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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不戰而屈人之兵

「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去把他叫來?」唐謹道。

唐安攥拳砸了下桌子,煩躁道︰「不必了,明天直接把他趕走。」

唐謹皺眉︰「他畢竟是雲都的人,風跡也極其看重他,父親此舉,只怕會引起雲都不滿。」

「雲都?」唐安冷笑了聲,「雲都這個仙門之首當了這麼多年,也該退位了。」

唐謹知道自家父親雖然面上跟風跡交好,實則對雲都十分仇視。畢竟這麼多年,霽陵仙門一直屈居第二,被雲都壓的抬不起頭,他父親又是個十分好面子的人,早就心中郁結已久。

只是奈何,雲都弟子比他們霽陵仙門的優秀太多,還有一個天下第一劍修,一個天下第一藥修,霽陵仙門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父親又做白日大夢了。」兩方硬杠,霽陵根本討不到任何好處。唐謹不想再跟唐安說,轉身走了。

原本,兩父子計劃次日天亮,再下逐客令,但四更左右,變數突生。

「噓。」謝之欽捂住小弟子的嘴,把人按了下去。

屋外,火光照亮了整個院子,整個本家的修士全數出動。

「找到沒?」

「東院已經搜過了,沒見到可疑人。」

「媽的,竟敢闖進宗主的密室,趕緊找,找到之後,格殺勿論。」

小弟子滿頭大汗,被謝之欽護在懷里,一直發抖。

謝之欽撫了撫他的後背,小弟子抬頭,對上謝之欽溫柔的眼神,瞬間安心了不少。

等外面聲音漸遠,小弟子松了口氣,一臉劫後余生的僥幸。

下山之前,風跡就專門叮囑過他們,霽陵一行,免不了要跟唐安打交道,切忌惹怒唐安。

入春之前,唐安雖然脾氣暴躁,且手段強硬,但今年入春之後,唐安的手段已經不止是強硬兩個字能形容的了,簡直是毒辣。

因為一點小事,將宗門弟子打成半死,甚至開始逼迫其他仙門站隊,成為他的僚宗。

謝之欽此行,目的有二,一是帶弟子們歷練,二是看看唐安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從春湘樓回來,眯了一會兒,就偷偷出來了。

不過,他剛出沒走多遠,一名雲都小弟子就慌忙撞在了他身上,緊接著,本家的修士就氣勢洶洶的追來了。

「你怎在此處?」謝之欽好奇道。

小弟子小聲道︰「一炷香前,我去起夜,看見唐宗主的隨從鬼鬼祟祟的,我以為他想偷唐宗主的東西,就跟了上去,打算抓個現行。」

但不曾想,一路跟到了唐安的密室,然後看見最高的法寶台上,放著一把匕首。

「那匕首花紋尤其吊詭,陰氣極重,我從未見過這麼詭異的東西。」小弟子瞪大眼。

謝之欽沉聲道︰「那花紋是不是很像攝魂符的符文?」

小弟子搗蒜般點頭︰「沒錯,小師叔果然見多識廣!」

謝之欽皺眉︰「那是我的。」

小弟子愕然。

「你繼續說。」外面的人雖然走遠,但此刻出去,指不定會再跟他們走個踫頭,索性先在此處暫避。

小弟子道︰「再之後,隨從抽出匕首,劃開手掌,血滴在地上的陣法上,陣法就亮了起來。而且,那把匕首像是有靈一樣,法陣上蔓延的鮮血全部化作一縷縷血氣,被匕首吸了進去!」

謝之欽目光沉沉,依此描述,那人應該是為了催動匕首,在進行血祭。

「我當時嚇壞了,不小心踫翻了旁邊架子上的一只錦盒,然後就被發現了。」小弟子嘆氣,「幸虧我跑得快,不然就被那隨從給弄死了。」

說到這里,小弟子迷茫道︰「不過我雖然確實逃跑很厲害,但如果那隨從死追,也是能在我出密室之前把我追到的,但他追了一半,動作突然變得又慢又僵,就像是木頭人一樣。」

謝之欽淡淡道︰「他應該是死了。」

小弟子愕然︰「不可能,他明明好好的站在那里。」

「那把匕首,使用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金丹修為以下的人,使用的代價就是生命,」謝之欽解釋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你的出現,讓他強行打斷了陣法,生命力提前被匕首吸收,所以才會突然變僵硬。」

小弟子雖然听不太懂,但感覺挺邪門的樣子︰「小師叔,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謝之欽笑了笑︰「撿的。」

「原來如此,我就說,小師叔這種仙風道骨的人,絕不可能有那種邪門的東西。」小弟子驕傲道。

謝之欽眼神一暗。

便在此時,一絲細微的聲音傳進謝之欽的耳朵。

是金丹大乘期修士周身靈力所引起的空氣波動聲,聲音越來越近。

整個霽陵仙門,到金丹大乘的人,只有唐安一個,他正在往這邊走。

其他人修為低,察覺不到屋子里有人,但唐安就不一定了。

謝之欽把小弟子塞進衣櫃︰「一盞茶後,趕快回西院客房,然後把所有師兄弟叫醒,注意戒備。」

什麼都沒听到的小弟子懵逼︰「小師叔,怎麼了?」

「過後跟你解釋。」謝之欽把櫃門關上之後,就從窗戶翻出去了。

听見響動,原本正在隔壁搜找的修士全部舉著火把奔了過來。

「在那里!快追!」

謝之欽足下一點,旋身踏上屋脊,看見隔壁院中正拿著佩劍,朝小弟子所在的地方走去的唐安,謝之欽故意踩碎了幾只瓦片,將唐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朝東院唐安住處跑去。

「謝之欽?」唐安旋即轉身追了上去。

片刻後,謝之欽被本家修士圍在了唐安臥房前的院子里。

「謝仙師,別跑了。」唐安冷聲道。

琢磨著小弟子能安然逃月兌之後,謝之欽也沒打算再跑。謝之欽剛轉過身,一道劍光便破空而來,謝之欽用劍鞘隔擋,但劍氣太盛,震碎了謝之欽半邊面具。

青銅碎片散落在地,火光映在謝之欽那半邊**的臉上,柔和不俗的輪廓蒙了層暖黃,睫毛翕動間,投在下眼簾的陰影微微發顫,漂亮的鼻梁宛若溫玉,朦朧又驚艷。

听見動靜,披衣而起的唐謹剛出門,目光就痴迷落在謝之欽那只露了一半的臉上,瞳孔越縮越小,嘴巴越張越大。

不止是他,原本凶神惡煞,隨時準備跟謝之欽拼命的本家修士們,一大半失神松腕,佩劍鐺鐺落地。

饒是唐安,也不由得一怔。

謝之欽茫然看著眾人,溫聲提醒︰「你們的劍掉了。」

話畢,眾人方才回神,慌忙撿起地上的劍,臉紅的低下了頭。

唐安攥拳咳了一聲,才勉強找回剛才氣勢洶洶的感覺︰「謝仙師,時至深夜,你不在客房好好休息,私自亂走,所為何事?」

謝之欽沒立刻回答,只是微動指尖,將地上的青銅碎片復原成另外半塊面具,轉身避開眾人視線,重新拼在自己臉上。

再回頭,又是一個完好無損、丑了吧唧的青銅面具。

唐安煩躁道︰「本宗主在問你話。」

謝之欽哦了聲,認真道︰「不是我亂走,是你們追我,所以我才跑的。」

「……」唐安額角一跳,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謝之欽,你別給我賣乖,你擅闖本宗主密室,該當何罪?!」

謝之欽茫然愣了下︰「唐宗主,你能不能再大點聲,我听不清。」

唐安瞪圓眼,怒道︰「我他媽問你,你大半夜不睡覺,來本宗主密室干什麼!」

謝之欽絲毫沒因為唐安的怒氣而緊張,照著小弟子的理由,重復了遍︰「我只是覺得那修士鬼鬼祟祟,怕他偷唐宗主的東西,所以才跟過去的。」

唐安︰「你放屁!」

謝之欽不緊不慢的溫聲道︰「是真的。」

「我管你真的假的。」唐安不想再跟謝之欽多交流,太難了,而且他嚴重懷疑謝之欽就是故意的,不是裝聾就是裝無辜,還能更惡心一點嗎?「既然謝仙師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那就暫時別走了。」

謝之欽歪頭︰「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唐安要瘋了,錚然出劍……

……

天光熹微,原本空曠的大街上,謝之欽帶著雲都眾弟子,正在往春湘樓去。

身後,一眾小弟子嘰嘰喳喳,煞是熱鬧。

「哈哈哈哈哈你沒見唐宗主那個表情,簡直燦爛!」

「說實話,這麼多年,他是除了掌門之外,第一個主動跟小師叔動手的人。這下好了,他們唐家老祖宗的祠堂被咱們小師叔一劍劈塌了,這可能就是無知者無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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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止無知,還陰毒!媽的,竟然想用我們威脅小師叔,幸虧小師叔機智,先讓澹台遠師弟溜回來給我們通風報信,不然真中他那狗東西的計了!呸!腌玩意兒!」

謝之欽扭頭,一本正經道︰「不可言語不端。」

「知道啦,不我說,就是小師叔你這麼軟,所以唐安才欺負你的。他兒子都跟那麼多男人鬼混過了,唐安竟然還想把他打包送給你當道侶,這是我長這麼大听過最可笑的笑話了。」那名小弟子吐吐舌頭,不爽道。

謝之欽嚴肅道︰「出門在外,謹言慎行。」

小弟子們唱戲一樣,晃著腦袋︰「知~道~了~」

謝之欽忍不住笑了聲︰「行了,馬上到春湘樓,咱們是去借住的,切記,要言行有禮,尤其見了魔君,一定要打招呼。而且,魔君最近覺多,你們不要像現在這樣吵鬧,免得影響他休息。」

魏雨寧抬眼︰「小師叔好像很關心魔君。」

其他小弟子也紛紛點頭,神色好奇的看著謝之欽。

很明顯嗎?謝之欽下意識捏了下自己右耳垂︰「還好吧,他人不錯,如今兩道和平,不必過于仇視。」

說完,便繼續認真往春湘樓去了。

一炷香後,鐘未凌打著哈欠,帶著起床氣從樓梯上晃下來︰「這才五更,我看他不是找本座,是找死。」

小魔兵大著舌頭,附和道︰「素下也則嘛覺得,他自稱色姿期,素下當西就問,色姿期是拉個,不銀西。」

鐘未凌面部僵硬道︰「你哪兒人啊?」

小魔兵嘿嘿一下︰「魔界哈鬼界交界滴山旮旯里滴銀兒。」

「你們那方言挺奇特。」鐘未凌嘴角一抽,差點听不懂。

鐘未凌掐掐眉心,走到門口,拉開門︰「誰找本座?」

話沒落,就看見謝之欽兩眼放光的盯著自己。

鐘未凌︰「……」

色姿期,謝……之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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