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繁被嚇的不輕,雖說挖肝魔當面表示了看不上他那成色不好的肝,但他也還是不敢一個人回家去。最終還是在工作室休息區休息,打算下班的時候去同事家蹭住。
「這家伙,遇上這種事情還能秒睡,心理素質還真是強大。」單俊毅抱著一床薄毯過來給睡著的北繁蓋上。
「他不是心理素質強大。」東永元也在拉一邊的窗簾。
「那是為什麼?」
「是因為……」目光掃過北繁抓在手里的好夢女圭女圭,東永元半真半假道,「可能是好夢女圭女圭的功勞吧。」
「這麼靈,那回頭我也去找老板娘要一個,最近改劇本,做夢都是劇本里的場景,我這也算是做噩夢了吧。」單俊毅開玩笑道。
東永元沒說話,放下窗簾便走了。
另一邊,季朗正勸巫渺渺離開︰「你還是別呆在這里了,警察剛才說了,挖肝魔的目標是年輕的女孩子,他現在盯上了北繁,也許會在附近探查,要是不小心看到你就麻煩了。」
「是因為我不熬夜,肝髒比北繁健康嗎?」巫渺渺問道。
「……就算是吧。」
「沒關系的,我可以保護我自己。」巫渺渺自信道。
「挖肝魔和昨天晚上的那個人不一樣。」季朗耐著性子解釋道,「我知道你巫術很厲害,但是人性的陰暗是你想象不到的。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懂嗎?」
挖肝魔要真是惡鬼邪魔,他倒反而不擔心巫渺渺了,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分明是個普通人,有時候普通人比惡鬼還可怕。
「可是剛才警察叔叔不是說只要不是一個人住就沒關系嗎?我白天待在這里,晚上和你一起回家,這樣不是比我一個人的時候更安全?」巫渺渺問。
季朗知道巫渺渺說的不無道理,但能一開始就不被盯上,總好過提心吊膽的防備。
不過……算了,反正自己晚上在夢中也是清醒的,外界有一點異動就能感知到,倒也問題不大。
「隨你吧,我先去工作了,有事叫我。」想到這里,季朗沒有再勸,起身離開了。
季朗離開後,巫渺渺便拿出了昨天沒看完的小說繼續看起來,越看她對自家相公就越是喜愛,這小說不但劇情好,文筆也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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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永元又準備了一碟小吃給巫渺渺送了過去︰「昨天老板是因為趕劇本所以才加班的,今天應該不會了。」
「謝謝。」巫渺渺對總是給她送東西吃的東永元的印象極好。
目光掠過不遠處窗台上的好夢女圭女圭,東永元故作奇怪的問道︰「老板娘,那個女圭女圭,你為什麼放在窗台上啊?」
「曬太陽啊。」巫渺渺回道。
「女圭女圭又沒有弄濕,為什麼要曬太陽?」
「你看不出來嗎?」巫渺渺詫異的問道。
「什麼?」
「你應該看的出來啊,女圭女圭上有黑氣。」巫渺渺道。
東永元一驚。
「老板娘,你說什麼呢,哪里來的黑氣?」
「你看不出來嗎?難道是我感覺錯了?你應該懂玄術啊。」巫渺渺疑惑道。
「懂……懂什麼啊,什麼玄術?雖然老板的書里老是寫一些妖魔鬼怪的,但咱們可是科學社會,不傳封建迷信的。」東永元抵死不承認。
你說我會玄術就會玄術嗎,只要我不承認,我就不是。
巫渺渺定定的盯著東永元看了幾秒,就在東永元要繃不住的時候,她哦了一聲,繼續低頭看書去了。
這是什麼反應?
「老……老板娘?」
「嗯?」
「那個……那上面真有黑氣啊?」這倒不是東永元在裝,他是真的沒有在女圭女圭上看到什麼黑氣,就算他是師門最不成器的弟子,但眼力還是有些的啊。
「嗯,不過不多,就一點點,曬曬太陽就會消散了。」巫渺渺道。
曬曬太陽?這黑氣無外乎,陰氣,邪氣,戾氣這一類的,但是沒听說哪一類的黑氣能曬曬太陽就不見的啊。真要如此簡單,這太陽一出來不就自動給人間消毒了,世間哪還來那麼多的厲鬼邪魔。
最重要的是,作為夢魘的老板,他還能囂張的在太陽底下行走嗎?估計早學習西方故事里的吸血鬼了。
「是嗎,那我也曬曬太陽去。」東永元以為巫渺渺不願意告訴他,便沒有繼續追問。
「你不用的,你身上的負能量還沒有累積成黑氣。」巫渺渺勸道,「今天溫度很高的,你曬久了會中暑的。」
高考剛結束,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
東永元懵了一下︰「負能量?」
巫渺渺道︰「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壓力大,或者難過的時候,身上會出現一種不好的能量,這種能量一開始是灰色的,積攢多了便會轉化成黑氣。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如果轉化成黑氣,並且量很大的話,就容易想不開。我師傅說這是活死氣,危害不大,但很多人身上都有。現在很多人不都說負能量嗎?我覺得這活死氣和負能量很像,就這麼叫了。」
「負能量,想不開,豈不是郁抑癥?」東永元下意識道。
「對。」巫渺渺道,「不過小北還沒有抑郁,他只是過度驚嚇,負能量超重了,問題不大。而且好夢女圭女圭已經幫他吸走了一部分負能量,今天再睡一覺就沒關系了。」
所以好夢女圭女圭是治郁抑癥的?東永元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住了。
他昨天回家後,把好夢女圭女圭的照片拿去問了自己師傅,師傅說光從照片看不出好夢女圭女圭的作用,讓他最好想辦法拿實物回去。本來他還打算下班前找北繁借來用用的,沒想到巫渺渺竟然這麼痛快的就告訴他了。
不過,這世間真的有術法可以治療抑郁癥嗎?他只听過有使人瘋癲的邪術,可完全沒听過這種啊。
這時,玻璃門忽然開啟,一個滿身英氣的男人走了進來。
東永元朝巫渺渺點了點頭,轉身迎了上去︰「您好,請問您找誰?」
「我找季朗。」男人說明來意。
「那請問您有預約嗎?」預約什麼的只是東永元的托詞,他們家老板壓根就沒朋友,網站編輯催稿,導演要劇本,就連工作室交物業費,水電費找的也全都是他。
他這麼問,只是不想當場把人轟出去,讓人難看而已。
「沒有。」果然,男人搖頭。
「那非常抱歉,請您預約後再來。」東永元微笑送客。
「他就在樓上吧,能不能幫我問一聲,我叫霍明知。」霍明知客氣道。
東永元怔了怔,難道這人真的和自家老板認識。而且這人一進門,他就覺得奇怪了,這人眉宇間英氣逼人,卻偏藏著血光,一身的正氣和功德,卻又命帶孤煞。簡單來說,人是個好人,甚至是個英雄,但卻是個涼薄的命格,一生為人,自身卻無福。
師傅說過,這種人大多前世有因,為修來世。且不管來世如何,這輩子肯定是慘的,東永元忍不住有些同情︰「行,那您是哪里的,找我們老板又是什麼事情?」
「我是警察,找你們老板幫個忙。」霍明知道。
「市刑警隊的?」東永元下意識道。
「對,我今天剛調過來。」霍明知笑。
是警察早說啊,您一亮證件我還能攔著你不成,廢話那麼半天干嘛?
東永元當即就直接把人帶去了二樓。
季朗看到霍明知的時候,先是有些詫異,隨後緩緩露出一抹冷笑。
東永元敏感的察覺到氣氛不對,他們家老板每次這麼笑的時候,都表示他非常憤怒。當下不敢再留,轉身就跑,連給客人倒杯水都忘記了。
「霍警官。」季朗抱著雙臂,懶懶的靠在老板椅上。
「你果然還記得我。」霍明知對于季朗的反應一點也不奇怪。
「霍警官讓人印象深刻,可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怎麼,這次來找我,是我寫的哪本書又引起你的注意了?」季朗問道。
霍明知正是當年他寫《犯罪筆記》時,專門從外省趕過來警告他的那個刑警隊長。霍明知當年其實並沒有對他做什麼,但是霍明知望著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即將要長成的殺人惡魔。而霍明知就是那懸在他頭頂的正義之劍,隨時準備著一劍落下。
「不是,恰恰相反,我想請你構思一個故事。」霍明知道。
季朗挑眉︰「構思一個故事,你知道我現在版權費多少嗎?」
「稍微了解了一下,我肯定是付不起的。」霍明知道。
「哼。」季朗冷笑。
「你對我敵意很大。」霍明知苦笑,「看來幾年前的那次見面,我給你的印象非常不好。」
「易地而處,你會印象好嗎?」
「不會。」霍明知搖頭,「但你當時的眼神,氣息,讓我實在難以放心。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听進去我的提醒。」
那時候的季朗還是個未成年的學生,渾身充斥著對整個世界的冷漠,他當警察十幾年,見過許多變態殺手,都有著這樣的眼神。他到現在也不明白季朗為什麼會這樣,他明明父母健全,家庭富裕,本不會如此才對。
「所以呢?」
「如果讓你不舒服了,我可以道歉。對不起。」霍明知道歉。
季朗能看的出來,霍明知是真心在道歉的,但是又如何呢?歉意並不能抹去過往發生的事情,而且這人今天明顯是有事求他。
「你找我到底什麼事情?」季朗忽然對于他讓自己幫忙的事情有了幾分好奇。
「你當年說過,你寫那本書,靠的是邏輯推理。我這些年讀過你寫的每一本小說,你對于人性的描寫細致非常,是天生的犯罪心理專家。」認真來說,他其實是季朗的書迷。
「應該是天生的罪犯才對吧?」季朗自嘲道。
「只要你沒有犯罪,你就不是罪犯。」霍明知糾正。
季朗無所謂的笑了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等著霍明知繼續說。
「我今天剛被調到海市刑警大隊,接手的第一個案子是挖肝魔。據我說知,挖肝魔今天凌晨出現在你的工作室門口,並且盯上了你的員工北繁。所以,我想要借用你強大的邏輯能力……」
「讓我幫你抓挖肝魔?」季朗听了出來。
「是。」
「憑什麼?」季朗問。
憑良知,憑正義,憑你是這座城市的公民,這些都是理由,但霍明知也知道,這些並不能讓季朗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