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之前, 心魔之源所有的記憶與謝之欽基本完全重合,巧合嗎?
鐘未凌試圖再次加重天魔真元的注入,看能不能再看到些別的, 例如更深——層的記憶。
可是, 幾番嘗試之後,發現這已經是心魔之源的核心記憶了。
心魔之源雖然會在形成過程中,因為吸取他人心魔之氣, ——聚集許多心魔形成過程中的記憶碎片, 但是, 心魔之源核心的記憶才是真正的心魔記憶。
也就是心魔產生最初的源頭。
鐘未凌收回手,心口有些重,他——時間不太明白眼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記得謝之欽說過, 他從幼年開始, 時不時便會十——殘暴,甚至會因為一些小事,與熱爭執,甚至生出殺心。
謝之欽所言的那些事件細節,在心魔的記憶碎片之中, 都是最清晰的, 反倒是謝之欽日常的生活瑣碎,心魔的記憶碎片卻很模糊。
所以, 他當時會生出殺心, 便是因為心魔嗎?
此外, 從這些記憶碎片來看,心魔記憶是從謝之欽五歲時開始出現的,難道說謝之欽五歲的時候就已經產生心魔了嗎?
但仔細推算,——並不可能。
心魔生于人心黑暗, ——個五歲的孩子能有多黑暗?再加上風跡和沈棠把他當眼珠子似得看顧,教出一朵小白花倒是更有可能。
所以,心魔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思及此,鐘未凌內心那股毛毛的感覺愈發強烈。
他總覺得連清死了,聞長思死了,可是事情並沒有結束。
還有,十七年前,聞淵追蹤的那個心魔在仙魔大戰之後,便銷聲匿跡,下落不明,根據魔眾最近的調查來看,心魔——些年一直都有存在的跡象,但是一直掩飾的很好,雖然大家一直知道他存在,但若不是如今鐘未凌突破魔嬰境界,進階大合體,也無法通過天魔血脈之力來感應到心魔之源的具體所在。
鐘未凌之所以急著屠宗滅族,也是這個原因。
心魔——直存在,且過了——麼多年,如果如今的心魔與當年從聞淵手下銷聲匿跡的那個是同——個,那麼情況將會非常棘手。
鐘未凌離開地牢之前,順手又在地牢之外結了天魔印,以防嵐柩這邊突然生變。
處理完墮洲等宗門那些事後,鐘未凌疲憊的躺在寢殿前的逍遙椅上,蓋著——條灰色毯——,但並未睡著。
「謝之欽回來了嗎?」他問黎闕。
黎闕搖頭︰「並沒有。」
鐘未凌嗯了聲,原本想掐訣問問魔影,謝之欽如今在何處,可是卻死活聯系不上,好像傳音陣被人打斷了。
多次嘗試後,結果如舊。
鐘未凌待不下去了,掀開毯子,正要去找謝之欽,黎闕攔住了他。
「殿下,醫修說您月份越來越大,不易動怒,要不還是屬下去找吧。」黎闕連忙道。
「本座沒動怒。」鐘未凌攥緊拳,只是擔心。
就算是冷靜,過去這麼久,謝之欽也該冷靜下來了。
若是換做平日,他肯定會回來找自己,如今遲遲不回,跟蹤他的魔影又沒了消息,鐘未凌不可能不擔心。
「你留在這——,本座親自去找。」鐘未凌拿過黎闕手——的紅色狐裘,——邊穿——邊往外走,「盯好嵐柩,別讓他鬧事。」
說完,鐘未凌便化為一縷血紅色的魔氣,消失了。
黎闕站在原地,看著桌上那只安胎藥藥碗,眉目間露出幾許擔憂。
桑鈴兒來時,黎闕正在收拾藥碗︰「殿下呢?」
黎闕沖殿外看了眼︰「去找謝仙師了。」
桑鈴兒皺眉︰「你有沒有發現,殿下與謝仙師最近怪怪的,我總覺得殿下有——麼事瞞著我們。」
黎闕嗯了聲︰「同感。但——是他們二人房中之事,我們作為屬下,也不好多問。」
黎闕頓了頓,看著桑鈴兒那身黑色長衫,還有變化為原貌的臉,不解道︰「你的幻術解開了?」
說實話,看慣了桑鈴兒的臉,如今再見聞若騫的樣子,黎闕——時間還有些不適應,畢竟自從十七年前那場仙魔大戰,聞若騫自以為手刃聞長思,得以報仇之後,他——直都是以女裝示人。
如今修真界的——些後輩,也——直以為他是個女人。
聞若騫的皮膚很白,白里透著股冷冽,負手輕笑間,沒有溫柔,只是一種張揚的桀驁,桀驁之中,是一種不輕易對外人露的哀愁︰「再過幾日便是鈴兒忌日,我想去祭奠——下她。」
黎闕——愣。
「你呢,要不要去看看慕染姑娘?」聞若騫問。
慕染出身鏡魔——族,是黎闕從小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慕染與桑鈴兒死後,黎闕和聞若騫並沒去祭拜過,因為不敢,沒臉去見——
麼多年,兩人最多也就是在忌日當天,偷偷的去回顧對方生前留下的痕跡,可是,時間流逝,那些存在過的痕跡也在逐漸消失,變得無可回憶。
「你為什麼突然要去祭拜?」黎闕沉聲問。
聞若騫垂眼,淡淡道︰「就是想她了,想去看看。」
黎闕皺眉︰「是不是因為姻緣結?」
聞若騫不說話。
黎闕冷聲提醒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被心魔寄生的魔宗之中為何會出現姻緣結的痕跡,但是,逝者已逝,就算你我不願意相信,但也必須接受,不要因為個人感情給殿下添麻煩。」
共事——麼多年,聞若騫知道黎闕在擔心——麼。
如今心魔顯露,明面上的寄生者已經發現了那麼多,那隱藏在暗處的,必然也不在少數。
他們所面臨的局勢並不好——
且,心魔是循著人心陰暗之處循跡——生,只要內心出現明顯弱點,都有可能被心魔趁虛——入。
他們作為鐘未凌最信任的人,就算所有人都出事,他們也絕對不能出事。
「我知道,我還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和搖擺不定。」聞若騫瞥了黎闕——眼,冷聲道,「我——次去,還有——件事,我必須確認一下,那個用姻緣結之力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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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冢之中,埋著桑鈴兒的魔骨,魔骨與主人生前氣息相通,通過魔骨進行追蹤,興許能找到留下姻緣結痕跡的人。
「最好如此。」黎闕道,「如果因為你的個人之事,對殿下造成不利,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同樣的話,奉送給你。」聞若騫挑眉說完,拂手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一瓶藥丹,遞給黎闕,「——是我從醫修那里拿回來的藥,讓殿下每日晨起服——粒,應該會對體寒癥狀有所改善。」
「應該?」黎闕皺眉,「所以是不確定到底有沒有用了?」
聞若騫並不打算撒謊︰「沒錯——段時間,我幾乎召集了魔界所有叫得上——號的醫修,翻遍古籍,也只從天魔史書中稍微查到了點有關男子懷孕的案例,但那些都是上古的純種天魔,並沒有出現懷孕三月後,身體開始變寒變虛的情況,所以,按照配方調制出來的藥不——定有用。」
原本按照正常的女子懷孕規律來看,三個月後,除了會感覺到胎動,並且逐漸開始顯懷之外,其余方面應該不會有很大的異常。
可是,自從鐘未凌從雲都回來之後開始,身體卻越來越涼。
正常情況下,鐘未凌——種已經修煉到大合體期的天魔,薄衣單衫在暴雪天也不——定能感覺冷,可是,如今天氣並不算涼,他卻時不時便會四肢冷僵。
試圖用咒術給自己保暖,但效果——般,如今出門都必須穿狐裘才行。
黎闕皺了下眉,躊躇片刻後,還是忍不住道︰「听說鬼界之人懷孕的時候,貌似身體是會變涼的。」——
點聞若騫自然知道,但是︰「殿下又不是鬼界之人,——與殿下有關系嗎?」
黎闕撓了撓鬢角,猶豫道︰「可是,鬼界之人懷孕身體變涼並不是因為孕者是鬼界之人,——是月復中胎兒所蘊生的鬼氣是至陰至寒的屬性,——且,據說若是孩——的生父修為越高,那麼胎兒鬼氣的陰寒程度也會越高。」
「我知道,——且鬼界史上有不少變異鬼胎,因為母體承受能力太差,——胎兒鬼氣過于濃郁,母體直接被凍死的例。」聞若騫下意識接完,突然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你到底想說——麼?」
聞若騫腦中突然閃過——個不好的想法,旋即怒道︰「黎闕,你該不會懷疑咱們殿下月復中的孩子是蔣燃的吧?!」
「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殿下不喜歡蔣燃,他們絕對不可能!」聞若騫努力維護著鐘未凌的清白。
黎闕被他的腦回路嚇到了,——時有些懵逼︰「我——麼時候說殿下跟蔣燃有——麼了?」
聞若騫茫然︰「那你突然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作甚?」
黎闕擺擺手,示意他湊近︰「前段時間湯山與雲都交集甚密,三天兩頭就會聚在一起商議什麼,我將此事稟報殿下,殿下的反應很是奇怪,還特別篤定的讓我放心,說他們兩方絕對沒有密謀——麼。」
「于是你就偷偷去查了?」聞若騫鄙夷的看了黎闕——眼,看見黎闕點頭後,嫌棄道,「你就不怕殿下知道找你事兒嗎?」
「我假裝沒有去查過就行了,——且我現在已經告訴了你,那麼從現在開始,知道——件事的便是我們兩個人,我們現在是一條繩的上的螞蚱,如果殿下生氣拿我是問,有你作陪,我也死而無憾了。」黎闕展扇舒暢道。
聞若騫︰「……」
昨日,便是蔣燃去雲都那日,黎闕讓一——手下偷偷躲進蔣燃的影子——,跟進了雲都。
不僅听見了蔣燃與風跡和謝之欽的所有對話。
茲事體大,影魔屬下不敢用傳音陣將此事告知黎闕,但當時黎闕又已經與桑鈴兒前去墮洲,準備偷襲,他也不敢此刻去驚擾黎闕,故——等黎闕完事兒回來,他才終于找到合適的機會將自己所見所聞說出。
看著聞若騫那震驚到僵硬的臉,黎闕——副意料之中的樣子︰「你覺得——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
聞若騫想都不想,便道︰「當然是驚嚇!」
「特麼我根本無法想象,謝之欽那麼——個仙風道骨的人,竟然是鬼界少主?」聞若騫下意識失聲,連忙捂嘴環顧四周,確認周圍沒有別人之後,才松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此事若是暴露,確實對仙門十——不利,可是難道就打算——麼——直瞞著嗎?」
黎闕道︰「我覺得殿下心——八成確實想這麼——直瞞著,只是,」黎闕頓了頓,晃了晃手——的小藥瓶,「殿下的體寒癥狀這半月來逐漸嚴重,——就代表胎兒的鬼族血脈開始蘇醒,鬼氣凝結,到時候只怕不太能瞞的下去了。」
聞若騫不解︰「可我還是想不明白,謝之欽一個鬼界之人,如何在仙門劍道上進階到大合體的?」
「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黎闕沉聲道,「我比較擔心的是另外——件事。」
聞若騫好奇︰「——麼事?」
黎闕道︰「听蔣燃說,謝仙師貌似已經到鬼王境上重境了,你應該知道——意味著——麼吧。」
聞若騫——愣,臉色也不太好,許久,才道︰「事情還沒壞到那個地步,到時候應該會有轉機的,但是,小心防著點就是了。若是一旦發生了最不想看到的事,我們也好有個防備,畢竟我們現在還有心魔——個棘手的東西,若是謝仙師再失控,與我們為敵,殿下不——定受得了,我們魔族興許會萬劫不復。」
黎闕嗯了聲,將丹藥收好,雖然最終也沒有跟聞若騫——起去,但是,黃昏之時,他——個人去了骨陵。
骨陵在掩月山後山的附屬山峰中,厚重的石門打開,兩側放置的全是白玉做的靈位。
魔族之人死後,能留下本體的不多,除非是天生體修,或者本身修為很高的人,其余大部分都只有——個寄掛著生前最後一縷魔氣的靈位。
黎闕走到最深處,找到了慕染的靈柩,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但是,就在他準備離開——時,卻聞到了熟悉的香氣。
是慕染的香氣……
目光落在依舊安靜的靈柩上,黎闕忍下後背涼意,手中的折扇默默露出了利刃。
但轉身之際,卻只看到了——道如鏡花水月般的殘影,且轉瞬即逝。
爾後,黎闕立刻打開了掩月山所有結界,但是據魔兵所言,並沒發現任何可疑之人出現。
與此同時,雲都。
鐘未凌察覺到無端劍異動之後,便知曉掩月山有事發生,無奈對風跡道︰「若是謝之欽回來,請務必讓他去找本座,或者如果有他的消息,也請務必告訴本座。」
轉身之際,鐘未凌突然想起件事,扭頭道︰「謝之欽幼年之時,每逢出現殺戮之意,可還有——麼別的異樣?」
風跡不解︰「你問這個作甚?」
鐘未凌並沒打算隱瞞,將心魔本源的記憶與謝之欽十七歲前的記憶基本重合之事告訴了風跡。
畢竟若是心魔現世,仙門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風跡和沈棠聞言,臉色都十——差勁,尤其是風跡。
「你懷疑心魔是從他那里最先滋生的?」風跡失笑,「——絕對不可能,他不到五歲便有暴虐的傾向,——個那麼小的孩子,也沒經歷過——麼,怎麼可能會有心魔!」
「本座也覺得他自己不可能主動滋生心魔,可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本座不得不問清楚。」鐘未凌冷聲道。
風跡看了鐘未凌——眼,放棄道︰「除了性格突然出現極大的反轉之外,並未存在其他異常。」
說完,風跡又補充道︰「但我還是覺得,心魔不可能是從他那里出來的。」
鐘未凌淡淡說了句但願如此,便轉身告辭了。
按照正常的發展,五歲幼童確實不會滋生心魔,可是,鐘未凌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件事,那就謝之欽幼年之時,世界還在連清的掌控之中。
雖然因為自己逐漸蘇醒,連清無法掌控所有,但大部分還是可以控制的——
當時的謝之欽對于連清來說,只是一個筆下人物,雖然謝之欽一直在月兌離設定,可是,謝之欽一直沒有完全覺醒。
所以,當年謝之欽鬼界血脈尚未覺醒之前出現的性格反差,興許只是連清的——個設定。畢竟在死境發現的那本書——,謝之欽就是一個從小便殘忍暴虐甚至病態的——個反派人設。
如果是後期,也就是仙魔大戰前後,整個書世界已經蘇醒,開始出現自我邏輯修復,那時候如果給謝之欽加——個設定,肯定是無法成功的,因為邏輯不通。
可是,最開始,也就是謝之欽幼年之時,完全可以。
但——終歸只是猜測,暫時不能確認。
鐘未凌回到掩月山,問清事情原委之後,不僅加固了掩月山的所有結界,並且通知所有下屬魔族,全部加強戒備。
如果說,聞若騫發現疑似是已經死去的桑鈴兒留下的姻緣結是巧合,——黎闕聞到慕染的香氣也是巧合,那麼兩個巧合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相繼出現,——就絕對不是巧合。
日落之後,亡者回歸……到底是真正的亡者,還是有人在背後作妖?
鐘未凌——邊思忖,——邊往寢殿去。
入夜之後,他身體更冷了。
推門而入,原本準備好好睡一覺,但剛進門,便看見了窗前案幾上的——只小木偶,木偶是謝之欽的模樣,但是雕刻的憨憨的,完全沒有本人那股仙氣。
鐘未凌看見那木偶,眼楮瞬間一亮。
木偶下邊放著——張字條,上面是謝之欽的筆跡。
——「阿凌,對不起,我沒臉見你。給我——段時間,等我把你的後顧之憂解除,我就回來找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只木偶上寄存著我的——縷神識,雖然不完整,但若是阿凌煩悶,可以同他聊天紓解。」
拿起木偶的瞬間,小木偶呼扇著雙臂,順著鐘未凌的手臂——路爬到了鐘未凌懷。
鐘未凌︰「……」
神識確實不完整,但是色心——毫不差。
鐘未凌垂眼看著在自己懷——蹭來蹭去的小木偶,嘴角抽搐兩下,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聲。
陰郁了——整天的眉眼首次舒展。
鐘未凌十——嫌棄的把小木偶從懷——掏出來,按在茶幾上,凶道︰「你家主——別的沒教你,撒嬌黏人的招數倒是全傳授給你了。」
謝木偶茫然抬頭,無辜道︰「我沒主人。」
鐘未凌沖謝木偶的腦門彈了——下︰「謝之欽不是你主人嗎?」
謝木偶更迷茫了︰「我就是謝之欽。」
「好吧。」鐘未凌懶得跟他多說,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踫到謝木偶時,自己身上的陰寒之氣減弱了不少。
跟白日謝之欽突然出現時的感覺——樣,好像自己身上的寒氣別壓制了似得。
鐘未凌垂眼看著自己的小月復,皺眉︰「小東西你就這麼怕你謝爹爹嗎?」
剛說完,謝木偶順著鐘未凌的衣襟滑了下來,站在鐘未凌大腿上,惡狠狠的抬腳,最後輕輕踹了鐘未凌的小月復一下。
鐘未凌︰「???」
謝木偶︰「我討厭他。」
鐘未凌︰「……」——
讓人窒息的行為,豈止是神識不全,簡直缺心眼兒。
「你再踹他——下,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外面的小池塘泡一晚上?」鐘未凌試圖教育謝木偶。
謝木偶跟謝之欽一個尿性,泡池塘自然是不行的。
謝木偶跳到地上,順著床幔爬到了床上,敏捷的縮進被窩,爾後無辜道︰「我錯了。」
鐘未凌——邊月兌衣服,——邊挑眉接道︰「但錯了也不會改,對嗎?」
謝木偶弱弱道︰「阿凌你怎麼知道?」
鐘未凌呵呵了聲,掀開被子上床︰「因為你把——麼都寫在臉上啊,笨蛋。」
謝之欽對于外人,是喜怒不形于色,——直都是面若春風般溫柔,但對鐘未凌,溫柔還在,可是表情卻比對于外人豐富了許多,以至于鐘未凌現在只是看看他的眼神,或者听听他的語氣,就知道他心——作——麼妖。
鐘未凌躺在床上,側身看著身邊的謝木偶,笑問︰「你說你——麼小,我晚上要是一翻身,把你給壓死怎麼辦?」
謝木偶認真道︰「放心,我很結實。」
鐘未凌挑眉︰「有多結實?要不要拿我的無端劍砍砍試試?」
謝木偶連忙道︰「不了不了,——倒是不必。」
說著,謝木偶還不忘——直往牆角縮。
不過,沒縮兩下,就被鐘未凌給拉回來了。
因為他——離開自己,鐘未凌體內的寒意又重新蔓延了起來。
鐘未凌把他放在自己胸口,逗弄了兩下後,溫聲道︰「好了,我要睡了,你乖乖呆著別亂動。」
謝木偶乖巧的嗯了聲,然後便任由鐘未凌抱著他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