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的時候,楊銘感覺到了一陣疲乏。
昨天將這兩個死胖子弄到醫館來,還不得不照看他們一宿!
這醫館的醫師晚上不坐班兒,要早晨起來才能夠前來救治。
所以,昨天一宿,這值班兒的二把刀醫生隨便的給著兩兄弟包扎了一下就走了,這兩個死胖子交換了一宿!
好不容易他倆睡著了,還不停地打呼嚕!
弄得楊銘渾身難受,在陪護的床上躺到了大半夜都沒睡著!
「哪位是元沛之和元恆之?」
一大早兒,醫師前來的時候,就將楊銘給弄起來了。
上藥,治療,再包扎。
這一大堆的工作,居然要楊銘打下手!
將這兩個死胖子收拾好之後,楊銘現在是又累,又餓,又煩!
走出醫館,來到了老陸和驢爺等人居住的百里客棧,一進門兒就看到了老陸的身影。
他起來吃早飯了。
「怎麼了?這一宿沒回來,難不成給那倆家伙當陪護去了?」
「你算是猜對了。」
楊銘一臉煩悶的坐在了老陸的旁邊,看著他吃的這一堆東西。
南越的早餐倒是挺有意思,雖然沒有沿東的茶點那般豐盛,但是,看起來倒也還不錯!
米線,燒麥,小籠包子。
這玩意兒口兒可真是夠重的!
大早晨吃這麼多肉餡兒的東西,真的舒服麼……
「老陸,你這麼吃,不怕肚子疼?」
「怕個屁,老子一會兒得趕路,不多吃點兒哪有力氣?」
說完,老陸將昨晚上發生的事兒同楊銘說了一通。
原來,老陸一會兒就得前往南越東部的山脈獨自執行任務了。
那他多吃點兒也是正常……
畢竟,瓊州府距離東部山脈可是不近。
雖然直線距離不遠,但是,這山路十八彎,繞著繞著,就遠了不少。
「你們若是去鬼谷的話,林老三可以帶你們走一趟。」
說完,楊銘便來了精神。
對啊,他們不是要去鬼谷麼?
那可沒時間消沉,可得趕緊準備啟程啊!
「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你著什麼急啊。」
老陸看著楊銘這猴兒急的樣子,頓時搖了搖頭。
「你真以為鬼谷現在那麼好進麼?想去鬼谷,可得準備充分!」
說完,老陸點了楊銘額頭一下,頓時,一股清澈的真氣涌入楊銘的頭部,昨晚上的那股疲乏一掃而空。
「再說了,林老三現在正跟那俏寡婦纏綿呢,你現在打擾他,他不得跟你急眼麼?」
老陸眉毛一挑,楊銘頓時心領神會。
談了口氣,還是先吃飯得了……
「小二,來玩清湯面……你們這東西太油了,我吃不下。」
此時,在三樓的房間內,林凡才剛剛醒來,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祝天天,回想起昨晚的那風情萬種,一時間有些舍不得。
但是,起床總歸是要起床的,他可是有正經事兒要辦。
起床之後,林凡將自己的衣服打理好,穿上了一身便裝之後,祝掌櫃也隨即起身。
這祝掌櫃身材窈窕,兩條腿又白又長,如同削蔥般的手指撫模了一下自己的眼楮,問道︰
「你要去哪兒?」
「今天有事兒,下午出城。」
林凡只顧著整理自己的衣服,並沒有回頭看祝掌櫃。
祝掌櫃疑惑地看著林凡,試探的問道︰
「還回來麼?」
似乎,她很害怕得到否定的回答,林凡嘆了口氣。
「這事兒,不好說。」
林凡說完,這祝掌櫃心里居然咯 了一下。
他可從來沒有說過這般的話。
以前這林老三出門,那都是出前必定立誓歸來,歸來必定陪她喝酒的手兒。
今天這說辭,怎麼會突然間變了?
當然,林凡這是听了驢爺的建議,要說這驢爺,對于感情的事兒,那還真是十分的門兒清。
之前的林凡,那就是太過順著這祝掌櫃了。
你得給她一點兒距離感!給她一點兒危機感!
女人嘛,若是對她太好了,她也會不知所措!
你只有離開了,向後退一步,她才知道你的重要性!
這就是什麼?這就是他娘的以退為進!
看似後退一步,其實是讓這女人往前走一步。
女人肯往前走,證明,這事兒就成了一半兒了!
「為什麼?是有什麼難言之處麼?」
祝掌櫃皺著眉頭問道,林凡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對著祝天天說︰
「若是,我此次長久未歸的話,你也莫要問別人。」
「干脆,你就直接找個人,嫁了吧。」
肯定是有大事兒!
林凡從來不會同她說這種話!
祝天天有些慌了,她看著林凡的眼神變得擔憂起來。
「你……你是要去戍邊了?」
林凡不答。
「要打仗了,是麼?」
林凡仍然沒有回答。
祝天天見此,不再多問,只是貼近了林凡,抱住了他。
「我……我等你。」
雖然這三個字兒對于祝掌櫃來說很難說出口,但是,當林凡听到這三個字兒的時候,他已經將驢爺當做自己的神仙供著了。
「不,我若是回不來,你就別再等了。」
「歲月不饒人,別錯失良人之後,又耽誤了。」
林凡掙月兌了祝天天的懷抱,祝天天的眼神之中,居然透露著一股堅毅。
「我本就是個寡婦,有什麼耽誤不耽誤的。」
說完,她嘆了口氣。
「你一日不歸,我便一日不飲酒。」
「待你回來,我便痛快的陪你醉一場。」
說完,林凡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離去。
祝掌櫃看到的,不再是之前那個成天獻殷勤的身影。
而是,一位將士,承擔責任的背影。
但是,當林凡走出屋子之後,他克制不住的攥緊拳頭,心中呼喊了三聲萬歲!
這驢爺的法子,實在是太好使了!
如此的話,祝掌櫃某天,或許真的能夠答應他的求婚!
若是真的這事兒能成,他第一個要感謝的,就是驢子!
興高采烈地沖下樓,看到正在大堂之中吃早飯的陸城和楊銘,他一臉笑意。
「這就是昨晚上快活了的樣子。」
指著林凡的臉,陸城給楊銘說了一番昨晚上驢爺給他出招的事情。
「媽的,驢爺既然這麼有辦法,為什麼就不能幫我把怡玥留住?」
楊銘可真是恨啊!
當初跟怡玥纏綿的時候,真得找驢爺去指點迷津。
若是驢爺幫了他,他現在絕對就已經不是雛兒了!
恐怕,跟怡玥都能辦喜事兒了!
「你小子記住,打鐵還需自身硬!」
「林凡這是已經將生米煮成熟飯了,你那個,還差得遠呢!」
老陸教育道,林凡對著陸城拱了拱手。
「陸老弟,這事兒要是成了,我可得好好兒的請你和驢爺喝酒!」
說完,林凡似乎響起了什麼。
「對了,楊銘,中午帶著蕭何,驢爺,有一位貴人想見你們。」
「誰呀?」
楊銘疑惑地問道,在這岳州府,他可沒什麼熟人。
「南越廚王,郁天齡啊。」
……
此時,在東部山脈,劉葉仍然處于昏迷狀態。
他的意識,一直難以合二為一,似乎在他的意識世界里,一直有什麼東西阻礙著他。
原罪之種,思忖之種卡姆拉,是教派最早找到的一位原罪之種。
她和劉葉的經歷,那可是十分的傳奇,劉葉可以說是她的弟子。
但是,劉葉卻不這麼認為,因為,從劉葉見到卡姆拉的那一瞬間,仿佛,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她了。
她早就已經穩固了人型,于處于幼年期的哈蘇亞不同,卡姆拉對于教派,一直如同先知一般的存在。
她擁有十分高級的智慧,她也一直指引著教派前進的道路。
只是,她所擁有的,只是精妙的思維,卻並沒有那麼強悍的實力。
所以,她無法影響五王之亂,無法影響教派分裂,也無法逆轉劉葉和她的強行融合。
劉葉對卡姆拉所擁有的,是一種接近于扭曲的愛戀,這種佔有欲,已經將他的理性吞噬。
他之所以選擇將自己作為試驗品,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真的心中懷有大志。
另一部分的原因,是他想要徹底的將卡姆拉擁有。
「第五天了。」
陳月如默數著劉葉消失的天數,今天,剛好第五天。
那些教派的研究員仍然是每天會按時的給他送飯,只是,他們對于陳月如仍然是有著距離感。
陳月如也沒什麼感覺,反正志不同道不合,何必多言多語呢?
她現在只是好奇,劉葉的那升神儀式到底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今天,照樣是按時的將早飯送了過來,陳月如看著送飯的那個研究員,難得的問道︰
「劉葉怎麼樣了?」
那位研究員似乎很詫異,陳月如居然會同他搭話?
「劉葉長老他,陷入了昏迷。」
這是一個男性研究員,陳月如皺了皺眉。
昏迷?而不是死亡?
證明,儀式成功了?
「儀式成功了?」
陳月如問道,那位研究員點了點頭。
「但是,靈魂和意志層面似乎出了點兒問題……」
「他與卡姆拉大人的靈魂和意志產生了沖突。」
陳月如思索了一下,靈魂和意志麼?
作為化生輪回者,又是鍛魂修行者,對于靈魂和意志的方面,可以說,她的了解要比劉葉多很多。
只是,他們願意接受自己的查看麼?
「我說,你們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吧?」
研究員點點頭。
「那你應該知道,在靈魂和意志方面,我的經驗要比你們多吧。」
研究員愣了,看著陳月如思索了一下。
「我的實力被劉葉封住了,現在根本動不了真氣,如果你信得過我,就讓我去看看他。」
「別的我不敢說,對于靈魂和意志,我的經驗,絕對管用。」
面對陳月如突如其來的示好,研究員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你不是,很排斥我們麼……」
「對,我很討厭你們。」
陳月如不假思索的說道︰
「但是,沒有人陪我聊天的日子,確實是挺不爽的。」
「我倒是想听劉葉多給我講講故事,所以,我巴不得他趕緊醒。」
說完,陳月如無奈的笑了。
想不到,自己居然還是被這些家伙給感染了。
雖然,他們都是不受帝國信賴的人,都是遭人唾棄的人。
甚至,他們之中的一些人,身上還背負著人命。
但,陳月如知道,如果不去了解他們,就永遠的無法看清他們。
所以,她想要去了解。
而了解最好的辦法,就是融入。
……
郁天齡,南越廚王。
他所擅長的菜品為煲。
用一種銅鍋,采用煲湯似的方式來處理食材,這種方式做出來的菜品,毫無疑問,就是一個字兒!
鮮!
南越是一個魚米之鄉,這南越的魚和南越的肉,經過了郁天齡的一番烹飪之後,都帶上了一種特別的味道!
那種味道,就是專屬于南越的美味!
除了廚王這個身份,郁天齡還有其他的身份。
他,是南越潛龍會分部的一把手。
之前一直覺得潛龍會這個組織十分神秘,但是,現在看來,其實他就相當于中州牧的一個部門。
只是,這個部門,就像當初的四大家族一般,處于無名無分的位置。
如今,四大家族都建立起了軍事執行院,而潛龍會,仍然是老樣子。
不過,這並不能掩蓋他們巨大的影響力和組織能力。
南越第一青樓,是春風樓,而跟春風樓相對的,南越第一酒樓,便是這鴻月樓。
鴻月樓的規格可是不比左公的松鶴樓小。
這南越第一樓,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今天宴請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是些重量級人物。
楊銘也是其中之一,當然,陸城並沒有一同前來。
吃過早飯之後,老陸就直接踏上了旅程,前往了東部山脈。
林凡帶著驢爺,楊銘和蕭何前來了鴻月樓,當他們三人到了的時候,雲將軍就已經在頂樓雅間內等候了。
「來的挺早呀。」
驢爺見到雲將軍,直接上前打招呼,當然,當著這上將軍的面兒,驢爺也不太敢過于招搖。
打招呼和問候的方式也沒有那麼別致,只是尋常的問候而已。
蕭何和楊銘就得好好地行個禮了,這雲將軍跟蕭何的祖父蕭鼎當年關系極好,這蕭將軍死後,他也沒來得及去吊唁。
若是有機會,可是必須得去雲京吊唁一番。
說起了自己的祖父,蕭何難免有些心情沉重,但是,人死不能復生,蕭何除了感到悲痛之外,更多的,是自責。
他不僅沒能幫上祖父,也沒能守住陳月如。
只是,怪自己太弱小了吧。
「雲將軍,林偏將,好久不見呀!」
一位大漢走進了包間,看著體格就知道是誰家的人了。
尤其是,這跟著他一同進來的人,楊銘認識……
「這位就是本次天下大比的魁首,楊少俠吧!久仰久仰,英雄少年,氣度不凡啊!」
這一通夸贊吹到了楊銘身上,他頓時感覺有些不自在。
這大漢,是方家人。
如果他能夠來此吃飯的人,定是方家的家主,也就是這瓊州府的太守,方決。
而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的姑娘,不就是在預選賽惜敗于楊銘的那位方蕾麼?
而且,方蕾在正賽期間還敗給了蕭老哥,面對兩個曾經擊敗過她的人,自然,這臉上也笑不出來。
「方老弟來的也不晚,不知道陰老弟何時前來啊?」
雲將軍問道,方決坐在雲將軍身旁,說道︰
「他馬上就來,我上來之前,可都看見了他的馬車了!」
話沒說完,這陰家的家主便來到了雅間內。
這位陰家家主倒是眉清目秀,看著年紀不大,但是實際年齡多少楊銘可看不出來。
他帶著的兩個人一個是陰家的老五,陰昇,還有一個也是他的熟人,陰無瑕。
「諸位,來遲了,多多包涵。」
陰家家主名為陰天雲,這名字倒是有點兒意思。
陰天,就有雲,所以叫陰天雲麼?
「雲將軍,方伯伯。」
陰昇倒是十分有禮貌,對著二位長輩拱手行禮,陰無瑕站在陰昇身後,一言不發的行了個禮便坐在下坐上。
「這一桌兒,可都是青年俊杰啊,大家同聚一堂,相互學習,相互促進才是最重要的。」
方太守說道,看了一眼方蕾,很明顯,方蕾對于蕭何和楊銘都是有些不服氣的。
但是,這蕭何的天凰變和楊銘的生死法則的確是頗有些厲害,所以,雖然不服氣,但也只是自找煩惱罷了。
「那是自然,我可是有好多東西還需要向諸位學習呢!」
陰昇倒是十分坦然,陰無瑕本就不愛說話。
蕭何微笑的面對陰昇的恭維,不得不說,這陰昇在待人接物方面,可比他們高出了不少。
「哎?不是說,還有一位青年要前來麼?為何還沒有到呢?」
陰天雲問道,方太守哈哈一笑,說道︰
「那位啊估計在城里轉蒙圈了,還沒找到路呢!」
「要不,就是去什麼地方打听別人的風言風語了,這丫頭,可從來都不讓人省心呀!」
這……形容的人,為什麼楊銘感覺如此的熟悉?
就在楊銘差點兒將她的名字叫出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啊哈哈哈,蕭何!楊銘!好幾天沒見,想我了吧!」
爽朗的笑聲,背著重劍,穿著新衣服的薛顏出現在了雅間的門口。
這家伙將雅間的門推開時,不小心用力過猛,直接將這雅間的門給推壞了。
「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丫頭。」
雲將軍捋了捋胡子,一臉無奈的看著薛顏。
以及,薛顏身後,跟著的一個文文弱弱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