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倫薩北奧聯邦是三個王國組成的聯邦國家,這一點和赤鷹聯邦倒是十分相似。
在西方大陸的北邊,連綿的群山總與終年的積雪相伴,在這里沒有西西里斯國那般溫暖的氣候。
寒風和冰雪佔據了北境的大部分區域,海德倫薩人,北威克斯人和奧伯利人分別建立了屬于自己的王國。
並且,在五十年前成立了海德倫薩北奧聯邦。
這里與奧迦帝國不同,沒有那般嚴謹的中央集權制度,三個王國自成體系,宗教方面,則是由海德主教一手抓。
不過,這三個王國的子民對于所謂的教會的諸神可是沒有一點兒的敬畏。
冰天雪地之中打下基業的子民,他們所信仰的是絕對的力量,在他們看來,那所謂的南方眾神不過是一群江湖騙子罷了。
礙于教會實力的強大,聯邦的領導者不得已承認教會的正統性,但是,他們和反抗軍之間也保持著曖昧的關系。
比如,在聯邦北方沿海的寒域群山里,便隱藏著一支西方大陸反抗軍的精銳部隊。
他們在寒域群山里修建了堅不可摧的防御工事,組織起了規模龐大的工兵隊伍將寒域群山地下的礦藏開采了出來。
反抗軍那幾位強大的魂師設計出了精妙的堡壘,讓他們在這寒域群山之中有了溫暖的庇護所。
往來的海德倫薩商人將這堡壘稱為「冬堡」。
意為,寒冬之中的堡壘。
雖然名字如此,但是這冬堡之中可是溫暖異常。
「熱騰騰的鰹魚湯和土豆餅,看來廚房的那些家伙搞到了不少好東西!」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坐在餐桌前咧開嘴笑著,他穿著一件十分涼快的跨帶背心,那如同山岳一般的肌肉呼之欲出。
他上桌的時候,整個餐廳的人都嚴肅的站了起來,向他行注目禮。
「坐下吃吧,小伙子們,餓著肚子可沒力氣干活兒!」
大漢揮了揮手,眾人才緩緩坐下自顧自的吃著,他拿起了一塊土豆餅,蘸著魚湯賽進了嘴里,這味道,那可真是鮮美!
「巴洛克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也多虧了他,讓我們能夠吃上這麼美味的東西!」
大漢笑著說道,直接一口將魚湯干了下去,又拿起土豆餅將碗里殘留的湯汁兒利利索索的刮了一遍。
兩塊土豆餅,一碗魚湯,他的飯量真的不能算是很大。
「菲斯特先生,您應當多吃一點的。」
負責分餐的侍從迎了過來,看著大漢只吃了這麼點,不由得有些奇怪。
「小伙子,我也想多吃點。」
說著大漢將自己的背心撩了起來,在他的月復部,有著一道恐怖而驚悚的傷疤。
「若不是我被那該死的海德主教用魂術燒壞了半個胃,這土豆餅,我一個人就能吃十個!」
「可惜了!我沒有口福啊!」
說完,大漢拍了拍這年輕侍從的肩膀,從餐廳向著外面走去。
冬堡的餐廳位于地下一層,這里的溫度很高,哪怕是不點火爐都能夠感受到溫暖,因為地下二層便是鍛造室。
由菲斯特先生統轄的工程兵們,負責將那些開采出來的礦石打造成精良的武器。
這位菲斯特先生,是冬堡的武器大師。
「請留步尊敬的菲斯特先生,萊特先生有請。」
在大漢剛剛走出餐廳的時候,一個傳令兵叫住了他,這傳令兵是冬堡一把手兒「萊特•歐文」的親衛。
萊特可是個令人尊敬的領導者!這冬堡便是他住持修建的,而且,他還是一位強大的魂師!
與東方大陸的那些修行者不同,西方大陸的魂師並沒有所謂修行方向的分別。
他們都是通過魂術或者刀劍來使用魂力,在這片蒼涼的土地上,並沒有誕生出如同東方天道那般絢麗而多彩的修行文明。
西方人的修行,純粹是刀劍和魂術的堆砌。
「難不成他又想出了什麼新點子?」
「這家伙年紀不大,鬼點子倒是不少,那就讓菲斯特大叔看看,你這小家伙又琢磨出了什麼東西吧!」
傳令官遞給了菲斯特一劍毛絨大衣,菲斯特咧著嘴將大衣穿上,不得不說,在地下一層,那可真是如同春天般溫暖。
往上走一層,就宛如到了秋天,再往上走,那就是寒冬了!
冬堡從第一層往上數共有七層,而萊特所在的指揮所便是在最高層。
在那里,他得使用專門的取暖設備,用一些東方人研制出來的取暖陣法。
不得不說,那些東方人在陣法這方面的研究實在是太過于精巧了。
難怪教會的神棍不敢輕易地挑起跟東方的戰爭,那絕對是個強大而又恐怖的國度。
「好久不見,親愛的萊特!」
菲斯特走上冬堡七層的時候,推開門便張開大手想要跟萊特來一個熱情的擁抱,但是在冬堡七層的指揮室內,此時可不僅僅有萊特一個人。
還有三位他的老熟人。
負責軍隊的羅布•迪亞特,負責工兵隊伍的馬勒•金,負責魂師隊伍的伊蓮娜。
這三個人可是冬堡的高級將領,他們和菲斯特一樣,是冬堡十分重要的人物。
「菲斯特,你可真是熱情。」
羅布有著一雙十分有神的雙眸,精神的黑色短發和整齊的小胡子讓他宛如一個紳士。
其實,他根本就是個戰爭狂人!反抗軍對教會軍的幾次反圍剿,都是他組織的。
效果出奇的好,讓那些該死的
教派軍直接損失了將近三萬的虔誠信徒。
「我向來熱性奔放!」
菲斯特走到伊蓮娜面前,俯親吻了她的手背,這姿態宛如狗熊在給一位美麗的孔雀修指甲一般。
伊蓮娜作為反抗軍中僅次于萊特的魂師,他所代表的是所有支持反抗軍的魂師組織和學術組織。
在西方大陸,只有研究神術才能夠被允許,那些該死的神棍將神術流派作為魂師的正統流派,這完全就是一個數典忘祖的行為!
「我們可是深深地體會過你的‘熱情’,所以,今天這個場合,你得收斂一點兒。」
工兵隊伍的馬勒說道,這是個邋遢的臭小子。
他的嘴就如同他的面相一般不討人喜歡,如果說羅布宛如一個紳士的話,馬勒就純粹是一個街頭混混。
「四位先請坐吧,我的客人應該不一會兒就來了。」
萊特說道,這七樓的溫度雖然沒有地下高,但是,也能夠算得上是溫暖,菲斯特將大衣月兌下來,露出自己結實的肌肉。
伊蓮娜不由得向他那身塊頭投向了欣賞的目光,女人很容易被這極具男性魅力的身材給吸引到。
反觀馬勒和羅布,他們兩個的身材雖然也不錯,但是,跟菲斯特一比就略顯瘦弱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萊特起身,道了聲請進。
門被緩緩地打開,在門口,是一個身材健壯的須發愛好者。
見到這須發愛好者的時候,除了萊特以外,那四人都不由得有些警惕。
所有人都知道,須發愛好者是教派最忠誠的毛熊,他們不僅有著龐大的組織,而且他們每個人都是不好招惹的存在。
在反抗軍的冬堡內,居然出現了一位須發愛好者,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抱歉,諸位,可能我的這身打扮令你們有些不適應。」
那位須發愛好者將帽子摘下,隨後,把那一串茂密的毛發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副東方人的面孔。
「親愛的楊逍,你這幅打扮,我都沒有認出你來!」
菲斯特看到他的臉之後,急忙的走到了他的身旁,熱情的給了他一個擁抱。
「畢竟,我在外行走,還是需要一個保險一點兒的身份的。」
「大家都很想念你。」
伊蓮娜說道,楊逍微笑的看著她。
這個男人有一種十分危險的魅力,在他的笑容和眼神里滿滿的都是令人猜不透的心思。
「我同樣想念反抗軍的諸位。」
「羅布•迪亞特向您致意。」
羅布月兌下帽子,向著楊逍微微躬身,楊逍回禮,馬勒只是揮了揮手,沒有同他做過多的交談。
「好了,這次楊逍先生前來,是為了給大家帶來一些消息。」
萊特說道,隨後,他給楊逍搬出了一張椅子,示意他坐下,侍者推開門,將溫熱的茶水呈了上來。
「不知道這茶葉合不合你的口味。」
「天寒地凍的,就沒有那麼多將就了,喝口熱乎水就不錯了。」
楊逍說完,緩緩地將茶水抿入口中,溫熱從口腔一直順到胃里。
「廢話少說,我直接將幾個消息告知與你們。」
喝完了茶,楊逍直奔主題。
「教會準備要對雲端帝國動手了。」
這話說完,眾人都驚訝的看著楊逍。
這個消息令人有些難以置信,不過,楊逍說出的消息,一般來說都是有證據的。
「通過須發愛好者的圈子,我得知了教會最近的動向。」
「他們聯合了海妖會北海分部,赤鷹聯邦,瑪鉑聯邦一同準備對雲端帝國動手。」
「雖然瑪鉑聯邦並沒有給出明確的回應,但是,但凡是能夠獲得利益的事情,他們必然會插一手。」
他說罷,就將手中的茶水放在了萊特面前的桌子上。
「除此之外,教派即將派遣一部分兵力,前去支援黑血裔,把霧月帝國的貴族拉下台。」
「而我們,另有打算。」
楊逍說完,從衣服的內兜里拿出了一根雪茄,用真氣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準備,暗殺教皇。」
楊逍這句話說完,眾人皆是沉默。
萊特思索了一會兒,問道︰
「你有幾成的把握?」
「十成。」
「話是不是說的太滿了?」
楊逍如此有把握的發言,讓萊特多少是有些懷疑的。
「現在的教會,欠了一**的債,內部本來就不是很穩定,贖罪符政策又搞得那些商人苦不堪言。」
「他們準備派往霧月帝國的軍隊,也並非是精銳部隊,畢竟,那些蒸汽巨獸的確是過于強橫,教派也不想派人送死。」
「而出兵東方,可以說是他們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這教皇是不是年紀大了,總是想要搞點什麼事情。
無論是和南方大陸的戰爭也好,還是其他的各種決策也好,總是頗有些老頑固的感覺。
這般喜怒無常的決定,讓楊逍也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
「我們能夠為你做些什麼?」
伊蓮娜問道,楊逍看著她那美麗的眸子,用他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
「在教皇死後,伊蓮娜,你需要深入西方大陸各個國家的學界和魂術研究界。」
「把這些學者發動起來,來一場魂術復興的運動。」
「要顛覆教會神術的正統性,要讓他們逐漸失去權威性。」
伊蓮娜點了點頭,這倒不是什麼難事兒。
西方大陸的學術界早就對教會的蠻橫積怨已久,只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發泄出來。
「萊特,教皇死後,是你們的好時機。」
「如果可能的話,殺掉海德主教。」
楊逍說完,萊特深吸了一口氣。
若是教皇真的死了的話,殺掉海德主教這件事兒倒不是不可能。
如此,教會就連續損失兩位重要人物,教皇死了,然後一位主教也隨即身亡。
定然會引發騷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等老教皇死後,他們一定會將神子扶上台。」
「神子,終究只是神子,他對教派的掌控沒有那麼全面,到那時候,你們的機會就來了。」
「而我,也將知曉教會這些年隱藏的秘密。」
楊逍說完,看著窗外呼嘯的暴風雪,他在西方大陸蟄伏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順藤模瓜的找到教會隱藏的秘密。
一,是為了解開雲端帝國內部的各個謎團。
二,則是為了解開教皇寶座的秘密。
雖然只是猜測,但是,楊逍認為,西方的教會和雲端帝國的告劫神教有著蛛絲馬跡的聯系。
這種聯系,不僅僅是局限于勾結,可能,他們在深層之中,還有更加緊密的聯系。
而能否探知這種聯系,就全靠他的這番行動了。
海德倫薩的雪,仿佛永不停息,在冰雪之中,黑色的天空如同諸神黃昏的神話一般,逐漸的,向著南方蔓延。
……
楊銘一覺醒來,陽光正打在他的頭上。
溫青黛在一旁化著妝,他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
「你醒了?」
溫青黛對著鏡子問道,他輕聲的嗯了一聲後,徑直的向著門口走去。
但是,迷迷糊糊的他,直接一腦袋撞向了門框, 當一聲之後,楊銘頓時清醒了不少。
「沒事吧……」
溫青黛急忙湊了過來,楊銘沖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然後,就彎彎曲曲的向著走廊盡頭的廁所走了過去。
跟楊銘一起居住了這麼長時間,溫青黛越發的覺得兩人的關系變得微妙起來。
她似乎已經開始習慣了和楊銘一起生活的日子。
彼此不會打擾,而且能夠十分溫和的相處。
他也確實算的上一個正人君子,這麼長時間,居然根本沒有踏過那條紅線。
這讓溫青黛感覺十分的信任。
她的師傅說過,男人,一旦有了機會,絕對會乘機動手動腳的,可是,這麼多天,楊銘可以說是機會滿滿。
可是,他宛如一個聖人似的!讓溫青黛不由得懷疑自己是不是魅力不夠。
通過逐漸的了解後才發現,這人是真的耿直而且單純,他的腦子里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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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禁讓溫青黛對他刮目相看,甚至,有一種想要自覺地親近他的沖動。
可能……這是一種守規矩的魅力?
她說不請。
「喲,起這麼早?」
楊銘走出廁所的時候,正好看到穿著花枝招展的陳月如從蕭何房間里走出來,這倆人昨晚上絕對是激烈的一晚!
單看這陳大姐的精神面貌就知道,她肯定是把蕭老哥又榨干了。
「我又不跟蕭老哥一樣,有女人陪著,自然是起得早了。」
「傻小子,你不是跟溫青黛睡一個屋子麼?」
「那又如何?我又不能動她。」
楊銘這話說出來,陳月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本來就是嘛!」
「我說你小子確實是挺蠢得。」
「我哪里蠢?」
楊銘不由得有些疑問,陳月如將胳膊搭在楊銘的肩上,一雙美眸看著他。
「來,聞聞,姐姐香不香?」
「香個屁……」
「好好兒說話!」
陳月如將胳膊放下來,使勁兒的擰了一下楊銘的臉,痛的楊銘齜牙咧嘴。
「不是,你想干嘛啊……陳大姐,大早晨的這麼跟我秀恩愛合適麼?」
「你就是塊木頭啊!」
陳月如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問你,你聞著溫青黛香麼?」
「那當然是香了!」
「那你聞著怡玥香麼?」
「自然也很香。」
「那為什麼你聞我不覺得香?」
「因為我……」
楊銘愣了愣,看著陳大姐一副壞笑的表情,恍然大悟。
「你是想告訴我,他們用了什麼香料?」
「我看你上輩子是笨死的!」
陳月如直接一巴掌打在楊銘的腦瓜上,不再搭理他,扭頭回到屋里。
「陳大姐!你到底想說啥!」
「你喜歡溫青黛你自己不清楚麼!」
陳月如的聲音,哪怕是隔著門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楊銘錯愕的楞在門口,細細的品味陳月如方才說的那番話。
他喜歡溫青黛?
你這不是廢話麼,誰不喜歡溫青黛啊!
楊銘覺得莫名其妙的走開,還嘟囔了一句︰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