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就地取材
「誒, ——再——次深切體會到有背景的好處了，你看看人家小妄，在哪里不是橫著走。」
時文康還耿耿于懷。
《請慢點長大》是束——雯參與制作的, 所以以前的戚無妄「頑皮」到全劇組討厭也得哄著；
戚無妄想拍戲, 束——雯直接找到《夏至銘聲》這部劇給——插了個角色；
公司那幫人發揮著無賴的特性, 誰知戚無妄——搬出他爸媽，無賴們慫的跟什麼似的。
時文康越想越感嘆, 「——們能抱上小妄的大腿，血賺了哪止——筆啊。」
知道——是在開玩笑，江奉則笑笑, 「可不是嘛，——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說完, 覺得小孩能在他哥手下茁壯成長，果然不是個簡單的。
在了解他的處境後, 沒有義憤填膺的從道德的角度指責公司的代表，這樣的說法立不住, 反而充分借用了孩子天真單純的性格特點，讓代表們自己意識到這筆買賣不賺錢，還血虧——
勞永逸, 手段真的高。
戚璟可以利用的資源很多，但年齡或許不是優勢，小孩和——哥指不定誰更吃虧。
因為大人的心總會偏向小的，戚璟還不——定是戚家親生的。
盡管心里明白, 江奉則還是放不下心。
在艱難的處境下, 至少自己有時文康陪著，小孩卻不得不戰戰兢兢的獨自前行。
***
戚無妄回到車——，就听到束——雯說︰「小妄去那麼久, ——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听出她打趣的意味，戚無妄自知理虧，把江奉則送的東西拿出來，「這是江奉則哥哥讓——帶給你的。」
「什麼東西啊？」束——雯正在啟動車——，偏過腦袋看了看，眼楮登時亮了，「都是我喜歡吃的，這孩子有心了。」
「江奉則哥哥除了煩了點，還算挺細心的。」戚無妄說。
束——雯好笑的看——眼。
車子勻速行駛，平穩的很，戚無妄看束——雯有點老司機的架勢，索性拋開無用的擔心。
想到剛剛在門外听到的內容，還是光火。
情緒激烈的讓戚無妄自己都驚訝又新鮮。
其實很多時候，戚無妄覺得自己重生後多了束——雯和戚栩這樣的父母挺浪費的，放到江奉則身上能發揮更大的——用，至少娛樂圈里沒人敢欺負。
胡思亂想間，到家了。
束——雯倒車進停車位，倒了三把沒倒進去。
注意到兒子沒有情緒的目光，束——雯淡定的解釋︰「看見沒，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司機，習慣了就好。」
只要她不尷尬，別人就不會替她尷尬。
戚無妄把手擱在車窗——，支著下巴，輕微的嘆了口氣，這個動作由他做起來有種小大人的可愛感。
盯著束——雯的方向盤，戚無妄都要看會了，「束老師，你倒車預留的車距不夠，方向盤也打早了。」
「是嗎？」
束——雯不覺得十歲的孩子懂車，第四次倒車無意識的照著戚無妄提點的那般做了，結果車真的倒進去了。
「可以啊，小妄你怎麼知道的？」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兒童司機吧。」戚無妄面無表情，「玩具跑車開久了，束老師你的倒車技術也會有所提升的。」
重生前，車子對戚無妄是個奢侈品，二十四歲了，連個駕照都沒有。
重生後，幾十萬的玩具車——有了，才十歲就敢無證駕駛了。
束——雯示意江晴把車里的東西帶——，「等你成年，考到駕照，——就幫你買個真的。」
戚無妄剛下車，隔壁的別墅門打開了。
「束老師，接小妄回來啦？」安世江笑容慈祥。
束——雯笑的應道︰「是啊，安導，您也知道小妄拍戲去了啊。」
「可不，網——消息翻天了都，——又不是老古董。」說完，安世江又的目光又落在戚無妄身上，「小妄啊，第一次拍戲的感覺怎麼樣？好玩嗎？」
戚無妄拽上束——雯的袖——，猶豫道︰「還行。」
對他這種很難因為自己的事產生劇烈情緒波動的人來說，代入別人的人生、體驗別人的經歷、理解別人的感受，這樣的感覺很神奇。
安世江眯起眼楮，「還沒到吃飯時間吧，要來爺爺家玩會兒嗎？」
束——雯有些意外，這位怪脾氣的安導私下很孤僻，對誰都愛搭不理，現在怎麼看著對她兒子很感興趣的樣子？
邏輯——想不通，但因為小妄過于可愛的話就能理解了。
如果戚無妄想走演員這條路，跟安世江打好關系百利無害。
哪怕束——雯自己就能為兒子擋住風雨，但她更希望戚無妄能夠獨立自主，當然，怎麼選擇要看戚無妄自己。
「小妄，你想去安爺爺家玩嗎？」
戚無妄自然不想，——只會在自己的世界里玩耍，但——的世界太小了，以前只容得下自己，現在多了束——雯、戚栩和江奉則。
安世江顯然不在他的「世界」範圍內。
戚無妄正要拒絕。
安世江突然道︰「——最近有個想寫的題材，故事里有兩個配角是兄弟，豪門嘛，雖然俗套，但不爭奪一下家產都對不起這個設定。」
設定確實俗套，但安世江的本事就在于所有俗套的東西經過——手導演都不落俗套。
束——雯很好奇安世江怎麼——這個設定寫的更新有新意，「難不成安導的新劇本是喜劇片？」
喜劇能夠化腐朽為神奇，所有被寫爛的梗下點功夫能讓大家捧月復大笑，關注點不在于梗——，而會在笑料。
但安世江沒有挑戰過喜劇，如果真是這樣，束——雯的期待值難免會降低不少。
「不是喜劇。」安世江看著戚無妄，「——想寫的這對兄弟年齡差距比較大，弟弟只有十歲。」
爭奪家產是基礎中的基礎設定，而其中的亮點在于爭奪方不在一個起跑線。
哥哥和弟弟的年齡差距不是一歲兩歲，也不是有著獨立思維的成年人，而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束——雯听到後半句話的時候，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兒子。
她算知道安世江為什麼對小妄態度這麼不——樣了。
安世江的電影拍——部火一部，都是會留在影史上的——品，完全是影視圈的資源天花板。
饒是束——雯想參與安世江的電影都沒那麼容易，這個導演太難以捉模了，有時候會找老戲骨出演主角，有時候也會讓老戲骨給初出茅廬的新人演員做配。
而這些「新人」無——例外，星路一片坦途。
安世江——眼看——自己的兒子，說明兒子優秀啊。
束——雯替戚無妄開心著，戚無妄心里卻有點沒底。
這跟——和戚璟的關系有異曲同工之妙，說安世江沒從自己身上取材，戚無妄壓根不信。
問題是他重生前不太關注娛樂圈，也不會跟風看劇，所以安世江有沒有拍過這個題材的電影，——點印象也沒有。
「小妄，你想不想去安爺爺家玩呀？」
束——雯重復道。
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她希望兒子能夠抓住機會，學會抓住機會是在圈——里生存的最重要的本領。
否則你有再多的硬實力也沒有地方施展。
戚無妄回望著束——雯，很久沒有人用帶著期盼的眼神注視——，拒絕的話無法坦然說出口。
束——雯將兒子的沉默理解為默認，「正好爸爸和哥哥還沒回來，你就先去安爺爺家玩會兒吧，到飯點再回來？」
戚無妄看了看安世江，「……嗯。」
鐵門被推開時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有如引誘人類進入的獠牙鬼屋。
庭院里鋪滿綠色的植被，架著的大理石桌——全是各色各樣的鳥食，很多鳥籠是空的。
注意到戚無妄目光所落的地方，安世江道︰「鳥都在屋里呢。」——
打開門，「快進來，你家阿姨做飯太利索，香味都能飄到我家，咱們時間不多。」
戚無妄跟在後頭，客廳里頭有——只大鳥籠，里面關了有五只鳥兒。
安世江抓了把鳥食，籠子里的小家伙——窩蜂兒全溜下來討食吃，「鳥這種動物，有靈性，又單純，還沒有人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
鳥開始互相爭食，——嘴巴里發出怪異的聲音，五只鳥跟和鳴似的不時也叫兩聲。
戚無妄了解一點，跟人訓練狗——樣，會發出「站」、「坐」之類的指令，安世江發出的聲音也是訓鳥的——種口令。
但——現在沒心情看安世江逗鳥兒。
「安爺爺，你是想讓——演弟弟嗎？」
戚無妄沒有拐彎抹角，安世江表達的很明顯，——不喜歡有太多心機的人。
劇本設定透露到那個份上，「弟弟」肯定跟戚無妄有關，再裝傻就沒意思了。
「你想演嗎？」
安世江專心逗鳥，不太走心的反問著，此時完全看不出對戚無妄很感興趣的樣子。
「媽媽說安爺爺的電影很厲害，沒有人不想演安爺爺的電影。」戚無妄沒有正面回答想不想演，主動權不能完全交出去。
安世江饒有興趣的看——眼，「——還沒想好，也不急，劇本還沒寫出來呢。」
戚無妄沒興趣的哦了——聲——
對拍戲是起了興趣，但不會為了角色巴結安世江。
安世江這麼——個大導演，看中你是意外之喜，沒看中，你用金——砸安世江也沒用。
戚無妄重生前就看過個熱搜，——個家境富裕的新人想上安世江的戲，她的父親花重金跟安世江買角色，並在被拒後不斷加價，直接被安世江在微博——怒噴。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網友也不知道是誰，但讓不少有心之人歇了走歪門邪道的心思。
戚無妄現在也有點拿不準，安世江這個題材對他來說過于敏感，——也不知道這位名聲斐然的導演「取材」到了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