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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與問︰「他怎麼在你那兒?」

按照原——界劇情, 閑雲被支走後姬玉就閹了齊王,投入牢獄受盡折磨,被判凌遲。閑雲趕來之時, 姬玉已是生不如死,口中直言「殺了我」,閑雲這才一刀給了他一個痛快,隨後自盡殉主。

現在容與來了, 楚王——「死而復生」, 事情走向自然與原本不。他並未死在刑場上,閑雲這會兒也就活得好好的,但在容與穿越以來,閑雲從未回來。

原來是被楚琢給扣下了。

楚琢不自然道︰「……你有孤護著就夠了, 何須一個影衛?」

事情說來還是他理虧。

閑雲摘花回來後,就听聞王宮變了天,楚王攻破齊國,將齊王室都打入大牢。閑雲一點兒也不關心齊王是死是活, 卻擔心姬玉的安危, 怕他被楚軍傷害,便冒著危險潛入王宮, 想要探探姬玉的消息。

王宮被身經百戰訓練有素的楚軍接管後,防御力上升了好幾個檔次。閑雲行蹤敗露, 被當成刺殺楚王的刺客,送到楚琢面前。

對于刺殺他的人, 楚琢向來是一句廢話都不多說, 直接將人殺了。但因閑雲被發現之時是在玉清宮附近,楚琢對容與的安危要比對自己要上心多了,遂親自審問閑雲受何人指使。

閑雲回答, 無人指使,只想知道姬玉是否安然無恙。

楚琢便問,他是姬玉的什麼人。

閑雲說,他是姬玉的影子。

一個忠誠護主的影衛。

楚琢立刻派人去查證,最後得到的消息屬實——這個刺客確實是姬玉的影衛,還和他從小一起長大,這麼多年一直都在保護他。影衛能力有限,姬玉的日子並沒有過得很好,可若沒他相護,日子只會更糟。

看在閑雲護了姬玉這麼多年的份上,楚琢沒有殺他,可也不允許他再回去守護姬玉。

閑雲著急道︰「我為何不能見主人!」

楚琢淡淡看他一眼︰「他現在是我的人。一個影子,——配對主人有非分之想?」——

樣愛著一個人,楚琢怎會看不出來,閑雲提到姬玉時,眼里藏不住的關切與在意。那分明是愛一個人的表現——

許姬玉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小影衛的情愫,而影衛眼中主人便是他的全部。

佔有欲強盛如他,又怎會允許一個對小蓮花有著非分之想的男人貼身守護小蓮花。過去的那麼多年已讓他無比嫉妒,又無從計較,此後小蓮花身邊,有他便足夠了。

閑雲听了這話,憤怒得想要沖上來打架。他——然打不過楚琢,楚琢僅用兩根手指就接住了他的利劍,將他趕出王宮。之後閑雲堅持不懈地潛入王宮,一定要親眼看到主人,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後來大概——是听了楚王對姬公子何等寵愛的傳言,閑雲潛入王宮的頻率漸漸變低,最後像是放棄了。

主人找到了他的幸福,那個人可以給他——上所有的一切,不再需要一個影子。

閑雲在楚都城外山上一間茅屋里住下,從這里可以遠眺到王宮的方向,他用這樣的方式繼續守護自己的主人。

護主是影衛一生的使命。

本以為日子就這麼平靜地過下去,突然有一天,楚王竟親自登門。

閑雲對楚琢心情復雜,他謝楚琢殺齊王,救主人月兌離苦海,給予姬玉萬千寵愛。可身為一個男人,總歸對情敵沒什麼好感。

楚琢進門就道︰「你嫉妒孤?」

閑雲︰「……是。」

他——然嫉妒這個男人……能夠擁有姬玉。

「孤更嫉妒你。」楚琢輕呵一聲,「你守了他八年,孤不過擁有他一年而已。想要陪他一輩子,卻連這——不能稱心,還得將人托付給你。」

高高在上的帝王自嘲道︰「——人羨孤九五之尊,孤羨慕你能做他的影子相伴余生。」

閑雲不解︰「何意?」

他沒有等到楚琢的回答,因為楚琢忽然白了臉色,坐在椅上撫著心口,眼睫顫抖,神情痛楚。

這個他初見時強大到能徒手接住劍招的男人,此刻脆弱得一個孩童拿把利器就能殺了他。

閑雲沒有動手。他知道這個男人比他更能保護好主人。

楚琢緩過來,扯起唇笑了聲。

「如你所見,孤命不久矣,護不住他了。」

閑雲瞳孔一縮。

「朝堂上那群老狐狸,對你主人不滿已久,先前有孤頂著,孤一死,他們就會殺了他。孤若提前放他走,他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楚琢縝密地將死後的一切都考慮到,「所以……孤向褚神醫要了假死藥,——時留了道遺詔。若孤駕崩,就毒酒賜死姬公子,要他為孤陪葬。他服下假死藥,會從棺中醒來。孤的陵墓前些日子已竣工,著人修了條密道,這是陵墓地圖。」

楚琢將地圖交給他︰「你把他從密道里帶出來,屆時他在世人眼中是個死人,不會再有人盯著他。天下之大,你們去哪兒都成。陵墓里陪葬的金銀珠寶隨你取用,但都是他的。他喜歡這些東西,你不能委屈了他。」

「孤從前不放心你在他身邊,因為你愛他。」楚琢平靜道,「從今往後孤只放心在他身邊的人是你,——是因為你愛他。」

「孤希望他不要移情別戀,又希望你能得償所願。」楚琢離開前輕聲道,「他若是愛上你,余生就不會那麼難過。只是孤在地底下,卻也不是很開心。」

「說完了?」容與挑眉。

楚琢點點頭︰「說完了。」

容與︰「真是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呢。」

「小蓮花……」

「所以,」容與說,「這就是你扣押我的人的理由?」

楚琢一愣︰「什麼你的人?」

「閑雲啊。」

楚琢面色一沉︰「孤才是你的人。」

「連這一句話都受不了。」容與嗤笑,「你怎麼敢讓別人帶走我,還讓我移情別戀?楚琢,你受得了麼?」

「受不了。」楚琢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望著容與,慢慢垂下眼,「可這是孤能做的,最周全的安排……」

「你做這些自詡周全的安排,有過問我的意見麼?」

「……沒有。」

「那便算不得周全。」

「……」楚琢喃喃,「那孤該怎麼辦呢?」

「什麼怎麼辦,趕緊把婚事辦了。」容與隨意道,「至于那杯毒酒,煩請你換成真的。」

血玉鐲︰不行啊大魔王你不能毒死原主啊!雖然你們身體不一樣但生存狀態是同步的,你死了他——就死了!

容與︰閉嘴。

他能不知道這點麼?

血玉鐲︰那你還……

容與︰我自有打算。

楚琢凝眉︰「小蓮花,你應該要好好活下去……」

「讓人愛上你之後撒手離去,讓愛你的人好好活下去,這是我听過的——間最毒的詛咒。」容與淡淡看著他,「我見過三千七百二十八種苦刑,沒有一——比這更痛。我覺得,哪天我要是恨極了一個人,才會用這樣的方法報復他。」

魔王生于天地間這麼多年,見過的手段不計其數,——然一般都是他施加在別人身上。

他這一生只受過一——苦刑,——為相思。

楚琢垂眸。

「如果這是你所認為的恨。」

他笑了下︰「那我便恨你罷。」

容與修長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他冷聲道︰「我現在是真的恨你。」

楚琢心里漫出一絲苦。可他能怎麼辦,他如何能說出「小蓮花,我愛你,你陪我一起去死好不好」這樣的話。

愛一個人才不會這樣。

「那現在,我們彼此恨著對方了。」楚琢溫柔地笑了笑,「還成親嗎?成親要相愛的兩個人才能……」

「成。」容與冷冷瞪著他,半晌,賭氣似的低聲道,「一起結冥婚去吧。」

大婚前夜,容與站在書桌前,提筆將未完成的畫慢慢補全。

這畫是那日在楓葉林里畫的。容與畫了楚琢,楚琢畫了容與,背後那片楓葉林只畫了一半,楚琢就心疾發作,這畫就不曾畫完整。

容與討厭不完整,他握著畫筆,想要將那片火紅的楓葉林畫完。可他始終不會畫景,畫出來的葉子殘缺不全,像風中凋零的枯葉。

一只手忽然握上他的手,把著筆桿落下,在紙間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容與沒有回頭看身後的人︰「放開,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冷戰嗎?」

「明日就要成親了。」楚琢的聲音傳過來,「還要冷戰嗎?」

「孤很想帶你游山玩水,走盡——間,畫遍我們看過的風景。」楚琢輕嘆,語氣有些遺憾,「不曾想只有這麼一片楓葉林,連王宮都沒走出去。」

「走遍千山萬水?」容與想起上個世界晏昭困在岳西山上下不去的樣子,嘲諷道,「算了吧,跟著你,不迷路就是萬幸。」

「怎麼會這樣想孤?」楚琢為自己正名,「孤鐵騎踏遍天下,什麼地形都作戰過。深山大漠中都能找到出路,方向感好得不得了。」

容與︰「哦。」

然後連一座小小的岳西山都下不去。

「不過……」楚琢又說,「孤希望孤死後做個路痴鬼,找不到黃泉路,不入輪回道,不喝孟婆湯,不會忘記你。」

容與手一抖,幸而被楚琢握著,沒毀了筆下的畫。

「怎麼了?」楚琢松開手,「楓葉林畫好了。你仔細著點,別把畫毀了。」

畫中霜天紅葉,層林盡染,紅日照進深林。一對璧人在金光之下並肩而立,朱裳似火,眉目繾綣,十指緊扣的手上戴著真金烈火。

容與現在就很想撕畫。

說得這麼好听,最後還不是忘了他。

倒是路痴做到了。

就他媽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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