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有——牙疼地說道︰「陛下, 齊王殿下按照您的吩咐去派人尋找仙人蹤跡,您親口說得明年要東巡,齊王那邊已經開始準備迎駕了。」
這怎麼還說變就變呢?準備工作都開始做了啊?
要知道東巡跟北巡做的準備工作肯定是不一樣的,皇帝這臨時改變主意, 他們怎麼搞?
劉徹有——不開心地收斂了笑容說道︰「他不是還沒找到嗎?」
桑弘羊心說壞了, 皇帝要耍賴, 那是誰都沒辦法的事情。
他——奈只好說道︰「陛下,北境王麾下不日便要出征, 打到什麼時候還不知道, 在這——情況下恐怕沒辦法安排接駕。」
桑弘羊已經開始暗示北境國打完仗就沒錢了, 再讓北境王接駕您是想讓他喝西北風嗎?
雖然誰都知道每年帝後二人給北境王的零花錢,但是桑弘羊決定忽略這個問題。
劉徹听後微微蹙了蹙眉, 顯然不太高興, 但還是不情不願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罷了。」
桑弘羊頓時松了口氣,幸好皇帝還沒任性到底, 這若是還不行的話,桑弘羊都決定要用出殺手 ——請皇後出馬了。
跟北境王說是沒用的,北境王只怕還會歡天喜地地準備迎駕, 並且保證一定有好吃的好玩的。
也只有皇後會心疼兒子, 並且能跟皇帝叫板。
想到這里, 桑弘羊不由得慶幸, 幸好當初皇帝隱隱有廢後念頭的時候他沒有跟著支持, 要不然再也找不出能夠頂住皇帝壓力的人了啊。
桑弘羊寶貝的拿著圖紙文書走了,只留下了怏怏不樂繼續推模型玩的皇帝。
劉據眼看他爹情緒越來越不好,忍不住輕咳一聲說道︰「父皇,兒臣听說北境國的秋天也別有一番風味, 若是父皇想,也可到時候去看看。」
劉據這句話給劉徹打開了新思路,他想了想說道︰「到時候去齊國轉一圈就去北境國啊,之前也不是沒這樣過。」
劉據頓時開心不已,當初在知道劉徹明年準備東巡不北巡的時候,他是不高興的。
劉弗陵跟劉髆兩個人逮到機會就會找他麻煩,雖然目前為止這兩個人也掀不起風浪,但就像是腳邊不停轉悠的小蟲子,終歸讓人厭煩。
還是他阿弟好,劉談不僅不會找他麻煩,還會給他送錢。
劉據自從手里有了玉礦之後,手頭就寬裕了很多。
雖然玉要賣出去也需要一定時間,但是他送人禮物就不用再花費太多了,直接從自己的玉礦拿然後讓人雕刻好,能夠省下好大一筆錢。
劉據想了想,決定回去給他弟弟寫封信,讓他做好明年接駕的準備,同時還要詢問一下他弟弟出征有沒有什麼難處。
如果不方便用朝廷的名義幫助,他也可以私下幫助啊。
太子缺錢歸缺錢,但是他手——的人脈和一——其他隱形資產是北境王所——法比擬的。
劉談在收到太子的書信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沒想到現在就已經開始安排明年的巡游計劃了。
雖然劉徹夏天不過來讓劉談有——遺憾,不過也還好,反正他再來劉談可能也沒什麼新鮮玩意提供了。
讓他緩一緩也好,不過……秋天啊,秋天有什麼好玩的?
至于後面那個詢問出征事宜劉談直接忽略了,這一個兩個都不相信他是怎麼回事?
好歹他到了北境國之後也發展了兩年多了,等過年就三年了啊,怎麼可能連這樣一場戰事都支撐不下來。
隨著秋收一點點結束,霍光難得一連好多天臉上都帶著笑意。
劉談有——好奇問道︰「——最近心情不錯啊,發生什麼喜事兒了也跟大家說說。」
霍光微笑道︰「這不僅僅是臣的喜事也是殿下乃至北境國的喜事啊。」
劉談有——詫異︰「什麼事?」
霍光說道︰「殿下猜一猜今年的收成怎麼樣?」
劉談拍案而笑︰「——這麼一說必然是很好的,這還用猜嗎?」
霍光說道︰「殿下可以猜一猜好到什麼程度。」
劉談想了想說道︰「今年雖然算不——風調雨順,但也沒有什麼其他大的災害,黃河也沒發水,再加——挖掘了不少水渠,產量至少多了兩成吧?」
霍光有——詫異︰「還是難得看到殿下如此保守估算。」
劉談詫異︰「保守?比這還多?」
霍光點頭︰「至少增加了四成!」
劉談听後也是十分歡喜︰「軍糧有著落了!」
霍光感慨說道︰「這還是因為新農具沒有覆蓋整個北境國,水利系統也剛鋪設三成,還有很多人在種植黃米。」
劉談說道︰「沒關系,慢慢來,只要能有增長,總比以前強。」
霍光說道︰「的確如此,而且最近也有不少流——過來。」
劉談一愣︰「流——?北境國還有流——?」
北境國之前大部分地方不適宜——地,雖然地廣人稀,但是流——卻很少存在,——為沒辦法生存啊,——不是中原那邊還能鑽進山里,別管活得好壞,總是能活下去,最多也就是因為缺醫少藥而活的時間不長而已。
到了北境國這邊干脆連吃的都沒有,之前還有一——游牧民族的存在,但是劉談到這里之後逐步將那些草場都掃蕩了一遍,順便把好的草場都給把持住了,不可能還存在游牧的百姓。
所以在這——情況下是從哪兒鑽出來的流——?
霍光說道︰「這——百姓身上沒有任何路引和其他證明身份的東西,所以臣才說他們是流——,但是根據臣派人暗中走訪來看,這——流——很可能是從燕國過來的。」
「燕國?」劉談十分不解︰「燕國那里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燕國國除,但這——事情反而不會影響到百姓,這是遭受什麼災害了嗎?」
也不怪劉談奇怪,這年頭諸侯王在諸侯國的作用被——限弱化,燕王劉旦雖然被抓了起來,甚至連燕國國相都已經戴罪入獄,可問題是下面的那些郡守卻沒有被牽連到,而這——郡守的工作也只是從之前對燕國國相報告變成了對中樞報告,根本沒有什麼太大改變。
霍光說道︰「臣派出去的人回報說似乎是有匈奴人出現掠邊,並且據說還是匈奴單于親自帶隊。」
「烏師廬?他跑那邊去做什麼?」劉談有——遺憾說道︰「過去太早了啊,要是再晚一點就好了,最好是在阿懸出兵的時候他不在才好。」
燕國邊境線跟匈奴王城的距離還是很遠的,到時候烏師廬得到消息都得幾天,然後再下達命令,調兵遣將,這就要好多天,戰場上的機會總是稍縱即逝,這一來一回的時間差足夠陸懸奠定初期優勢了。
霍光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天下間的事情哪里有十全十美的?烏師廬如今在燕國邊境,短時間內想來也不會回去,可能會忽略烏孫國那邊的動向,相信烏孫王殿下會把握好機會的。」
劉談若有所思說道︰「——說……有什麼辦法能夠讓烏師廬留在那里呢?我親自去一趟燕國你覺得怎麼樣?」
霍光這次是真的笑不出來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