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夜間視頻
「我看到束老師的朋友圈了, 你家今天聚餐？」
戚無妄今天還沒看過朋友圈，他的微信好友屈指可數，所以切出視頻窗口, 最頂層的——條朋友圈就是束——雯幾個小時前發的。
束老師︰小妄第——部戲殺青, 今天的家庭聚餐~[飯菜圖片x4.jpg][戚無妄偷拍圖x5.jpg]
【爸爸、哥哥、演戲成精的妖怪已點贊】
即——是偷拍的圖片也很有鏡頭感, 單單加上個濾鏡，比擬精修的效。
戚無妄動動——指, 點贊後把圖片保存，正要切回江奉則的視頻窗口，朋友圈突然冒出——個紅色的「1」。
束——雯在評論區回復了別人。
束——雯︰沒有呀, 家庭聚餐啊，小妄他爸和哥哥都在的——
概是有人奇怪為什麼圖片里只有戚無妄——個人。
江奉則好像也切出了視頻窗口, 看到束——雯的回復，突然問︰「你哥今晚回去了？」
他之前听說過戚璟住校, 非節假日不會回家。
戚無妄低嗯道︰「戚……哥哥也是家庭的——分子。」
你剛剛是想直呼你哥哥的名字吧。
江奉則輕松的表情淡了，越來越發現戚無妄對他哥哥的態度不。
自從知道戚璟很可能在戚栩和束——雯——邊安插了眼線, 江奉則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擔心小孩的。
再早熟也不過十歲，能堅持本心不被戚璟帶跑已經很優秀了。
江奉則——直覺得戚無妄跟自己是同類人, 同理心讓他無法對小孩不管不顧，卻又不——插——別人的家。
再說他自己的——還沒折騰出個結——呢。
江奉則欲言又止，「你哥……算了，有需要我幫忙的直說。」
他認真盯著鏡頭, 戚無妄心里微暖。
束——雯和戚栩跟自己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 他們會讓戚無妄聯想到自己的處境。
而江奉則明明只是個局外人，卻願意為他涉入局中，從頭至尾只是因為「戚無妄」。
屏幕上的人臉突然卡頓, 江奉則的表情停留在——個很奇怪的角度。
「小妄你那邊是不是網不好啊？」江奉則問。
戚無妄悄悄截圖，奈何——機不爭氣，發出截圖的喀嚓聲。
江奉則沉默了會兒，「……你是不是截圖了？」
戚無妄裝聾作啞，「沒有啊。」
江奉則不信，「刪掉。」
戚無妄強行辯解，「沒截圖讓我刪什麼，刪個寂寞嗎？」
江奉則挑眉，就你會截圖是不是？
現在江奉則挑個眉毛，戚無妄都知道他要干什麼破——兒，怕他截自己的丑照，「江奉則哥哥，明天我還要去節目組就先睡了，你要好好學習，天天夜戲，呸，天天向上，晚安。」
說完立馬掛。
演戲成精的妖怪︰小妄的祝福我收到了 /微笑
演戲成精的妖怪︰我也祝福小妄明天會節目組時，小凱四個孩子為小妄獻上想念的哭聲四重奏 /微笑
戚無妄︰「……」——
狠了，真的。
孩子的哭聲簡直是繞梁的魔音。
又跟江奉則聊了幾句，束——雯過來催他睡覺，戚無妄——放下——機。
而束——雯看完小兒子又來給——兒子送水——，進——看到戚璟坐在床上，電腦擱腿上打字。
束——雯湊過去，瞥了——眼，是學校活動的策劃——案。
「小璟，吃點水——，忙完早點睡啊，別弄——晚了。」
戚璟仰頭笑道︰「好的，謝謝媽。」
束——雯把水——放下後就離開了。
戚璟——牙簽叉——塊隻——，——指在觸屏上滑動兩下，電腦屏幕上探出的窗口覆蓋了文檔。
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房間，戚無妄蓋著毯子躺在床上，呼吸慢慢變得綿。
戚璟的——指微動，監控畫面回放，定格在戚無妄跟人視頻的鏡頭，對視頻里的人戚璟最近了解的可——深了。
——江奉則。
為什麼要給戚無妄帶來如此之——的改變？
安安分分做你的演員，按照計劃——步步走不好嗎？
為什麼非要……牽扯進會讓自己泥足深陷的——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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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視頻的畫面印在戚璟的平光鏡片上，卻擋不住他幽深的眸光。
***
明天就要回節目組，平時在組里不覺得，離開——段時間倒有點想念吵吵鬧鬧的環境。
戚無妄躺在床上，閉目數了三千六百多只羊，仍舊沒有睡意。
拿——機看看時間，已經凌晨——點了。
戚無妄閑得無聊，翻出和江奉則的聊天記錄，他剛重生的時候，跟自己監護人聊天時總是夾槍帶棒。
不知什麼時候——，他們也開始像朋友。
戚無妄至今記得兩人在鏡頭前「斗爭」的細節，想想就忍不住要笑——
指不小心點到左邊的逗號，戚無妄正要刪掉，無意間卻點了發送，趕忙撤回。
演戲成精的妖怪︰？
戚無妄正要回復，對——又是——個視頻電話切過來。
「這個點不睡覺，小妄你想修仙啊？」江奉則說。
你不也沒睡啊，戚無妄暗暗想著，也知道他是在拍夜戲。
「本來想睡的，失眠。」
江奉則哦道︰「我知道你為什麼失眠了。」
戚無妄問︰「為什麼？」
江奉則︰「因為你精神上在陪我拍夜戲，——體也很誠實的——陪伴著我。」
戚無妄︰「……」
這人簡直是行走的梗王。
戚無妄又無語又好笑，然後又听見他說︰「不開燈玩——機對眼楮不好，你要不現在就睡，要不把燈開開玩——……」
江奉則的話音突然止住，表情有些微妙，戚無妄疑惑的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就突然想到——件。」江奉則不動聲色的提醒，「小妄你知道下個星期是什麼日子嗎？」
下個星期？
戚無妄回憶了下，難不成是江奉則的生日？
他重生前只是江奉則的作品粉，沒有去關注這些。
「下個星期是我出道的紀念日，小妄難道不想表示——下？」江奉則已經在明示了。
戚無妄看明白了，這人是——定要從自己這里敲出點——宜，區區——個出道紀念日都利——上了。
「那江奉則哥哥想要什麼？」
江奉則蹙眉，思索了半餉，「算了，讓你送——有心的禮物我不放心，我對你後頭架子上第二層的熊挺有眼緣的，把它送給我吧。」
戚無妄回頭，那個架子上擺的都是戚栩、束——雯和戚璟送的禮物，阿姨說「他」原來很珍惜，誰也不讓動。
江奉則看中的——熊玩偶是戚璟去年送的生日禮物。
「怎麼，小妄舍不得呀？」江奉則問了——句。
戚無妄有些猶豫。
戚璟送的禮物，他自然不會舍不得，但問題是，他要是把玩偶轉贈給江奉則，戚璟——定會認為江奉則威脅了自己在弟弟心中的地位，會將矛頭指向江奉則。
「真舍不得啊？」江奉則看著有點失望，不甘心的妥協道︰「那你把玩偶帶到節目組，借江奉則哥哥玩幾天行不行？」
戚無妄覺得這個可以，「好吧。」
得到小孩的同意，江奉則勾——唇角，心情卻不是很美妙。
剛剛在黑暗中，小孩——機屏幕的光芒映射在——熊玩偶的——上，它的右眼珠子映出的光比左眼亮堂不少。
想——戚璟恐怖的控制欲，江奉則有種不——妙的猜想，希望他是想多了。
「時間不早了，白天要回節目組，你早點睡吧。」
「嗯好的，江奉則哥哥也要好好拍戲。」
「知道了，我掛電話了，晚安。」
「晚安。」
戚無妄掛斷電話，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對江奉則視頻里那瞬間的停頓耿耿于懷，而他下——句就提出想要——熊玩偶。
戚無妄打開床頭燈，下床取下——架上的玩偶，除了毛感和做工細膩外，似乎沒什麼特別……
他的眸光——動。
床頭燈光襯的——熊的眼楮炯炯有神，其中——只眼楮簡直像是真的。
戚無妄站了會兒，不動聲色的帶著熊躺回床上，讓它背對著自己。
盯著玩偶的後腦勺，心中翻涌的惡心感讓他的睡意更無。
戚無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早上被阿姨喊——來時，精神狀態明顯很不好。
「小妄，昨天晚上沒睡好嗎？」束——雯有些擔心。
戚無妄搖搖頭，沒說什麼，反而問道︰「哥哥呢？」
束——雯知道兄弟兩人感情好，對兒子第——時間詢問戚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你哥哥早上有課，已經回學校了。」
她又注意到兒子——里帶著——熊玩偶，「這個是想帶到節目組嗎？」
戚無妄搖頭道︰「束老師，這個——熊玩偶……」
束——雯疑惑︰「玩偶怎麼了？是你哥哥送的吧。」
戚無妄再次點頭，有些難過，「我早上不小心把飲料撒到玩偶上了。」
束——雯哈笑，「害，我還以為多——兒呢，讓阿姨幫你洗——下就行了。」
說完，拎——玩偶交給阿姨，叮囑她要小心點洗，因為這是戚璟送給小妄的，是他最喜歡的玩偶之。
阿姨——聲應下。
做完這——切，束——雯從車庫里把車開出來，阿姨抱著玩偶目送他們。
戚無妄最後看了眼髒兮兮的玩偶。
阿姨看他還惦記著這玩具，——聲道︰「小妄你放心吧，阿姨我會多洗幾遍，——定會幫你把熊洗干淨的。」
戚無妄這——安心的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