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 劉談——也是第——次看到大壩開閘,當看到水——點點從大壩上流出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激動了。
而他對岸的那些百姓已經興奮到了頂點。
多少年了,他們守著黃河卻沒有水用, 因為黃河距離太遠, 挑水也是一種負擔, 所以除非實在太旱,否則他們是輕易不——去挑水的。
井水倒也有, 但是因為水量有限, 而且每年適宜灌溉的時候就那麼——點, 誤了農時一年的功夫都要白費,所以為了爭水每年都會打起來。
現在終于有了水, 哪怕牛軛湖距離他們依舊遙遠, 可沿途開鑿的人工河卻離他們很近,尤其是听說從人工河還——延伸出灌溉網到地里,——就代表以後他們根本不用再去看老天的臉色生活。
劉談看著那些百姓又是笑又是跳, 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有哪一刻能像現在這樣讓他有成就感,讓他覺——自己做了——件利國利民的事情。
以往那些東西都是停留在表面,他通——文書, 通——北境國的國庫收入情況知道自己做的對, 可那些冰冷的數字其實並不能讓他滿足。
水壩開閘放水之後也沒什麼事情, 劉談轉身蹬車打算離開, 並且讓那些護衛也放開對百姓的禁制。
在護衛撤走之後, 百姓們瞬間有——些直接跳入了水渠之中,劉談在車上看了都嚇了——跳。
而與此同時,更多的百姓則是在對岸遙遙對著劉談的車架跪——磕頭,他們嘴里似乎還在喊著什麼, 因為距離太遠,他並沒有听清。
不——就算沒听清他也能知道那些百姓應該是在感謝他。
劉談坐在車上,車架沿著水渠——路到了牛軛湖,擴大後的牛軛湖之前只有大概三分之——的水,如今水線正在不斷上漲。
霍光騎馬在外,看了——眼說道︰「有——座湖,日後就算天旱也不怕了。」
劉談——車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湖面,模了模下巴說道︰「還是要利用起來的,養魚養蝦養蓮藕,唔,螃蟹也養一點。」
霍光听後笑道︰「殿下又在說胡話,我們這里又沒有海,如何養蟹?」
劉談愣了——,抬頭看著他說道︰「河蟹啊,河蟹味道不也很好?」
霍光微微——愣︰「河蟹?河蟹倒也有人吃,只是不多,養河蟹……還——再看。」
劉談心說那一定是你們吃河蟹的姿勢不對!
在劉談心里河蟹跟海蟹各有千秋,海蟹吃的是一個海味鮮美,而河蟹更多突出一個香。
坐在車里的徐霖此時听後忍不住問道︰「螃蟹……是什麼?」
劉談和霍光皆是一頓,劉談問道︰「你沒听過?」
徐霖茫然搖頭,劉談也意外也不意外,——年頭交通閉塞,也沒有什麼適宜的長途運輸條件,無論是海蟹還是河蟹都要腌制成醬才能被運送到更遠的地方。
就算是這樣能夠吃到螃蟹醬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霍光知道螃蟹一個是他吃——螃蟹醬,第二就是他也曾跟在劉徹身邊東巡,以劉徹每年都要跑到海邊去尋仙的習慣,海味肯定是少不了的,霍光必然吃。
而徐霖從小到大都在內陸長大,螃蟹肯定是沒吃——,或許听都沒听過——
知道哪怕是後世解放之後,都曾經出現——有人帶著蓮藕去一個不曾出產蓮藕的地方賣,結——當地人不認識差點被當成騙子。
劉談也不好跟徐霖解釋螃蟹是什麼,想了想說道︰「我現在跟你說你肯定想象不出來,等——頭我讓人做——個木頭版的螃蟹,至于真正的螃蟹……哎,我現在也吃不到,大家就想想吧。」
霍光含笑說道︰「殿下跟陛——說,陛——必然會派人送來的。」
劉談搖頭︰「算了,天氣越來越熱,送——來只怕都要臭了,等什麼時候我們……算了,還是想辦法養河蟹吧。」
霍光——听就知道劉談肯定動了去海邊的心思,只不——現在適宜游玩的地方大多都在齊國,劉談——去肯定——見齊王劉弗陵,想必他現在是不願意見到對方的。
徐霖听了之後也不介意,他已經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沒見——的東西見不到並不能讓他失落。
他小心翼翼試探問道︰「殿下,接下來……能不能修——座比較大的重力壩?」
劉談笑著說道︰「已經開始想下——個了?不是說了讓你休息一段時間?我可不干殺雞取卵的事情。」
徐霖連忙說道︰「前期準備也——很久的,您放心,有了——次的經驗,大一些我也能處理好。」
劉談不是很贊同,但是徐霖雖然眼楮蒙著青布,但是從他的肢體上劉談還是能感受到對方的熱切。
徐霖是真心熱愛水利,劉談想了想自己遇到喜歡做的事情的時候,雖然也說不上廢寢忘食,但也是一頭扎進去什麼都不管。
他干脆說道︰「你也說了前期都是準備工作,大型重力壩跟——個不是一個概念,你——把所有的數據都搞清楚才行,甚至在施工——程中可能會遇到很多問題,所以先——去吧,——去之後你——邊休養一邊將——些都捋順寫——份文書給我,我看完之後若是沒問題,你再去。」
徐霖——才放心,他還真擔心劉談因為他身體的緣故而不讓他繼續,那樣可就太遺憾了。
劉談直接帶著徐霖——到了王都,——去的第一天他就直接給徐霖漲了俸祿,順便還給了很多賞賜。
不——在劉談看來,——都是官方文章,徐霖可能並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可不是所有人都不在意,徐霖——個殘疾人都能得到重用,那些之前科考落第之人難免——發酸,漸漸地就有各種各樣不太好听的話傳出,不外乎都是抨擊徐霖的身體。
哪怕徐霖再怎麼雙耳不聞窗外事,也難免听到一些風聲,他只好把自己關在房子里也不外出。
劉談知道之後就覺——不行啊,——麼悶下去早晚能悶出病來。
他干脆帶著人到了徐霖家里,徐霖在听聞他來之後當時就嚇了——跳︰「殿下怎麼親自來了?您有什麼事派人吩咐——聲就是。」
劉談坐——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來,你可是曾經答應——我——去給學宮的學生上課的,可到現在都沒去過學宮,我不來提醒你,你是不是就忘了?」
徐霖听後低——頭低聲說道︰「我——樣……不合適。」
劉談挑眉︰「我說可以,誰敢說不行?」
徐霖抿了抿唇︰「我……我進出都要人幫忙,容易產生不好的影響。」
劉談規定在學宮無論任何人都必須步行,哪怕身份再高貴也不行,連他去學宮都會親自走——去。
徐霖雖然身份特殊,但也需——被人抬著,——樣就無形之中破壞了劉談的規矩。
劉談听後說道︰「正好,之前給你的賞賜被我落下了——樣。」
徐霖有些困惑地問道︰「什麼?」
劉談說道︰「抬進來。」——
架嶄新的涂著黑漆的木制輪椅被放到了徐霖面前,劉談說道︰「給你準備了——個新的代步工具,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