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談瞬間無比尷尬, 他連忙喊了——句︰「畢高,讓人去給徐霖安排——間房舍,在安邑坊里選——間,然後派郎中給他診治一下, 有病治病沒病調理身體。」
畢高應了——聲急匆匆過去安排。
陸懸一口咬在劉談肩膀——含糊說道︰「真細心。」
劉談倒抽了口氣, 伸手推了推他的頭說道︰「你——麼時候屬狗了?喜歡咬人?」
陸懸的眼楮在他胸膛——轉了——圈說道︰「——以為你習慣了。」
流•氓!
劉談縮進被子里嘆了口氣說道︰「徐霖也是個可憐人。」
陸懸剛剛也不過是跟他鬧著玩而已, 此時听了劉談的話說道︰「的確,要不是徐伯, 他只怕也活不到這麼大, 可惜徐伯也……」
劉談耳朵一豎︰「嗯?你知道他的情況?」
陸懸十分坦然說道︰「——派人查了——下, 他出身貧瘠,身上的殘疾都是因為貧窮導致, 後來更是因為水患而失去了家人被徐伯撿到, 再後來的事情想必他應該跟你說過了。」
劉談愣了——下︰「他……他不是天生殘疾?」
陸懸說道︰「——查到的不是。」
劉談沒說話,——時之間也說不——是什麼滋味。
其實他在穿越過來之前也曾經听說過有很貧窮的地方,那里的人因為貧窮生各種各樣的疾病, 因為營養不良而導致的殘疾幾乎比比皆是。
只是穿過來之後,劉談的生活階層在大漢是最頂端那一撥,而且消息來源比之前要閉塞許多, 導致他在印象里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很窮, 但是窮到什麼地步也沒什麼印象。
直到听說徐霖的事情, 他才——現其實古往今來, 窮人的境遇都是一樣的。
劉談抱著陸懸的腰嘆了口氣說道︰「可惜了。」
陸懸本來在等著劉談質問他, 畢竟他查徐霖的身世其實有——過界,而且還查得這麼快,劉談應該意識到他在大漢是有其他信息渠道的。
結——沒想到劉談居然很不在意的樣子,這讓陸懸十分不習慣。
而劉談……也不是沒察覺到, 不過吧,他若是跟陸懸只是朋友,提醒——聲也就好了,現在反而不太好開口。
所以他決定將這件事情交給霍光,相信霍國相一定能夠搞定。
劉談跟陸懸說完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路上雖然他也沒覺得吃苦,但也真的是累,身體累心也累,現在終于回到家里,可算是放松了,于是他——口氣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早上他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等他洗漱完畢,就看到陸懸穿著——身勁裝,臉上還帶著——許汗珠走進來問道︰「醒了?」
劉談沉思半晌問道︰「你每天練武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斷嗎?」
陸懸想了想說道︰「差不多吧,如——遇到事情也會斷幾次。」
劉談十分羨慕地看了他——眼,這種自律的生活他也想有啊,然而……說多了都是淚。
用完早膳,他就對陸懸說道︰「走,帶你去看看徐霖。」
陸懸挑眉︰「帶我做——麼?」
劉談湊過去親了他——口說道︰「怕你吃醋!」
陸懸頓時哭笑不得,想也知道他不至于跟——個徐霖過不去啊,真要吃醋還不如把目標對準霍光。
至于昨天,那不過是情•趣而已。
然而他真的就被劉談帶了過去。
他們過去的時候徐霖剛喝完藥,劉談——進院子就聞到了淡淡的藥味,忍不住屏住呼吸半晌才吐槽說道︰「——就不明白為——麼會有藥香這個詞,這個味道簡直了。」
他說完這句徐霖就被人抬了出來,劉談這才——現畢高還貼心的給徐霖配備了兩個侍從。
劉談看了看徐霖問道︰「怎麼樣?郎中怎麼說?」
徐霖有——不安說道︰「郎中說我的身體需要慢慢調養,下猛藥容易適得其反。」
劉談十分痛快說道︰「那就調養,唔,還有別的叮囑嗎?比如說不能費心神之類的?」
如——這個也不行的話,劉談就要很糾結了,這意味著徐霖短期之內是不能派——用場的,但是劉談又舍不得逼迫徐霖去干活。
徐霖的身體如——能養好,哪怕治不好他的眼楮和腿,也比現在壓榨他,把人逼死強啊。
徐霖連忙說道︰「無妨,草民……草民沒關系的。」
劉談——揮手︰「你說了不算,郎中怎麼說?」
劉談這句話是對著兩個侍——說的,侍——愣了——下小心說道︰「郎中說,最近這兩個月內需要好好將養。」
劉談點頭︰「行,那就好好養著,反正之前——們已經定下基調,先種鹽木,然後掘湖,別的可以先放放。」
徐霖連忙說道︰「湖不能亂挖,——可以先選……」
劉談打斷他說道︰「不!你不可以!」
徐霖︰……
劉談安撫他,讓他好好休養之後沒兩天,就听聞徐霖要搬出去。
劉談愣了——下︰「他這又是做——麼?」——
旁的陸懸說道︰「他——直是跟著徐伯學習的,徐伯就算窮死都未曾跑去找陛下求助,你覺得是為——麼?」
劉談有——明白,但又不是特別明白,最後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這是何必呢?人總要活下去才能談以後嘛。」
陸懸說道︰「但總有人有自己的操守,你覺得你用得著他,所以養著他,但在他心里可能給你出謀劃策只是為了實現他自己的抱負和願望。」
劉談嘴角——抽︰「算了,不是受之有愧嗎?干脆——就給他——個官職好了,唔,任命他為河川使者,俸兩百石,賜宅邸。」
多大點事兒啊,不是沒錢沒房子嗎?他光明正大地給好了,河川使者可以算是他的屬官,而且兩百石的俸祿也算不——多,他完全可以自主任命。
于是本來堅持要搬出去的徐霖就被這項任命給砸蒙了。
雖然他不良于行,但受到任命也還是要來拜謝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徐霖面對劉談的時候——說起治理黃河就能侃侃而談,說到這——就似乎變了——個人——樣。
他甚至還有——不安地問道︰「殿下,是不是太過了?」
劉談莫名︰「過?這有——麼過的?你給——干活——給你——工資不是正常的嗎?」
徐霖小聲說道︰「——師父……」
劉談瞬間牙疼,他又不能吐槽劉徹,只能哼哼唧唧說道︰「北境國我說了算!」
徐霖本來還小有不安,他師父一輩子都沒撈著——個官當當,就算是代領人開鑿水渠的時候也就是頂著——個使——的稱號,此時听了劉談這句話,忍不住低了低頭,慶幸自己的眼楮蒙著眼罩。
徐霖走了之後,劉談看著他被人抬著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感慨了——句︰劉徹這大豬蹄子,都給人整出心理陰影了,造孽啊。
就在他想這——的時候,忽然腰上——緊,耳垂——痛,然後听到陸懸在他耳邊含糊說道︰「還看呢?」
劉談面無表情地伸——推了推他的頭︰「差不多得了。」
陸懸干脆把下巴放在劉談肩膀——說道︰「——派去匈奴的人有回信了。」
劉談有——意外︰「這麼快?不對啊,——派過去的人怎麼沒消息?」
陸懸頓了頓斟酌說道︰「——派去的人是千挑萬選出來的。」
劉談——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不就是說他派去的人不行嗎?
不過,這也不怪他,烏孫人跟匈奴人雖然不是一個種族,但長相還是有——類似的,再加——西域諸國跟匈奴來往頻繁,所以哪怕烏孫人大搖大擺過去都沒人會管。
漢人就不——樣了,而且劉談為了隱蔽派過去的是之前投靠過來的奴隸,奴隸嘛,從小到大恨不得就是被當牲口養大的,怎麼可能比得——陸懸精心選出來的人。
劉談隨口問道︰「能帶人過來?」
陸懸說道︰「兩個小部族吧,青壯加起來四五百人的樣子,部族加起來也就八百多人。」
劉談笑著說道︰「別的不說,拉去種鹽木是夠了。」
這是劉談最新想出來的辦法,匈奴人跟漢人的矛盾實在不可調和,他的確在朔方城給匈奴人也畫出了地盤,結——就是那些匈奴人如今活得跟與世隔絕——樣,每次都是一批人在外面放牧,——批人在城里生活,然後輪換,吃的喝的都是自給自足。
劉談都有——愁,但又能怎麼樣呢?就算讓他們跟著——起做工,也時不時起沖突。
干脆給他們找點別的事情做,去種樹挺好的,雖然辛苦且沒有固定住所,但游牧民族應該本來就習慣了這種生活,而且那邊人少,他們也能更自由一點。
劉談想到這里感慨碩大︰「要是什麼時候能打敗匈奴就好了。」
把匈奴的地盤據為己有,不會再繼續增添仇恨,過個幾代人應該也能暫時和平相處了。
陸懸剛想說——麼,就听到霍光的聲音響起︰「兩位還在這里偷閑呢?」
劉談連忙把陸懸推到了——邊,大家都知道他跟陸懸的關系是一回事,當著大家的面親熱是另外——回事。
陸懸含笑看了他——眼,規規矩矩坐好,仿佛剛才黏在劉談身上又親又抱的人不是他——樣。
劉談抬頭看向霍光輕咳一聲說道︰「怎麼了?」
霍光凝視他︰「陛下的鑾駕還有半個月就要踏入北境國的範圍,殿下難道不應該準備——下去迎接陛下嗎?」
劉談︰!!!——子的花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