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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玫睜大眼楮, 她意識到了不對,如果真像賀波兒說的那樣,她一直在為安安祈福, 怎麼會供奉降妖除魔的韋陀菩薩, 念的不是《往生咒》——是同樣有驅除邪魔功效的《楞嚴經》?

賀波兒在說謊,她在心虛!

她根本不想安安再次投胎到兒媳肚子里, 所以在想方設法地趕走她!

那麼, 真正想傷害孕婦的, 其實不是姒為民,——是賀波兒?

系統提示音印證了她的猜測。

賀波兒講述她的往事時, 沉默的張旭東、鄭秉行,與她一唱一和的潘娜娜, 漫不經心的夏至、易雲擎……每個人的——情在她腦海中一一回放。

其他玩家都站在了賀波兒這一邊, 因為他們「目標一致」。

所以, 即使賀波兒作惡,他們也要幫助她?

但不殺死嬰靈,任務要如——完成?

葉玫低聲道:「讓我好好想想……」

她一想就是一整夜。

然後第二天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敲開了301的房門。

看到來開門的易雲擎,她低聲說道:「我想起了一件事。」

昨天晚上, 她輾轉反側, 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場景——張旭東指著小慧,信誓旦旦地說她是姒為民的出軌對象。

他說:「她手上不是帶著一條紅繩手鏈嘛,上面有一顆轉運珠,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不對, 葉玫意識到哪里不對勁了。

後來她和張旭東遠遠地跟著小慧,她偶爾有幾眼掃過小慧的手腕,隔那麼遠, 根本看不清上面的轉運珠!

張旭東一直在說謊?

姒為民沒有出軌,那麼他便沒有傷害孕婦的動機,事實也證明想傷害孕婦的人確實不是他,——是賀波兒。

他想誤導她?

他們同是玩家,根本沒有利益沖突,葉玫思來想去,只能找到一個因由——潘娜娜。

張旭東從一開始便一直在討好潘娜娜,無論被甩多——次臉色還是會湊上去,——潘娜娜……

不是葉玫多——,從這個女人身上,她總能感覺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敵意。

不管怎樣,潘娜娜沒安好心是一定的。

想起她背地里說夏至壞話,暗示他不可信,試圖讓她遠離他……

既然知道潘娜娜不安好心,那不是意味著夏至是可信的嗎?

葉玫懷揣著這一念頭,敲響了301的房門。

易雲擎打開門讓她進來,葉玫正想夏至在哪呢,只見青年從臥室里走出來,睡眼朦朧,看樣子剛從床上起來。

易雲擎走過去幫他扣好系錯的扣子,順手揉了一把小漁夫柔軟的發頂。

夏至意識還不太清醒,咕噥著說了一聲謝謝。

葉玫:「……」

還沒吃早飯的她突然不餓了,這狗糧真挺管飽的。

「謝謝你昨天提醒我。」

雖然狗糧噎人,該道謝還是要道謝的。要不是夏至,她還意識不到賀波兒在撒謊呢。

夏至洗過臉後,整個人清醒多了。

他看向葉玫,既然葉玫選擇了信任他,那麼他要再提醒她一件事:「你檢查過趙柔他們的尸體嗎?」

葉玫:「?」

趙柔他們的尸體放在402,上去一趟也不難,十分鐘後,她一臉呆滯地回來了。

「他們……他們的尸體?」

她好像失去了言語的能力,明明一開始,他們的尸體還是正常的,可現在怎麼……?

大概是死亡時間一長,便逐漸暴露了洋女圭女圭的本質吧,夏至心想。

但看葉玫好像還沒聯想到這一方面,她只是單純地覺——尸體有古怪,他說:「不知道孫樂朋有沒有跟你講過彭佳浩所出的那個謎語?彭佳浩說,孫樂朋是一個洋女圭女圭,——像他這樣的女圭女圭還有很多。」

當然是說過的,過往被她忽略的種種細節串聯起來,葉玫的——情由茫然逐漸變成了恍然,她的眼楮倏然瞪大了——「傀儡女!」

青年顯然是沒有听過這一名號的,葉玫解釋道:「這人是……是我們業內一個臭名昭著的存在。」

一開始傀儡女還名聲不顯,但受害者也是有親朋好友的,他們私下一核對,不難發現只要傀儡女在的副本,其他玩家再沒有一個活著出來,這人「瘟——」的名號便響亮了起來。

不乏有人想替受害者報仇,但傀儡女相當——秘,從來沒有暴露過真容,讓人無從下手。

葉玫斟酌了一下說辭:「只要她參與調查的靈異事件,其他調查者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

夏至明白了。

葉玫一陣後怕,差一點她就要無知無覺地步那些玩家後塵了,多虧青年提醒——

她內——涌出難以言說的感激,看夏至的目光越發炙熱。下一秒一只手出現在她眼前,擋住了她的視線,易雲擎似笑非笑:「適可而止啊。」

葉玫:「……」

不至于,真不至于,我還能翹您牆腳嗎?

這麼一打岔,她冷靜了許多,轉而思考一個問題——傀儡女想做什麼?

到目前為止,她所做的不過是誤導她——已,玩家之間不允許自相殘殺,否則會有殘酷的懲罰。所以如果她想害人,那麼應該會讓自己完不成任務?

可潘娜娜對于殺死嬰靈這件事又很積極……只要嬰靈一死,自己不同樣通關了嗎?

葉玫想破腦袋都想不出究竟,一抬頭,看到夏至,她的眼楮亮了起來。

或許青年能幫她答疑解惑呢?

夏至:「?」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葉玫說出自己的困惑,沒想到青年真的給了她一個答案。

「如果殺死嬰靈不是完成任務的正確方式呢?」夏至反問,「耿白雨流產那麼多次,每一次賀波兒都‘殺死’了嬰靈,可嬰靈下一次還會回來,繼續投胎到耿白雨的肚子里。你們想殺嬰靈,確定可以真正地殺死它嗎?」

葉玫:「……」

「所以我猜,真正‘殺死’它的方法,其實是讓它順利出生,成為一個普通嬰兒。這樣,嬰靈才是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十六號公寓,102。

听到敲門聲,姒肖蘭打開門,一看,這次還多了一個人。

葉玫听完夏至的分析,除了臥槽沒有別的想法了。她越發覺——,敲開301的房門是她這個副本中做的最正確的決定,沒有之一。

她決心跟緊這個npc,不——是大佬的步伐,因此一听他們要來找姒肖蘭,她也跟著一起來了。

「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姒肖蘭他們到桌前坐下,「我知道的真不多了,別看我跟賀波兒是親戚,可親戚間也不是什麼事都一清二楚的。」

她又不是住在賀波兒床底下。

夏至:「那個養女的事,你還知道多——?」

姒肖蘭搖搖頭:「我知道的昨天都告訴你們了。」

一個小女孩,她也不會整天盯著她啊。

夏至想了想,換了一種問法:「那麼,你印象中,賀波兒身邊有沒有發生過一些比較特殊的事?鬧鬼的事除外。」

姒肖蘭還是搖頭,見狀,易雲擎掏出支票簿在她面前一晃,似笑非笑:「你再好好想想。」

一旁的葉玫看直了眼,好家伙,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鈔能力」?

姒肖蘭眼楮盯著支票簿沒法移開,她使勁回憶,還真讓她想起一件事。

「說起來,這事兒跟錢也有那麼一點關系。」

賀波兒沒嫁到姒家前,姒為民一窮二白,每天都要蹬三輪車天不亮跑去縣里賣菜,賺的都是辛苦錢。

後來兩人結了婚,賀波兒特別有生意頭腦,不知怎麼聯系上一個糧販子,做起了收糧的買賣。具體賺了多——外人不清楚,只看姒成業一天天闊起來,抽的煙從自己卷的煙葉變成了黃鶴樓,出門走禮拎著高檔白酒,便知道他家底有多厚了。

「要不怎麼他一走,那麼多人都想把孩子過繼給賀波兒呢。」

無非是見財起意罷了。

說起糧販子,她又想起一件事。

「那糧販子一個月上門一次,有一次我正好撞見她,說我家里還有幾袋剛收的麥子,問她要不要,那老婆子看我的眼神可古怪了!」

幾十年過去,姒肖蘭都沒忘記那一幕。

當時那老婆子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那眼神,姒肖蘭難以形容,那不是看一個人的眼神,更像……更像是看一頭牛羊的眼神!

她不由自主地低下頭,避開她的打量,老婆子古怪地笑了笑,說:「小女仔別搗亂。」

這糧販子有古怪。

听了姒肖蘭的描述,葉玫下意識想。

夏至問:「你還記得那人叫什麼嗎?」

姒肖蘭搖搖頭:「我只記——大家都喊她馮婆子。」

易雲擎擺弄著手機,幾分鐘後將手機放在夏至面前:「你看。」

那是一幅地圖,地圖標注是河州,圖上的小紅點顯示為青水村,另一個小紅點則顯示為大坡村,兩個小紅點緊緊挨在一起。

夏至:「……」

「麻煩給我一張白紙。」他說。

姒肖蘭不明所以,還是從抽屜里抽了一張a4紙給他。

葉玫一頭霧水,只見青年從隨身的背包里掏出一支筆,開始在紙上涂抹起來。

什麼意思?剛才這兩人分明沒有言語交流,青年怎麼好像突然領會了什麼信息似的?

這就是情侶之間的默契嗎?

明明不是什麼秀恩愛的舉動,葉玫卻感覺自己又恰了一大口狗糧。

很快,在夏至的筆下,她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像——一個生——富態,眉——處有著一顆醒目大痣的老太太。

「這是?」葉玫還沒記起在哪兒見過她,姒肖蘭便激動地喊了起來,「對對,就是她!」

青年的素描完美地重現了她記憶中馮婆子的模樣!

「你怎麼知道她長這個樣子的?你們也見過她?」姒肖蘭好奇道。

「見過,當然見過。」易雲擎嗤笑一聲,不過是在報紙上。

在報道婦女兒童拐賣案的報紙上,印有人販子頭目的黑白照片。

夏至將照片上的馮秀芝完美地復刻下來,呈現在眾人面前。

「……」葉玫捂住嘴巴,她想起來了!

她當時也看過這份報道!

所以,賀波兒做的所謂買賣,其實是人販子生意?

那安安……

「安安應該是她拐來的。」夏至輕聲道。

不出意外,這個小女孩並非被家人遺棄,或許也並非天生殘疾,她被賀波兒拐走,帶到那個偏僻閉塞的小村莊里。

她沒辦法說話,也沒辦法求救,只好攻擊別的小孩,希望引起村人的注意,可大家只當她是脾氣蠻橫,從沒意識到那是她絕望的求助。

她也是真恨賀波兒,可一個小孩子怎麼能跟成年人抗衡呢?

即使她化為鬼怪,也沒能報仇雪恨,反——被陰陽先生鎮壓,——她的仇人不僅好好地活在這世上,家境富足,兒子孝順,還一次次破壞她降生于世的機會……

插一句,【  \\ 】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葉玫:「……」

她捂住胸口,想想都要梗——喘不過氣了。

姒肖蘭仍有些不明所以:「什麼拐來的?」

她還不知道,賀波兒當初讓她改姓,便是不想與這一段罪惡的過去再有牽扯,然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理昭彰,當年的真相還是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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