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兄妹戰爭
戚無妄出現在審訊室隔壁的監控室的時候, 以宋航為代表，下意識又驚又喜的起立。
然後想起來顧忌江奉則的感受，瞬間收斂笑容, 又克制不住, 讓他們整張臉都呈現扭曲狀。
演了場精彩的默戲。
「蓉蓉？」
看到江奉蓉, 宋航還能不明白戚無妄為什麼會出現嗎？
他已經不敢看江奉則的臉，這對兄妹真的是生來不對付, 從小——一jio——jio的給對方挖坑，江奉蓉這次挖的「坑」可謂是刨了她哥祖墳。
為了保護戚無妄，江奉則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明明是個影帝，偏搶他們警察的活兒。
查清了姜寒的犯罪行為和證據, 除了答應「傳喚」戚無妄，幫他們從姜寒口中挖出更詳細的信息, 江奉則全力……甚至可以說是過度配合警方了。
「江奉蓉。」江奉則一字一頓的叫著她的名字，眸子沉的嚇人, 「誰讓你污染他的眼楮了？」
戚無妄了解江奉則的情緒，他是真的動怒了。
很怒很怒的那種。
江奉蓉嗤笑，在戚無妄面前收斂的尖刺迸出, 「——出現在無妄面前就是污染眼楮了？江奉則，——是不是忘了——長著同一張臉，異性雙胞胎在感情中的優勢要——給——講解一下嗎？」
……無妄？
戚無妄很少听到有人這麼叫他的，不是「75w」, 就是「小妄」, 乍一听到「無妄」的稱呼，親昵中帶著曖昧的暗示，讓他印象深刻。
江奉則也听出來了, 擰眉厭煩的看著跟自己的面孔有八分相似的親妹妹，「——再這麼叫他，——找人打斷你情人的第三條腿。」
江奉蓉挽了挽波浪式的卷發，「無所謂，反正我也吃膩這一款了，——要真做了，——還能有個正當的理由甩掉他。」
這麼說以前甩人都沒有個正當理由嗎？
戚無妄不想深思。
宋航聳肩擠眼，暗示他別在意，江奉蓉就是這麼個絕——渣女。
看著江奉蓉的臉，戚無妄一言難盡，而江奉則只評價了一個字︰「滾。」
「——現在還能有這個態度，其實也不是很在意無妄吧。」
江奉蓉靠著戚無妄，精美的紅指甲抓貼到他的胸前，仰視的目光帶著勾人的魅意，「其實無妄是個好男人呢，——喜歡江奉則那張臉的話，——是更好的選擇，不用顧忌社會輿論，還能為——生兒育女，——完全不介意當江奉則的替身，樂意之至。」
能看出來她是真的非常樂意，但這、這真是江奉則的妹妹？
也太……颯了？雖然相貌相似，卻是兩個極端，沒有人能掌控得住這樣的女人吧。
胸前作亂的手讓戚無妄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處理，所幸不用他處理了。
江奉則猛地抓住她的手，男女的——量差距尤為明顯，江奉蓉面色一變，「操！江奉則，松手！」
她是絕對不可能在江奉則面前說疼的！
「手是個好東西，——要是不想要，——可以幫你剁了。」
江奉則將她甩到椅——上，突然扯起唇角，眼底如巍峨的冰山，「——的手太髒了，別踫不該踫的人。」
江奉蓉咬牙，知道自己真的觸了逆鱗，心——爽翻了，有生之年心願終于實現的時候又有點慫這樣的江奉則了，但面上是絕對不會表現出來的。
她嘁了一聲，在別的地方給江奉則找不痛快，「宋航，人我為你邀請過來了，那個誰誰的審訊應該順當了。」
宋航瞥瞥面沉如霜的江奉則，明明是警局的一隊之長，這會兒還真不敢發話。
「回去。」
這是江奉則對戚無妄說的。
而他既然來了，就沒準備白跑一趟，姜寒——他也算是血仇，踩姜寒一腳的事怎麼能少了他。
「他不是要——嗎，正好，——也想見——他。」
戚無妄看向單面鏡，要不是知道這是姜寒，他壓根認不出被審問的人。
江奉則試圖阻止他興起的意圖，「沒什麼好見的，姜寒配不配——只是量刑多少的問題。」
現有的證據已經足夠讓姜寒在牢獄里度過余生。
「可我有話要跟他說。」——
生前的人生被攪——的一塌糊涂，他的脾氣不比從前，已經被戚栩、束一雯和江奉則養壞了，怨氣積壓這麼多年，不排解一下過意不去。
趕在江奉則想捉他之前，戚無妄先溜了，直接推開審訊室的門。
江奉則想把人抓回來已經晚了。
宋航拉住他，「——去哪？」
「審訊室。」
「——算了吧，——不想你再把人打進醫院。」
江奉蓉插了一嘴，「——要是想讓無妄要第二次來警局——這豬頭，不想一次性解決問題的話，——就盡管去。」
這時候，看到戚無妄的姜寒用那張臉露出了的笑容，太丑了，污染眼楮一次就夠了。
江奉則提住江奉蓉的衣領，腳一勾，把椅——拖出來自己坐。
至于她口吐的毒液一概無視，只管死盯著鏡——後頭的姜寒。
***
「小妄，能告訴——有多久沒見到你了嗎？」這是姜寒看——戚無妄後說的第一句話。
審訊室里沒有鐘表。
戚無妄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戚栩送的手表，「——奉則有79，現在是81秒鐘沒見了。」
他跟江奉蓉學習，故意給江奉則用了曖昧的稱呼。
不止是臉上擠出的笑容，姜寒眼里仿佛不會熄滅的光暗沉了一瞬，「也就是說，他在這面鏡——後頭。」
他陰狠的望著鏡——，恨不得透過它殺死那個恨之入骨的人，但他轉頭柔軟的說道︰「小妄，——知道——愛你嗎？」
不用戚無妄回答，姜寒的眼神迷蒙，自顧自陷入了回憶。
「——的父親很愛很愛我的母親，可我不愛她，——能理解我父親的愛，但理解不了他愛的對象。」
那個女人只是淺顯的喜歡了下父親，總是輕易的雌伏在他人身下，壓根配不上父親純粹的愛情。
被父親殺死，為父親的愛情獻祭，也算發揮了她最後的價值。
「——很羨慕父親，在見到你之前也期待過未來，——恰好在那個時間點，與孩——極不相符的樣子出現在我的面前。」
姜寒至今還記得他被戚璟派去盯著小戚無妄，那種仿佛被世界厭棄、便也厭棄了——界的特質吸引了他。
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這樣的戚無妄未來會長成什麼樣子，太讓人期待。
喜歡上戚無妄是很容易的事。
精致可愛的外表，冷淡矛盾的性格，刻意偽裝的任性，這些凝結成了「戚無妄」這樣復雜的個體。
姜寒的喜歡一開始只是對待有趣之物的興趣，帶著任務興致的注視漸漸變了味，他的眼楮第一次無法從一個孩——身上挪開。
哪怕不是男女那樣的喜歡，但姜寒願意花時間將自己的感情扭轉為男女之間的喜歡。
再沒有人像戚無妄那樣復雜又單純。
不過戚無妄太小了，如果他沒有出國的話，姜寒可能要花費十年去打磨自己，直到戚無妄成年後，將光鮮亮麗的自己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他。
姜寒會送給他們一個最美好的初遇。
可惜構想好的一切都毀了。
「——喜歡江奉則嗎？」
喜歡太輕了，戚無妄換了個更重的字眼，「——愛他。」
姜寒的笑容不——眼底，他在努力模仿16歲的江奉則，但想笑出來太難了，「認真的嗎？」
「——說呢？」戚無妄反問，雖然帶著刺激姜寒的目的，他愛江奉則的感情並不是假的。
姜寒也看出來了，手銬的鏈子被撥動，他在用力摳鏈子，摳的越來越快，非常的焦躁，指甲卡在鏈扣里都不在意。
本就腫的不能看的臉越發可怖。
戚無妄有些厭煩這些聲音，「——要跟——說的就只是這些？」
鏈子扣動的聲音戛然而止。
「當然不是。」
姜寒突然把手放到桌面上，左手食指——右手的拇指、中指的指甲縫滲出了血，他傾著身子，讓戚無妄身旁的警察立刻警戒。
「——知道——酒駕那天晚上——誰了嗎？」
「江奉則不想讓——知道這件事，但——該知道的，因為我做的這些就是為了讓你知道，那天晚上————了戚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