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 東永元拎了兩斤隻果，去了自己師傅許長老的家。
他到的時候，許威正要出門, 似乎正要出去工作, 見東永元來了, 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麼忽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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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看看師傅不行啊？」東永元心情煩躁，翻了個白眼繼續往里走。
許威嘖了一聲, 暗道這小子今天吃槍藥了，想了想，也跟——走了——去。
「你不是要出去嗎？」東永元見他跟來，沒好氣道。
許威臉一黑，怒了︰「你小子吃錯藥了？」
「我就是吃錯藥了，怎麼地？」東永元似乎壓抑的狠了，重重的把手里的隻果放在鞋櫃上，沖著許威一頓吼, 「你們就只會指使我，我現在又不是協會臥底了，協會也沒給我發工資，怎麼協會有什——事都讓我轉告啊。上次老板娘開鬼門, 那麼長時間，你們一個人都沒來，就知道給我打電話，讓我阻止。我玄術什——水平你們不知道嗎？我怎麼阻止啊？！」
許威被東永元一通質問，問的有些懵了︰「你……你沒事吧。」
「你說呢？！」東永元火氣上來了, 干脆發了個痛快，「還有你，從小到大你就鄙視我, 我不就是靈力不高嗎？我又沒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你干嘛老抨擊我。我現在搬出去住了，也不在協會工作了，我回來看看師傅你還要質問我，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不……不是啊。」許威被東永元質問的有些心虛。
「那你問什——問！」東永元吼完，拿起剛才被自己丟下的隻果，氣呼呼的往院子里走去，只覺得神清氣爽。
許威在原地懵逼了好一會兒，最終訕訕的模了模鼻子，繼續跟上去。這小子今天不正常，必須弄清楚他怎麼了。
東永元在門口朝許威發了一通邪火，心情好了不少，穿過院子，走進客廳，一眼便見到了正坐在桌案後泡茶的許大師。
「師傅。」東永元恭敬的喊。
「來了，過來坐。」許大師朝東永元微微頷首。
東永元連忙走了過去，坐在許大師對面的椅子上。許大師茶泡到一半，此時也沒停，洗了杯子之後，把第二泡的茶給自己弟子倒了一杯︰「喝茶。」
「謝謝師傅。」東永元恭敬的接過。
「降降火氣。」
才接過茶杯，听了這——，東永元手臂一顫，差點沒能端住。
「小心點，這茶杯，抵得上你一年工資呢。」許大師「好心」的提醒道。
被自家師傅這三言兩語的敲打，東永元立刻就心虛了︰「師傅，對不起。」
「你道歉做什——？」許大師看他。
「我……我不該和師兄吵架。」東永元知道，師傅敲打他，肯定是因為听見了他剛才和二師兄吵架的事情。
「你們都這——大了，吵架我哪里還會管，想吵就吵，而且我覺得你剛才說的也沒錯。」許大師溫和的道。
跟——東永元——屋的許威听了這——，本就不大好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東永元卻依舊有些緊張，手指不斷的模索——茶杯。
「你今天來是有什——事情吧。」許大師猜測道，「還是，夢魘和巫師找你麻煩了？」
「他們找你麻煩了？」許威想著剛才東永元沖他吼的那一番話，覺得師傅猜的沒錯，頓時激動道，「是不是因為上次鬼門的事情？你阻止她開鬼門，巫渺渺遷怒你了？」
「不……不是。」東永元剛才之——以那麼沖，是因為心情正暴躁——，再加上心中有一股邪火，這才如此。如今冷靜了下來，見到自家二師兄，又恢復了之前慫慫的模樣，「老板娘沒遷怒我，就是讓我傳個話。」
「什——？」許大師問道。
東永元拿出手機，找到之前收藏的鬼卦店鋪，展示給師傅和師兄看︰「師傅，你能不能查一下，這個叫鬼卦的店鋪是不是我們協會里的人開的。」
許大師看了一眼，說道︰「這個好查，只要是協會的人，協會都有記錄。不過，你怎麼忽然要查這個？」
「前段時間老板娘之——以要開鬼門，是因為老板被一群器官販子綁架了，這件事情你們也是知道的。」東永元解釋道，「按理說，以老板夢魘入夢的能力，他想要知道任何事情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不可能事後被器官販子察覺到。他之——以會被器官販子綁架，就是因為這個鬼卦。器官販子的主謀，行動前找這個鬼卦算了一卦，得出的結論是老板會破壞他們的犯罪計劃，——以才有了這次的綁架。」
許大師皺了皺眉听了出來︰「——以夢魘以為是我們協會故意的，想要借刀殺人。」
「嗯。」東永元臉色沉重道，「師傅，您也不希望協會和老板真的開戰吧，且不說老板那一身還沒有失控的夢魘之力，就老板娘再開一次鬼門，我們協會就得大亂啊。」
許大師睨他一眼︰「你這一口一個我們協會的，但是我听你這——里——外的意思，都是幫——他們啊。」
東永元糾結的撓了撓頭，直言道︰「師傅，我也不瞞您，我確實也不想協會對付老板。我雖然是以臥底的身份去到工作室的，但是這——幾年下來，我覺得老板真的是個不錯的人。他雖然冷言冷語的，但對下屬其實很關心，就說之前的挖肝魔，還有易觀的事情，都是他幫的忙，他每年還會往慈善機構捐款。還有這次他被綁架，也是因為幫警隊破案。」
許大師看——他，似乎要說些什——，卻別東永元一陣搶白打斷了。
「我知道，協會擔心的不是老板的人品，擔心的是老板身上夢魘之力的失控。但是在夢魘之力失控之前，老板並沒有任何錯處，我們協會是沒有理由去制裁他的。當然，我也知道，對于一些特別危險的事情，協會需要提前考慮風險，但現在你們不是做不到嗎？」
協會其實並不敢采用過于激烈的方式對付季朗，因為他們知道，現在的季朗雖然沒有完全掌控夢魘之力，但是在極端的情況下夢魘之力會護主，他們也怕手段過于激烈了，夢魘之力反倒被他們逼得失了控——以之前，他們也只是半強制的逼迫季朗，並沒有直接采用武力。
再加上現在又多了一個能輕易開啟鬼門的巫師，這兩人待在一塊，協會想要動他們就更不容易了。
「反正都這樣了，咱們就不能客氣點嗎？大家和平共處，也少些麻煩。」東永元說完，一臉緊張的等——師傅許大師的反應。
「如果協會真想找他們麻煩，上次巫渺渺差點開了鬼門，就不是讓你傳——了。」許大師白了他一眼。
東永元愣了一下，然後便笑了出來，是了，在陽間大開鬼門，差點擾亂陰陽，這是玄門禁忌，若是協會里的人，稽查隊早上門抓人去了。
當然，這可能也是因為稽查隊去了也可能打不過的原因。
「師傅，傳——這個事情，能不能不要老讓我去，我畢竟還拿著人家的工資呢，老傳這種——，對我很不好。」東永元可憐兮兮道，「我都三個月沒拿到獎金了。」
東永元這段時間兩邊受氣，很是不順，他想著老板和老板娘奴役他就算了，畢竟人家給自己發工資呢。但協會不是啊，協會老是打感情牌，這次數一多了，他也有些受不了了。
「我也不想這種事情老是你來傳——，但是咱們協會里，現在除了你，誰去說這個話估計都會是反效果。」許大師道。
東永元深以為然，也就他還有幾分面子，換個人去，分分鐘被老板娘詛咒。
「協會也是不想激化矛盾，這才讓你去的，你不是也不想我們和季朗打起來嗎？」許大師道。
東永元其實心里也清楚，——以雖然為難，卻還是每次都去說了，就是有些不舒服。
許大師睨了一眼徒弟委屈的小表情，眼底劃過一抹笑意︰「這樣吧，給你安排一個傳——筒的職位，專門負責協會和夢魘的溝通，一個月工資八千，如何？」
東永元萎靡的情緒一掃而空，整個人都亮了。
「要是你還是不想做傳——筒，那我也可以安排別人。」許大師故作嘆息道。
「要的，要的，這個傳——筒的職位除了我，誰干也不合適啊。我來，還是我來吧，不能激化矛盾啊。」東永元趕忙道。
一個月八千，夠還房貸了。
許威看——東永元這見錢眼開的模樣，臉上又是一陣嫌棄。
「對了師傅，那這鬼卦的事情？」東永元趕忙把——題拉了回來，他雖然接受了協會的再次聘請，但是現在的他是老板娘的傳——筒。
「許威，你去查。」許大師直接對站在一旁的許威道。
「是，師傅。」許威瞅了一眼東永元，道，「淘寶鏈接給我。」
「誒！」東永元麻溜的就把店鋪鏈接轉發了許威，那熱情的態度，仿佛剛才在門口那一陣不愉快沒發生過一樣，整的許威都無語了。
做完這一切，東永元又待了一會兒，便被自己師傅打發走了。打發完東永元，許大師望向二徒弟，出聲道︰「鬼卦的事情，記得盡快查。」
「我現在就去。」許威立刻道。
「你今晚不是要去郊區獵鬼？」許大師疑惑道。
「那個不——急，我讓別人去就好了。」許威道。
許大師微微一笑，沒說——，朝許威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許威點了點頭，轉身要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的又頓住，遲疑——望向自己師傅︰「師傅，我……真的從小到大都抨擊他嗎？」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許大師微笑的抿了一口茶︰「你自己覺得沒有，但你師弟覺得有，那你覺得呢？」
許威若有——思。
「不是要去查鬼卦，你師弟還等——呢。」許大師催促道。
「哦，是。」許威回神，匆匆離開了。
許大師看——二弟子匆匆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小到大，罵東永元最多的是許威，但每次東永元被欺負，第一個跑去出頭的也是許威。
這兩人啊……
一周後。
這天，巫渺渺陪著公孫憐在校外不遠的一條步行街上買衣服。入秋之後，天氣漸漸變冷，巫渺渺也需要給自己買些外套。兩人今天這一頓逛，一連逛了四五個小時，一直到快到晚上——點了，才想著回學校去。
「都說女人一逛街就精神百倍，果然是真的，你看我，逛了這——長時間，都沒覺得累。」公孫憐舉著自己手里的戰利品，一臉興奮的說道。
「你就買了兩件衣服，剩下的全是我在試，你當然不累了。」巫渺渺手里掛了七八個袋子，里面還有好多一個袋子塞了好幾件衣服的。
「你的衣服實在是太少了嘛，而且全是民族風，雖然民族風也很好看，但是也該嘗試點別的風格啊。」公孫憐早就想改善巫渺渺的衣著了，因為她總是那幾件衣服換來換去，「再說，你相公給你零花錢，不就是讓你買衣服的嗎。你不花，他才會不高興呢。」
「我不花錢，他會不高興嗎？」巫渺渺愣了一下。
「當然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喜歡為他花錢啊。」公孫憐道。
巫渺渺想了想，覺得非常有道理，自己當初給相公買了那一身西裝後，確實比給自己買了新衣裳還高興呢。
「而且……」公孫憐湊到巫渺渺耳邊，小聲笑道，「只有花他的錢買的衣服，他才好意思月兌啊。」
巫渺渺眼楮一亮，仿佛提灌頂一般︰「是這樣嗎？」
「嗯！反正網上都是這——說的。」公孫憐無比自信道。
「那我花錢買的衣服，我能月兌嗎？」巫渺渺忽然追問了一句。
「你自己的衣服，你想月兌就月兌啊。」公孫憐覺得巫渺渺問的奇怪，但還是答道。
「那我再去買點。」巫渺渺說——就要往回沖。
「你等會兒，宿舍要關門了，明天再買吧。」公孫憐趕緊拉住巫渺渺。
「也是，這里的衣服都是賣給學生的，也不適合相公。等明天放了學，去商場買。」巫渺渺點頭道。
「……」公孫憐怔了怔，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要給你相公買衣服？」
「對啊。」
「——以……」你剛才想月兌的其實是你相公的衣服？！
「——以什——？」巫渺渺疑惑。
「沒什——，我支持你！」公孫憐朝巫渺渺狠狠的豎起一個大拇指。
巫渺渺眨了眨眼，支持就支持，豎大拇指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