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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蘇淮安&蕭璉妤2

==第一百一十六章番外一==

(2)追妻

蘇淮安走後, 青玉端著食盒回到扶瀾堂。

蕭璉妤半倚在榻上,——︰「走了?」

青玉點頭,把食盒放下——︰「這是國公爺叫奴婢給您的。」

蕭璉妤看著「姚記」二字, 嫌棄地撇了下嘴角, 「那兩個人呢?」

那兩個,指的便是蘇令儀和蘇佑臨兄妹。

青玉——︰「小殿下在外面呢。」

蕭璉妤道︰「叫他們進來。」

須臾,兩個小不點就顛顛兒走了過來, 一齊喚, 「阿娘。」

蕭璉妤輕聲道, 「見到了?」

蘇令儀眼楮一彎,笑盈盈——︰「阿娘,爹爹什麼時候再來?」

蕭璉妤坐起身,乜了她一眼。

蘇令儀捂住嘴, 立馬改口︰「蘇大人。」

蕭璉妤點了點妹妹的鼻子, 又點了點哥哥的, ——︰「眼下都亥時了,你倆是不是該和嬤嬤睡覺了?」

蘇佑臨先點頭。

蘇令儀鼓了鼓臉, 「昂」了一聲, 然後向哥哥伸手。

蘇佑臨攥住, 拉著——回了暖閣。

屋里轉眼只剩長公主和青玉二人。

蕭璉妤道︰「話都傳到了?」

「一字不落。」青玉又低聲——︰「殿下, 方才國公爺看見兩個小殿下,眼楮都紅了。」

長公主目光微暗, 用鼻尖哼了一口氣。

帶著面具就敢以下犯上硬闖她府邸,如今恢復了爵位, 倒是守規矩了。

「放水,我要去洗漱。」

青玉——︰「殿下今日用準備用哪種燻香?」

蕭璉妤哪有——思——燻香,懨懨道︰「不用了。」

風聲從臾, 月影如華。

蕭璉妤擦干了頭發回到軟榻,眼瞧要熄燈了,青玉便準備把點心盒子端下去。

誰知她剛提起來,就听蕭璉妤道︰「等等。」

蕭璉妤瞧了半晌,拆開,拿起梅花香餅咬了一口。

青玉忍住了嘴角的笑,輕聲——︰「殿下不是說姚記換了師傅之後味道變了,不好吃了嗎?」

蕭璉妤板著一張臉,——︰「左一句,右一句,青玉,你到底向著誰?」

青玉立馬哄她︰「奴婢的——自然是殿下的。」

半晌過後,蕭璉妤將八盒點心小心翼翼拆開,每樣都咬了幾口。

她承認,她還是愛吃。

*****************

一連幾日過去。

鎮國公府重新立府,賜婚的聖旨下達到禮部,蘇淮安官復原職,再度接任大理寺少卿一職。

男人重新換了上官服,上朝、上值,每日忙得不可開交。

鄭百拿起一卷案卷,遞給蘇淮安,「景明,這是刑部新遞來的案子,庶子為爭家產殺了嫡母,但這庶子打死不認,我瞧著確有疑點,你再看看。」

蘇淮安接過一個案卷,又遞過去一個,「這是昨日結案的。」

鄭百道︰「好。」

蘇淮安放下手中的案卷,低聲——︰「老師,景明有事相求。」

鄭百听他壓低了音量,以為——這是有要事,便道︰「跟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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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來到偏廳,鄭百放下手中的杯盞,蹙眉疑惑——︰「你要同戶部預支三年年俸?」

蘇淮安——︰「是。」

鄭百深吸一口氣——︰「鎮國公府冤案平反,理應把當年抄家時充公財物交還回來,你不該缺錢才是,你在外面欠債了不成?」

「老師誤會了。」蘇淮安——︰「當年國公府上的現銀,多數進了細作手里,府上剩下的多是御賜之物,典當不得,我——不是缺錢,只是還差了些。」

鄭百眼楮一眯,似審犯人一般地質問他︰「自延熙三年起,陛下就漲了官差俸祿,——品大員的年俸可不是小數,你——何難處,直接與我說,否則別想我給你遞折子。」

蘇淮安默了須臾。

「蘇景明,你一口一個老師叫著,那我當外人不成?你回京的事我不與你計較,眼下又要做甚?」

蘇淮安見鄭百的胡子又要飛起來了,連忙——︰「我說、我說。」

鄭百冷眼看。

蘇淮安用指月復點了點膝蓋,老實——︰「是聘禮。」

鄭百胡子恢復平靜,眉頭一松,目光瞬間變得和藹,——低頭笑了一下,「原是這事,我給你。」

蘇淮安起身——︰「老師」

鄭百嗤他,「你入仕幾年了,戶部什麼德行你不知道?這天下就沒——比戶部更會哭窮的,不拖俸祿已是萬幸,若非陛下——令,你指望——給你拿錢?——容易給你換幾麻袋胡椒粉!胡椒粉你還得等上半年,黃花菜都涼了。」

「再說,回顧我大周三百年歷史,誰听說過一品鎮國公預支俸祿?你莫要給你蘇家祖上丟人了。」

蘇淮安挨了訓,頓時沒了說辭,「老師,兩年之內,學生肯定還上。」

鄭百道︰「待會散值,你就隨我回府。」

蘇淮安從善如流地「嗯」了一聲。

*****************

一晃已是半月,長公主府每日都能收到各式各樣的點心和膳食,至于是誰送來的,不言而喻。

滿園東風,荷花鋪繡,蕭璉妤百無聊賴地坐在院子里吹笛子,想起那人,——頭不由泛起一股煩躁。

「青玉。」

「奴婢在。」

「備馬車,我要出府。」

「殿下稍等。」

說罷,青玉趕緊去庫房拿銀子,長公主府出門上街,不少店家又要笑開花了。

蕭璉妤坐上馬車,撩起幔帳,輕聲——︰「許久沒听戲了,去慶豐樓吧。」

馬車踩著轔轔之聲,行過昀里長街,直奔東直門,侍衛拉緊韁繩,回頭道︰「殿下,到了。」

蕭璉妤扶著青玉下了馬車。

慶豐樓掌櫃虞娘,一見是公主儀仗,立馬起身相迎。「見過長公主。」

蕭璉妤直接——︰「不必多禮。」

「殿下今兒來是听戲的?」

蕭璉妤點頭,「可有什麼新戲?」

「里面請吧。」虞娘回頭跟伙計擺了個清場的手勢。

蕭璉妤進了二樓的包廂,沒過多久,侍女就端了新茶走了進來,低聲——︰「殿下,慶豐樓——場新戲,叫懷玉案,眼下還沒人听過呢。」

蕭璉妤懨懨地點頭,「那就這個吧。」

包廂里的楹窗被遮上簾子,——周驟然暗下,緊接著又竄起數十支燭火,三名戲子相繼從屏風後走出來,一男一女,一個官老爺。

開戲詞︰山西大同,——一裁縫之子名為懷虞,還——一江南富商之女名為程玉。

這懷家與程家,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戶家徒——壁,一戶金玉滿堂,程家千金瞧上了窮蛋子,媒婆上門說親之後,懷父便做主讓懷家二郎做了程家的贅婿。

官老爺重重拍了拍案幾,「你們程家既招了人做婿,又生下一兒一女,要和離也得給個說法不是?」

和離。

真是老套又無趣的劇情,長公主掂起茶盞,抿了一口。

就在這時,懷二郎一字一句道︰「夫人可還記得,當年夫人下藥逼我從你時,說的那句花好月圓人壽?」

話音甫落,蕭璉妤口中的茶就險些噴出來。

杏眸瞪圓,深吸了一口氣。

程玉呵斥道︰「二郎,那你不妨先說說,你是怎麼欺我瞞我的?」

懷二郎目光灼灼地看著程玉︰「夫人,你打我罵我都行,可怎能不見我?夫人總得給我個機會解釋。」

程玉怒目而視。

蕭璉妤手腕微微顫抖。

這劇情就離譜!

離譜!

懷二郎哽咽道︰「當年我離家,並非故意欺瞞,只是怕連累夫人。」

程玉——︰「那後來呢!後來呢!」

懷二郎痛苦道︰「我以為你——里——了旁人。」

蕭璉妤的——肝一起顫,她若是還沒反應過來不對勁,那就是腦子進水了。

蕭璉妤拍桌子起身——︰「虞娘!」

虞娘連忙走進來道︰「殿下何事?」

蕭璉妤道︰「速速將戲文給我拿來。」

虞娘連忙遞了過去,「這呢。」

蕭璉妤一看那字跡,還——什麼不懂,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說話都在喘氣,「這、這戲不許再給第二人看。」

虞娘立馬道︰「殿下放心,虞娘今兒便撤了這戲牌子。」

過來也不知多久,青玉低聲——︰「殿下還看嗎?」

蕭璉妤攥著戲文,一言不發,扭頭就走。

傍晚回到府中,蕭璉妤心煩意亂,時不時就要瞧一眼門口,總覺得是听到了敲門聲。

晚膳過後,青玉在淨室放好了水,低聲問詢,「殿下,水已經放好了。」

蕭璉妤抬眼看著青玉不說話。

青玉模了模自己的臉,——︰「殿下為何這般瞧奴婢。」

見暗示起不了作用,蕭璉妤面不改色道︰「我要燻香。」

青玉咬緊牙關,竭盡全力不笑︰「奴婢這就去準備。」

夜色很快沉了下來,蕭璉妤洗了一個多時辰,香薰環繞,——散而去,門口的婢女都打了噴嚏。

她絞干了頭發,躺在榻上看起來文縐縐的傳記,等了又等,——不見動靜,耐——快耗盡,她將傳記扔到了一旁。

「青玉,熄燈。」

青玉默不作聲地撤了公主府的鎖,雙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亥時三刻,月影如華,蕭璉妤呼吸漸勻,門口忽然傳來了微弱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人——上。

男人的身影頎長,五官清雋,一雙冷眸猶如霧掩——

輕輕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蕭璉妤閉目屏住呼吸,——髒卻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

男人熟悉的氣息驟然壓下來,被褥下的手立馬攥成了拳頭——

的唇抵在她的唇畔——︰「消氣了嗎?」

假寐不成,蕭璉妤緩緩睜開了眼楮,冷聲——︰「你來做甚?」

蘇淮安那雙迷人的眼楮,微垂,低聲下氣——︰「我還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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