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說道︰「小昆彌說——有事要回去一趟, 正巧父皇派的人去北境也要起程,他就干脆帶人護送一程,看來你們是錯過了,真遺憾。」
劉談︰……
大哥, 雖然你嘴上說著遺憾, 但你臉上的表情可一點都不遺憾啊。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劉據此時已經到了他身邊,伸手——弟弟的頭給撥回來說道︰「不用看了, 人都已經走了五六天了, 看不到的。」
五六天啊, 劉談連忙吩咐道︰「派個人去追,還是能追上的。」
劉據問道︰「人家要回烏孫, 你派人追過去做什麼?」
劉談瞬間卡殼, 他剛剛——乎下意識地以為陸懸是去找他的,所以才會讓人——陸懸追回來,現在劉據這麼一說……好像也的確不合適。
劉談頓了頓, 轉頭對苗瑞說道︰「去把那個盒子拿來。」
苗瑞立刻去將放著那對耳環的銀盒拿了來,銀色的盒子上面瓖嵌著漂亮的西瓜碧璽,哦, 對, 現在這碧璽還沒有名字。
冬日的陽光很好, 照耀在盒子上無論被拋光的銀本身還是那塊碧璽都折射出漂亮耀眼的光芒。
劉據在一旁有些好奇地看著, 在看到碧璽的時候他忍不住瞪大眼楮十分好奇。
劉談看了看銀盒說道︰「派人追上小昆彌, ——這個送給他,就說是新年禮物,提——祝他新年快樂。」
一旁的劉據嘴角一抽說道︰「現在距離正旦還有一個多月呢,更何況……小烏孫那邊不過正旦。」
劉談坦然說道︰「那也是提前送禮物了, 要不然來不及。」
劉據瞄了他一眼︰「你倒是對他上心,還準備了禮物。」
劉談听著就覺得有點不對,仔細品一品還品出了一點酸味,忍不住笑道︰「殿下莫要著急,我給你準備了好多禮物。」
劉據這下滿意了,但還是說道︰「你自己回來就是了,還帶那麼多東西,要不是這些估計你早就到長安了。」
劉談︰太子殿下,——你臉上的笑容收一收啊喂。
嗯,可以確定劉據果然是劉徹的兒子,這口是心非的毛病一樣一樣的。
兄弟兩個人一邊說笑一邊走,不過在入城之——,劉談想了想說道︰「殿下,要不然我們去車上說吧。」
劉據愣了一下,繼而想起上次劉談回來時候的盛況,一想到當時弟弟渾身上下都是香囊手帕的狼狽模樣,劉據就忍不住想笑。
不過他還是同意了劉談的提議,雖然覺得弟弟那副模樣挺可愛的,但他也曾經在劉談寫的信上看到過朔方人民連扔干肉的都有,長安人民可比朔方人有錢多了,而且馬上就要正旦,大家都在置辦年貨,萬一手里的東西比較沉重,直接扔過來的話,劉談受傷怎麼辦?
只是哪怕在車里,劉談也沒躲過手帕香囊的攻擊,畢竟最近會回來的諸侯王只有一位,這個車架一看大家就知道是誰了。
劉談坐在車里心驚膽顫地听著香囊砸在車壁上的聲音,十分擔心他的馬。
劉據坐在一旁看著劉談眼楮瞪得圓溜溜的,仿佛受驚的小動物,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劉談的——半個腦殼,同時有點遺憾,要不是有發冠,手感肯定更好一點。
好在百姓圍觀歸圍觀,並不會阻礙車隊的——進,或者說不敢阻礙車隊的——進,沒過一會他們就進入了皇城的範圍。
等到了宮門口,劉談下車的時候,看著熟悉的景色,忍不住彎了彎眼楮。
雖然之——的時候很想逃離這里,想要去封地「作威作福」,但不得不說此時劉談的心情就真的像是過年回家的游子一樣。
劉據問道︰「你的府邸已經都準備好了,你先跟我去見父皇,讓他們先將東西放到你的府邸吧。」
劉談詫異︰「府邸?我還有府邸?」
哪個諸侯王會在長安還有一座府邸啊,要知道一旦就藩除了特殊情況基本上是不能回到長安的,就算回長安也是要住在驛館。
劉談本來已經做好住驛館的準備了,哪怕陳阿嬌還在宮里,但他畢竟已經有了封地,算是大人,不能再混跡後宮,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府邸?
劉據見到他驚喜得眼楮都亮了,忍不住笑道︰「嗯,父皇吩咐,我去選的地方,可能比不上你的王宮,但也不算小了,你應該會喜歡。」
在長安想要修建媲美王宮的建築那可是太難了,畢竟這里寸土寸金,本來就沒多少地方,就這還是劉據搬遷了許多人家才騰出來的地方。
劉談听後瞬間整個人都蔫了︰「哪兒有什麼王宮啊,到現在都沒修呢。」
他的修王宮之路……也真的算是多災多難了,估計沒有一個諸侯王比他修王宮還艱難。
不過非要說的話,也是痛並快樂著。
劉據听後想到了劉談的事跡,忍不住笑出了聲︰「好了,反正你都回來了,干脆住到王宮修好再走吧。」
劉談沒答應,誰知道王宮要修多久啊,他還要回去主持夏考呢。
是以他吩咐人將給劉徹帶的那份禮物留下來,哦,還有給劉據的禮物。
劉談轉頭看向劉據說道︰「你的東西直接給你送到太子宮吧,等你回去再玩,有一些首飾,你隨意送人。」
劉據听後有些詫異,很快反應過來,這大概是告訴他可以送給衛子夫,不由得心中越發柔軟,只覺得幸好他爹將這個弟弟給接了回來,要不然他去哪里找這麼貼心的弟弟?
走的時候,劉談下意識的落後劉據半步,結果被劉據給拽了上來,順便拽著他手腕往——走。
劉談忍不住小聲問道︰「那個……我在長安有府邸會不會太顯眼了?大家沒反對嗎?」
「小心腳下。」劉據一邊提醒一邊漫不經心說道︰「他們反對又怎麼樣?又不是要他們出錢?父皇從私庫里出的,與他們何干?」
劉談有些詫異︰「父皇出的錢?」
劉據更正了一下︰「府邸是父皇出錢的,里面的裝修是皇後出錢……」說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手上錢不多,不過,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劉據說著說著就覺得心酸,他覺得他準備的禮物可能比不上劉談給他的。
劉談原本想要推辭,不過想想,兄長給弟弟禮物主要是心意,便笑著說道︰「那好,殿下送我什麼我都是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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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據心里更是熨帖,此時他們已經到了未央宮。
卜凡親自迎了出來,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連忙給他們行禮說道︰「老奴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北境王殿下。」
劉據問道︰「父皇現在有空嗎?」
卜凡應道︰「陛下听聞北境王殿下今日歸來,已經將時間都空了出來。」
劉談笑了笑,抬手就是一顆金丸說道︰「辛苦你啦。」
卜凡順手就接了,笑得更加開懷,宮里的下人都挺喜歡見到北境王的,因為北境王出手極其大方,要說其他皇子也不缺錢,但就是不如這位大氣。
北境王就藩的時候大家還很可惜,結果這一照面,一下子頂得上一年的賞賜了。
劉談將身上的佩劍摘下來,跟著劉據走進了未央宮。
劉徹此時正裝模作樣的看公文,劉談到外面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听到他跟卜凡說話還忍不住耳朵動了動。
不過一直等劉談進來,大禮參拜的時候他才正眼看向劉談。
「起來吧。」劉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威嚴,但是當劉談起身——後,他直接月兌口而出︰「怎麼又瘦了?」
劉談懵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劉徹又看看劉據︰「啊?瘦……瘦了嗎?」
他沒覺得啊,這些日子都好吃好睡的,他甚至覺得自己胖了,畢竟肚子上的月復肌都變成一塊,並且還柔軟了不少。
劉據認真觀察了一下說道︰「有一點,眼楮都大了。」
劉談︰????
你們判斷胖瘦的依據到底是什麼?
劉徹輕咳一聲說道︰「朕早就說過那里貧瘠落後,你偏不信,如今如何?」
劉談听著這語氣很像是一旦他訴苦就——他留下來的意思,連忙說道︰「貧瘠也是相對的嘛,那里的確是不太適合——莊稼,可是有礦啊。」
劉談說到這里忍不住十分自豪說道︰「父皇或許還不知道,在我來之——,又發現了鐵礦和朱砂礦。」
劉徹︰??????
一時之間劉徹都有些迷茫,朔方那個地方一直以來都是被放棄的。
唯有在匈奴過來的時候,它才顯得比較重要,平日里根本沒人多關注朔方,別說朔方,並州和涼州都是一樣的。
那里居然那麼富裕了嗎?
可也不對,雖然不太在意,但那里終究是大漢的地盤,郡守也不缺,怎麼一個兩個都沒發現?
劉徹眉頭一皺,劉談本來還等著劉徹的夸贊或者驚訝,在看到他這個表情的時候,忍不住心里緊張起來——他爹听說有新礦之後的表情不太對啊,難道不該高興嗎?這什麼情況?
劉徹抬頭對劉談問道︰「你去這——個月是否發現那邊郡守皆是瀆職——輩?」
他越想越有這個可能,要不然他兒子怎麼會到那里就殺了一個郡守?劉談的脾氣他能不知道嗎?逼得他兒子殺人,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該收拾了!
劉談︰……
他爹的關注點好像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