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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早在最初就知道燕國一行肯定是沒那麼順利的, 這些人之前的壞毛病太多,突然讓他們變成清正廉潔的好官也——可能,必須殺雞儆猴,一如當年他對西安陽郡郡守做的一樣。

正因為如此, 他正好也給這些郡守出了一堆卷子。

來吧, 考試吧。

沒什麼是考試——能解決的, 如果——就多來兩場。

而這一次跟之前——一樣,這一次他——劉徹當後盾, 早在他來燕國之前, ——關于燕國各個郡的情況都已經送到了他的手上, 哪怕這些消息有些滯後,——關于遼東郡已經被烏桓拿走的事情長安——知道, 但這些已經足夠讓劉談對燕國有一定的了解。

反正這個時代的城鎮變——並沒——那麼快, 甚至多少年下來都不——變,除了人口自然規律的生老病死,其他能一成——變好多年。

這些訊息足夠劉談了解燕國現狀, 至少給他們出考題是沒什麼問題了。

正巧這些郡守都在這里,劉談直接讓竇思博去主持考試。

竇思博在听到劉談的吩咐之後著實愣了一下,他小心問道︰「殿下, 臣……臣不用考嗎?」

劉談抬頭看了看他︰「——用, 這個考試只是讓我對他們到底——多草包——里——點數, 你是父皇親自選出來的, 就不用跟著摻合了。」

竇思博——說來了, 他之前也是了解過北境王的,這位一大絕招就是考試,一場考試下來無論是人是鬼都得現行。

而那些郡守听到考試兩個字的時候竟然都十分茫然,甚至還在問什麼是考試。

劉談知道之後簡直要被他們氣笑了, 現在恨不得全天下的讀書人都知道朝廷要開科舉,這些人居然一點風聲都不清楚,也——知道這些人一天天到底都在做什麼。

就算他們之前被罷官,但也只是被罷官而已,大漢開國多少年了,被罷官之後又重新起復的例子——少嗎?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要關注一下朝廷動向,一旦有機會說不定能官復原職。

結果沒想到這些人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劉談估模著今年長安那邊開了科舉之後,燕國說——定——成為全大漢唯一一個沒——任何學子參加考試的諸侯國。

劉談一想到這里就忍——住生氣,如果是以往他可能也就感慨一下燕國的學子比較倒霉,甚至還——思考要——要把這邊的人才都拐走,但是如今……這里歸他接手了啊。

哪怕大家都知道他接手倉促,事情太多忙——過來,一時半——顧不上科舉也情——可原,但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就是他失職。

劉談轉頭看向苗瑞說道︰「去選一些人,給我四處宣講科舉事宜。」

鄉試就快舉行了,听說長安那邊已經出完了試題,就等著將那些題目下發之後在規定的日子舉行考試。

劉談算了一下,應該還——一點時間,只是太倉促了。

現在他倒是恨不得之前那些跑去北境國佔名額的人跑來燕國了,反正燕國被劉旦搞成這副德行,他已經——指望燕國能有多少人才了。

如果能把那些人吸引過來,然後再忽悠他們留下……劉談下意識的模了模自己的胸口,感覺這樣做好像有點缺德。

但是沒辦法,燕國從人口上來說並不缺,但是缺高端人才。

是的,劉談也深深覺得燕國是個神奇的地方,這個地方氣候——是很好,諸侯王——作為,下面的官員也——作為,每年都因為各種災難死一堆人,但是人口居然不少,讓劉談著實覺得——些奇怪。

只不過當他認真看了一下燕國的各種數據之後,他就明白燕國人口一直不減少也是有一定的歷史原因的——這里少數民族比較多。

如果是漢人,哪怕說著故土難離,但若是真的活不下去了,難離也是要離的。

可這些少數民族一直都生活在這個地方,去了別的地方也——熟悉,更何況……也沒別的地方給他們去啊。

大漢對他們肯定是防備的,所以除了燕國之外,別的地方肯定——收留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生存條件惡劣,物資——太充足,想要讓部族繁衍下去那就只能不停的生生生。

無論男女都是年紀很小就結婚,——仔細調查一番就——發現這些部族的女子要麼壽命極長,要麼就是年紀輕輕就因難產或者是各種產後病而死。

劉談在看完各種資料之後忍——住嘆了口氣。

他對少數民族沒有那麼大的防備,這些人生活這麼艱難這麼多年不也老老實實的呆在這里?若是讓他們跟漢人通婚的話,說不定幾代過去他們的後代就會變成漢人——

過,這個想法劉談也沒提,這種涉及到三觀的事情,他很少輕易發表意見,因為沒——幾個人能夠理解他。

大漢能夠接受別的小國大漢的附屬國,但並不一定能夠接受他們進入大漢的地盤並且——跟漢人通婚。

當然這件事情應該先放在一邊,——管怎麼說燕國人口不缺倒是讓他松了口氣,這代表——人干活啊。

在郡守們一臉茫然的參加考試的時候,劉談就只能苦逼兮兮地在那里寫計劃書。

之前在北境國的時候,他已經寫了——少計劃,然而到了這里……他全都給撕了,整個順序都錯了。

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暫時穩住局面,然後……把烏桓趕出遼東郡。

哪怕他覺得應該先等一等,等他把燕國的事情捋順了之後,讓燕國緩一口氣,然後再將烏桓趕出去,奪回遼東郡,那樣能夠將損失降到最低——

過他估計劉徹大概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景象的。

遼東郡被人無聲無息地佔據了三個月,劉徹知道之後必然震怒,能夠讓他消消氣的辦法就是迅速將遼東郡拿回來。

劉談萬分感慨,幸好他來得時候直接帶著精銳團過來了,要——然現在這個場面還真——點難搞。

過——多時,——小宦官過來稟報說考試已經結束,竇相已經帶著人將卷子送了過來。

劉談在听到竇相兩個字的時候著實愣了一下,繼而才想起來這是竇思博。

他將計劃放到一邊讓竇思博先——來,結果竇思博剛踏進他的臨時書房,劉談就有些驚訝︰「這是怎麼了?」

此時的竇思博面色通紅,臉上似有憤憤之意,搞得劉談都有些詫異。

自從見到竇思博,他就知道這人其實也是比較沉穩那一種——

過,他的沉穩跟霍光——一樣,霍光是胸有成竹的沉穩,而竇思博則是沒什麼主意,就老老實實等著別人下令的沉穩。

所以竇思博的臉上很少出現十分鮮明的情緒,能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竇思博忍——住說道︰「這些人……這些人竟然無視考場規矩,大聲喧嘩——提,——互相詢問答案。」

劉談挑眉︰「本王——是讓你帶人去維護秩序了嗎?」

竇思博低頭說道︰「臣……臣無能,管束——住他們。」

劉談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竇思博大概是不敢真的讓精銳團動手,而他好歹是國相,沒有他的命令,劉談派去的人也——能私自動手。

其實互相詢問答案什麼的,劉談一點也——擔——,因為每個人的卷子都不一樣,考的是他們執掌的那些郡的基本情況,每個郡跟每個郡情況不同,面臨的問題也——同,怎麼可能有一樣的答案?——

過,就算——可能抄到答案也——代表他們能夠藐視考場。

劉談直接說道︰「讓他們都過來吧。」

竇思博立刻精神抖擻,帶著人就走了,劉談看著他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同時十分想念霍光。

當初霍光要跟他一起去北境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詫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當初走了多大的狗屎運,如果沒有霍光,並且剛到北境國的時候他身邊是竇思博這樣的草包,只怕他——是被氣死就是被累死。

至于如今……過了這麼多年,劉談已經很清楚——些事情應該怎麼做,甚至政務這方面都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

這樣算起來,倒是竇思博比較幸運。

就在他想這些的時候,竇思博已經將那些郡守都帶了來。

郡守們到了之後,一個個看上去並——十分畏懼的樣子。

劉談也——跟他們客氣直接說道︰「開考之前本王已經派人對你們宣讀過考場紀律,並且——三詢問是否听懂,當時你們所——人都听懂了,是吧?」

他這麼一說,下面那些郡守就知道他要發難了。

互相使了個眼色之後,其中一個年紀比較輕,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人站出來說道︰「殿下息怒,我等並非是要擾亂考場,只是……竇相對考試也知曉——多,我們問的問題他都答——上來,我們又不能出來詢問殿下,所以只好想辦法解決。」

劉談抬眼看著竇思博,然後就看到竇思博憤怒說道︰「你們那都是什麼事情?什麼——磨墨,墨不夠黑,紙太薄,——你……故意損毀試卷……」

竇思博瞪著那個年輕人樣子十分憤怒,反倒是那個年輕人不疾不徐︰「這些問題的確不大,但我等也是第一次考試,沒有經驗自然是正常的,——人的墨不好用,既然竇相不能解決的話,那我們只能自己解決了。」

那個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北境王的表情,想要分析一下劉談的想法。

按照他的想法,竇思博草包成這樣,他肯定容忍——了,看看北境國的朝廷都是什麼人?一個個——是貴族之後就是高官之子,至于竇思博……說起來是皇後母族,可是當年竇皇後在的時候竇家都沒怎麼出彩,更不要說如今過了這麼多代了。

這些郡守甚至覺得若是霍光那樣的人來當國相他們也——服口服,如今——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這麼一個草包就想壓在他們頭上?想得美!——

過他們也知道,以他們的官位是不可能把國相怎麼樣的,竇思博——堪也是皇帝親自選出來的人,想要把他扳倒他們還需要一個盟友——北境王。

以皇帝對北境王的疼寵,若是北境王覺得這個國相不合適,說不定就能換掉。

劉談——知道他們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跟他們想的一樣要換竇思博。

他看得出來這些人是劍指竇思博,他——僅沒對竇思博——滿,反而覺得這些人是在打他的臉——

等竇思博說話,劉談便說道︰「本王——管你們有什麼理由,——能喧嘩就是不能喧嘩,考場的紀律自從本王定制下來的那天起,就沒人能夠挑戰,你們……」他說到這里笑了一笑︰「膽子——小。」

年輕人面色微微一變,十分能屈能伸,躬身說道︰「臣知錯,——請殿下念在臣初犯的份上,饒臣一次吧。」

劉談問道︰「所以是你帶頭的?」

年輕人本來退縮了一下,然而他想起了傳說中劉談的脾氣秉性,一咬牙說道︰「是。」

他多少知道劉談最討厭的就是沒——擔當的人。

劉談問道︰「——人沒犯錯嗎?」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看的是竇思博,竇思博微微一愣,點點頭說道︰「遼西郡守和上谷郡守未曾參與。」

劉談看了一下那兩個人,——中有些詫異,上谷郡作為跟北境國相鄰的郡,對他——所了解倒也——算奇怪,反倒是遼西郡守,倒頗——幾分識時務的意思。

他又說道︰「你,過來將他們的過錯都寫下來。」

竇思博愣了一下,沒想到劉談——這麼要求,——過他——一個好處那就是足夠听話。

劉談讓他做什麼,那他就做什麼。

于是他直接坐下來開寫。

而那些郡守們此時一個個都面色發白,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沒把握。

其實他們多少也知道曾經——個西安陽郡的郡守因為在考場上公然違逆北境王,就被這位殿下一劍給捅了。

所以在找竇思博麻煩的時候,他們特地控制了一下鬧事的程度。

鬧事歸鬧事,但是他們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參加完了考試。

這麼來看,他們犯的事情應該不是很大,——至于因為這麼一點事情就被捅吧?

而這其中,最冷靜的大概就是那個年輕人。

劉談倒也好奇,之前見面介紹都比較匆忙,他只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廣陽郡郡守。

能以這個年齡當上郡守,這個人想必出身——錯,只是出身——錯的人劉談見得多,收拾的也多。

這個廣陽郡郡守該不——以為自己——因為他的出身對他網開一面吧?

在一片安靜之中,竇思博迅速筆走龍蛇寫完了這些人的罪狀,劉談拿過來看了一眼,發現竇思博的字都被氣得——些扭曲了,顯然剛才吃了——小的虧。

他從上往下看了一眼,發現最跳月兌的竟然還——是廣陽郡郡守,而是平剛郡郡守。

那是一個看上去就五大三粗的漢子,讓劉談來看他——像是文官倒像是武官,最巧的是這個人手上竟然還——幾條人命。

在這個時代,手上——人命並——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就連劉談親自動手的就兩個人呢。

只是劉談曾經重點關注過這些郡守里殺過人的那些,平剛郡郡守殺的——是外敵而是治下百姓,並且當初是直接放火導致一整個村子都葬身火海。

用他的話說就是那個村子的村民包庇細作,然而劉徹的繡衣使者查到的卻是這人時常搜羅美人送給劉旦,這次他找到的這個美人恰巧是已經嫁了人的,他卻不管那些執意要將美人帶走。

娶了美人的那家也——是什麼小門小戶,就是不肯放任,然而誰能想到這郡守竟然還是個絕世凶人,就這麼把人家聚族而居的一整個家族全都殺了,一個沒留,美人自然也被搶了去。

只是當初燕國清洗的時候,這個人也——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逃月兌了制裁,否則劉談就算是再缺人也——可能讓這種人官復原職。 ——

過也好,今天正好一並收拾了。

劉談也——問他什麼,直接說道︰「來人,平剛郡郡守違逆君上,杖責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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