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其實並不是空白,而是一串模糊不清的,令人無法理解的囈語, 陳星洲听到系統提示, 用力握緊了雕塑。
重要道具?
他的心頭涌出一陣驚喜,——轉換陣營, 成為【】的信徒?
他問:「信徒?這是某位神明的雕塑?——信仰祂……可以得到什麼好處?」
而且轉換陣營?是怎樣的陣營?跟玩家站在對立面?
這他倒沒什麼心理負擔, 畢竟他——不是真正的玩家, 只看【】能給出怎樣的籌碼了。
然而系統根本不回答他的這些問題,只是說道:「持有雕塑24小時, 默認玩家轉換陣營。」
陳星洲:「……」
忽然,身後有人推門進來, 陳星洲下意識便把雕塑藏進了口袋里。
來人是吳天霖, 陳星洲若無其事地問:「找到李榛榛了嗎?」
吳天霖眉頭緊鎖, 從早上到現在,玩家們幾乎把舞蹈室搜了一個遍,牆上的鏡子都沒有放過,結——連李榛榛的一根頭發絲都沒找到, 他臉色怎麼好看得起來。
陳星洲眼珠一轉:「夏至他們也在找李榛榛不是嗎?——還是覺得他和李榛榛一伙的, 即使不是,他肯定——知道什麼,前——次不都是他率先找到了線索?不如去問問他?」
吳天霖看他一眼, 哼笑一聲:「怎麼,不鬧別扭了?」
他不是一向不願意對這個npc低頭嗎?
陳星洲訕笑——聲:「任務要緊嘛, ——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萬一完不成題目,系統懲罰,他腿受了傷, 應付不了怎麼辦?
再說,他這——不叫低頭,叫「合理榨干對方利用價值」。
吳天霖挑了挑眉:「不用你說,——已經讓人盯著他了。」
叮的一聲,褚柳柳在群里發了消息:「他們在教導主任辦公室,一起的還有荊寒。」
教導主任辦公室。
女人坐在辦公桌前,專心致志地處理著文件。
她對面加了一條長桌,三把椅子,三人一字排開,每人面前都放了一張紙,一支筆。
荊寒看著眼前的紙筆,好像看——了什麼無法理解的事物:檢討……該怎麼寫?
他沒正經上過學,真犯了錯,——不會被罰寫檢討,只會加體能訓練。檢討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可太陌生了。
于是,斬殺鬼怪時面不改色,從容不迫的荊寒,此刻只能和紙筆大眼瞪小眼。
片刻後,終于意識到這行為很傻似的,他忍不住看向夏至,發現少年正和易雲擎頭踫在一起,低頭看著手機。
易雲擎發消息:「到你們盡孝心的時候了許明洋宋賢」
手機震了一下,看了消息,許明洋、宋賢:「……」
他們可以假裝沒有看——嗎?
答案是不能。
因為老大緊接著發了一條:「——知道你們都看到了。」
後面還跟了一個微笑的表情,看著這表情,兩人背後一陣發涼,比任何威脅都有效。
「大王有何旨意?」宋賢諂媚道。
易雲擎懶洋洋地打字:「寫兩份三千字的檢討,寫完來教導主任辦公室。」
許明洋問清原委,好家伙,原來是弄壞了校長室的門鎖,還——碎了走廊上的窗戶,所以被教導主任逮住了。
他忍不住道:「老大,這麼刺激的事都不帶上——……」
易雲擎:「好說,寫檢討的時候你可以代入一下,四舍五入就是你的‘功績’了。」
許明洋:「……」
狗里狗——的,是他們老大沒錯了。
易雲擎還不忘提要求:「另一份字要寫得端正一點,不準用你的狗爬字糊弄。」
許明洋發現了盲點:「為什麼是兩份啊老大?」
然後得知另一份是夏至的,許明洋噗嗤一聲樂了,原來好學生——有寫檢討的一天啊。
宋賢憐憫地看著他:「你樂什麼,到頭來這份檢討還不是得——們寫?」
許明洋:「……」
靠!忘記這一茬了!
圍觀完易雲擎壓榨小弟,夏至一抬頭,便對上了荊寒的目光。
少年也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你,眼楮一眨一眨的,好像一只蹲坐在你面前,攔住去路的小貓,眼巴巴地盯著人不放。
好在夏至很快領會了他的意思:「不會寫檢討?」
荊寒點點頭。
夏至……其實——不太會。
他上學時一直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自然也沒寫過檢討,不過沒吃過豬肉——過豬跑,先寫一下犯的錯誤,再寫犯錯原因,最後深刻反省,保證絕不再犯。
每一部分都水一千字……就可以了吧?
他低頭指導荊寒,眼看兩人頭挨得越來越近,易雲擎把人拉了回來,微笑:「何必那麼麻煩呢?」
他直接給許明洋發消息:「檢討再多加一份。」
許明洋:「???」
為什麼工作量增加了?
「老大,給——一個原因?」
易雲擎隨手寫道:「維護家庭和諧穩定。」
許明洋:「……」
好的,「單親兒童」不配有意見,他早該明白的。
在等待檢討送來的這段時間里,夏至的目光掃過這間辦公室。
它和校長辦公室是一樣的擺設,櫃子、辦公桌、椅子,甚至都放在同樣的方位,牆上的時鐘 噠 噠走著,很快來到了六點。
距離答題時間結束還有24小時。
他的目光移動,辦公桌的一邊擺放了許多文件,整整齊齊地摞在一起,而另一邊……一串鑰匙映入他的眼簾。
鑰匙?
學校里上鎖的房間並不多,除了實驗室,影音室,還有……器材室。
他拿出手機,最上面一條是社員發來的消息,記錄的是清潔工一整天的行蹤。
清晨八點出現在校園中,開始清掃工作,從崇明樓、明德樓……打掃到最南端的正心樓;中午十二點休息,休息到兩點;兩點開始——掃廣場和走道;下午四點,清理操場和跑道。
社員還特意提到,發生命案後,器材室封鎖,——清潔工仍在附近徘徊。
這麼說倒——不太恰當,只是明明打掃得差不多了,清潔工仍沒有離開,好像並不急著休息的樣子,這就有些反常了。
清潔工。
夏至腦海里閃過男人蒼老的面孔和語焉不詳的話語,這人好像懷揣著許多的秘密,而且……雖然極力掩飾,——仍可以看出一絲端倪——這人分明十分在意「火災」這一怪談。
他會跟李榛榛有關系嗎?
看來,待會兒要去器材室一趟了。
時針指向六點半,許明洋和宋賢終于搞定了三份檢討。
易雲擎收到消息起身,女人抬眼看過來,他漫不經心道:「怎麼,廁所都不能去了?」
當然可以,女人低下頭,注意力重新回到文件上。
他拉起夏至,荊寒意識到他們要去拿檢討,遲疑道:「——想去廁所?」
易雲擎眼也沒抬:「不,你不想。」
荊寒:「……」
夏至回頭看了一眼茫然的少年,有些好笑:魔鬼先生看誰都像假想敵嗎?
「他還小呢。」荊寒生得臉女敕,為人處世——很單純,夏至面對他時,經常會把自己代入長輩。
而且——
他調侃道:「你以為——是什麼萬人迷嗎?」
易雲擎古怪地挑了挑眉:少年才是對自己認知有偏差的那個吧?
要不是一早有他喜歡趙繪心的傳聞,學校里想跟他告白的人簡直能從南牆排到北牆。
——就像方茜兒曾經感慨的,誰能拒絕得了夏至呢,誰——不能。
易雲擎鼻腔里發出一絲悶哼:「——倒希望你不是……」
夏至沒有听清:「?」
易雲擎微笑:「沒辦法,誰讓我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所以沒有安全感呢。」
夏至:「???」
他——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地下情人?
易雲擎回憶起「學習資料」上的內容,保持著微笑:「別誤會,——不是想要什麼名分,只要你對我好就夠了。」
夏至:「……」
這話從魔鬼先生嘴里說出來,可太違和了?
易雲擎看向夏至:怎麼樣,夠不夠善解人意?
夏至對上他期待的眼神,桃花眼微彎:「在說這句話前,麻煩先做到言行一致?」
魔鬼先生不會那麼善忘,不記得剛才是誰才小心眼地吃過醋吧?
易雲擎:「……」
好半晌,他嘖了一聲,什麼鬼學習資料,根本沒有用。
如——學習資料長了嘴,肯定要喊冤:分明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要甩鍋好嗎?
許明洋正等在走廊上:「老大?」
易雲擎拿過檢討書,不客氣道:「你可以走了。」
許明洋:「?」
不是,太無情了吧?好歹——說一句辛苦了啊。
易雲擎挑了挑眉,辛苦?他還沒有追究學習資料的事呢,不僅無用,還浪費了他的時間,這要怎麼算?
許明洋:「……」
許明洋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夏至走了,回去痛心疾首地對宋賢控訴:「老話說得對,有了後媽就有後爸啊!」
宋賢:「……」
夏至拿到三份檢討書,把它們交給女人,女人掃了一眼,確定好字數,便收了起來:「好,你們可以離開了。」
趁她看檢討書的時候,夏至眼神迅速掃過桌上的鑰匙串,清晰地將它印在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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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黑了,玩家群里,褚柳柳終于發出了新的消息:「他們去了食堂……現在往器材室走了。」
器材室?
吳天霖迅速拍板:「——們馬上過去。」
器材室門上掛了一把鐵鎖,荊寒再次抽出桃木劍,夏至:「等等。」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串鑰匙。
荊寒:「?」
夏至含糊道:「從教導主任那里拿到的。」
其實是偷偷用素描本畫出來的。
荊寒點點頭,沒有懷疑。
易雲擎卻挑起了眉: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
然後他便看到少年食指豎在唇上,眨了眨眼楮,做出一個「噓」的動作。
易雲擎:……可愛。
ok,他現在沒有問題了。
——什麼叫色令智昏啊,這就是了。
夏至試了一下,試到第三把鑰匙的時候,門開了。
器材室里黑漆漆的,原本的尸體已被搬走,開了燈,一排排的架子、櫃子、各種體育用品呈現在眾人面前。
易雲擎在器材室里繞了一圈,他以前經常逃課來這里,對這里還算熟悉。
「沒什麼特別的。」他說。
夏至也沒看出什麼問題,難道他的猜測是錯誤的?可清潔工為什麼經常在器材室附近流連呢?
一時間沒有頭緒,他靠在牆上,忽然,一股油漆味涌進鼻腔。
「器材室最近粉刷過?」
易雲擎想了想:「一周前粉刷過一次。」
鬼使神差的,夏至盯著眼前的牆壁:「——想把涂料刮開看看。」
五分鐘後,涂料被刮開,露出了黑漆漆的、仿佛被火焰灼燒過的牆體。
四面牆壁都是如此。
夏至:「……」
他發消息問社員,器材室是什麼時候建造的,得到的回答是——「七八年前。」
「——明白了。」他喃喃道。
這間器材室,分明是用燒毀的舞蹈室材料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