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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三巡, 宴會廳里的人散了一半。

樂隊奏響了溫柔的弦樂,燈光也柔和下來。

白小旭告別了一個朋友,——處張望一番, 來到自助區, 挑挑揀揀拿了一杯布丁。

布丁做得一般般,在他這位三星食評人的眼里, 也就是自助餐的水準了。

「好吃嗎?」身邊有人問。

白小旭抬頭, 見是道格拉斯。這位道格同學在這一年也斷斷續續和他有聯系, 他——次去到燈塔看望邱秋時都是道格拉斯帶路的。

「——行。」白小旭實話實說, 「——用料到做法都不講究,估計讓邱秋來也說不——什麼好話。」

道格模了把頭頂, 也去拿了一份,和他一起靠牆坐下。

「你這是——沒習慣嗎?都這麼久了, 」白小旭問, 「不喜歡短發就別剪了唄。」

道格又模了一下︰「總覺得得轉換轉換心態,不然撐不下去。」

白小旭不是他們管理辦的人,沒再多嘴,問道︰「鐘豫的——公布——去了嗎?」

「在說了。」道格咬著勺子, 含糊地嘆了口氣,「總要說的。」

危燕向聯盟靠攏,遲早有一——會與之接軌,信息互通, 所有人都會知道鐘豫現在的身份和立場。

雖然害怕民眾知道以後的反應, 但如果現在不公布消息, 將來——其它渠道貿然得知,大——的反應會更大,也更不好控制。

「通知的語氣柔和一點, 多放——句猜測,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大——會更好接受吧。」白小旭說。

「上頭也這麼說,——說幸好有邱秋在。」道格說。

「嗯?」

「邱秋可是拯救了我們所有人的救星嘛,這件——早就被公布——去,現在大——也都接受了。如果他都不說鐘隊壞話,大——然也沒理——抱怨什麼。」道格解釋道——

界變得好快,白小旭想著。

邱秋被無數人害怕的日子仿佛——在昨——,一轉眼已經成了英雄。而曾經的英雄,已經被蒙上了陰影,姿態不再光鮮。

「——然,現在想這些——太早了,只是做個準備而已……能不能回去——另說呢。」

道格又開始發愁,眉毛一耷拉,頓時又變得——像第一次來惡魔食府時倒霉蛋的模樣了。

「你想啊,王庭千方百計把咱們滅了,現在咱突然活了,——活蹦亂跳的,他們會老老實實放我們回來?——然,咱們的消息要是已經被一般民眾知道了,他們也不敢再滅我們一次……可萬一王庭先收到消息,采取什麼措施呢?」道格碎碎念道,「那可完蛋了……」

白小旭听得一頭黑線︰「那要怎麼辦?」

「不能怎麼辦啊,」道格垂頭喪氣,「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不回去死路一條,回去——有一線可能,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人齊齊嘆起了氣,與填滿悠揚弦樂的歡樂宴會廳格格不入。

宴會廳中間有——對舞伴正在跳舞,舞姿糟糕卻——得——自信。

視線穿——他們,樂隊旁邊有對身高差極大的搭檔,一支舞跳得像在耍雜技。道格拉斯定楮一看,原來是高明和蔣卻,阿虎在旁邊舉著終端一邊——一邊拍。

樂隊鼓手正在休息,手里端著一杯藍色飲料,和他對話的漂亮妹妹長得——像青青……那根本就是吧。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得十——曖昧。

「嘿。」

道格拉斯被白小旭戳了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文勁坐在窗台,何桃反身坐在她腿上。

這是喝多了嗎?

道格感覺有些恍惚,好像——久沒看到她們私下交流了——了一會兒,何桃把臉埋到了文勁胸口,好像在哭,道格看見她肩膀抽了抽。

「……」

道格和白小旭一起尷尬地收回視線,不約而同地轉到另一個方向,這一眼就看到了邱秋。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弄開了窗戶,獨自一人坐在燈塔外牆凸起的某設備上。

沒有月亮的危燕區,只有夜間照明閃耀著,仿佛黃色的星海。

邱秋獨自一人看著外——,手邊放著一盒吃了一半的女乃油塔。

不再像以前那樣胡吃海喝的邱秋讓白小旭覺得——別扭,就好像誰虧待了他一樣。雖然邱秋和他解釋——現在的狀況,但白小旭接受得——艱難。

「怎麼一個人呆在那兒?」白小旭說著,站起身來。

「別去,」道格攔住他,「讓他自己呆會兒吧。男人嘛,總需要一點與自己獨處的時間。」

白小旭︰「……這什麼酸話?」

「況且,對他來說,像這樣心無旁騖地去想念誰,應該是——幸福的——吧。」道格說。

***

王庭,地下,訓練室。

操控台發——機械女聲,播報剛剛完成訓練的戰艦的——終成績。

成績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打破了訓練者的個人記錄,操控台對此進行了設定好的贊揚與鼓勵,一曲「歡樂頌」回蕩在休息區。

「咻——」絳珠摘下護具,等鐘豫踏進休息室後,對著他愉快地吹了個口哨。

「喲,今——漂亮嘛。」鐘豫一身汗,隨手拽了條毛巾擦了擦。

「你每次都這麼說,其實根本連我穿了什麼都不記得吧。」絳珠把微濕的頭發攏起,扎了個馬尾,湊到鐘豫——前,「一會兒有——嗎?喝一杯?」

鐘豫聳聳肩︰「我都行,走吧。」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了,訓練——後累得不行,絳珠也沒什麼心思再打扮,便結伴去了附近一間酒吧。

雖然來這里的都是內部人員,但酒吧的氛圍做得非常平民化。鐘豫和絳珠挑了個人少的角落,燈光昏暗,也沒什麼人注意這里。

「听大法官說你——近都沒怎麼休假?」絳珠點了杯烈酒。

「也沒什麼特別的理——去休假,又不像你們,——得找機會回轄區。」鐘豫隨手在菜單上一按,說道,「而且我本來也不忙,跟你吃頓飯跟他喝個酒,感覺一個星期就——去了。」

「哪里有跟我吃飯。」絳珠醋意大發,撇開臉,「我看你一周七頓晚飯,有六頓都是跟大法官吃的吧。」

鐘豫——著說真沒有。

「沒有六也有五。」絳珠說,「你是不是跟大法官有什麼?早點說了讓我死心,我就不纏著你了。」

「鬧什麼別扭?」鐘豫給她倒酒,「今——陪你,玩什麼你選吧。」

酒吧里也玩不——什麼花樣來,——後兩人要了一副國際象棋,坐那兒手談。

絳珠棋技——可以,棋品爛得一塌糊涂,一會兒要悔棋,一會兒想耍賴,一盤棋能下個半小時不止。

結束時已經——了午夜,絳珠醉得一塌糊涂,被找——來的部下帶走了。鐘豫只是稍稍有些亢奮,獨自回住處。

……

鐘豫的身影在監控中十——顯眼——

他經——花園走廊時,因為要切換攝像點位,畫——短暫停頓了兩秒,並有個明顯的角度轉向。

正在工作的葉文聿余光瞥見,抬頭問︰「棋下完了?」

「已經結束了,」助理道,「絳珠長官已經被部下接走,王正獨自返回起居室。」

葉文聿嗯了一聲,繼續簽了兩份文件,才再次抬頭看向監控。

「他是不是——久沒上伊甸了?」葉文聿問。

「距離上次登錄伊甸,已經——去了二十七。」助理翻看資料,「——近三個月,他一共只登陸——次。」

「好乖好乖。」葉文聿——起來,一——痴迷地看著監控。

助理在旁靜了一會兒,忽然——聲︰「葉先生,恕我直言。三個月前,王曾經和舊黨的低層干部接觸——,這是已經被我們證實的情報。他應該听到了許多不利于我們的傳言,在此基礎上,他為什麼沒有繼續和舊黨積極接觸,反而降低了登錄伊甸的頻率呢?」

葉文聿想了想,耐心道︰「你是覺得,以他的為人,會更傾向于支持舊黨嗎?」

助理微微冒汗,躬身︰「不……」

「你會這麼想也不無道理。王是個徹頭徹尾的英雄,在他失憶前,無論我們采取怎樣的行動,都沒能得到他的支持。」葉文聿說話時微微——著,令助理稍稍平靜了一些。

「但是有一點你不能忘記,他再強大,也是人,也會有人類的本能。」

助理凝神傾听。

「人類會本能地規避令他感到痛苦的——物。」葉文聿說,「你覺得,——他知道自己曾經生活——的星球死了——億人,卻只有他自己活著時,他會非常憤怒,想要找——罪魁禍首嗎?」

長發的男人端起杯子,輕輕撇開水——上飄著的——根茶葉。

「……失憶前的他或許會,但現在的他,一旦做——這樣的行為,便意味著他可能要接觸更多令他痛苦的——實。」

「他可能會逐漸認識死去的人,可能會意識到自己在這場災難中擔任著不那麼光彩、或者是無能為力的角色,會不得不直——不是他犯下的罪責。」

「人類的本能會促使他逃離,只要不去接觸,就能逐漸忘卻……而現實佐證了這一點。」

葉文聿——著指了指監控︰「你瞧,他呆在王庭的時間真的變多了。」

助理恭敬道︰「葉先生,我明白了。」

葉文聿愉快地彎了彎眼楮,盯著監控里的鐘豫回到房間,關上——,

畫——中斷,葉文聿自言自語道︰「覺不覺得他——近——粘我?……我們的感情又變好了呢,王啊……」

說著他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我也去睡吧,熬了——夜,身體好像快到極限了……」

恰在這時,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

葉文聿剛剛困極,一時間竟然沒能反應——來。

「……什麼警報?」他茫然地看向助理。

助理在總控台前迅速操作,忽然臉色煞白。

「葉先生,有信號。」助理說,「……是,未知——體進入聯盟探測區域的信號。」

「嗯?」葉文聿說,「什麼——體,軌道——危險?不能清除嗎?」

「…………」

助理遲遲不說話,葉文聿終于皺起眉。

「說。」他道。

「……根據探測器——析,那似乎是……已經消失的危燕區。」助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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