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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鷲沒法形容之後自己的心情,只知道她好像更想見到姬桁了,但姬桁近些日子越發忙的過分,每晚回到姬府已經將近深夜,待靈鷲得知他回府的消息時又已經過去了好一陣子。

靈鷲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去見姬桁。

她找姬桁實則沒什麼大事,他肯定很累,所以還是不要去打擾姬桁了。

這會兒已經很晚,但許是白天睡了一覺現在一點都不困,左右睡不著靈鷲索性披了件衣裳下了床榻,推開窗正好看見天上的月亮。

快十五了,月亮很圓,月光灑下來,透過窗戶打在書桌桌面上,已經勾出輪廓的畫紙被夜風吹過輕輕動了一下。

插一句,【  \\ 】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靈鷲從小跟著父親學畫有些功底,後來藺臣學畫的時候,靈鷲心想著教一人教兩人都是花一樣的銀子,于是穿成小廝模樣也湊在一旁學,還得過丹青師傅的夸獎。

她以前沒事做的事情也經常畫,但安家清貧,沒多少銀子可以供她買上好的宣紙還有顏色各異的顏料,更不說那是她還總想省著銀子給藺臣,所以即使畫也是直接用墨在黃麻紙上畫。

但姬府闊綽,就算是靈鷲這個小小的妾氏待遇也是極好,尚衣局今兒送衣裳來的時候,徐嬤嬤怕靈鷲無聊,也順勢給靈鷲這屋里又添了許多東西。

筆墨紙硯,還有繡線,除此之外居然還有畫具。

上好的宣紙,各色的顏料,藤黃花青顏色極多,甚至還有很珍貴的金,銀兩色,听說是純金純銀制成的,極其珍貴。

這些還是姬桁告訴她的,上輩子的時候姬桁畫了一副《月下臨江圖》,行雲在天,流水在地,就是用銀色描的海浪與月光,格外驚艷,只是撲面而來的蕭寒讓人覺得格外冷。

那是靈鷲第一次知道原來姬桁也會畫,不但會而且畫的極好。

靈鷲自己懂畫,所以看得出姬桁的畫工甚至在藺臣還有當初教他們丹青的那位畫師之上,而畫上的字跡更是筆酣墨飽,行書遭勁舒和,神彩飛動,絕非凡品。

只不過大齊佛教盛行,人物畫也越發受人喜歡,夫畫者以人物居先,禽獸次之,山水再次之,姬桁獨獨喜歡山水。

還在保寧坊的時候,靈鷲常听很多人說世家子弟都是不學無術的紈褲,每日只知道在平康坊玩鬧作樂,後來跟了姬桁又見了陸雲灝甚至鎮北王等人,靈鷲才明白世家子弟有不成器的紈褲,卻也有雄才絕倫的荊山之玉,他們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世家與平民最大的區別是教育與眼界,他們見過李思訓與吳道子的真跡,彈過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焦尾與獨幽,當代最好的老師為他們授業講課,只要他們願意他們永遠都是天之驕子。

不受控制的又想到了姬桁,想到姬桁又難免越發為他感到可惜,如果沒有當初的意外如果時間可以一直停留在當年該有多好。

靈鷲趴在窗戶邊看了半晌,突然關上窗戶往書桌前走去。

時間不可以一直停留,但她可以把姬桁當年的模樣停留在畫紙上。

點上燭火,將白日里亂畫的美人圖扔到一邊,重新捻起硬毫筆,閉上眼楮稍作思考,大抵是姬桁的模樣在心里早已刻畫過千遍萬遍,靈鷲這次動筆前所未有的流暢。

靈鷲畫的專注,畫的久了,偶爾伸手捏一捏有些發酸的脖頸,不知不覺姬府外的更聲已經敲了四次,而畫紙上也終于可以簡單的看見雛形。

鮮衣怒馬,那年才不過十六歲的翩翩少年郎。

其實記憶已經非常模糊,模糊到只能想起姬桁飛揚的高馬尾與火一般顏色的衣裳,但靈鷲卻很容易就想象到姬桁那時的神態與表情。

靈鷲放下筆動了動手指,將已經有了輪廓的畫紙拿了起來,映著燭火仔細的打量了半天,又重新放回去在少年飛揚的發尾處添了幾筆,站了起來再看一看,終于滿意了。

困意後知後覺的襲來,靈鷲揉了揉眼楮放下了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吹了蠟燭重新鑽回了床榻。

晚上沒好好睡覺,第二天早上便沒按時醒來,丫頭們不敢進來打擾,脆桃嚇了一跳,跑進去就看到靈鷲睡得香甜,伸手在靈鷲額頭上模了一把這才松了口氣。

靈鷲迷迷糊糊的被她模醒了,一口本就婉轉嬌柔的聲音越發軟的不像話,

「什麼時辰了」

「都快巳時了」,脆桃驚道,「小姐,昨兒晚上你做什麼了?」

「畫畫」,靈鷲還是沒睡夠,困困的將被子重新拉好重新又閉上了眼楮。

畫畫?大晚上不睡覺畫什麼畫?

脆桃看她沒生病就不擔心了,之前來姬府其實有點怕,但住了這段時間後就連脆桃都覺得姬府實在太好了。府邸大不說主子還大方,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府上雖然也有太太老爺,但世子爺好像同太太關系不親厚所以壓根沒有見過太太,當然最舒服的就是世子爺壓根不會來她們西院。

來姬府不過幾天,脆桃都養胖了不少。

沒人管著她們,脆桃也不吵靈鷲了,重新將床幔拉好走出了內臥,輕手輕腳的收拾起房間,等收拾到書桌前頓了一下。

她看不懂畫工,但卻看得出這花畫的是個男子。

脆桃呆住了。

沒敢踫,但是盯著這畫看了好半天,看著看著臉色一變。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靈鷲終于起了,喚了丫頭進來備水準備梳洗,卻見脆桃鬼鬼祟祟的一個人進來,將平時伺候她的兩個丫頭擋在了外邊。

靈鷲一頭霧水,不解問她,「你怎麼了?」

脆桃深吸一口氣,「小姐。」

「嗯?」

脆桃壓低了聲音,「你昨晚畫的畫要是讓旁人看見可就完了,我已經遮起來了。」、

靈鷲更模不著頭腦了,「遮起來做什麼?」

她的畫工雖然比不上姬桁,但又沒差到沒法見人的地步。

脆桃震驚,盡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驚詫道,「小姐你現在已經嫁給世子爺了,這要是讓世子爺知道你晚上偷偷模模畫別的男人,幾條命都不夠活的!雖然世子爺不不太行,但是俗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姬府住著還是挺好的,小姐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靈鷲︰「」

「說完了?」

脆桃搖頭,「沒有。」

「還有什麼?」

「還有」脆桃一雙眼楮立刻好奇的亮了起來,「小姐你畫的到底是誰啊!」

雖然還沒畫臉,但一看肯定是個意氣風發的年輕公子!

世子爺這種站也站不起來的肯定不是,更不可能是藺臣那種文弱書生,脆桃想來想去也沒想出靈鷲還能認識哪家公子。

雖然害怕,但還是很好奇。

靈鷲頭疼的看著脆桃,為什麼感覺脆桃有點興奮,伸手在小丫頭腦袋上彈了一下,「我畫的就是世子,一天少想這些有的沒有。」

她畫的本來就是姬桁,所以被姬桁看到也沒關系,但靈鷲也沒想著讓姬桁看見自己的畫,自己這點水平放到姬桁跟前實在拿不出手,更何況姬桁根本不可能來西院。

沒管脆桃一臉的震驚,靈鷲梳洗完用了午膳,得知姬桁又不在府上,于是繼續畫自己的畫去了。

原以為姬桁會和平時一樣深夜也回來,卻不想傍晚的時候外邊突然像是吵鬧了起來,靈鷲放下筆走了出去,剛走出去就看見丫頭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靈鷲心底莫名有些不安,「怎麼了?」

「世子回來了。」

靈鷲一喜可突然意識到不對,世子既然回來了為何如此驚慌。

果然下一刻就听丫頭道,「世子腿疾發了是直接抬回來的,宮里的太醫也跟著已經往主院去了。」

靈鷲僵在原地,一瞬間想起了當初姬桁腿疾病發疼的說不出一句話的模樣。

「徐嬤嬤讓我給您傳話說主院這會兒人多就不用過去」

靈鷲提起裙擺想也不想的朝著主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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