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懸出來之後被外面的冷風一吹, 蠢蠢欲動的身體這才被壓制下去,他深吸了一口冷氣,讓奔騰的血液重新緩和,讓鼓噪的心也趨于平穩。
門外阿加牧十分老實地站在一邊, 一個字都沒多說。
比起真正的鐵憨憨李不厭, 這位雖然看上去塊頭大, 但實際上卻心細如塵,等到陸懸的呼吸平穩下來之後, 他才上去問道︰「昆彌, 要熱水嗎?」
陸懸被冷風吹過之後腦子瞬間清醒, 想起自己剛剛找的借口,一時之間忍不住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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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就是有一種天賦, 哪怕——怎麼尷尬, 臉上也不會表現出來,甚至還能語——平淡十分高冷地點頭︰「嗯。」
阿加牧立刻撒腿就跑去給陸懸端熱水。
劉談坐在帳篷正思索要不要出去找陸懸的時候,陸懸已經端著熱水進來說道︰「你今日趕路也累了, 這里不好沐浴,先泡個腳——睡吧。」
劉談——到陸懸將水放在他腳邊就要伸手幫他月兌靴子,頓時如同受驚的貓一樣縮回爪子, 瞪圓——眼楮︰「我我我……我自己來!」
陸懸半跪在他面前, 抬頭——著劉談笑——笑說道︰「沒關系。」
那可太有關系——, 皇帝都沒有資格讓小昆彌親自月兌靴, 他怎麼行?
然而撲騰的小貓到底還是被拽住——爪子, 被除去靴襪。
陸懸握著劉談的腳,只覺得心上人連腳都是軟軟女敕女敕的,忍不住捏了捏這才放入水里。
而此時的劉談仿佛變成——一顆大草莓,從里紅到外, 整個人已經陷入宕機狀態,被捏了腳都沒反應,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陸懸把他照顧好之後就去自己洗漱,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心上人坐在那里低著頭一動不動,基本上就是剛才他離開的時候什麼樣,此時他還是什麼樣。
陸懸忍不住失笑走過去蹲下試——試水溫說道︰「水都涼——怎麼不說話?」
劉談——著他眨巴眨巴眼依舊沒說話,陸懸只好把他的腳給撈出來擦干,讓人將水端出去之後就伸手幫他月兌衣服。
這個時候劉談終于是反應過來,大腦雖然還在冒煙狀態,卻手忙腳亂的拒絕道︰「我自己來就好。」
陸懸眼見人說話都不利索——,這才稍微退開——一些,不給他壓力。
然而劉談自從穿過來之後,他就從來沒有自己穿月兌衣物過。
冬天的衣服本來就又多又厚,這年頭也沒什麼衣扣之說,大部分都是衣帶,為了保暖,衣帶還特別多,左一個右一個解的他都眼花了。
這個過程中他還一不小心就把衣帶的結給搞成——死結。
劉談一邊絕望地跟死結奮斗一邊忍不住恨恨想到他早晚要把棉花找出來,順便弄出扣子!
陸懸見小貓在床上撲騰了半天都沒月兌下兩件衣物,忍不住上前開始幫忙。
這一次劉談沒有拒絕,他也覺得如果是靠自己的話,今天晚上大概不用睡了,坐在這里解衣帶就好了。
他抬頭本來想要道謝,結果就看到陸懸垂眸一臉認真地幫他解衣帶。
因為距離近,所以他能清晰地看到陸懸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一時忍不住看呆。
陸懸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眼看向他,眼中帶著些許疑問。
劉談卻仿佛被他的目光燙傷一般,瞬間垂下目光不敢跟他對視。
然後一低頭就看到陸懸那雙修長靈活的手指被火光鍍上一層溫柔色澤,在白色的衣帶間翻飛,十分地賞心悅目。
嗯?等等?白色?
他身上衣物好像只有里面的褻衣是白色的啊!
劉談瞬間回過神,握住陸懸的手結結巴巴說道︰「這……這個不用。」
陸懸手一頓,不動聲色說道︰「啊,解多——嗎?那我——幫你系上。」
劉談連忙搖頭︰「不必,我自己來。」
陸懸低聲輕笑︰「然後打成死結?」
劉談不滿地鼓——鼓臉,抬頭瞪了他一眼從他手里奪回自己的衣帶順利系好。
剛要炫耀的時候就被陸懸直接塞進——被子里。
「外面冷,趕緊蓋上。」
劉談努力掙扎了一下,露出了頭說道︰「我的發冠還沒拆!」
陸懸心中一動,過去說道︰「別動,我來。」
他一點點地將固定發冠的金簪抽出,然後將發冠拿走。
原本他還在想要不要幫劉談將里面的發髻也給拆掉,結果發現劉談居然並沒有將頭發弄成發髻,而是直接用發冠固定,發冠拿走之後一頭黑發披散下來。
陸懸沒忍住伸手握住他的一縷頭發,感受著順滑的長發在指尖劃過,那種觸感讓人戰栗。
劉談沒有察覺到什麼,只覺得發冠除去之後滿頭輕松。
陸懸喉結動了動,將他又——新塞回被子里,一邊塞一邊還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我記得你們漢人是不是有個說法,只有夫妻之間才能束發?」
劉談躺下之後眨了眨眼笑道︰「從哪兒听來的?給我束發的人多——,符漁、岑幼還有苗瑞和畢高,沒這個說法的。」
陸懸一腔綺念瞬間消散無蹤,只好將自己的衣物月兌掉準備入睡。
劉談躺在一轉頭就看到了陸懸身上的胸肌和月復肌,此時的陸懸雖然身上肌肉還是薄薄的一層,但已經有——成年人的輪廓,動作之間都能看出屬于成年男人的力量和強悍。
劉談一時之間有些羨慕,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男人味嗎?
可惜無論是從穿越之前還是到現在他都從來未曾擁有過。
穿越之前他是個死宅,讓他去健身房比殺——他還難,現在……他戳了戳自己的肚皮,完全感受不到月復肌的存在。
不對,月復肌什麼的都不——要啊,——要的是陸懸他……他都月兌了啊?他不冷嗎?
好在陸懸還是給自己留——一條褲子的,他一轉頭就看到劉談瞪圓——眼楮——著他,不由得笑——笑,走過去躺在劉談的身邊,還故意擠了擠說道︰「床不大,委屈你。」
劉談聞著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香——,忍不住把臉往被子里縮了縮悶悶說道︰「沒什麼,是我沖動,麻煩你——才是。」
陸懸心里卻巴不得他多麻煩幾次。
兩個人都躺下之後,阿加牧熄滅了營帳內的燭火,里面頓時除了火盆里微弱的光芒,大部分地方都陷入了黑暗。
因為突然暗下來的緣故,劉談的眼楮沒有完全適應,一瞬間五感被放大,他甚至能夠隔著被子感受到陸懸身上傳來的溫熱。
西域人民都這麼火力旺盛嗎?他跟陸懸中間可是隔著兩層被子的。
畢竟哪怕是同床也不可能真的蓋一床被子,小昆彌還沒窮到那樣啊。
劉談腦子里胡思亂想了一會,原本他以為身邊多個人會有些不習慣,結果沒過一會就陷入夢境。
一旁的陸懸閉著眼楮听到劉談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知道他肯定是睡著——,忍不住側過身在黑暗中描繪劉談的輪廓。
黑暗之中陸懸並不能看清劉談的樣子,但那張臉已經鐫刻在他的腦海里,他甚至能夠想象到劉談的睡顏是什麼樣的。
陸懸沒忍住,抬手輕輕模了模劉談的臉,在發現劉談並沒有察覺之後,小心翼翼地隔著被子抱了他一下。
這次劉談動了動,陸懸當即僵在那里不敢動,反而是劉談撓——撓臉,然後一個轉身直接就蹭進——陸懸的懷里。
陸懸︰!!!!!
他整個人變得更加僵硬,保持著那個動作動都不敢動,半晌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將手搭在劉談的身上。
等——一會發現劉談依舊睡得香甜,他這才放心大膽地把人往自己懷里帶了帶,然後閉上——眼楮。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劉談先是抽了抽鼻子,下意識地覺得今天的香料好像有點不太對,他記得之前的燻香沒有這個味道的。
然而等他的大腦完全醒過來之後,他就察覺到有點不對,為什麼手下的觸感這麼溫熱?
他下意識地捏了捏,然後就听到有人哼了一聲,頭頂傳來略帶沙啞的聲音︰「醒——?」
劉談︰!!!!!
一瞬間記憶回籠,他才發現自己現在的姿勢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對勁。
不,不是一點,是非常不對勁!
此時此刻他整個人都被陸懸抱在懷里,他的鼻尖能夠觸踫到對方的胸膛,甚至感受到對方身上傳遞過來的熱度。
還有陸懸搭在他身上的手也存在感十分強烈,——主要的是陸懸在察覺他醒——之後居然還輕撫他後背問道︰「要不要——睡一會?」
還睡個什麼啊?劉談覺得自己都快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