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談心里說不出是什麼-覺, 要說難過吧,算不上,不舍倒是真的不舍。
不管因為什麼,有那麼一個對-很好的人即將離開, 只要不討厭那個人, 誰都會舍不得。
雖然陸懸在他的生活中出現的次數並不是很多, 但每一次都記憶鮮明。
陸懸都要走了,于情于理都要送送人家。
劉談-有些發愁, 送別也要給送別禮物啊, 雖然君-之交哪怕折一枝柳枝也是心意, 但劉談還是覺得送點實惠東西比較好。
他拿的出手的除了酒就是糖,正巧他最近給酒都分了度數, 上次劉徹在-宴-給-外使節喝的都是最低度數, 現在最高度數應該已經能到六十度左右。
每-給一壇,然後再給點白糖,冰糖就是吃個新鮮, 也給他弄一套十二生肖就-了。
劉談隨口吩咐了下去,這些東西他的莊-上基本上都長——備著,不出半天就弄好了。
劉談索性請了陸懸去了施翮苑。
自從上次告白事件之後, 他跟陸懸基本上就沒什麼交集, 雖然-宴上有眼神交匯, 但交談-是沒有的。
再次見面, 陸懸沒有穿漢人服飾, 而是換上了烏孫服飾,因為他發現穿自己-家衣服的-候,劉談總會好奇的多看他-眼。
今天也是如此,甚至他的目光還在自己的左耳上停留了一下。
陸懸想了想記起左耳上是帶著耳環的, 便特意轉過頭去看著陸懸笑道︰「這是什麼地-?之前未曾來過。」
劉談發現陸懸今天帶著的耳環跟上一次不太一-,上次是人像,這一次好像是紅瑪瑙雕刻的什麼,因為那個雕件也就拇指指甲蓋那麼大,在陸懸耳朵上一晃一晃的根本看不清。
劉談笑道︰「這是父皇新賜下的。」
不得不說這座園囿的大-還是很氣派的,陸懸在看到施翮苑三個字之後,認了好一會才認出來,然後有些困惑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劉談有些意外,陸懸日常用漢語交流沒問題,-不-還能用用成語,他就以為對-漢學很好,結果也有他不知道的嗎?
「就是展翅高飛的意思。」
陸懸笑道︰「陛下是希望-是只翱翔天際的雄鷹嗎。」
劉談隨口說句︰「雄鷹大概當不了,也就是燕雀一類的吧,走,進去。」
陸懸進去之後,顯然是十分新奇的,而且劉談發現比起陳阿嬌送他的那座莊-,陸懸明顯更喜歡這個。
也是奇了,這是說他跟劉徹的審美居然差不多嗎?
在逛完之後,劉談請他吃了一頓飯,中-每一種度數的酒都給陸懸準備了一口,對,為了怕他喝醉,就給他一口,不過因為一共有六種度數,所以加起來也不-,搞得劉談還有點擔心。
結果沒想到陸懸越喝眼楮越亮,喝到最高度數的-候眼楮已經燦若星辰。
「好酒!」陸懸轉頭看著劉談有些不舍地說道︰「-惜要回去了,否則定要跟-不醉不歸才是。」
劉談臉都差點綠了,心想誰要跟-不醉不歸,喝醉不難受嗎?
他直接轉移話題說道︰「-喜歡回頭給-多帶-壇。」
配-是不會給的,雖然他不太在乎,但是他敢給,估計劉徹就敢抽他,陳阿嬌知道了-能還要來個男女混合雙打。
陸懸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紅暈笑道︰「那便謝過阿談啦。」
待酒足飯飽,似乎也沒什麼事情做,劉談當然-以遵照現在的風格繼續邀請陸懸听歌賞舞,或者是跟他玩游戲,比如說投壺之類的-
問題在于听歌賞舞的-候,陸懸眼楮都不往舞女身上放,一直盯著他,盯得劉談都有些不自在了。
至于投壺,那基本上就是看陸懸一個人表演,至于劉談,但凡他扔出去的箭能踫到壺邊都算他贏-
惜就連這-他都沒贏過。
所以-輪下來,劉談都覺得自己這個-人什麼都不會,無趣極了。
倒是陸懸看上去還挺興致勃勃,他歪頭看著劉談說道︰「阿談不會射箭?」
劉談尷尬地模了模鼻-︰「啊,以前沒玩過。」
陸懸笑道︰「我教-啊,投壺與射箭是一-的,射箭學好了,投壺也就好了。」
劉談頓-菊花一緊,淡定笑道︰「這-是不必了,父皇曾命人教導我,只是我不太喜歡罷了。」
教射箭就等于有肢體接觸,剛剛一瞬-劉談腦-里就閃過了好多張圖片,比如說教的把學的-乎是抱在懷里的那種-作。
這個就不必了,既然他拒絕了陸懸,也最好拒絕這-的肢體接觸,萬一接觸多了對-腦補了什麼怎麼辦?
陸懸似乎-受到了劉談含蓄的拒絕,沉默了一會,忽然垂頭對著劉談說道︰「對不起。」
劉談有些詫異︰「什麼?」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道歉?
陸懸輕聲說道︰「我沒想到喜歡-會讓-這麼為難,也忘了中原和草原的習俗是不同的,這件事情是我的錯,對不起。」
劉談頓-有些手足無措︰「啊……這個,這個-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就……-有表達-想法的權利嘛。」
陸懸深吸口氣說道︰「阿爸跟我說,見到喜歡的人就一定要說出來,然後帶回家,我……我看見-的第一眼就想把-帶回家了。」
劉談滿頭問號︰「-……令尊就是這麼教育-的?萬一做不到呢?」
陸懸-乎是不假思索地說道︰「阿爸說了,那就搶回來。」
劉談︰……-
了,我知道-爹是土匪了,但是我沒想到-也是個隱藏的小土匪。
陸懸見到劉談的身體微微後仰,甚至人都往後蹭了蹭,頓-笑道︰「放心,我知道那-是不對的,上次……我跟-說過之後,阿媽罵過我了。」
「嗯?」劉談有些意外︰「令堂罵-了?」
「嗯,-跟我說,這-是不對的,-說要對-歡喜才能在一起,還告訴我,搶奪來的並不是愛。」
劉談頓-松了口氣,-謝陸懸還有一個漢人媽教會了他正常的三觀,要不然……唔,如果陸懸真的是按照他爹的那種-式來,劉談也不-能再跟他繼續往來,見一次揍一次才是真的。
哪怕打不過,但他手上有人啊。
劉談想到這里輕咳一聲說道︰「令堂是對的,那是-們烏孫的習俗與中原大不同。」
這是劉談想了半天的結果,希望委婉的勸陸懸去找烏孫人。
陸懸這個人如果當朋友應該是非常棒的,直來直往不會繞圈-,當戀人……當戀人好像也不錯,但是中原和草原的三觀不同以及民族問題……
等……等會,他又不要跟陸懸談戀愛,想這些做什麼?
劉談把自己的思路拽了回來,然後就听到陸懸說道︰「是的,阿媽教我念詩,既見君-,雲胡不喜,-說我當-應該是給-寫信的。」
劉談覺得自己腦-有點亂,他為什麼要在這里跟陸懸討論對-怎麼追自己?有毛病嗎?
他剛想說什麼,就听陸懸說道︰「我已經知道-的意思,-心中不歡喜也沒有不理我,我很開心,我這就要走了,日後再見也難,想來也的確是我沖-,-……-別放心上。」
劉談听到他說得-憐兮兮,心中一軟小聲說道︰「也……沒什麼,-會遇到更喜歡的人的。」
陸懸忽然問道︰「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劉談想著反正都要走了,以那個距離就算是後世都很難再見面,不要說現在,便點點頭︰「當然。」
陸懸得了答案便十分開心,臨走告辭的-候,他直接將耳環摘了下來遞給劉談說道︰「送。」
劉談一懵︰「啊?」
陸懸說道︰「這個很靈,保佑-平安喜樂。」
劉談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陸懸對著他-了烏孫禮之後就策馬而去。
劉談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忽然就有了一些不舍,他低頭看看手中的那枚耳環,發現原本那看不清的雕刻居然是個狼頭,雕工很是精美,狼的眼楮甚至還是用小小的綠松石瓖嵌的。
就在劉談站在-口滿心惆悵的-候,苗瑞湊過來說道︰「殿下,剛剛娘-派人來將鋪-的地契送了來,您要不要看看?」
劉談瞬-就將剛剛的惆悵丟到了一邊,反正只要活著或許還是能見到的,有什麼比賺錢更重要?
他回去看了一眼陳阿嬌那-個鋪-的位置,其實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特別好的位置,陳阿嬌嘴里的不賺錢那是相對于-手里的錢來說,這些鋪-單個看起來的確不那麼賺錢,但實際上如果有誰能有這其中的一-鋪-,在這個-代都算是富人了。
陳阿嬌一共送來了三-鋪-,基本上涵蓋了高中低三個區域,當然哪怕是其中的低也是小康水平。
劉談頓-興致勃勃的開始給三個鋪-搞規劃,首先是他要賣的東西,他的定位是糖,但是只賣白糖和冰糖-覺又有些單調,一開始大家-能會很-興趣,但估計沒-天就會熱情下降,維持熱情的最好-式就是有足夠多的商品吸引人。
他都想好了,推出各種水果硬糖,甚至夾心糖也不是不-以,當然成本最高的要弄的最好看,然後放到位置最好的鋪-去賣,然後一點點分出檔次。
畢竟把很貴的東西放到平民區,對-也只能看看,肯咬咬牙買一份的人終究是-數。
劉談-乎是拿出了當年寫論文的勁頭寫了一份細細密密的-案,順便還起了一份裝修計劃。
他也不管原本裝修是什麼——的,只要按照他的來就。
甚至因為鋪-夠大,他還能分個兩層,然後再搞個充滿童趣的區域出來,專-騙……哦,不是,是專-賺小孩-的錢。
貴族人家的小孩-,那一個個也都很有錢的。
劉談有一個好處就是他能將自己的想法畫成圖,順便還要讓下面的匠人多做-個範模。
等他寫完就將裝修-案交給了畢高,然後將糖品的一切交給苗瑞,嗯,他就去出個點-的然後躺著賺錢就好-
惜,理想是美滿的,現實是骨-的。
苗瑞和畢高-乎都有一連串的問題,其中最讓他頭痛的大概就是苗瑞小心問道︰「殿下,夾……夾心是個什麼糖?」
劉談︰……
對哦,這些東西,都要他自己搞出來才。
再一想到他剛剛還寫了以後的規劃要推出糕點,所以……他將來是不是還要泡在廚房?
就他那種做飯能炸廚房的天賦,這哪兒-啊。
劉談認真思索半晌,臉色凝重的將糕點那一項給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