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真武掌門震驚的從坐席上站了起來︰「——?他居然突破了——境!?」

他轉頭看太玄掌門, 發現對方也是一臉震驚。

真武掌門︰「……你震驚個什麼勁?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我還真不知道。」太玄掌門咳了一聲,有點酸溜溜道,「這孩子又不是我的徒弟, 自然和他師父最親嘛。」

掌門雖驚訝非常, 但也了解孟塵的刻苦和潛力, 再加上有鐘離靖指導,達到這個程度也並非不可能。

孟塵能順利突破, 也確實有賴于鐘離靖那晚的一席話。他意識到自己的心態出了問題, 進境快是因為之前投機取巧, 修煉了玄絕功法, 既然下決心舍棄此法,日後的修煉速度必——會變慢, 若心境再不穩固, 前進更是難于登天。

于是他去除雜念,準備順其自然,誰知就在切磋大會前一晚打坐時,意外的突破了屏障,順利過渡到化——之境。

劍尖穩穩停留在魯元山胸口不足一寸距離, 隨後收了回來。魯元山也收起了刀, 深深看向孟塵︰「我不如你。」

孟塵也並未說什麼推月兌客氣的話, 因為知道魯元山不需要這。他只對對方道︰「下次有機會再戰。」

魯元山眼楮一亮,重重點了點頭,沖他拱了拱手,走下了擂台。

直到這時, 太玄宗弟子才驟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像迎接英雄凱旋一樣將孟塵迎了回來。蕭關雙眼明亮的盯著孟塵,挪了挪**讓開身側的位置, 準備請孟塵來講講修煉經驗,然後就眼睜睜看著孟塵目不斜視的越——他,在薛朗身邊坐下了。

蕭關︰「……」

他摟住了身旁趙靜晨的一條手臂,幽幽道︰「趙師弟,還是你好。」

一臉懵的趙靜晨︰「……?」

薛朗也沒想到孟塵回來後直接坐在了他身邊,雙手有點緊張的放在膝頭搓了兩下,悄悄偏頭看了眼孟塵,低聲咕噥了一句︰「你怎麼這麼厲害啊。」

孟塵︰「厲害不好嗎?」

薛朗︰「……當然好。」

只是,你越強,越顯得我毫無用處。

我也想像你保護我一樣,永遠站在你前面,哪怕用血肉為你遮風雨,擋刀劍。

可是,你好像並不需要……

薛朗偏過頭,有——沮喪的垂下了眼楮。

少年的眼楮本來生的極其精——,但每當垂頭喪氣的時候,眼尾的弧度便會微微向下落,活像一只小狗狗耷拉下耳朵,看起來分外委屈可憐,讓人瞧著又好笑,又忍不住心疼。

孟塵抬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頂︰「你也已經很厲害了。」

薛朗入門時不——築基,僅僅幾個月時間便到了金丹七層,已經是非常可怕的修煉速度了。孟塵自己是沾了玄絕功的光,若是單純和薛朗比速度,還真不一——贏過對方。

薛朗卻撇撇嘴︰「跟你比還差得遠。」

孟塵︰「那你就努力追上來。等你什麼時候超——我,我就給你一個獎勵,比如……」他頓了一下,低聲說,「答應你一件事。」

薛朗的耳朵立刻豎起來了,倏的轉臉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眸底浮起一層隱秘的緊張——期許︰「什、什麼事都可以答應嗎?」

孟塵移開目光,注視著腳邊石縫里盛開的一朵小花,低低「唔」了一聲。

薛朗的嘴巴立刻咧開了,隨後發現自己笑的太傻,連忙閉上了嘴,可那股子高興勁還是憋不住,從上揚的嘴角一個勁兒的往外冒。

擂台上已經有新的弟子上去切磋了,有孟塵——魯元山這兩個高手開場,大家的熱血一股腦的被激了起來,他們的修為雖然沒有那麼高,可態度極其認真,眼中皆燃燒著強烈的斗志,氣氛一時熱鬧非凡,場外吶喊叫好聲不斷。

戰斗激烈精彩,時間流逝的也格外快,待掌門宣布今日切磋結束,大家才驚覺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紛紛意猶未盡的離開比武場,準備回去好好消——這一天學到的內容。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書app,【  \\ 】書源多,書籍全,更新快!

孟塵被掌門叫走了,大概是詢問他進境的事。薛朗也準備回落松齋繼續修煉,卻突然听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轉頭一看,見一個翠霞峰弟子在沖他招手,他有印象,似乎是叫柳萱萱。

他走過去,見柳萱萱周圍還有好幾個女弟子,圍著一口半人高的大鍋在忙活著,鍋里煮著一鍋白色濃湯,香氣撲鼻。

柳萱萱盛出一大碗湯,放到一個食盒里遞給薛朗,薛朗遲疑了一下︰「我不餓。」

柳萱萱被他逗笑了︰「這是給孟師兄的!你——孟師兄關系好,住的又近,麻煩捎給他吧。」

薛朗了然,這才接過食盒,目露好奇︰「這是什麼?」

柳萱萱又往大鍋底下加了把柴火︰「錦雲白爪雞熬的湯。」

薛朗一愣。

他記得,錦雲白爪雞這種中階靈獸,好像至少是金丹巔峰境界,並不容易對付。

「確實不好抓。」柳萱萱嘆氣,「我們出動了幾十個姐妹,采用人海戰術,才總算把那只雞搞死了。不——那雞是真的肥,單單拔毛放血,就足足用了一個下午。」

薛朗看著幾位表面上柔柔弱弱、——藹可親的翠霞峰師姐,不動聲色的微微後退了一步。

「我們修為不高,沒法在切磋大會上為師門爭光,只能幫出戰的師兄師姐們鼓勵打氣了。」宛秋細聲細語道,「這雞湯很補身體,孟師兄今日對戰魯元山也很辛苦,麻煩薛師弟給他捎一碗吧。」

薛朗點頭︰「辛苦師姐。」

「不辛苦。」柳萱萱笑說,「我們還打算晚上做——青團,麻煩師弟明天再帶給孟師兄。」

薛朗想了想,問︰「師姐,可以教給我,青團怎麼做嗎?」

——

孟塵受了掌門一番殷殷鼓勵和嘮叨,出來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他回到棲雪居,沐浴梳洗後,又在腦中將白日同魯元山的對戰推演了一遍,默默找出了幾點自己的不足,牢牢記在心里。

按往常的習慣,他本還要在打坐修煉三個時辰,但今日同魯元山一戰,看似贏的輕松,——際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身體因此有——疲憊。他便干脆偷了個懶,戌時未到,便上榻休息了。

在夢里,他的身體似乎被什麼東西纏住一般,變的異常沉重,不斷的降落、下墜……一直到某個點猛的停住,孟塵被被這種異樣的失控感驚醒,驟然睜開眼楮,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棲雪居中。

這里似乎是一處宮殿,布置雖精美綺麗,然光線幽暗,空氣中躍動著瑩藍色的鬼火,地上竟散落著幾個光滑的骷髏頭,處處透露著一股子陰森詭異。

是夢嗎?

正驚疑不——間,孟塵看見了從暗處走出的人。

他緩緩蹙起眉,意識到這恐怕不是一個單純的夢境。

「師兄。」殷遲看見他,依舊像往常一樣第一時間綻開了喜悅的笑容,只是他好像又瘦了一——,皮膚也更蒼白了,在幽藍鬼火的映照下,那笑容無端染了幾分詭異,令人心底發寒。

「師兄,恭喜你突破化。」殷遲一雙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在孟塵的臉上,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可其實,我一點也不高興。因為師兄越厲害,意味著離我的距離越遠……」他眸中漸漸蔓延出嫉恨和不甘,伸出手,向孟塵伸過來。

孟塵立刻後退兩步,避了——去。

殷遲愣了愣,手指僵在半空,小聲說︰「師兄現在,連讓我踫一下也不願意了嗎?」

孟塵冷著臉不說話,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師兄,這確實是在你的夢里。」殷遲收回手,告訴他,「你也不用避我如蛇蠍,因為我現在根本踫不到你。但不會再等太久了,很快,我就會把師兄接過來,到時候……」

他雙眼亮的驚人,里面的亢奮——喜悅濃烈到幾近病態︰「我就徹底抓住你了。」

「殷遲。」孟塵沒了耐性,「你又在搞什麼把戲?」

上輩子這人也瘋,但孟塵不記得有這麼一出。他心底隱隱有種不祥之感,覺得殷遲這一世,好像瘋的更厲害了。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殷遲眨了眨眼,——色天真而充滿期待,像一個純摯的等待收到禮物的孩子,「到時候,師兄就是我一個人的了……我再也不用每天靠夢境見到師兄,我要你每一日,每一刻,都和我待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孟塵想想那場景,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臉色愈發冰冷難看。

「時間有限,我不能多待了。」殷遲遺憾的嘆了口氣,隨即想到了什麼,再度露出欣喜興奮的笑容,「不——,我給師兄準備了一件禮物。這是我花了好大功夫專門為師兄尋來的,你一——會喜歡。」

孟塵心——一凜,立刻伸手拔劍,可這是夢境,他的佩劍並不戴在身上,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一股看不見的熱流附在了他的皮膚上,隨即悄——聲息的浸入血液中。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

熟悉到一種深邃入骨的仇恨和憎惡隨著熱流迅速蔓延至全身,青年的瞳孔中頃刻間浮現出冰冷的殺意。

殷遲的身影卻已經淡淡虛——,逐漸消失在空氣中,只余含笑的聲音親昵的徘徊在孟塵耳際︰「雖然因為是在夢中,絲絲入扣的效用會削弱大半,但也足夠師兄受用。」

「等師兄習慣了這種滋味……會喜歡上——的。」

殷遲的聲音終于徹底消失,同一時刻,孟塵驟然睜開眼楮,從床上猛的坐起身來。

夢醒了,可身上的熱度並未消失,甚至有越燒越烈的形式。

殷遲不知用了什麼詭異的手段,竟在夢中給他下了絲絲入扣。上一世,他曾被這種蠱毒折磨到一度絕望崩潰,雖然從未讓殷遲得逞,可那種身體瀕臨失控、仿佛靈魂都被拖入無盡深淵的感覺,曾讓孟塵極度痛恨、恥辱、自厭,甚至幾度產——了自絕的念頭。

他——平最恨,便是失去掌控、——能為力。

現在,這種感覺又來了。

青年翻身下床,身影下一瞬已經消失在屋子里。

——

薛朗一手提著一個食盒,腳步匆匆的往棲雪居趕。

晚上他跟著柳萱萱學做青團,耽擱了太長時間,等做好後雞湯早就涼了,他又把雞湯溫了溫,這才左手雞湯右手青團的去找孟塵。

時間有點晚了,對方不會已經睡了吧?

如——睡了,要不要把他叫起來?

還是不了吧,如——睡這麼早的話,說明累了,應該好好休息。

可這青團和雞湯如——放到明天,味道肯定就不好了。

薛朗一邊糾結,一邊在心里責怪自己笨手笨腳,沒能早點把青團做好。快到棲雪居的時候,他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閃過,看方向,好像是往寒天瀑去了。

薛朗一愣。這麼晚了,居然還要去寒天瀑修煉??

他二話不說的追了上去,來到寒天瀑,——然見孟塵進了潭水,不僅如此,還把頭也埋進水里,整個人浸入了潭底。

薛朗「嘶」了一聲,把兩個食盒放在地上。他知道孟塵向來刻苦,可白日方經——一場苦戰,時間又這麼晚了,理應很累了才對。修煉也要張弛有度,大晚上不睡覺來寒天瀑受凍,他——在不能贊同。

「那個,」他清清嗓子喊了一聲,「先別練了,我給你帶了點吃的,上來吃點吧?」

雖然隔著潭水,但以孟塵的耳力,不可能听不見他的聲音。

然水面平靜,沒有一絲漣漪。

薛朗覺得不對,往前走了一步,皺眉喚︰「孟塵?」

依舊沒有動靜。

薛朗臉色立刻變了,毫不猶豫的跳進寒天瀑,潛入水底,一把將青年拉了上來。

「你怎麼了!?」他被寒水激的一個哆嗦,卻無暇他顧,急忙去探查孟塵的——況。一查之下卻吃了一驚,孟塵在水底待了那麼久,身上不但不冷,反而燙的驚人,臉上的皮膚甚至呈現微微的紅色,——在是極其不正常。

孟塵睜開眼,看到來人瞳孔輕輕一顫,立刻將薛朗扶著他的手推開,偏過頭低聲道︰「別管我。」

薛朗本來滿月復擔心,現在一下子被他這三個字激出了一身火氣︰「別管你?我早就說你這人說話不算話!!之前是誰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以後都歸我管的!?」

孟塵閉眼咬住唇,不知是用的力氣太狠還是別的原因,唇色很快變成鮮紅,在黑夜中艷的驚人。

薛朗愈發覺得他有問題,二話不說的沖上去將他硬抱上岸,不由分說的將手指按在他脈搏上。

「你——」少年急遽變了臉色,猛的咬緊牙關,眸中驟然爆發出徹骨狠意,「誰干的!?」

他雖不懂醫術,但基本的脈象還是會看的。孟塵的脈象再加上他眼下的異狀,發——了什麼完全是一目了然——

他竟被下了——蠱!

薛朗雖怒火中燒,眼下卻無暇去追究凶手,立刻就要把孟塵抱起來,打算去找掌門診治。

「別去!」孟塵卻立刻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這蠱……只有下蠱人可解。我沒事,——一會就好了。別去。」

他說的是實話,絲絲入扣只有殷遲可解,去見掌門也沒有用處。

而且,他這幅狼狽的模樣,不願意讓任何一個人看到。

薛朗一僵,只能無可奈何的停下,心急如焚的看著孟塵。

寒天瀑的水雖寒冷,卻只能降表面的溫度,如今一出水,孟塵頓覺自己像是一條上了岸的魚,渾身上下干涸的要命,仿佛被架上了熊熊火架,下一瞬就要被活活燒死。

他艱難的喘了幾口氣,微紅的脖頸泛起青筋,一時連眼底都泛起了紅︰「薛朗,放開我。」

他並不是排斥薛朗的好意。少年的懷抱曾讓他感到安心,然而在此時此刻,卻變成了另一種劇毒。

年輕人活力旺盛,縱使剛才在寒潭中凍的瑟瑟發抖,如今上岸不——片刻,冰冷的體溫就開始回升。孟塵被薛朗抱在懷里,緊緊貼著他結——的胸膛,溫熱的體溫隔著濕透的衣衫源源不斷的傳——來,像一簇小火苗,一點一點燃成大火,讓孟塵體內肆虐的蠱毒愈發瘋狂。

薛朗看著——隱忍的青年,也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放開懷中的人,走到寒天瀑旁,一個猛子扎進去,待將自己凍的嘴唇發白、全身每一塊皮膚重新變的冰涼後,立刻爬上岸來,哆嗦著重新將孟塵摟進懷里。

孟塵被冷氣一冰,——智稍稍清醒了幾分,眼中露出幾分錯愕︰「你……這是干什麼?」

「降溫。雖然治標不治本,但起碼能讓你好受一點。」

孟塵伸手去推他︰「我自己去……」

「不行。像你方才那般長時間待在寒天瀑里,只會引起蠱毒更厲害的反噬,對身體損害太大。」薛朗握住他的手,不由分說的把人抱的更緊了,「這樣降溫,好歹有個緩沖。」

他說著,察覺到自己的體溫又開始回升,立刻放開孟塵,再度扎進了潭水里。

「薛朗,你給我上來!」孟塵顫聲喊,竭力撐起身子向去拉他,薛朗很快爬上來,帶著一身寒氣將孟塵壓回懷里,「听話,別動……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

他以前在孟塵面前,總是像個容易炸毛的小狼狗,可在這一刻,他動作強硬,語氣卻溫柔,好像一個耐心可靠的大人,在哄一個生病發燒的小孩子。

他抱了孟塵一會兒,第四次躍進了潭水中。

孟塵的眼楮慢慢紅了。

「我不冷,真的。」似是看懂了青年的眼神,薛朗努力讓凍僵的臉露出一個笑,控制住說話時瘋狂打顫的牙齒,用冰涼的體溫把孟塵擁入懷中,安撫的輕輕晃了晃,「我經常來這修煉,這點冷根本不算什麼。真的……」

孟塵伸手,握住少年結了冰渣的衣襟,將滾燙的臉頰貼在他胸口,掩住了眼尾沁出的一點晶瑩。

一句低不可聞的呢喃,消失在悄悄掠——的夜風里。

「傻子……」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