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江淮謙離開, 阮輕畫才反應過來他那句話的意思。
孟瑤從洗手間出來，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阮小姐，發什——呆？」
阮輕畫眼睫一顫, 猛地回神。
「好了？」
孟瑤狐疑看她︰「上個洗手間能多久。」
她神色自然, 張望了下︰「江總呢？」
「走了。」
阮輕畫說︰「——說還有事, 先離開了。」
孟瑤︰「……」
她「哦」了聲，心情不佳，也沒打破砂鍋問到底。
「那我們回去？」
「嗯。」
兩人回去, 孟瑤又來阮輕畫這邊蹭住。
她心情不好就不喜歡一個人待著, 和阮輕畫完全相反, 阮輕畫心情不好，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發呆。
看完電影回到家, 差不多十二點了。
兩人洗漱完，早早地躺在被窩里。
孟瑤在玩手機，阮輕畫本想睡覺, 可一閉上眼，腦海里便浮現了江淮謙說那三個字時候的神情。
是認真的。
也從另一面，更直接地表達了——對自己的想法。
上回團建, 阮輕畫雖在內心確定了, ——好像還喜歡自己。
可實際上是沒有太多底氣的。
她也擔心過, 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多想了。畢竟, 江淮謙也沒在口頭上表達過什。最多，也就是行為上對自己偏袒，比較曖昧。
到今晚, ——打了直球——
知道阮輕畫在擔心什——，也知道她怕什——
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她擔心的那些, ——不會做。
……
思及此，阮輕畫輕嘆了口氣。
她想，——果江淮謙不是說完就走了，她會怎麼回答。
是逃避，還是直接再次拒絕。
突然間，阮輕畫就不確定了。
孟瑤最開始，是沒注意到阮輕畫情緒不對的。
到她第二次嘆息，她才察覺到了點什。
她偏頭，看——睜開眼望著天花板的人，好笑問︰「你在干嘛？」
阮輕畫瞥了她一眼︰「想事情。」
孟瑤揚眉︰「想什——事，可以跟我分享嗎？」
阮輕畫緘默了會，看——她︰「電影看完，傷心嗎？」
孟瑤一怔，撲哧一笑說︰「不傷心，覺得挺爽的。」
她說︰「我決定了，我要像電影里的女主——樣，努力奮斗事業，然後睡小女乃狗。」
「……」
阮輕畫噎了噎，沒想到她看完那部電影會有——種想法。
「為什——是小女乃狗，不是小狼狗」
她好奇。
孟瑤眼楮——亮，「對哦。」
她立馬改口︰「那就睡小狼狗吧。」
阮輕畫噎住，——臉無語看她。
孟瑤笑︰「怎麼？你覺得我——個想法不好？」
「挺好的。」
阮輕畫拉了拉被子，悶聲道︰「及時行樂，你要去哪里找小狼狗啊。」
「大學啊。」孟瑤拍了拍她肩膀，惋惜道︰「其實高中生最好，畢竟——們有最硬的鑽石，但是吧，我又覺得禍害未成年有點不道德，所以退——求其次選大學生吧。」
阮輕畫沒太懂，下意識問︰「高中生最硬鑽石？是什——？」
孟瑤︰「……」
她默了默，掏出手機百度。
看完，阮輕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
她臉漲紅，憋了憋問︰「真的假的？」
孟瑤笑︰「不知道啊，傳聞是這樣。」
阮輕畫︰「哦……」
孟瑤看她臉紅模樣，揶揄道︰「怎麼，你想試試？」
阮輕畫翻了個白眼給她，「不想。」
「那也是。」孟瑤開著黃腔說︰「江總肯定也不差的，你別肖想高中生了。」
「……」
阮輕畫沒說話。
孟瑤「嘖」了聲，想著江淮謙那個冷淡禁欲模樣，湊在阮輕畫耳邊嘀咕︰「我覺得江總這種冷淡禁欲的人，在床上應該會截然相反。」
她戳了戳阮輕畫的臉，笑盈盈道︰「哪天享受了記得跟我說說啊。」
阮輕畫忍了忍，終歸是沒忍住，拿起旁邊的枕頭拍了孟瑤幾下。
「你好煩啊。」阮輕畫邊揍她邊說︰「你好好想你的高中生，別跟我說江淮謙！」
孟瑤︰「……」
她拉開蓋在自己臉上的枕頭，問︰「為什——不能說江總？」
她直勾勾看著阮輕畫，故意逗她︰「你怕下次看到他把持不住？」
阮輕畫瞪了她一眼，決定不搭理。
孟瑤笑︰「干嘛，我們都是成年人，還不能討論下——類話題？」
「不能。」
阮輕畫輕哼︰「我不想和你討論，你找別人去。」
「可以。」
孟瑤重新躺下，感慨說︰「明天我跟你去學校參加小妹妹比賽，找我的小狼狗探討。」
阮輕畫︰「……」
也不知道是不是孟瑤睡前的那一番話，當晚，阮輕畫做了個很羞恥的夢——
夢勾著她，讓她從起床就開始臉紅，紅到周盼學校，也還沒消下去。
孟瑤不經意看了眼，嘀咕著︰「你臉怎麼那麼紅？」
阮輕畫沒看她，面無表情說︰「熱。」
孟瑤︰「……」
兩人下車，周盼已經在學校門口等著了。
除了周盼，還有江淮謙幾個人。
阮輕畫跟孟瑤說過周盼和江淮謙的關系，——會看到人了，她沒多想別的，就是曖昧地朝阮輕畫給了個眼神。
阮輕畫當沒看見。
孟瑤笑盈盈地和幾個人打招呼，非常自來熟。
「江總，又見面了。」
江淮謙頷首，看——旁邊的阮輕畫︰「早。吃早餐了嗎？」
阮輕畫盡量讓自己看著很正常。
她點點頭，和江淮謙對視——眼，轉開道︰「吃了。」
江淮謙看著她的小動作，听著她刻意拉開距離的聲音，微擰了下眉。
莫非，是昨晚說的話太逼近了？
沒兩分鐘，周堯和孟瑤已經很熟稔地聊上了——
行人浩浩蕩蕩往里走，阮輕畫被周盼帶著去試衣服。
比賽在晚上，現在時間還早。
看她們離開的背影，周堯瞅了瞅江淮謙神色，低聲問︰「小師妹對你……不怎麼熱情啊。」
江淮謙冷冷地看——眼。
周堯聳肩︰「不信你問華景，又不是我——個人有——種感覺。」
趙華景正在跟新女友微信調情，聞言應了聲︰「確實。」
江淮謙︰「……」——
沒搭理兩人，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周堯輕笑，揶揄道︰「難得看我們江總受挫，江總下——步打算做什——？需不需要兄弟幫忙？」
江淮謙連個眼神都沒給——
不需要任何人幫忙，更何況周堯——們幫忙只會幫倒忙——
在想，阮輕畫今天避著自己——情況，是因為昨晚那句話呢，還是因為什——？
江淮謙再次在這種問題上費解，糾結。
正想著，周盼忽然在里頭驚呼道︰「學姐你身材也太好了吧。」
緊跟著，孟瑤聲音響起︰「太好看了，妹妹設計很棒啊。」
江淮謙耳朵微動，抬了抬眼。
人還沒出來。
周堯在旁邊喊了聲︰「周盼，換好了把你學姐帶出來。」
周盼︰「別催。」
大約過了半分鐘，阮輕畫出現在眾人視野里。
她穿著——襲白色抹胸魚尾禮服裙，露出了——字肩和精致鎖骨，勾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線，前凸後翹。
阮輕畫日常會鍛煉，身材很不錯。但因為上班緣故，少有穿的——隆。
江淮謙，也是第二回見她穿——樣。
大概是被大家盯著不自在，阮輕畫眼神飄忽地晃著。
不經意地，她撞上江淮謙深邃——潭的目光。
阮輕畫抿了下唇，眼睫輕顫，挪開了目光。
「還……可以嗎？」
她問。
周堯和趙華景對視——眼，驚呼道︰「小師妹也太好看了。」
周堯彩虹屁——串一串的，「小師妹今晚驚艷全場，簡直是仙女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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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輕畫被——逗笑︰「沒那麼夸張。」
她看——旁邊的周盼，笑著說︰「是盼盼設計好。」
裙子設計是真的不錯。簡簡單單的魚尾款禮服，有不長不短的裙擺。
除此之——，手臂中間位置，特意設計了兩朵綻放的花，和裙子布料——樣，做了花綻放造型，看著非常吸楮——
樣的，也為這條簡單的裙子添了設計感。
趙華景附和著，「小師妹下凡辛苦了。」
阮輕畫︰「……」
她頓了下，看——直沒說話的江淮謙。
想問，但又不好意思問。
她正糾結著，孟瑤在旁邊問︰「江總覺得怎麼樣？」
江淮謙回神，視線依舊停滯在她身上，從下——上，落在她璀璨的狐狸眼。
「很好。」
江淮謙聲線低沉，說了句︰「很漂亮。」
話音一落，周堯吹了聲口哨。
「難得听我們江總夸人啊。」
趙華景︰「頭一回啊。」——
調侃︰「早知道我該錄下來的。」
阮輕畫︰「……」
她听出了幾個人調侃話語里的深意，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看出她的不自在，江淮謙冷冷地看了眼其他幾人，起身朝阮輕畫走近——
沒在意其他人目光，偏頭看了看旁邊的周盼︰「她要穿著——件衣服——到晚上？」
周盼愣了下︰「不是。」
她連忙說︰「阮學姐冷不冷？我們先去換下來吧。」
之所以讓阮輕畫穿，是為了試試看效果。
阮輕畫「嗯」了聲︰「好。」
回到後台換衣間，孟瑤在旁邊幫她月兌衣服拉鏈。
她順手模了下她蝴蝶背，調侃道︰「下回——月兌衣服的任務還是我嗎？」
阮輕畫瞪了她一眼。
孟瑤笑，正色道︰「說認真的。」
阮輕畫看她。
「考慮下江總。」她想了想，低聲道︰「剛剛大家都只顧著夸你漂亮，只有——第一時間想到你會不會冷。」
「就江總這種身份的人，能細心到這種地步，是真把你放在心上了。」
阮輕畫頓了頓，沒吱聲。
換好衣服出去，江淮謙正在旁邊等著，手里還拿著——個白色保溫杯。
她怔了下，接過——給的杯子，「謝謝。」
江淮謙抬了下眼︰「冷？」
「有點。」阮輕畫捧著保溫杯，低聲問︰「——們呢？」
「去學校逛了。」
江淮謙斂目看她，目光深邃︰「去轉轉嗎？」
阮輕畫沉默了會，說︰「好啊。」
兩人往——走。
阮輕畫很久沒回學校，但對這——片還是熟悉的。
學校里的樹，好像一直都是郁郁蔥蔥的，即便是冬天，也依舊生機勃勃。
阮輕畫跟江淮謙走在小道上，不急不緩。
倏地，江淮謙停下了腳步。
阮輕畫一怔，抬眸看——︰「怎麼了？」
江淮謙看她，「不喝水？」
阮輕畫︰「……」
「喝。」她把保溫杯擰開，剛想要往嘴里送，便注意到了江淮謙目光。
她頓了頓，別開眼︰「你別這樣看我。」
江淮謙揚了下眉︰「哪樣？」
阮輕畫不說話——
垂眼，目光灼灼看著她，突然說︰「剛剛說的是實話。」
「什——？」
對上——黑亮的瞳仁，阮輕畫溫吞道︰「知道了。」——
指的是，剛剛她很漂亮。
江淮謙「嗯」了聲，喉結微動︰「就這樣？」
阮輕畫抿唇，仰頭看——，目光澄澈，卻勾人。
江淮謙緘默了會，說︰「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你說。」
江淮謙垂眼看她，語氣平靜問︰「今天為什——又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