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徽也只是和徐子清對視了一眼,便低下頭認真地查看起了試卷。
那心無旁騖的態度,讓徐子清贊賞的點了點頭。
會試的第一場考的是普通的四書五經,這些東西顧徽十歲前沒事兒做的時候便會看,前世在醫院的時候也會翻著玩,這些內容顧徽都熟記于心。
這個試卷之所以要考三天,便是因為試卷題型非常多,而且題量很大。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做完了一些比較簡單只需要背的題,顧徽抬起頭來活動了一下脖子。
正好和徐子清四目相對。
在自家大表哥的目光,顧徽找出了暖春準備的點心,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然後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掏出了特地準備的一塊毛毯,顧徽嚴格遵照自己的生物鐘,背對著徐子清睡了過去。
徐子清嘴角抽了抽,他收回了期待的眼神,好似想到了什麼,頗有些無奈地笑出聲來。
看到了這小丫頭的模樣,好像又回到了當初自己考試的時候。
【同樣的無所事事啊!】
「徐大人這是在看什麼?」
一位官員疑惑的看了過去,一眼便看到了正對著的顧徽,他頗有些興趣的笑了笑。
「這位舉子倒是獨特……」
特別是和旁邊那些奮筆疾書的人比起來,她的現世安穩便格外的突出。
他走過去看了看顧徽小格子里掛著的牌子,若有所思的模了模胡子。
「顧蘭庭……」
就是那個年紀輕輕的少年解元?
傳言很有可能考中前三甲的那一個。
二人的動靜把其他人都吸引了過來,于是考場上出現了這樣的一幕。
一群無所事事的考官一個接著一個的在顧徽面前的小格子巡邏,表面上一片正經,讓周圍的考生們都緊張了起來。
可無論他們怎麼走,拼命的刷著存在感,顧徽卻好像無知無覺一般,裹著自己的小毯子睡的香甜極了。
她這樣的態度,導致這些大人們對顧蘭庭的興趣逐漸加深。
偏偏顧及著規矩,不能去看他的試卷,只能一遍遍的走過,試圖看清他的試卷里面都寫了什麼。
一個兩個的還好,可走的人和頻率一旦高了起來,顧徽睡著了倒是心大,旁邊的考生卻備受煎熬。
即便是一些心態好的,也不由得被搞出了兩份焦躁。
「老夫看清楚了,他那試卷上面只寫了很多簡單的題,其余是一字未動。」
「這……唉∼如今的舉人水平是日漸下降了。」
顧蘭庭還是解元呢……
考試的內容也不怎麼難呀,朝廷怎麼選出這只知道背死書的讀書人。
徐子清撇過去一眼,淡淡道。
「這才多長時間,慢慢看吧。」
「徐大人說的是。」
其中一位家世不錯,眼力甚好的大人模了模胡子,若有所指的道。
「老夫看見剛才他身上蓋著的那個毯子,那是上好的白狐毛。」
如今白狐難得,一張完整的白狐皮更加難得,顧蘭庭那麼大的一張白狐毯子,起碼也得要十來張白狐皮了……
徐子清笑了笑,正襟危坐著听各位大人的討論,頗有種世人皆醉我獨醒之感。
別說是一張白狐毯了,便是再珍貴的東西,也沒有她拿不到的。
「有哪些姓顧的世家豪族嗎?」
他李家也算是不錯了,這樣的一張白狐皮也不是說得就得的,又哪里會給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官員們轉了轉眼珠子,壓低了聲音賊兮兮的。
「姓顧的……」
徐子清敲了敲桌子。
「禁聲!如今還是會試呢,各位大人注意一些。」
「徐大人說的是。」
「徐大人說的是,不愧是徐家的公子,禮教嚴格。」
接下來的考試顧徽依舊嚴格地按照自己的生物鐘,認真的去做,累了就歇一會兒,勞逸結合,效率竟然還不錯。
只是花了一天半的時間,便將這一張試卷給做完了。
又重新檢查了一遍,顧徽嘆了一口氣。
可惜現在沒有提前交卷的規矩,無論如何都要守三天和大家一起出去才是。
無所事事之間,顧徽站了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卻也只在小格子里面活動。
官員們雖然沒有在討論,卻也是一直關注著的,怎麼著也算是今年熱門的狀元人選,少年解元。
官員們對顧蘭庭的態度也從一開始的哀嘆,變成如今的欣賞。
看到顧徽又站了起來,一位年老的官員有些著急的搖了搖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就是寫完了,也得多檢查幾遍呀。」
(`)
即便是考官在著急,顧徽也依然嚴格按照自己的節奏,接下來的兩場考試也是如此。
一場一場的挑戰著考官的耐心,卻又是一次一次的穩定發揮,給予了考官十分大的驚喜,在考官這里刷足了存在感。
最後一場策論考試寫完,顧徽伸了一個懶腰,隨意的在小格子里面逛了逛,看到了格子上寫著的小字。
她挑了挑眉頭。
「還有人在這里做詩?也不知道是誰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顧徽想了想,她抬頭看著坐在上面的徐子清,突然笑了笑,伸手指了指牆上面的詩。
徐子清挑了挑眉頭。
「去看看是什麼。」
一位年輕的官員振奮了精神,還以為自己能抓到一個考場舞弊的,過了一會兒,一臉挫敗的回來。
「大人,那上面還有一首打油詩,瞧著筆跡已經干了,應當是前面考試的人寫的。」
這些日子顧蘭庭可都是在他們的觀察之下,哪里有機會做什麼小動作……
徐子清點了點頭。
「看來要向皇上請奏,讓戶部撥些銀子過來。」
會試的貢院也就三年用一次,小格子又多,只要不是出什麼大問題都不會去換。
這一次是個打油詩倒也罷了,下一次若是什麼四書五經,豈不麻煩?
徐子清在監考檔案上記了一筆,微笑的看著眾人。
「還請各位大人來簽個字。」
幾人看了一眼,雖覺得有些小題大做,卻還是給了這個面子。
「本該如此。」
這些事情顧徽尚且不知,在報告後便放下了心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時間到了揮了揮袖子飄然而去。
在不遠後的一天,顧徽想起今天的事情,不由得感慨徐子清的心細如塵。
【作者題外話】︰作者想知道,寶兒們更喜歡談戀愛還是更喜歡搞事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