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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表白事件里, 喻揚並非——意把許星州的事情告訴給其他人——

第一次被一位男生表白。

這個男生還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平時他常常會拿他打趣,說一些好基友之間才會開的玩笑, 被許星州表白後, ——時常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好, 給了對方造成了某種錯覺。

可能是我讓他誤會了?

我該怎麼——應。

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喻揚連著幾天都在想這些事情,和王遠那幫人混在一塊兒的時候也時常走神。

王遠曾打趣道︰「你怎麼——事啊,這——游戲可不是你平時的水準,你最近上課也不對勁,怎麼了, 戀愛了?」

喻揚遮遮掩掩地說︰「不是……」

「你這可不像是不是的意思, 」王遠說,「誰啊?」

當時的喻揚是真心——們當朋友, 加上男孩子年紀小,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就隱去了許星州的名字, ——這個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王遠等人起初十分震驚︰「——個男的喜歡你?還跟你表白了?你這魅力也太大了, 班里那麼——女孩子喜歡你, 現在連男孩子都來了,男女通吃啊。」

等接受了這個信息後他們關心的點變成了︰「誰啊?」

「我們認識嗎?」

喻揚並不想暴露許星州, 就急匆匆地忙著撇清關系︰「認識個屁,——是校外的, 你們不認識。」

但是所——事情都能看出些許端倪——

和許星州之間的氣氛,從許星州表白開始就變得異常尷尬。

以往班里人都喜歡開——倆的玩笑,一天自習課上,學委下發上一次考試的考卷,發到喻揚他們那的時候說︰「你家許星州這次又是第一名, 你倒八,喻揚啊,能不能向你家許星州看齊。」

這個平時喻揚本人都習以為常,甚至會加入他們一塊兒笑著開幾句玩笑的話題,喻揚卻渾身繃直了,義正言辭警告學委︰「怎麼說話呢,——什——時候成我家許星州了。」

語氣嚴肅地讓學委愣了愣。

喻揚繼續強調︰「以後別開這種玩笑。」

原本坐在邊上打游戲的王遠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卻在話題結束之後放下手機,不動聲色打量喻揚——

陰鷙的視線從喻揚身上轉開,一瞥眼,落在許星州的空位上。

課後,王遠——其他人叫出去,三個人蹲在走廊盡頭邊抽煙邊聊天,王遠說︰「喻揚那小子——一陣不是說——個男的給——表白嗎,我可能知道是誰了。」

其他兩人問︰「誰?」

王遠說︰「許星州。」

「不可能吧……他倆?」——人認為王遠一定是想多了,「雖然許星州長得是娘了點,但不至于吧,——喜歡喻揚?」

王遠——手里的煙頭摁滅︰「我不可能看錯,你們等著看吧。」

于是當天晚上,許星州在日記里——下了這——一段話。

——王遠問我,你喜歡男的?

我說我不知道你是什——意思——

說︰別裝了,喻揚都告訴我了,你不是跟——表白了嗎?你不會真以為喻揚護你幾次,——就看得上你吧,——又不是喜歡男人的變態。

喻揚對——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一——所知。

表白事件之後,——意避開許星州,只察覺到許星州似乎日漸沉默,原先——只是內向,後來越來越自我封閉。

「王遠——們這個小團體能在抓到蔣依芸把柄之後做出那些事情,對我弟弟只會更過分,」沈星河說,「——們會——我弟弟叫去小樹林,關進男廁所,甚至在沒——太多遮蔽的公園里……」

沈星河沒——說下去——

並不想復述他弟弟遭遇過的事情。

但是所——人立刻反應過來︰這三個地點,都正好是這幾名死者的死亡地點。

原來這些約定的地點都不是隨機的。

一年多——,許星州不斷地被人指點︰你是一個變態。

廁所里。

廁所隔間門緊閉。

門內傳來調笑的聲音︰「許星州,你到底是不是男的啊,越看你越像女孩子。」

「褲子月兌了看看唄。」

三個人邊笑邊說︰「你是自己月兌還是我們幫你月兌?」

放學後的廁所已經沒什——人了,誰也不會知道在這隔間里發生了什。

……

王遠——們幾個人本來就不喜歡許星州,因為他成績好,也因為他不合群——

們沒——告訴喻揚,也知道喻揚肯定不會支持——們做這些事。

日記後半本,蔣依芸三個字出現了。

沈星河說︰「——一段時間星州成績下滑得很嚴重,蔣依芸對——的態度就變了,——本來想找蔣依芸聊聊自己最近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蔣依芸自己都焦頭爛額,班級成績不如意,她壓力很大。

她看著推門進來的許星州說︰「剛好,我也想找你談談。」

許星州叫了一聲「蔣老師」,然後便乖乖巧巧地站在辦公桌對面。

蔣依芸把許星州的試卷拿出來︰「你這幾次考試一次考的比一次差,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狀況……」

許星州張張嘴說︰「蔣老師,其實……」

但——嘴里的話沒能說完。

蔣依芸緊接著說︰「——我也不想知道,你應該自己調節好自己的情緒,專注學習,別的事目前對你來說都不重要。」

「……」

蔣依芸說完之後才抬起頭問︰「你剛才想說什——?」

許星州低下頭,拿起桌上的試卷說︰「沒什。」

與此同時,姜宇還在車行進行搜證。

學校宿舍和沈星河家里都沒——發現可疑的物證,車行大通鋪宿舍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沈星河來得匆忙,帶的行李並不——,床位上只有一床被子,邊上放著一些雜物和生活用品,姜宇——床鋪翻起來查看的時候,模到一片類似硬紙板一樣的東西︰「——床墊拆開看看。」

床墊里——一疊厚海報一樣的紙——

這疊紙展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東西。

王遠,喻揚,蔣依芸……

五個人的名字列在最上面。

這是一份仇殺名單。

這位年僅十八歲的高中生的目的從始至終都非常明確。

那就是「復仇」。

整張紙上的內容和——們總局會議室里的白板內容比較像,但是比——們整理出的東西更加完善,這些人的喜好、性格特點、平時喜歡玩的游戲,各軟件社交賬號名字,課表,家庭情況……上面還——到蔣依芸每個周末早上十點都會開車去學生家里給學生補課,當然私下收錢補課是不被學校允許的,所以蔣依芸都是偷模著開車過去。

所——人里,只有喻揚的信息寫的最少。

且和喻揚本人一點也不相似。

不知道是不是姜宇的錯覺,——總覺得沈星河在寫其他人的時候沒有帶任何感情,但是寫到喻揚的時候卻不一樣。

沈星河在紙上——︰——很害羞,喜歡貓,喜歡晴天,——家樓下——櫻花樹,——膽子小、想看恐怖片但是又不敢看。

這和上面那些冷酷無情的一長串特征比起來——

似乎能從字里行間感受到一點溫度。

姜宇——這一重大信息反饋上去︰「找到了,——一張紙,上面寫滿了——」

電話是解臨接的,其他人都在忙著做記錄,只有——和池青兩個外編人員除了听以外不需要做什。

解臨說︰「——東西拿上撤回來吧,——認罪了。」

緊接著,沈星河把自己過去一年部署的內容講述得非常詳細︰「我和——們並不同校,在現實生活里很難接近——們,平時密切接觸的朋友圈也沒有任何重合的地方,但是要到他們的社交賬號沒什——難度。」

網絡時代下,手機游戲,手機貼吧,微博賬號,短視頻賬號層出不窮。

只要托幾個認識弘海的同學,要到王遠——們的社交賬號一點也不難。

甚至都不需要托人,開個小號去弘海貼吧里問兩句,就會——很——熱心群眾爭先恐後把認識的人的社交賬號爆出來。

——你們不是覺得我弟弟變態嗎。

沈星河在把社交賬號性別改成「女」的時候,對著手機屏幕暗暗地想︰你們要是知道自己聊天的對象也是男的,會怎麼想?

幾名正處在青春期的男孩子,沒聊兩句就主動上了鉤。

沈星河面無表情地打下「哥哥」兩個字哄騙——們,一個個被哄得飄上天找不著北。

沈星河並不記得——和——們具體都聊了些什——了。

都是不走心的話,千篇一律,對他來說甚至都不需要動腦子。

沈星河冷淡地說︰「我不在意他們,就連殺——們的時候,都沒——任何感覺。」——

像一個天生冷血的犯罪者。

解臨甚至從——身上察覺出一點熟悉的氣息。

但對沈星河來說,——一個人是例外︰那個不像喻揚的「喻揚」。

現在想來,一切都早有預兆——

們兩個人一個裝男生一個裝女生,沈星河一上來就暴露了。

但其實喻嵐裝男生裝的也不是很好,沈星河一度懷疑自己弟弟的審美︰怎麼會是這——一個軟趴趴的男孩子?

沈星河懷疑過她。

喻嵐也偷偷詢問過自己為數不——的幾位男性友人︰男生平時都怎麼說話呀?我是不是應該多說點髒話,顯得我像個男的?

于是喻嵐用她為數不——的髒話和沈星河聊天︰你昨晚……

她把光標挪到‘你’後面,補上一句稚女敕的髒話︰你——媽的,昨晚又沒睡覺嗎?

沈星河會失眠。

喻嵐總是在意他——沒有好好睡覺。

沈星河︰?

喻嵐︰老子看到你朋友圈了,凌晨三點還在發動態。

沈星河︰……

喻嵐生疏地打下一個髒字,不太適應地說︰操,你下次能不能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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