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人的加入, 毫無疑問加快了班奎的建設進程。
倒不是說他們帶來了什麼——進技術，而是因為這些人力氣確實大，也確實不怕苦不怕累。
斗大的石頭說砍就砍, ——麼深的隧道說進就進, 一——都不帶怕的。
慢慢的班奎人也——現了，這些凶名——外的蠻人確實對人命不——乎。
不僅不——乎別人的, 連自己的也不——乎……
如果這是敵人, ——必然——分棘。
但——是當同伴，就有種莫名的激勵感, 甚至會讓人有勝負欲。
瞧瞧吧, 人家連工錢都不——, 還能如此舍——忘死，努力工作，甚至閑暇時候還能載歌載舞活躍氣氛, 倒是把班奎的自己人給比下去了。
這可不行！
于是，勞動熱情被迅速激——，連搬磚都有了攀比之風。
這讓圍觀中的瑯雲眾人都有些錯愕。
當初——同意將赤兀和他的同伴們留下時, 著實沒想過還會有這樣的好處。
更沒想到的是，這都能互相較勁……
內卷的世界——可怕了。
而整個國內斗志昂揚的結果就是, 所有的建設都飛速推進中。
不單單是對于所謂「黑水」的開采和研究進行順利，其他的, 諸如建築、農業等等也開始慢慢步入正軌。
當第一片泛黃樹葉緩緩飄落時，便是入秋。
此時的班奎人已經開始推行自主——產的新式農具, 開始收割瑯雲提供的高產水稻——
一片豐收的喜悅中, ——這里呆了大半——的衛國人終于——離開了。
與他們一道離開的還有柯利弗和唐娜。
許是因為這次離開的人數多，船也多，又有瑯雲人隨行, 故而臨走前一——的晚上就已經開始做準備了。
月色透亮，夜涼如水，海灘上隨處可見忙碌的人群——
其中，比別人矮一大截——的小尼爾就——顯眼了。
他顯得——分不舍，緊緊地摟著柯利弗的脖——，把小腦袋往自家叔叔的肩膀上靠著，——音軟糯糯的又帶著不舍︰「為什麼又——走了呀？」
柯利弗急忙把燈籠放到一旁，隨後穩穩地抱穩了他，用掌心輕輕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後背，溫——回答︰「——之前不就是經常出去嗎？」
尼爾卻撅了下嘴巴，嘟囔著︰「不一樣，之前叔叔是去做——意，王上讓你去的，可你明明答應過，這次——休息兩個月，——帶——出去玩。」
「差不多了啊。」
「叔叔騙人，兩個月，六——，還差——八——零六個時辰呢！」
听了這話，柯利弗依然笑，就是——心里嘆氣。
以前的小家伙多好啊，說——什麼都是好好好對對對，現——學習變好了，也不好糊弄了。
有時候孩——聰明也挺難的。
但同時柯利弗也知道，這孩——是真的舍不得。
如今除了嫡親爹娘，他關系最好的便是柯利弗和鐘左。
對柯利弗，——是帶著崇拜，還帶了些誤解後的歉疚，加上柯利弗總是出去遠航，聚少離多，回來又能帶不少小禮物，便讓尼爾格外喜歡。
至于鐘左便是因著這位衛國人無論對待其他人如——精明凶狠，——教導尼爾的時候，卻是切切實實的付出了真心的。
尼爾也能感覺到鐘夫——的善意，加上鐘左確實懂得不少，關系也就越——親近。
結果這一遭兩個人都——走，尼爾自然會難過。
于是柯利弗便笑著安撫道︰「這次也是王上——求的，叔叔也是沒辦法，不過你放心，不管是——，還是鐘左郎君，都是會回來的，到時候給你帶禮物好不好？」
尼爾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昂頭看他︰「你們——去做什麼？」
柯利弗猶豫了一下。
原想著隨便編的理由搪塞過去，可是眼前這個不僅是個讀書的少——，還是能被放——衛國——邊當人形監視器的機靈鬼。
略想了想，他便選擇據實以告︰「——們——去齊國。」
「齊國？做——意？」
「不是的，按照往——慣例，齊國會——新——時候邀請各國——臣共慶，以前咱們班奎覺得蒙受神明厭棄故而不敢前往，今——不同了，總——去看看，不能總是待——暗處，——和其他國家有些交往才好。」
小尼爾眨了眨眼楮，——快就明白了自家叔叔的言下之意︰「其實是去想辦法拓展商路買貨賣貨吧。」
柯利弗笑著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尖，這態度擺明就是默認了。
但是尼爾依然鼓著腮幫——︰「現——才秋——，距離過——還有好幾個月呢。」
柯利弗則是輕笑，眺望著茫茫大海，——音輕緩︰「有些事情，需——早些準備才好，不然，——們這般與世無爭的單純人，想——外面——樣復雜的地方行走還是——困難的。」
對此，尼爾表示贊同——頭。
倒是正好路過的鐘左默默看了他一眼。
單純，把人扔去喂魚的單純？
啊，——還真是……辛苦你了呢……
柯利弗卻沒有去管這人錯綜復雜的表情，只管朝著四周圍瞧了瞧，輕——道︰「這次有不少仙人也——一起走，尼爾乖，叔叔——去盡快組織人——搬東西了。」
少——乖乖的松開了自家叔叔，跟著看過去。
結果就看到，——些仙人不知道為——，現——保持著同一姿勢。
微微低頭，一動不動，——上拿著——光的「法器」，臉上是一般無二的笑容。
像是高興，又像是亢奮。
或許是因為屏幕的映襯，即——是——黑夜中，眼楮都是——放著光一般。
這讓尼爾一臉迷茫，卻不敢問，只管乖乖的跟著柯利弗離開。
其他班奎人也默契地沒有過去打擾，甚至有意識的壓低自己的交談——，搬動東西也盡量輕拿輕放，不打擾到仙人。
而事實上，就算他們敲鑼打鼓，瑯雲眾人怕也是听不到的。
他們的所有注意力都放——了——機屏幕上。
放眼望去，都是同一個界面，上面的字清晰可見——
【系統升級中，請耐心等待。】
距離上一次看到這行字，差不多隔了一。
如今再次看到，代表著有什麼重大任務被完成了，也代表著，他們距離回家更進了一步！
而這條消息是統一推送的，每個瑯雲人都收到了。
其中就包括——依依。
相較于其他人的忙碌，——同學覺得自己簡直算得上悠閑。
任務——做，但不用完全做。
作為服裝設計的學——，她需——提供的就是設計。
至于——藝活兒，無論是這個次元的繡娘，還是新培養出來的裁縫，——刺繡上都是——比她強的。
甚至當縫紉機被做出來以後，他們學的都——快。
做事有他們，管理有鐘堯。
這位原住民絕對算得上是好幫——，即——曾經缺了條腿，但現——已經完成復健，而且大腦格外靈活，做——意的——賦即——是經管專業——邊的老師都贊不絕口。
以至于——依依這位本該最忙碌的「掌櫃」反倒是清閑下來了。
現下她便是——周國都城內的宅——里。
這地方算得上是寸土寸金，可是鐘堯竟是全款買下了一座帶園——的宅邸，前面開店，後面住宿——
依依近些日——都住——這里，早上看花香鳥鳴，晚上瞧月明星稀，小日——格外舒服。
當——機突然亮起來的時候，——同學還有些晃神。
等瞧清楚了上面的字，她就瞪大眼楮，直接從擺——亭——里的軟榻上蹦了起來！
想——笑，卻又——快控制住自己——
依依左右瞧了瞧，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其他瑯雲人都是和自家人抱團，她的身邊並沒有自家人。
只有鐘堯坐——不遠處的池塘旁邊釣魚。
他是原住民，系統消息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訴他。
于是，即——依依滿心興奮，一時間也不知道如——表達。
但是她的動作顯然引起了鐘堯的注意。
男人轉過身，——上的魚竿抖了抖，到底沒有起身，只是坐——里笑著問道︰「掌櫃——故——笑？」——
依依抓著——機模了模，最終還是沒多提，只是笑著道︰「想到了高興的事。」
隨後，許是因為心里高興，她沒有坐回去，而是提了提裙擺，邁步走到了鐘堯旁邊尋了個杌——坐，雙——托腮看著池塘，瞧著里面的魚兒問︰「晚上能釣到嗎？」
鐘堯溫——回道︰「如今雖入了秋，但還是熱得——，尤其是傍晚時分氣溫尤其高，魚都難以進食，等到——黑了些找到臨近水邊的地方就會好釣了。」——
依依——是——頭，然後就去看這人身邊的水桶。
空空如也。
嗯，似乎也不怎麼好釣。
鐘郎君則是接著道︰「掌櫃最近辛苦，——便想著弄些魚來，今——晚上就炖上，明——便可以喝了。」——
依依見他戰績不好，便寬慰道︰「實——釣不上來就算了……」買也是一樣的。
話音未落，就瞧見鐘堯突然拽了一下靠近——邊的繩。
下一秒，——繩——就牽動了齒輪，原本安靜的水面突然起了波紋，沒多久，就有一張像是網——似的東西顯現出來！
而同樣被兜上來的還有驚慌失措的魚兒們——
依依愣了一下︰「這……」
鐘堯笑著解釋︰「掌櫃不用擔心，明日這魚湯是喝定了的。」——
依依還是不解︰「有這個網——，你還釣什麼？」
鐘郎君依然笑著，他本就——的端正，如今告別病痛，身——康健，氣色也好了許多，越——顯得模樣雋秀。
現下便是溫和笑著，一雙狹長眼眸瞧著重歸平靜的水面，——音都帶著笑意︰「若是它們識相些咬了鉤，——便只——一條就作罷，可若是一直消極抵抗，就怨不得——拉網——把他們一鍋端了。」說完，鐘堯還補了一句，「——這是給了它們選擇的機會，犧牲它一個，幸福一家人。」——
依依︰……
之前听邊老師他們說起這位和鐘左的恩怨，她還有些不信，可現——看來，這人的腦回路確實有些與眾不同。
鐘堯此時也——看她。
相較于其他仙人，自家掌櫃明顯是更偏愛衣裙飄飄的打扮。
這會兒便是長裙逶迤，環佩叮當。
而她尋來坐著的杌——略矮一些，從鐘堯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這人的——頂，還有被月光照著的側臉。
只一眼，他就別開視線，不再去瞧，嘴里輕——道︰「掌櫃歡喜的事情，應該是和仙境有關的吧。」——
依依立刻抬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鐘堯笑容依舊︰「——是常跟——您身側的。」
言下之意，但凡與——依依有關的，他便知曉。
唯一觸及不到的就只有和瑯雲相關的了。
話已至此，——依依便——了頭。
可她自然是不會把系統的事情透露出去，只管道︰「是班奎——邊做成了不少事情，其中有一件尤其重。」
「——能問問是——事嗎？」
「之前宮老師同你說過有關于黑水的事情，想來現——已經找到應對辦法了。」
此話一出，剛剛一直一動不動的釣竿突然顫了一下。
有關于黑水，知道的人並不多。
可鐘堯就是其中之一。
這不僅是因為他舉薦了鐘左，還因為現——的鐘堯——上掌握的商路並不比鐘左少，而他與鐘家交惡，回不去衛國，又和其他國家無甚關系，雖說是原住民，但已經把所有的資源甚至身家姓名都放——了瑯雲——上。
如此一來，未來由他來幫著各國之間進行黑水交易顯然——比別人更穩妥些。
當然，——東西具——是什麼他還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利國利民，且能賣錢。
鐘堯似乎再次听到了金幣跳動的——音。
他不由得笑了起來，輕——道︰「這確實是一件喜事。」——
依依也笑，想著回家的進度條又拉近了，她的——音都是一蹦一蹦的︰「是啊，或許過陣——，——們做衣服的原料都會多不少！」
真的能把石油運用好，什麼滌綸 綸棉輪都能有！
成衣市場注定是她的——下！
鐘郎君顯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但他能感覺到眼前的仙——現——並不準備多談黑水的事情，便——貼的沒有詢問，轉而道︰「既然如此，——想——們是時候去想辦法接觸一下班奎人了。」——
依依則是翻出日歷看了看︰「也不用專門去一趟，再過陣——齊國——請人共慶新春，到——時候——們也去一趟便是了，自然能看到班奎的人。」
鐘堯補充了一句︰「還可以去——邊看看能不能把店開過去。」——
依依瞧了他一眼。
怪不得人家能當全款買首都黃金地段房地產的人呢，就沖這份時時刻刻想著開店的事業心，就該他賺錢。
而此時，釣竿再次顫動。
鐘堯直接將竿——抬起，便瞧見一尾個頭不小的魚被拽出水面——
依依眼疾——快，拿起桶就過去接了下來，笑得眉眼彎彎。
就——此時，便听男人的——音傳來︰「掌櫃——不——一道去？」——
依依正盯著魚瞧，頭也沒抬地回道︰「——去做什麼？」
鐘堯——音平和︰「若是——齊國開店，怕是——牽扯不少房契地契，總——掌櫃簽字才好。」
換成旁人，這般辛苦經營謀劃，卻——把所有的店鋪田產都拱——讓人，怕是——心疼死。
可鐘郎君卻眼都不眨一下。
偏偏——依依想也不想就搖了搖頭︰「你去辦就是了，若是有收益，還按著之前的打算分賬便好。」
而該分給——依依的銀錢，她是從來不留的，盡數都交給學校統一安排。
因為瑯雲里有——多人比她更能用好這些錢。
倒不是說——依依瞧不上自己的專業，恰恰相反，她對于紡布裁衣有著近乎痴迷的興趣，而——穿越之後，她更是把全部精力都投入進去。
無論外面洪水滔——，她做衣服風——水起。
如今，名為「奇跡依依」的店鋪已經拓展到了整個周國，並且有著朝齊國衛國拓展的趨勢，誰都以擁有一件她家的高定衣衫為榮。
但也僅此而已——
依依看來，任——專業的重——性都是——看時代背景以及社會需求的。
如果想——拉動這個世界的進度條，——麼基礎建設是最重——的一步。
就像是邊老師帶著人找到了石油，現——只是初步拿出方案，就足以讓系統開始升級，足以證明這個任務所帶來的積分比得上其他好幾個專業的任務加起來的總和。
當然，——依依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開好店，賺夠錢，這也是她的任務之一。
只是鐘堯顯然是不清楚其中內情的。
他沉默片刻，開口問道︰「掌櫃為——一直不願意——這諾大的產業？」——
依依笑著偏了下頭，珠釵上掛著的穗——微微搖晃，——月光下閃著漂亮的光，——音也——分透亮︰「——本來就不是你們這里的人，給——也用不上，再說了，就算你現——交給——，未來等——離開時還——過戶給你，也是麻煩。」
鐘堯突然抬起眼楮︰「掌櫃——回瑯雲？」——
依依——是——頭，然後搖頭，不知道如——解釋，就只是往——上指了指︰「更遠些。」
「——宮？」
「也可以這麼說吧。」
鐘堯不再問了，只是抬頭看了看——，對著滿——星辰一言不。
許是因為鐘家郎君常常這樣突然不說話，——依依也沒有覺察出什麼不對勁。
等看到——機上傳來其他同學的消息後，她便起身回房，準備開個視頻聊——，分享一下系統升級後的喜悅。
等到園——里重新安靜下來後，鐘堯才緩緩坐直了身。
他的左——放——膝蓋上，撫模著衣衫遮蔽下冰冷的假肢，眼楮則是看著池塘水面。
里面倒映著——上圓月，甚是明亮。
鐘堯看了一會兒，終究是笑起來，——音輕到只有他一人能听到︰「殘缺之人，——必想——些虛無縹緲，終究是水中月罷了。」
說完，直接丟了釣竿，打破了靜謐，也激起了一片漣漪。
月亮的倒影應——破碎，沒了模樣。
而同樣是這個夜晚，班奎島上卻是一片熱鬧非凡。
瑯雲師——紛紛前去祝賀邊老師取得進展，即將離開的衛國商人也——做著最後的安排。
其中，尤其以李正最為忙碌。
他雖沒有像是鐘左——樣將所有銀錢都掏空做投資，可到底還是扔了過半身家進去。
攢了半輩——的錢盡數給了出去，任誰都會時刻擔心。
偏偏班奎的人不讓他多問，他也不願意告訴其他衛國商人，所以只能自己心里暗自較勁兒，比起身——，更加累心。
一直到第二——上了船，離開了班奎國，他才苦著臉找到了鐘左，拽著他去了沒人的角落念叨著︰「——這次可是信了你的，若是真的賠得底兒掉……」
鐘左瞥他︰「怎麼樣？」
李正噎了一下，才嘆了口氣︰「算了，——能拿你怎麼樣？大不了就是咱們哥倆一起去討飯，到時候也能做個倚靠。」
听他說得淒慘，鐘左便歇了拿話嚇唬他的心思，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道︰「既如此，——定然不辜負你，若是真到了——一——，——必然給你留個後。」
李正一臉殷切︰「什麼後——？」
鐘左認真道︰「找個鐵碗，咱倆一人一個，定然用不壞。」
李正︰……
謝謝，有被氣到。
不過——快，就听鐘左輕——道︰「班奎人——為了過——慶賀準備，——們也不能閑著。這次既然搭了便車可以一起去齊國，便不能空著——去，總——做——意撈——本錢才好。」
李正睨了他一眼，知道這人一文錢不剩，恐怕錢袋比臉都干淨，便嘟囔著︰「你可別想從——這里再拿銀——了，真沒了。」
鐘左卻是笑道︰「放心吧，只——有心賺錢，遍地都是黃金。」
而李正覺得，地上有沒有黃金他不知道，可這海上，除了水，怕是啥也沒有。
而這時候，有衛國商人走了進來。
如今他們對待鐘左已經沒了之前的——種敷衍的態度。
最開始，誰都把鐘家郎君當草包，加上他剛上島就因為忽悠失敗而得罪了綠眼珠們，所以商人們都不願與之為伍。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卻越來越能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
不光是領隊李正待他隨和，就連班奎人也和鐘左多有交集。
終究是常常走南闖北做——意的人，眼力見還是有的。
于是，嫉妒心——了出來。
鐘左前些日——便差——遭了黑——，還是唐娜救了他。
每每想到這里，鐘左就開始提高警惕，他還——去和鐘堯正面硬剛，總不能折——了陌——的班奎國，還是被自己人給坑了。
但這事兒沒人追究。
商人們是做賊心虛，鐘左也只是嚷嚷著自己倒霉，讓別人覺得他一無所知。
但唐娜救了他的事情漸漸傳開。
許是因為感覺到了鐘左真的有侍衛長做靠山，又或——感覺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被對方察覺，——快，商人們就轉變了對鐘左的態度。
這會兒眾人進門就笑著打招呼，絲毫看不出不久之前的嫌棄隔閡，反倒格外熱情︰「兩位郎君都——啊，時候不早，一道去用飯嗎？」
鐘左沒說話，笑的格外溫順。
李正則是道︰「不急，你們——去吧，——們隨後就到。」
但是商人們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倒臉上露出了些許扭捏。
鐘左一眼看穿，開口便問︰「是不是有事想說？」
眾人對視一眼，最終推舉了個代表站出來道︰「是，听聞班奎的大人們——去齊國之前，——去周國都城，——們就想著是不是能做一做——周國的買賣。」
鐘左來了興趣︰「哦？你們想做什麼買賣？」
商人道︰「東西不少，都是從各個地方囤積——里的，有布匹，有紙筆，還有各色器具。」
其實這些他們自己也能賣掉，但是到底是需——時候。
做——意，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命。
按著班奎這樣大的消耗量，若是能一口氣都銷出去，哪怕打個折，他們也是賺到的。
只是眾人也——現了，相較于他們，班奎人竟是更喜歡這個曾經想——欺騙他們的鐘左——
詭異，但他們也沒有深究，只管過來求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尋到門路。
鐘左則是坐——原處想了想，過了好一會兒，才皺起眉頭，一臉為難道︰「——只能說盡力一試，不敢保證能不能說成。」
商人急忙道︰「鐘郎君不必有負擔，成不成的——們都有心理準備，當然，若是能成，——等定然少不了郎君的好處。」
鐘左卻沒有因為這些許諾而松快下來，反倒依然嘆著氣，似乎這事兒難如登。
引得李正也覺得跟著擔心起來。
直到一刻鐘後，他們單獨去拜見了柯利弗，李正親耳听著身邊的鐘左用同樣糾結復雜的語氣道︰
「班奎需求量大，——一直找機會想——多找些東西來，但，確實是難了些。」
柯利弗翻看著——上的單——，問道︰「就這麼多嗎？」
鐘左嘆氣︰「他們的貨物本就不多，——磨破了嘴皮——才能拿到一些，更多的確實沒有了，——些商人確實是不——好溝通。」
李正︰……？？？
剛剛你不是說貨物——多不好賣？怎麼現——又換了個說法？
還有，這股——莫名其妙的茶香是怎麼回事！
而柯利弗並不知內情，倒也不強求，一邊簽貨物單——一邊道︰「辛苦你了，這次船直接去周國，大約——日就能到——邊的都城，到時候再與你錢貨兩訖便是。」
鐘左——頭行禮，表情誠懇認真。
李正到底沒有拆穿他兩邊拿好處的行徑，一直忍到出了船艙，他才憋不住，開口道︰「你這樣兩頭通吃，就不怕他們追究嗎？」
鐘左笑眯眯︰「不怕。」
「可這個單——上面的價格肯定比你之前答應商人們的高，你吃差價的事情瞞不住的。」
「放心吧，他們看不出來。」
「為什麼？」
「上面寫的東西，他們不認識。」
李正不解，跟著看過去，就看到紙面上是一串數字。
是鐘左跟著尼爾一起學到的科學記數法。
李正表示，嗯，確實不認識。
他有些茫然︰「這是啥？」
鐘左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輕——道︰「所以說，仙人有句話——對。」
「什麼？」
「知識就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