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瞬間, 阮輕畫懷疑自己出現了幻听。
她正怔楞著，江淮謙從外邊推門進來。
看到母子倆這一幕，他抬了抬眉梢︰「滾滾。」
他聲音不輕但也不重, 卻莫名讓人覺得有種威懾力。
「你壓著媽媽干什麼？」
滾滾還听不懂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靨?鶩房戳慫?謊? 張嘴說︰「爸……爸爸。」
他艱難地又憋了幾個字。
瞬間，江淮謙也找不到要找他算賬的理由了。
他跟在愣在原地，都忘了反應。
阮輕畫回過——來, 撲哧一笑︰「江總？」
江淮謙愣了下, 看向滾滾︰「他……」
他頓了下, 「會說話了？」
阮輕畫點點頭︰「嗯呢，你剛剛不是听見了？」
江淮謙緘默片刻, 深呼吸道︰「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听。」
阮輕畫哭笑不得︰「我開始也是。」
她抬手戳了戳滾滾肉嘟嘟的小臉，忍不住逗他︰「你怎麼這麼會給爸爸媽媽驚喜呀？」
滾滾像是能听懂一樣，抱著她撒嬌。
阮輕畫一笑, 正笑著，回過——來的江淮謙走近彎腰，把滾滾抱了起來。
阮輕畫︰「……」
江淮謙瞅了眼滾滾, ——色冷淡︰「媽媽上班很累, 讓她休息會。」
滾滾圓碌碌的大眼楮盯著他, 忽然又喊了一聲︰「爸爸。」
江淮謙一頓, 心突然跟著軟化下來。
這是他和阮輕畫的孩子啊。
他嗓音發澀，應了聲︰「爸爸在。」
江淮謙模了模他腦袋，顯得溫柔了點︰「我們滾滾還不困？睡覺了好不好？」
滾滾沒應聲, 但——明顯地打了個哈欠。
江淮謙一笑，把他放在一側睡著，溫聲說︰「今晚換爸爸給你講故事, 讓媽媽休息。」
滾滾對誰講故事這個，沒太大意見。只不過他會比較黏著阮輕畫，一會沒看見就容易哭。
阮輕畫雖然困，可也不想走。
她看江淮謙講故事，還挺想在這享受一家三口的溫情片刻。
「我也要听。」阮輕畫躺在一側的床上，閉著眼說︰「江總找個甜蜜幸福點的故事。」
江淮謙看她一眼，失笑道︰「好。」
阮輕畫的請求，他從不拒絕。
小孩房間里，只有江淮謙的聲音。
他聲音沉穩有力，低低的，听著——舒服，也——催眠。
滾滾听著听著睡著了，連帶著阮輕畫，——開始沉浸在他的故事里，——入迷。
不知不覺的，她也跟著睡了過去。
江淮謙把完整故事說完，一大一小都睡著了。
他哭笑不得，給滾滾掖了掖被子，這才繞到阮輕畫旁邊，彎腰將人抱了起來。
阮輕畫有所察覺，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歪在他懷里睡著，含糊道︰「故事說完了？」
「嗯。」江淮謙抱她回房，聲音沉沉道︰「安心睡。」
阮輕畫沒再說話，還真窩在他懷里沉睡過去。
她得承認，帶小孩真的好累。即便只是下班後在家照看幾個小時，可小朋友的精力太充沛，真的格外疲倦。
至少，比她熬夜工作要容易讓人疲倦。
江淮謙自然也知道，所以會幫忙分擔。
滾滾開始說話後，一家人擔心的問題消失了。
他開始說的不——，偶爾才蹦兩個字出來，但對家里人來說，這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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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輕畫和江淮謙不是對寶寶要求——高的人，只要他開心就行，也不強行要求滾滾兩三歲就開始讀書識字背詩什麼的。
但他們家這個寶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還挺有興趣的。
家里什麼書都有，滾滾兩歲——的時候，已經知道翻書看了。
阮輕畫覺得還挺驚奇的，她和江淮謙其實沒怎麼跟他說過，除了每天的天馬行空故事外，別的兩人都很——教。
「你兒子今天看書了。」
江淮謙晚上正好有個飯局，回到家阮輕畫看他的第一眼，便說了這麼一句。
江淮謙一愣，挑眉問︰「什麼書？」
阮輕畫指了指︰「圖畫，其實我也不太能看懂。」
江淮謙笑了下，「挺好，不愧是我兒子。」
阮輕畫一噎，睨他一眼︰「媽說你小時候沒有那麼乖。」
「……」江淮謙微頓，「是嗎，我怎麼記得媽之前說我小時候——聰明的。」
阮輕畫瞅了他一眼，並不怎麼相信。
她沉思了會，有些不太放心︰「你說我們是不是該給他找個老師了啊？」
江淮謙︰「……不用吧。」
他道︰「我們有空教教就行，他這會懂得也不——，可能只是一時有興趣。」
阮輕畫想想，也挺有道理的，確實不能給寶寶太大壓力，還小。
她不想自己的兒子從出生就被各種學習壓力傍身，那不是阮輕畫想要的。
小孩子，童年的開心快樂也——重要。
當然，話是這樣說，但阮輕畫還是觀察過滾滾小朋友喜歡的東西。
她發現，自己這兒子愛好還挺廣泛的，他看詩詞看動畫片，什麼好像都喜歡。
這一下，阮輕畫還真不知道怎麼培養他了。
江淮謙倒是很看得開。
他和阮輕畫商量，淺聲道︰「他喜歡什麼學什麼，半途而廢也沒關系。」
阮輕畫噎了噎，想反駁他，——覺得他這話說的挺有道理的。
「你就沒想特意培養他什麼特長嗎？」
江淮謙思忖了會︰「愛爸爸媽媽算特長嗎？」
阮輕畫無語。
江淮謙看她，認真說︰「我們這麼努力工作，不就是為了給他一個自由選擇的環境嗎？」
他說︰「我們給了他條件和環境，其他的看他自由發展，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攔著。」
听到這話，阮輕畫倒是有點兒好奇。
她安靜了會，看江淮謙︰「那他要是做個平平無奇的人，也可以嗎？」
江淮謙︰「他喜歡的話。」
阮輕畫怔了下，沒想到江淮謙想的這麼開。
她發現，自己在這方面的思想，反倒是被束縛了。她總覺得滾滾是江家的孩子，總得優秀一點，不然以後還可能被說閑話。
可轉念想想，她覺得江淮謙說的——有道理。
孩子生下來，只要健康快樂就行，他們那麼努力創造出來的條件，就是為了讓他隨心所欲的，為什麼要受拘束。
看阮輕畫沉思的——色，江淮謙勾了下嘴角，抬手揉了揉她腦袋，溫聲說︰「我們照顧好他就行，別的不管。」
阮輕畫笑笑，抱著他說︰「嗯，你說的——有道理。」
江淮謙挑眉，低頭親了下她的唇，聲線沉沉說︰「別管那臭小子了。」
他酸溜溜道︰「你——近每天跟我說最——的就是江滾滾。」
「……」
阮輕畫哭笑不得，仰頭望著他︰「難不成你還吃你兒子的醋啊？」
江淮謙不會承認他吃江滾滾的醋，但他會用別的方式告訴阮輕畫。
兩人鬧進浴室。
浴室的燈亮且溫暖，有些許的刺眼。
阮輕畫有點受不住男人的折騰，嗚咽聲不斷。
江淮謙倒是很喜歡在浴室陪她。
他感受著她的反應，嗓音沉沉地笑著︰「怎麼還這麼……」
話還沒說完，被阮輕畫咬了下。
江淮謙微頓，含著她的唇親吻著，「老婆……」
阮輕畫腿一軟，耳朵紅了紅︰「嗯？」
「沒什麼。」江淮謙勾著她舌尖道︰「想你了。」
「……」
阮輕畫深深懷疑，他想的不是自己，是她的身體。
不過想來，他們好像也是有段時間沒過夫妻生活了。
滾滾生下來後，兩人胡鬧了一段時間。
但——近這段時間，兩個人都很忙。
阮輕畫下班回家，基本上都是在帶滾滾，累的要死。
而江淮謙，偶爾參加完酒局或加完班到家時，阮輕畫和滾滾都睡了。他就算是想，也不會把阮輕畫吵醒。
從浴室出來後，阮輕畫臉頰紅彤彤的。
皮膚也好像被氤氳氣蒸紅了。
她窩在江淮謙懷里打哈欠，「明天要加班嗎？」——
到周末了。
「不加班。」江淮謙親了親她臉頰，低聲說︰「明天帶你和滾滾出去走走。」
阮輕畫一笑︰「那你推遲吧。」
江淮謙不解看她。
阮輕畫抱著他，閉著眼說︰「媽說讓我們回家吃飯，卷卷也回爸媽那邊，嚷嚷著想要看弟弟。」
這麼幾年下來，卷卷已經是大朋友了。
她古靈精怪，懂事——可愛，還特別聰明。
她每隔不久就會來看江滾滾，這兩姐弟關系好，滾滾也——喜歡和她玩。
江淮謙愣了下，笑著說︰「那把卷卷也帶出去，一塊玩。」
阮輕畫笑︰「行，先回家吃個午飯吧。」
江淮謙看她，含笑道︰「起得來？」
「……」
阮輕畫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臉紅紅道︰「起得來，你別小看我。」
「嗯。」江淮謙低頭親了親她的唇，嗓音帶笑道︰「——近——力有點差。」
阮輕畫︰「……」
她帶了滾滾一晚上，他也好意思說自己——力差。
阮輕畫輕哼，不想和他計較。
江淮謙笑笑，攬著她入懷，——補充道︰「我——喜歡。」
「……」
回老宅，滾滾——開心。
他現在雖不至于能說會道，但該說的都會說了。
一早上听到這消息，就開始在拍——，在收拾自己的小書包。
小書包是之前卷卷來看他，背了一個，他便說要書包，江淮謙便給他買了一個。
阮輕畫看他從房間拎出書包來，還有點驚訝︰「滾滾，你拿小書包干什麼？」
「禮物。」
滾滾看她，「媽媽，給爺爺女乃女乃姐姐他們禮物。」
阮輕畫輕笑︰「你什麼時候給他們弄了禮物？」
下一秒，她看到滾滾拉開了客廳里的抽屜。
阮輕畫愣怔片刻，走過去一看。
哦，那抽屜里放的全是江淮謙給她買的貪嘴零食。
阮輕畫最近喜歡吃零食，江淮謙便買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