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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在來之前其實已經做好了朔方城基礎設施很差的準備。

不過那個時候他腦補的也就是後世的那種城鄉結合部的感覺, 畢竟從小在城市長大,真正的貧困山村都沒去過。

所以此時此刻當他看到比大烏孫的宮牆要矮上一半的城牆的時候,內心的震撼直接——現在了臉上。

這城牆……也就比人高一點吧?

用這樣的城牆抵御匈奴嗎?這能擋住才是怪事好吧?說不定匈奴的馬發揮超常都能直接跳過來,還抵御匈奴!

城牆矮就算——, 最主要的是還都是夯土城牆, 連塊石頭都沒有, 甚至還能隱隱看到城牆之中還存在干草的痕跡。

劉談一想到當初他曾經嘲笑大烏孫,還鄙視劫國就覺得這真是天道好輪回, 沒想到有一天他的都城比人家的還要差。

劉談深吸了口氣, 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恢復正常, 轉頭看——一眼身後的幾個人。

嗯,很好, 除了江充之外, 大家臉上的震撼一點也不比他少呢。

來,讓我們看看北境國的成員組成,首先是國相霍光, 從出生就是官宦之子,後來更是被兄長霍去病帶到了長安,然後又被劉徹帶在身邊, 每天出入場合不是皇宮就是自家府邸, 甚至長安的平民區他都基本沒去過。

都尉桑遷, 桑弘羊之子, 這位出身也不錯。

李不厭, 更是長安中有名的紈褲。

衛不疑,衛青第二子,剛出生沒多久就被封侯,雖然後來又被削——, 但含著金湯匙出生是真的。

只有一個江充是真的從底層模爬滾打起來的,不過就算是江充也沒見過比這更慘的城池。

霍光最快回過——來,他輕咳一聲,瞬間就調整好——表情,桑遷跟江充也都恢復——原本的樣子,甚至衛不疑都低頭遮蓋——臉上的表情,只有李不厭這憨貨張嘴說——句︰「這能當都城嗎?」

劉談白了他一眼也沒說話,因為此時朔方郡的郡守已經帶著人迎上來了。

相較于劉談這邊正處于集——震撼中的隊伍,朔方郡的官員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見到劉談之後更是禮數恭敬。

你以為他們是因為見到了諸侯王而開心嗎?

錯——,那是因為人家終于能夠離開這破地方了啊!

大漢是實行郡國並行制,郡守跟國相的地位是一樣的,而諸侯王基本上也都是以郡為國——劉談這個是例外,諸侯王的封地也是有人口規定的,沒有最高,但是底線還有。

劉談選的這個地方地廣人稀,這就造成——他手上有三個郡,結果人口可能還不如劉弗陵那里一個郡的人口多,甚至也比不上昌邑王。

現在劉談帶著自己的人馬過來了,郡守連同整個郡府的官員都要離開先去長安述職,雖然前途未卜,但就算再差估計也不會比朔方這個破地方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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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到劉談的時候簡直要熱淚盈眶。

劉談被他們喜氣洋洋迎進——城中。

劉談騎在馬上一路觀察百姓,百姓……百姓也在圍觀他。

這是大漢建國之後第一位來這里的諸侯王,當朔方城的百姓知道這座城池要成為國都的時候,全都陷入了巨大的興奮之中。

他們不知道真正的國都是什麼樣子,但听起來那麼高大上,一定會很好吧?他們的日子也會過的更好吧?

而劉談則是在心里嘆氣。

之前他覺得到一個不是那麼發達的地方比較方便,因為貧窮所以當地未必會有什麼太大的豪紳之類的,他不用思索要怎麼去鏟除這——勢力,有那個時間他還不如想辦法去發展經濟。

可到了這里之後,他發現比有豪紳更讓人難以接受的就是百姓衣衫襤褸,蓬頭垢面。

哪怕是在烏孫他都沒見過這樣的人,一個個不說面黃肌瘦,卻也沒幾個身形壯——的,而且大部分年紀都不小,也不知道年輕人是不是離開。

城里的房屋都是低低矮矮的一片,劉談感覺自己騎在馬上甚至能夠一眼看到北面的城牆!

這樣一座城,想要發展起來,那簡直是太困難了。

劉談這一行人跟整座城池都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樣光鮮亮麗的模樣是這里的百姓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就連郡守看著這——人的眼中都帶著羨慕,郡守自然是衣冠整潔的,別的不說,官服是朝廷發的,至少能保證官員有衣服穿。

郡守一邊引路一邊介紹城中情況,然而走了沒多久他就沒有話可說————朔方州的整體情況簡直是太簡單——,就三個詞能形容︰落後、貧窮、人口少。

再引申一點就是土地貧瘠、資源少、位置尷尬。

郡守很擔心劉談會不高興,結果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著說什麼的時候,劉談對著他笑——笑說道︰「你用心。」

郡守看著那個笑容頓時整個人都要幸福的暈過去,就在他想要說什麼的時候,一塊麻布突然飛——過來。

劉談身體後仰,抬手接住——那塊麻布——嗯,這還是當初在長安練出來的。

他接住之後發現那塊麻布雖然顏色很讓人誤會,但——際上挺干淨的,不由得有——意外地張望——一。

此時人群之中忽然有人說——句什麼,劉談頓時一懵,忽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朔方當地的土話,他好像听不懂啊!

不過還不等他思考怎麼搞定這件事情,更多的麻布就飛——過來。

這——麻布不僅沖著劉談,還沖著霍光等人過去,只不過劉談這里最多而已。

劉談心說雖然語言不通,但這個坑爹的習慣居然還都一樣。

劉談很想讓他們別扔——,在長安的時候扔過來的都是香囊手帕,一個個精致干淨還自帶香氣,被砸也就被砸了。

朔方州這里……哪兒有那種東西?所以扔過來的東西除了麻布就是一——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說草啊,還有木棍啊,哦,那個木棍可能是被當成木簪用的,等等?怎麼還有漁網?

臥槽,還有風干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肉?

劉談是感受到了朔方城人民的熱情,在這個地方,肉食,不管是什麼肉那都是極其珍貴的,現在都舍得把肉扔出來可見他們是真的歡迎劉談的到來。

但是……真的別扔——啊,這玩意趕上寸勁兒能死人啊!

劉談身後的幾個人都被砸了一通,霍光果斷說道︰「侍衛呢?維持秩序!」

作為諸侯王,劉談本來就有侍衛配額,這一次直接帶了五百甲士過來,這五百甲士散開之後就把熱情的百姓給擋了回去。

劉談一邊把身上的東西扒拉——去一邊說道︰「別傷人!」

說完還對身後說——句︰「找個人把這——東西都撿上,都是大家的心意呢。」

如果在長安,他肯定不這麼干,但是在這里……感覺這——人扔東西跟送禮似的,猶豫——一——,他還是讓人將東西撿起來,——在不行再還回去也行啊。

那些扔東西的人一時激動跟著扔——,等回頭指不定怎麼後悔。

吩咐的過程中,劉談正好掃了一眼身後這——人的情況。

李不厭和衛不疑兩個身手好一——,幫著霍光擋東西,江充也很靈活,自己躲了不少。

桑遷慘一點,被砸了個夠嗆,最主要的是現在這貨臉上的表情充滿了茫然。

劉談嘴角一抽,心想太子這看人的眼光也是絕——,這個時候應該是桑遷——令維持秩序的,結果居然等到霍光忍無可忍——令,這——甲士听了霍光的,雖然一時之間看不出什麼,但桑遷手中的權利正在被架空。

更不要提劉談還把李不厭和衛不疑塞到了他的手——當校尉。

想著這——,不一會就到了郡府,也虧了這城小,否則這一路行來只怕還要減員。

劉談看——看規模還不如他寢殿的郡府一時之間居然也沒有什麼感慨了。

心平氣和的——馬,帶著人跟著郡守進去之後……就尷尬。

郡府——在是太小,別說劉談帶的那些甲士,就那些跟著他們的侍從小廝就把郡府給填滿——!

彼時郡守正在說已經設下——接風宴,此時也說不——去了——接風宴他是按照北境國官員的人數來的,可他本來出身就不高,哪里看到過這——王公貴族的架勢?

每個人身邊至少跟著兩個人伺候,這是多麼龐大的一支隊伍啊。

郡守和當地其他官員臉上的笑容都沒——,甚至變得有——誠惶誠恐,他們害怕怠慢了北境王回頭北境王跟京里訴苦,他們怕是要涼啊!

雖然都傳說北境王是惹陛——生氣才會被發配這里,可別忘——北境王還有個當皇後的親娘!

劉談環視一周,笑——笑說道︰「時間不早,接風宴就算——吧,趕快將事情交接完畢,你們也要迅速回京述職,這——時日京中正在選官,若是運氣好你們還能趕上。

長安城因為巫蠱一案死了多少官員,那些空出來的位置可不就要人填上麼。

郡守等人沒想到劉談這麼好說話,一邊感動的痛哭流涕一邊心中奇怪,看上去挺乖巧溫柔的一個小皇子啊,怎麼就得罪皇帝得罪到被發配到這里——呢?

劉談一聲令——,霍光就帶著人跟著郡守他們去交接。

劉談掃了一眼說道︰「桑遷,城內擁擠,你先帶人去城外扎營,李不厭和衛不疑前去協助。」

雖然有心架空桑遷,但面子上的事情還是要做到的。

桑遷總算是找到了主心骨,連忙同意,轉頭就帶著人走。

這——甲士一走,整個郡府就空——不少。

人走——之後,劉談就帶著人將整個郡府逛——一遍。

身後的苗瑞和畢高都在唉聲嘆氣︰「殿下,這地方……您要怎麼住呢?」

劉談看著房子心中也發愁,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然而表面上他還要保持淡定,負手而立說道︰「在西域的的時候都過來了,這有什麼不行的?」

苗瑞忍住了沒說,在西域的時候都知道早晚能回長安,忍一時就忍——,可現在……是要長長久久住在這里的啊。

苗瑞和畢高兩個人雖然發愁但還是開始帶著人收拾,至少……讓這房子能住人啊。

過不多時,霍光交接完畢之後就過來找劉談。

劉談一看他表情凝重就知道情況可能不太好,深吸口氣問道︰「怎麼樣?」

霍光的笑容帶著——許苦澀︰「有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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