應便給掛——電話，拎著行李匆匆往登機口位置過去了。
她走得急，再加上機場的人也多，她並沒有太留意周圍。
在棠梨托著行李跟著曾桂蘭一起過——安檢口後，一個少年從候機大廳的一處拐角走了出來。
要是這個時候棠梨回頭的話，便能夠看到齊燁的身影。
棠梨本來就放不下自己，所以齊燁沒告訴她自己跟過來了。
從她進來到現在離——，他一直都在不遠處注視著她。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視野之後，齊燁這才緩緩吐——一口濁氣出來。
只是他並沒有立刻離——，他徑直走到了剛才棠梨坐著的那個位置站——一會兒。
指尖微動，伸手輕輕踫觸——下。
椅背上的溫度已經消退完全，但是空氣中清淺的茉莉氣息還隱約殘留。
齊燁深吸了口氣，像是想要嗅一嗅這香氣，又像是竭力壓著心頭的情緒。
從先前時候他便有好幾次險些沖動跑出來，他想要讓她別走。
這種念頭冒出來的瞬間雖然被他壓下去了，可心里還是空落落的難受。
她剛走，他就有些受不。
齊燁失魂落魄地回——家，怕自己空閑下來會想東想西，將屋——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又去收拾了下後天冬令營要用到的換洗的衣物之類的東西。
棠梨在下——飛機後立刻給他發——消息，之後便直奔——醫院，到了晚上時候才有時間給他通電話。
他听著電話那邊的——女說——許久，他沒什麼想說的，只是單純想要听听她的聲音。
只有這樣他翻涌的情緒才能真正平復下來。
棠梨似乎也覺察到了今天的齊燁格外沉默，她頓——頓，放柔——語氣小心翼翼問道。
「怎麼——？是不是心情不大好？還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我很好。」
似乎覺得這樣回答太敷衍——，齊燁喉結滾——滾，又補充——一句。
「我只是在想京城會不會很冷，畢竟那邊是北方，你衣服什麼的有沒有多帶些。」
「冬天要是生病——很難受，我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不然我會擔心的。」——
年的聲音溫溫和和，像是春風拂面般柔軟。
可棠梨听著听著總覺得對方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好，你放心，我這邊衣服多著呢，根本用不著帶什麼。而且這邊有暖氣，只要不出門根本不會感覺到冷。」
「那就好。」
齊燁輕輕說——一句，手不自覺攥緊——手機，他張——張嘴似乎還想要說什麼。
然而話到了嘴邊，卻又被他給生生咽了下去。
如果棠梨在他身邊的話可能會一眼便看到少年的欲言又止，只不過她現在並不在南城。
同樣的，隔著手機她也看不見對方的神情。
她以為對方沒什麼要說的——，她女乃女乃又在喚她過去，便先一步掛——電話。
齊燁听著電話里的盲音，眼眸閃了閃，長長的睫羽落在下眼瞼處。
淺淡的陰影再一次將他的神情遮掩。
其實他並不是沒有話要說，而是他有太多話要說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只是他光是听到棠梨的聲音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了，怕說多——忍不住哭出來。
他不想她擔心，而且都這麼大人——，因為這點兒小事就哭鼻——，——在丟人。
想到這里齊燁深吸了一口氣，將剛才才整理好的行李箱里的東西全倒——出來。
又重新整理——一遍。
他怕閑著，想給自己找些事情做。
因為一閑下來，齊燁又會忍不住的——始想她。
等到冬令營的當天，齊燁收拾好準備出去打個車的時候。
不想剛一出院門，車沒有等到，卻先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淮南一中的沉鹿——
女似乎已經在外面等——好一會兒了，余光瞥見齊燁後徑直走過來揮手主動打——個招呼。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兩人本身就不怎麼熟，這麼干巴巴打——聲招呼後。
沉鹿也沒什麼寒暄的打算，在少年疑惑看過來還沒來得及——口詢問的時候，她便先一步解釋道。
「是棠梨讓我來接你的，我也報名參加——這次的冬令營。她擔心你，所以讓我這段時間……說不上照顧，你就當互相照應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包里拿了一盒草莓牛女乃遞給——齊燁。
怕對方誤會，她又補充說明。
「諾，拿著吧。這是棠梨讓我給你買的，溫著的，趕緊喝吧，不然涼。」
前一秒還一臉冷淡的——年，听到這話後耳根「唰」的一下紅了起來。
他薄唇抿著，輕輕說了聲謝謝後這才小心避開對方的手將草莓牛女乃接——過來。
感受著上面溫熱的溫度，齊燁覺得心頭也跟著一並暖——起來。
像是泡在溫泉里面似的，「咕嚕咕嚕」冒著氣泡。
沉鹿看著——年小口小口喝著牛女乃，秀氣的模樣讓人有些移不——眼。
哪怕對方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可是瞧見他這樣子，她還是感嘆了一句棠梨艷福不淺。
竟然泡到了這麼個極品尤物。
她只這麼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而後站在路口處默默留意著來往有沒有空著的出租車。
一旁的——年這時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
棠梨讓沉鹿照顧自己是擔心他被人給欺負——，這他能夠理解。
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這麼一大早特意從淮南打車過來，在大院門口等著他。
而且看樣子還等——挺久。
齊燁眼眸閃了閃，咬著吸管將視線往身旁的——女身上看——過去。
只一眼，便被沉鹿給抓——個正著。
被抓包——齊燁也沒覺得有多尷尬，他垂眸斂——情緒繼續小口喝著牛女乃。
然而齊燁沒打算主動開口詢問，沉鹿似乎讀懂——他眼里的疑惑。
「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過來等著你？畢竟就算棠梨讓我照顧你也不用特地過來，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多此一舉？」
齊燁不知道這時候點頭承認會不會不大好，他觀察再三，發現少女臉上並沒有什麼不滿的情緒後。
他這才咽下嘴里的牛女乃微微頷首。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疑惑而已，你別多想。」
沉鹿笑——，不過是那種皮笑肉不——，——年看著很不自在。
「我知道你沒別的意思，是個正常人也會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這也不是我主動要來的，是棠梨囑咐我一定過來接你的。」——
年一愣，更不明白了。
「我又不是找不到路，她為什麼……」
「不是找不找得到路的問題。」
齊燁的話還沒說完，便听到少女咬牙切齒地開口沉聲打斷了他。
她不知想到了什麼，抱著手臂垂眸看——一眼少年的行李箱——
年也留意到了她的視線，下意識順著看——過去。
在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後怔然了一瞬，隨即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什麼。
沉鹿瞧見——齊燁的反應後扯了扯嘴角，倒不是有什麼不滿，只是單純的被棠梨給氣。
「你猜得沒錯，我是特意被她叫過來給你提行李的。」——
年听了這話，臉紅得厲害，羞惱得咬了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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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听她的，她太小題大做——，我哪有那麼弱不禁風。我自己可以拿……」
「別別別，你還是給我拿吧。好歹怎麼說我也是收了錢的，都從淮南過來了，總不能白跑這一趟吧。」
「什麼？」
「苦力費。」
沉鹿看到車過來了，說著伸手將——年手邊的行李直接提——起來。
齊燁原本想要去把行李箱拿過來，卻看到沉鹿已經給放到後備箱去。
他沒辦法，只得默默上——車。
沉鹿沒坐後面，直接坐前面副駕駛位置了。
也看到了剛才——年的動作。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家那位壕氣，連帶著這幾天雇我當保鏢的費用一起給我打。我原本不打算要的，主要是要過年了，再加上盛情難卻。」
「要是之後有什麼人欺負你找你茬什麼的你記得給我說，不然我收了錢不辦事心里也不踏實。」
她將車門關上，又從包里拿了暈車藥扔到了——年懷里。
還順帶把一袋草莓牛女乃糖給遞——過去。
「棠梨說你暈車，你吃顆藥吧，這個好像見效挺快，不用提前吃。你要是覺得苦就吃顆糖，這也是她讓我給你帶的。」
「說實話，你和我妹妹還真挺像的，她也暈車，也愛吃這個味道的糖。我平日帶她出門也會提前備著這些東西。」——
年听著沉鹿的話，突然覺得眼眶有些酸澀。
他的睫羽顫顫巍巍，垂眸將神情遮掩。
「……」
沉鹿將包的拉鏈拉上，因為想起——沉呦呦，所以順著多說了幾句。
可一抬眸從後視鏡里看到少年眼尾泛紅的樣子，給嚇——一跳。
「那個，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說你和我妹妹很像？我不是說你女氣孩子氣什麼的，你別多想，就是口味習慣什麼的像而已。」
「沒，我沒生氣。」
齊燁深吸了一口氣，將那顆糖紙剝開，將糖放進——嘴里。
酸甜的滋味瞬間充斥著口腔，他舌尖微動，將糖果翻轉——下。
他沒再說話——，只頭靠著窗戶出神地望著窗外。
外面天色陰沉，沒什麼陽光，——年的眉眼在昏暗的光線之中顯得有些落寞黯然。
沉鹿看到後沉默——下，想起——棠梨囑咐她的事情。
拿出手機，趁著齊燁沒注意的時候往他那邊隨手拍——一張照片發——過去。
【呦呦鹿鳴:諾，拍好了。真不知道你平時和他大寶天天見的，鼻子嘴巴什麼的一樣沒——，有什麼好拍照的？不過你家寶貝好像有點兒暈車，從剛才——始看起來就沒什麼精神。】
幾乎在沉鹿發消息過去的下一秒，對方便迅速回——過來。
【梨梨原上草:嗚嗚嗚齊寶，這麼早起來也就算——，還要趕這麼久的路坐這麼久的車。心疼子qwq】
【呦呦鹿鳴:……？？？棠梨你有沒有良心。你搞清楚，我他媽才是那個一大早就起來趕路，從淮南坐車到這里接人的那個。他起得比我晚，行李也是我在拿，就暈個車而已，你怎麼不心疼心疼我？】
【梨梨原上草:轉賬5200。】
【呦呦鹿鳴:……】
【呦呦鹿鳴:mua！愛你喲寶貝。】
【梨梨原上草: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