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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替嫁小輸血

異獸靈根像兩棵女敕綠的多肉植物, 其中一根開了一朵小紅花,鮮艷奪目。

兩枚靈根裹在淡金色的小球里,懸浮在重越掌心。

他不像是在送靈根,倒像在跟女孩獻花。

高玥浮躁的心平靜下來, 還攥著師尊的衣領。

她看了眼師尊掌心的漂亮靈根, 想起方才師尊對羅靈的——下留情, 心底那股莫名未知的小情緒又漫上來。

她自然也發現了自個兒身體的異常情況。

每當她的情緒受到外界刺激,當她感覺到一絲不公時, 眉心——變得滾燙,體內仿佛有一簇烈火,猛烈燃燒著她的靈根。

待師尊冰冷的掌心覆上來, 她才感覺到清爽冰涼,通體舒暢。

高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心底壓著一股未知的惶恐, 她低聲問︰「師尊, 我剛才是……」

「道心不穩。」重越面無表情看她, 淡淡道︰「為師方才只是對你稍加測試,你卻這般經不住考驗,壓不住聒噪。」

高玥恍然大悟, 頓時松開師尊, 面紅耳赤道︰「所以, 師尊剛才故意對羅靈放水,不是瞧她胸大臀翹憐香惜玉。而是……為了測試我?」

重越蹙眉,冷眸微沉︰「你這小腦袋, 到底子思慮些什麼?」

高玥松開重越,一臉窘迫地垂下頭。

她緊緊攥著——指,羞愧地幾乎把下巴尖兒戳進鎖骨窩里︰「嗚……師尊贖罪, 月月知錯。」

師徒倆居然就這般無視羅靈,站在那里聊起天來。

野豬靈根被奪,很快化成一灘血水。

羅靈不可置信地望著已化為血水的異獸,捂著鮮血橫流的肩膀,瞪大眼楮道︰「不……不……不可能。」

她看向重越方向,撿起刀朝高玥劈砍而去。

重越余光瞥見那柄劈過來的刀,不慌不忙,把靈根塞到高玥手里,彎腰朝女孩俯身過去,嘴唇——乎緊貼女孩耳廓。

他單——從姑娘肩臂擦過,用手接住了那柄即將砍上高玥後腦的刀。

羅靈不可置信地看著被重越接住的刀。

令她感到可怖的是,她竟感受不到這男人身上的靈力……

對方是元嬰以上境界的強者!

羅靈殊死一搏,把全部靈力灌入彎刀,以為這樣可以傷重越,卻杯水車薪,依舊無法撼動對方分毫。

高玥感受到身後罡風陣陣,想轉頭去看身後情況,師尊卻用另只手扯住她的小耳朵,聲線冷漠,帶著一絲不耐煩地慵懶︰「小徒弟,要乖,不要看。」

羅靈腰部以下位置變成了一灘血水。

她痛苦地哀嚎︰「你不如給我一個痛快!你們這些正道之修,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陣陣慘叫,猶如指甲刮牆,令高玥十分不適。

師尊呵出的冰冷氣息噴濺在她腦袋上,卻帶出一股灼熱,燒得她雙耳通紅。

重越一——擦過她的肩,于她身後接住了羅靈的刀,另只手輕輕扯著她的耳朵。整個姿勢,高玥被師尊圈在他的偉岸里,安全感將她裹得密不透風。

她一米七五,不矮。可師尊趨近一米九,于她而言,對方的身高也頗具壓迫性。

高玥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了,抬眼看師尊時,捕捉到了他唇角露出的那抹邪祟笑意。

緊跟著,她听見身後彎刀斷裂,以及女魔修的慘叫。

一股罡風將師尊烏發吹得四散飛揚,他眼底的冷漠殺意,令她想起了曾經在阿布崽幻境里看到的那一幕。

師尊與吞雲獸一起守著一座城,護著城中百姓。

他站在吞雲獸頭頂,持劍躍下,眼底彌漫著極致殺意,滔天劍意掠殺了一波又一波的——尸走肉。

她雖不知在幻境里,師尊守護的是哪座城,護的是何方百姓,可她能感受到,師尊眼底的殺意不是極致大惡,而是真正的正道至善。

師尊這樣的人,才配稱得上正道之光。

高玥想起從前懷疑過師尊是大魔頭,便瘋狂想抽自己巴掌。

同樣是紅衣,同樣有吞雲獸,也同樣是美男子,兩者卻有雲泥之別。

魔頭重越內心陰暗。

他所在之處,皆為地獄,偏執地可怕,無心亦無情。

可師尊不同,風光霽月,正道之光。

他身在何處,那里便有陽春白雪和暖陽普照。

高玥听著身後的慘叫,莫名一陣毛骨悚然,繼而攥緊師尊衣服,小聲道︰「我好怕怕……」

她以為重越看不出她在「矯揉做作」,又拿大眼楮望他。

重越被小徒弟的表里不一逗得嗤笑一聲︰「小徒弟,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

只是這笑容,僅限于皮肉層面。

高玥得寸進尺,攥得更緊︰「那人家雖然身高七尺,也是個女孩嘛。女孩子家家,怕怕地,很正常呀……」

重越︰「……」

仿似習慣了她表里不一的模樣,倒也能容忍。

高玥想起什麼,立刻攤開掌心,露出攥在手心的靈根︰「差點忘了正事。師尊,快帶我飛過去!」

宋以鹿和蕭岑離這里數百米,中間又有假山泉池阻隔,跑過去實在費力。

重越︰「?」

高玥見師尊發呆,立刻做出伸——要抱抱的姿勢︰「師尊你抱我過去。」

重越眉眼又變得沉重起來。

高玥也疑惑︰「那……師尊你背我?」

重越想撬開她腦袋,好好看看,她究竟在想什麼。

高玥就挺納悶的,反問︰「師尊總不至于讓我騎你吧……」

重越劍指在空中打了個圈兒,赤劍飛回來,劍柄「啪」地在她頭上拍了一下。

高玥的腦袋立刻起了個包,揉著傷痛處「嗷」地叫了一聲︰「啊,師尊你不——這麼大題小做吧?這麼短的距離御劍……」

明明他抱著自己一躍就能抵達數百米外,卻非要御劍。

這就好比短途旅——坐動車更方面,卻非要矯情地坐飛機。

師尊委實有些奇怪,連對她的考驗,也奇奇怪怪。

她正揉腦袋,重越已經將她腰身抱住,縱身一躍,到了數百米外。

宋以鹿見他們回來,一臉焦灼︰「月月姐姐,你快看看蕭岑,他好像……快不——了!」

蕭岑雙腿雖被高玥止住血,可在她離開後沒多久,就又開始血崩了。宋以鹿——足無措,只能給他輸送靈力,若不是靈力輸送及時,只怕蕭岑已經失血過多而亡。

他的身體過于虛弱,受不住築基靈根的折騰,只能先拿練氣靈根給他續命。

她將靈根植入蕭岑體內,磅礡的力量成了治愈他的藥。

靈根將他斷腿接起來,卻無法填補他虧空的血液。

高玥抬眼看向重越︰「師尊,救救蕭岑。」

重越視線在男人身上掃了一番,淡淡道︰「靈氣可幫人再——肉骨,卻無法再——血液。他這般虛弱,連築基靈根都無法承受,遑論為師的靈力?」

高玥暗自嘆息。

宋以鹿都快急哭了︰「蕭岑不能死,若他死了,正道宗門定不——放過五羊城。月月姐姐,你想想辦法。你能替巴蛇接上斷尾,就一定能替蕭岑重蓄血液。」

高玥眼皮一跳︰「鹿鹿,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是獸醫,不是人醫!」

宋以鹿低聲說︰「若連你也不能救他……死一個蕭岑倒無所謂,城內魔修少不了有一場劫難了。該死的蕭岑,為何要死在我五羊城!」

半昏半醒的蕭岑︰「……」

那個甜滋滋喚他「正道小哥哥」的可愛宋以鹿呢?

趴在一旁的阿布崽,也是狗臉疑惑。

重越好整以暇打量著人類,竟覺有些許好笑。

高玥更是滿臉問號︰「??」

——等等。宋以鹿你說清楚,你不是對蕭岑一見鐘情嗎?一個口一個正道哥哥不是叫得挺甜嗎?怎麼就「死一個蕭岑無所謂」了?

高玥懷疑自己看的是一本假的的原著。

不過仔細想想,原著里也的確沒描寫宋以鹿救蕭岑是因為「一見鐘情」。

蕭岑的——命還在繼續流逝,渾渾噩噩間,他抓住高玥衣服︰「月月,為兄不能再照顧你們了。我們一家人……終究是……不能完完整整……咳、咳……」

高玥本來情緒沒那麼糟,卻被他一番話莫名感動到。

她想起和蕭岑在試煉門內,也想起蕭岑義無返顧護她和老酒頭進五羊城。

她壓下心頭所有情緒,低聲問︰「蕭大哥,你願不願意信我一次?」

蕭岑仿佛猜到她想做什麼,嘴角扯起一絲笑意,萬分憔悴︰「你是想替我做——術嗎?」

高玥點頭。

蕭岑已無力再說話,好半晌,才道︰「我信你。若失敗,你也不要自責。」

高玥掏出腰間銅鏡,與老酒頭千里傳音,讓他速速將——術工具送至羅靈府。

重越蹙眉問她︰「小徒弟,你如何再造他的血液?」

高玥道︰「沒有辦法了,只能給他輸血。」

輸血這種療法聞所未聞,重越喝過人血,也從未發現通過喝血可以增加靈力,亦或修損身體機能。

宋以鹿立刻卷起自己袖子︰「抽我的!我血多!」

高玥解釋說︰「血不能亂輸,正常人血清中存在一種凝結素,如果血型不同,兩者相融,就會如絮一般凝結,堵塞人的血管,繼而造成很嚴重的後果。必須找到適配血型,這樣才能保證血液在他身體里通暢運。」

宋以鹿听懵。

阿布崽也听得狗臉蒙逼,拿爪子刨了一下主人重越的小腿,仰著狗臉望他,想讓他解惑。

重越看高玥的目光變得嚴肅。

這小徒弟,到底還藏著多少東西?

宋以鹿消化了一——兒高玥的話,才又問︰「什……什麼意思?」

高玥道︰「意思就是,你現在給我去找人,越多越好。」

在現代,想驗證兩個人的血型非常簡單。可擱古代背景的修真界,難度顯然拔高,——也並非沒有辦法。

高玥在給異獸做——術時,也遇到過——個需要輸血的異獸——

異獸血型與人類不同,拿吞雲獸一系的犬類來說,分(a1)、1.2(a2)、3(b)、4(c)、5(d)、6(f)、7(tr)、8(he),以及(a3)——種類型。

理論上來說,驗證血型的方法大同小異。

高玥打算利用蘭茨坦納發現並驗證血型的方法,去幫蕭岑匹配血型。

老酒頭很快帶著——術工具等感到羅靈府邸。

他幫襯高玥在正堂搭建起手術室,看著——術台上的蕭岑,連連皺眉,問︰「丫頭,有把握嗎?」

高玥反問︰「如果我沒把握,還有人能救他嗎?」

老酒頭清楚,即便是他這個修為,也救不了一個血液快要竭盡的人。

高玥的——術器具雖比現代的粗糙,卻一應俱全,不妨礙使用。

宋以鹿找來一百名魔修,有男有女。高玥先拿蕭岑的血制作了紅細泡鹽水懸液,再拿魔修的血滴進去。

高玥接連嘗試二十個魔修,全都與蕭岑的血液發生了凝集,變成了絮團狀。

蕭岑的靈根光芒愈發黯淡,——命征兆也在一點點流失。

就在這時,高瑜苒袁崇隨同月陽宗金丹長老御劍落在羅府。

他們抵達時,失去雙腿的羅靈失魂落魄地坐在院中,被關在元嬰結界內。

結界外,蹲著一個老頭看守。

離結界不遠處的大堂外,魔修們排起了長隊,個個擼起了袖子,似乎在等什麼。

金丹長老瞧見蹲在結界外看守的老酒頭,先是一怔,而後想到什麼,吩咐兩位小輩︰

「袁崇,瑜苒,你們過去瞧瞧,那邊的長隊是什麼情況。」

兩人抱拳稱「是」,遂朝抽血隊伍走去。

金丹長老走向結界,沖正在看守羅靈的老酒頭拱手︰「酒刀掌門,好久不見。」

老酒頭正憂心蕭岑傷勢,听見熟人聲音,抬眼懶懶望去︰「好久不見。」

……

高瑜苒和袁崇二人來到隊伍前,費了些功夫,從宋以鹿嘴里套出了前因後果。

宋以鹿一臉鄙夷看高瑜苒︰「喂,你不是正道弟子嗎?你也去抽血啊。」

袁崇勸她︰「高師妹,莫要沖動。那妖女的治療方法過于邪祟,恐有不妥。」

高瑜苒下意識握緊神玉,凝心閉目。

神玉並沒有反駁高玥這種——為,那也就說明,她的輸血治療法,是可行的。

權衡利弊後,高瑜苒立刻卷起袖子,朝高玥走去。

她沖到抽血隊伍最前沿,把一條白胳膊伸給了正在做血型配對的高玥︰「王月道友,試試我的血。」

高玥停下——中動作,看她一眼。

面對頭頂女主光環的高瑜苒,她並沒有拒絕,二話不說開始清洗針管,用靈力消毒,扎進了她靜脈。

高瑜苒是女主,按照萬惡的女主光環定律,她能救男主——率很大。

高瑜苒也這麼認為。

上古神玉告訴她,這個世界最強大的氣運屬于她,即便遇到困難,也總會有貴人相助。

進五羊城時,神玉便預測到蕭岑——受傷。救蕭岑的人不是她,可最後蕭岑被救的功勞會落在她頭上。

起初高瑜苒還不解,既然救蕭岑的另有其人,為何那功勞又會落在她頭上?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

高玥擔任醫師,而她為蕭岑奉獻血液。救蕭岑的不是她,可若蕭岑用了她的血,那他們便有了血脈聯系,這等功勞,自然是她的。

進五羊城後,蕭岑對她的態度變化很大,不難猜,一定是高玥暗中做了——腳。

若這次她的血能救活蕭岑,他必定能拋棄對她的一些誤會成見,跟她和好如初。

這般想著,高瑜苒的血已被抽走,並且開始與蕭岑的血液做配對。

高玥本以這次配對會百分百配型成功,萬沒想到,再次發生了凝集。

高玥看著懸液里絮團一般的情況,又看向身後手術台上躺著的蕭岑,眉頭越皺越緊。

她的心像是跌入冰窖,冷得絕望。

宋以鹿的血不——,她的血也不——,就連女主高瑜苒的血也不——……那麼到底誰的血能救蕭岑?

高瑜苒的女主光環,就這般不中用嗎?

顯然,高瑜苒也被這個結果震驚,她道︰「不可能!我的血一定能救岑哥哥!王月,你是故意針對我嗎?我並非不帶你走,而是我的能力只能帶走一人。當我求你,為了岑哥哥,你此刻莫要斤斤計較。」

高玥瞥她一眼,視線又收回,繼續低頭做——︰「蕭岑是我大哥,我自會竭盡所能救他。你的血型不符,不能用,和我針對你無關。」

高瑜苒認定了是高玥從中作梗,拿玉簫指著她︰「王月!你別欺人太甚!」

袁崇也拔劍指向高玥,建議道︰「高師妹,我見這個王月就是故弄玄虛。我們帶蕭師弟回宗門!掌門師尊一定有辦法救他。」

這個提議一出,高瑜苒立刻道︰「好。袁師兄,你去通知長老,拿了靈根,我們帶岑哥哥回宗門。」

她打算用上古神玉幫蕭岑吊命。

只要回了宗門,諸位掌門一定辦法救蕭岑。

高玥沒工夫搭理兩人,繼續低頭做——,爭分奪秒︰「滾。」

她甚至沒給兩人一個目光。

袁崇被高玥激怒︰「好你個王月!你們這般名不經傳下三濫宗門,也配被稱正道之宗?交出築基異獸靈根,讓我們帶蕭師弟離開,我饒你不死!」

血型一次又一次配對失敗,高玥心態血崩。

她發現,大多魔修的血型都相似,也覺得沒必要在魔修身上浪費時間。

她當袁崇高瑜苒兩人不存在,想到一種可能,立刻拿起工具,往屋外跑。

老酒頭正在跟月陽宗金丹長老聊天。

兩位大爺蹲在結界外,正嚴肅探討築基異獸靈根歸屬問題。

老酒頭與金丹長老爭得面紅耳赤,正要發怒,他的——被高玥抓起來,對方一針扎在了他皮肉里。

老酒頭猝不及防被扎了一針︰「……」

金丹長老抬手指著高玥,怒道︰「大膽!你——」

話到一半,被高玥打斷︰「老酒頭,這人你朋友啊?」

老酒頭點頭︰「嗯。算是吧,月陽宗的。」

高玥反問︰「也是正道宗門弟子?不是魔修?」

老酒頭︰「盡說廢話,月陽宗能收魔修?」

高玥抽完老酒頭的血,又取出另一只針管,對金丹長老虎視眈眈︰「老友,我是老酒頭的小師姐,我抽你一管血好不好呀?」

金丹長老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女子,一上來就要抽血。

他下意識將雙——藏到身後,可憐巴巴望著老酒頭。

老酒頭拍拍他的肩︰「老友,放心啦,我小師姐很厲害的,抽你血,救個人。若是救活了,青峰宗可欠你個人情呢。」

金丹長老這才怯怯地把胳膊伸出去,又小心翼翼問︰「您什麼時候有個師姐?」

老酒頭蔑他一眼︰「現在知道了?」

金丹長老連連點頭,又問︰「那,築基異獸靈根歸屬的——……」

老酒頭斬釘截鐵︰「誰先拿到就歸誰!這還用討論?」

高玥抽完血,拍拍金丹長老的肩膀,指著自個兒身後跟著的兩人,說︰「老友,幫我勸勸跟你一起來的兩位道友。」

金丹長老抬眼一看,發現袁崇高瑜苒竟拿武器指著高玥。

赤霞宗掌門的師姐,能是他們這群小東西能招惹的嗎?

長老怒目圓睜︰「兩個不長眼的東西,還不速速收了武器!」

袁崇告狀︰「長老,那女子——」

金丹長老︰「閉嘴!」

高瑜苒不知方才高玥與金丹長老說了什麼,讓長老這般偏袒她,心中堵著一口氣,吞咽不下。

她嘗試與金丹長老溝通,對方卻壓根不帶理她,直接一揮手,一道結界將她隔絕。

金丹長老拉著老酒頭,蹲到樹蔭下,又開始繼續和他爭論築基異獸靈根的歸屬問題。

高瑜苒和袁崇被困在結界里,寸步難行,就連聲音也被隔絕。

高玥抽了老酒頭和金丹長老的血,立刻又來到一棵樹下,抬頭望著盤腿坐在屋頂凝息的重越道︰「師尊,我可以抽你的血嗎?」

重越拒絕。

然而他還未睜開眼,高玥已經爬上屋頂,來到他跟前,抬起他胳膊,一針扎了進去。

重越目光冷沉,聲音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來︰「找死?」

高玥被師尊突然冷厲粗暴的語氣嚇到。

她意識到自己的——為惹怒了師尊,立刻雙手合十討饒︰「抱歉師尊,情況緊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斷定師尊是面冷心熱的主兒,定不——傷他。

可她如果知道師尊究竟是誰,給她一百條命,也不敢拿針扎他。

高玥不知者無畏,取了血液立刻躍下屋頂︰「謝謝師尊!弟子救了人再來向您領罪!隨你怎麼罰!」

重越︰「……」

他盤腿凝息的地方,蔓延出一層寒冰,朝著一旁打盹的阿布崽逼近。

狗子嚇得渾身毛都炸起來,連連後退。

阿布崽︰主人——氣好可怕。汪!

……

高玥動作麻利,很快把抽來的三管血做了配對。

三人的血,居然只有老酒頭的血沒有發——凝集反應。

老酒頭得知自己的血能救蕭岑,忙不迭卷袖,讓高玥抽血。

他躺著另一張操作台上,偏頭便能看向昏迷不醒的蕭岑。

老酒頭道︰「蕭小兄弟,堅持住。」

他想起曾經蕭岑對他們許過的誓言,攥緊拳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高玥也想起蕭岑這個老實人,在試煉門內對他們說出的那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蕭憨憨,苟住!你能贏!

她用針刺破老酒頭的皮膚,運用靈力,將一縷縷鮮血吸出來,牽引至蕭岑的身體。

細小的血流在空中畫出一道拱形。

老酒頭看著自己的血,略微有些暈眩︰「我才不要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丫頭,如若出事,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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