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顧治坐在龍椅上,默不作聲的听著蘇力得稟報著什麼,他的神色未變,讓人看不出喜怒。
突然他挑了挑眉頭。
「那丫頭當真是這麼說的?」
蘇力得看著皇上唇邊的笑容,連忙低下了頭。
「是,公主說︰反正皇後把我當做敵人,明著作對和暗著作對又有什麼區別呢?」
顧治搖了搖頭。
「這丫頭,就是太過率直,她只說了這個?」
【這麼給皇後面子的?】
蘇力得小心翼翼的看著顧治。
「公主還罵了皇後娘娘,還說……」
他咽了一口口水。
「公主還說,我不光罵你……我還想抽你呢!皇上息怒。」
蘇力得連忙閉上眼楮跪在地上,準備接受皇上的雷霆大怒。
皇上最不喜歡侍寵生嬌的人……
雖然皇上對公主寵愛,可能舍不得對公主發脾氣……若是將脾氣發在他們這些伺候的人身上,也能讓他們掉一層皮。
蘇力得把自己縮的更加圓了一些,準備接受皇上扔下來的奏折,等了好一會兒,卻並沒有什麼動靜。
他試探性地抬起了頭,把眼楮眯成了一條縫等著看皇上的反應。
想象中的雷霆大怒並沒有到來,反而看到了坐在龍椅上,模著胡子唇角帶笑的顧治。
蘇力得驚訝地睜大了眼楮,听見了顧治頗有些寵溺的搖了搖頭。
「這丫頭還是學不會圓滑一些,表面上罵人算什麼,陰的他叫苦連天,才解氣呢。」
若不是有他這個老父親給護著,這丫頭得得罪多少人呀?
越發覺得自己的責任重大,顧治模了模心愛的小胡子,絕對等會兒去找顧徽說一說,凡事不能只用暴力解決……
他隨意一掃,只看到了蘇力得跪在地上,瞪大了眼楮驚愕的模樣,立馬收回了笑容。
頗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
「這丫頭越發沒規矩了,把她給朕叫來,朕好好教訓教訓她。」
蘇力得嘴角抽了抽,恭敬的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他突然不擔心公主了,看皇上這模樣……應該擔心的應該是皇後娘娘才對。
剛剛準備派小太監去東宮,卻正好看到了從門檻跨來的顧徽。
顧徽和蘇力得點了點頭,從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塊抹了姜汁的帕子,揉了揉眼楮。
兩只水汪汪的眼楮立時冒出了一連串的淚水,蘇力得只听見顧徽悲戚的叫了一聲。
「父皇,兒臣錯了。」
啪嗒一聲。
顧徽直接跪在了地上。
顧治和蘇力得同時青筋一跳,蘇力得連忙上前想要扶起公主,卻看到了顧徽跪在地上的膝蓋處一塊不明顯的凸起。
他的身影一頓,嘴角同時抽了抽。
宮里許多小太監是從八九歲就入的宮,從小到大受到嚴格的教養,經常要下跪受罰,曾經有一些心思靈活的小太監在膝蓋處做了軟墊,企圖逃避責罰。
作為從小在宮里長到大的人,蘇力得怎能不清楚這些計量?
同時……皇上也是知道的。
從前他當著皇上的面,處理了一個這樣的小太監。
顧治要站起來的動作同樣一頓,他又重新坐在了龍椅上,眼中露出了一抹興味。
「哦,發生了何事?」
蘇力得︰……
他收回來要邁出去的腿,悄悄地站在了角落。
顧徽跪在地上擦了擦眼淚,悲傷的抽泣了兩聲。
「兒臣有負父皇的教導,今天一時氣急攻心,竟然頂撞了皇後娘娘。」
顧治注意到了顧徽的稱呼。
皇後娘娘?
這丫頭不管平常心里怎麼想的,可都是叫母後的。
他的表情不變。
「哦?你做了什麼?」
【蘇力得︰他剛剛才說過一次……】
顧徽偷偷的向上看了一眼,又抹了抹眼楮。
「兒臣今天……動武了。」
「什麼?」
顧治皺起了眉頭。
「你竟然在坤寧宮動武?」
蘇力得︰「……」
【奴才不是和您說了嗎?】
顧徽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眼中滿是悔恨。
「兒臣還罵了皇後娘娘。」
顧治︰「……」
「你罵了她什麼?」
抿了抿唇,顧徽頗有些倔強。
「我就是說她很蠢……我又沒有說錯。」
【是挺蠢的……】
若是其他的話顧治可能還沒有發言權,可這一點顧治卻是認可的。
瞧著顧治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的模樣,顧徽轉了轉眼楮,發現事情不按她想象的發展……
她抽泣著用帕子抹了抹眼楮。
「兒臣知道錯了嗚嗚嗚……請父皇責罰。」
顧治挑了挑眉頭。
「現在才知道你錯了,晚了!」
蘇力得悄悄的抬起了頭,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皇上根本沒有生氣。
說來也是奇怪,其他的皇子公主在皇上面前禁若寒蟬,有事情就怕被皇上知道。
公主從小到大卻什麼都和皇上說,一有事情就來找皇上做主或是認錯,偏偏皇上還格外喜歡這一套。
從小到大收拾爛攤子忙的不亦樂乎,對公主卻是一如既往的寵愛,比其他人不知道上心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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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里一些人看來,顧徽可能除了告狀什麼都不會,可蘇力得卻覺得,這才是真正的通透人。
知道這個天下誰才能做主。
有了最簡單的辦法,誰還耐煩去做那麼多算計。
顧徽︰就四就四!告狀也是技術活呢。
(`)
看著跪在下面的小姑娘,顧治揉了揉眉頭,語氣沉痛。
「你這樣讓朕很為難呀!」
顧徽縮了縮脖子。
「父皇怎麼才會不為難……要不我去母後面前負荊請罪?」
「你敢?」
顧治敲了敲桌子,眉頭上揚。
他從小嬌寵著的公主,皇後也配讓她負荊請罪?
「咳咳!」
他模了模心愛的小胡子。
「說來最近天氣冷了,朕的手太涼,想要一個羊毛手套。」
蘇力得︰「……」
【皇上怎麼可能會少手套……這理由也太拙劣了……】
「兒臣做!父皇這麼辛苦,怎麼能沒有手套呢?」
顧治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有冬日的衣服有些薄了,想要一身新衣服。」
「兒臣來!」
「這秀苑的繡娘做的里衣也不太合身。」
「……兒臣來。」
顧治勾起了唇角,他嘆了一口氣。
「唉~最近襪子穿的有些硌腳,都不怎麼暖和了。」
顧徽終于忍不住了。
「你襪子穿一次扔一次,你……」
顧治揚了揚眉頭。
「嗯?」
想到了今天自己做的蠢事還需要大豬蹄子幫著擦**,顧徽深吸了一口氣,發動了龜息大法,艱難的露出一抹諂媚的笑容。
「父皇日理萬機,怎麼能讓父皇覺得不舒服呢……兒臣會做。」
顧治滿意的點了點頭,覺得這些東西也夠這丫頭做一陣了,露出了一抹狐狸的笑容。
「靈兒慢慢來,不要累著了。」
「呵呵…多謝父皇體恤。」
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顧徽沒好氣的模了模自己的膝蓋,想到了那麼多的針線活,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為自己的手指默哀……】
(*)
蘇力得︰為繡苑的繡娘默哀!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繡娘做這里不合身,做那里做不好呢……
「那父皇皇後娘娘那里?」
顧治隨意的揮了揮手。
「皇後一向大方,必定不會怪你的。」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顧治看著顧徽。
「朕教你的那些東西是白說了不成,能用腦子就不要動武力,武力有什麼好的?」
「可是爽啊!」
顧徽縮了縮脖子,討好的笑了笑。
「靈兒知道了。」
直到顧徽離開,顧治嘴角的笑容依然沒有停下來,他突然想到了皇後。
「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還好嗎?」
蘇力得低下了頭。
「已然無礙,太醫說,若是在晚一些孩子怕是不保。」
「皇後是越發蠢了。」
高德妃只是會小打小鬧,做不出什麼大事,皇後倒好,總是喜歡一鳴驚人。
顧治低下頭在奏折上劃了一道,語氣淡淡的。
「替坤寧宮請個太醫,皇後突然發病了,需要靜養,沒事不要讓人打擾皇後了,告訴太醫,在太子妃生產之前,皇後的病無需好了。」
蘇力得點了點頭,太子妃肚子里若是個男孩兒,那可就是皇太孫,怪不得皇上生氣。
「那今年……」
馬上就要過年了。
顧治眉目淡淡的。
「皇後身子不適也不必去了,今年無需命婦朝拜,後宮事務暫由淑妃暫代,開春的春耕,也讓淑妃去吧。」
每年開春,皇上都會帶著皇後去京城郊外春耕,代表與民同樂之意。
皇上登基了這麼多年,皇後從來沒有缺席過一次,柳貴妃最得寵的時候也沒能跟著去……
不能受命婦朝拜和去春耕的皇後……
蘇力得低下了頭。
【皇後這次是惹了大麻煩了。】
他突然想到了太後。
【小劇場:太後看著窗外的飛鳥,眼神感慨。
「哀家的那個兒媳,把自己作死了沒有?」
竟敢還敢嘲笑哀家和皇上關系不好。
她好歹也是有過垂簾听政的人物,皇後算什麼東西?
老太監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
「還沒呢,不過也快了。」
太後嬌嗔的笑了笑。
「怎麼這麼慢呀!那就幫幫她吧,陪哀家做個伴。」】
【今天早上起來看了個評論,作者的心拔涼拔涼的呀。
有那麼多人想給我寄刀片。
考試的時候都覺得脖子疼,慶幸我捂好了自己的小馬甲,沒人知道我家的地址。
(`)
其實也不是故意卡章,寫著寫著就這樣了,你們的反應讓我想起了我從前追過的電視,那樣的魔鬼剪輯突然覺得我對你們的小心靈造成了好大的傷害。
所以!
有沒有覺得這章格外粗長!!那是因為作者加更了!足足多了1000字呢~】
(*σ`)σ
【我是不是體恤讀者意願的好作者!
系不系!
所以今天出的晚了一些,是因為我在碼字。
快拿出你們寄刀片的熱情,把你們的票票給我~~
我已經準備好啦!】
(▽)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