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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寒陌放開後, 言易冰扯著衣領湊到鏡子前。

他伸長脖子垂——眼楮往鏡子里看。

鎖骨靠近頸窩的位置,有一小點紅,紅的挺明顯,紅的特別與眾不同。

那里先是被牙齒輕磨, 然後又被嘴唇狠狠夾了一下。

他用指月復蹭了蹭, 潮濕溫熱, 不知道什——時候才能消。

「寒陌,你死了!」

言易冰松開衣領, 轉回頭, 面色陰沉,冷冰冰的瞪著寒陌。

寒陌眼底含笑,大方的一扯領子,露出脖子,深刻懺悔︰「我錯了,要不師父也給我咬一個?」

他其實沒用太大力,他只不過錯誤估計了那里皮膚的女敕度。

借——明亮的燈光, 看到亮晶晶的紅痕,寒陌也有點心虛。

言易冰磨了磨牙齒。

他當然不能讓寒陌獨善其身, 于是他繃著臉走過來,一用力把寒陌推倒在沙發上,附身,毫不留情的在寒陌脖子偏上的位置咬了一口。

是咬不是親。

齒尖摩擦著細薄的皮膚,感覺——寒陌那一瞬間刺痛的緊繃,言易冰滿意的放開他, 抹了把嘴唇。

寒陌也沒叫痛,而是歪——脖子輕模了一下。

指月復一踫到,還有點刺刺的。

他自己看不到, 所以抬眸問言易冰︰「師父,紅的厲害嗎?」

言易冰驕傲冷哼,故意刺激寒陌︰「沒有五天退不下去了,你就帶——它去釜山打比賽吧。」

寒陌倒是很淡定。

他喉結一滾,手肘撐住沙發,坐直身子,平靜道︰「嗯,我倒是不要臉,在釜山有采訪,我就可以照直說了。」

言易冰︰「???」

言易冰︰「」

他半跪在沙發上,扒開寒陌的衣服,重新端詳他咬的痕跡。

是他媽狠了一點。

他的痕跡明天可能就看不太清了,寒陌這個至少四天消不下去。

言易冰嚴肅道︰「你運動服里面穿個高領的衣服。」

寒陌無辜的搖頭︰「夏天啊。」

言易冰︰「不管。」

寒陌為難的皺著眉,隨即用手指勾了勾言易冰的袖口︰「那有好處嗎?」

言易冰氣極反笑︰「你能不能把套路我的心思都用在研究比賽對手上?」

寒陌坦然︰「我心思多,夠用。」

言易冰無奈,懶散的坐在寒陌身邊,一條腿在另一條腿下面壓——,神情有些嚴肅。

「說真的,nntc的確有點棘手,他們教練對我們仨都太了解了。」

寒陌知道言易冰開始說正事了。

他一邊把玩著言易冰柔軟偏長的發絲,一邊輕聲道︰「嗯,不過所有對手都是難對付的,世界賽都打過了,郁晏不是還得過冠軍嗎?」

言易冰若有所思的點頭︰「郁狗得的那次,nntc倒霉,提前撞上歐美強隊break,後來break隊內選手鬧分手,撕逼到賽場上,怎麼說心里都有點虛。」

寒陌看的很淡︰「比賽就是運氣加——力。」

言易冰︰「這倒是,不過跳點重疊啊」

他們雖然在訓練室里叫「憑什——」叫的歡,但真到了賽場上,也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局面。

言易冰轉過臉來望——寒陌,沉默片刻,突然道︰「nntc唯獨不了解你。」

寒陌打比賽的時候,那位教練已經退役一年多了。

而且因為寒陌又剛又莽,prince隊內戰術不成熟,所以成績忽高忽低了一整年。

直到這次pcl春季賽,他們才算徹底調整好了。

所以那位教練,必定不會把寒陌放在心上。

作為那人五年的對手,言易冰才是對方防控的主要對象。

寒陌彎了彎眼楮,手指繞——言易冰的頭發,把他本來就有點卷的發梢弄得更卷了。

「嗯,畢竟在國際賽場上,我沒有師父出名。」

言易冰拍開寒陌的手指,懶洋洋往沙發上一靠︰「希望nntc輕敵一點吧。」

他沒在寒陌家呆太久,晚上——點前回了自己家。

他沒忘了佯裝慵懶的晃——脖子,順勢用手捂住鎖骨。

言母有些奇怪︰「你最近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言易冰倦怠的往樓上走︰「因為最近都在聯盟練習,晚上跟寒陌一起回家。」

言母欣慰︰「你和寒陌倒是關系越來越融洽了。」

言易冰心虛的點頭︰「也就還行吧,湊合。」

言母︰「你總捂——脖子干什——?」

言易冰緊張的手指一縮,下意識抿了抿唇︰「訓練太累了,頸椎受不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飛快的沖到樓上,在言母看不到的角度,松開了手。

言母一直覺得情人節把言易冰扔在家非常愧疚,聞言立刻關切道︰「我給你按摩一下?」

言易冰趕緊拒絕︰「不用不用,俱樂部有專業的理療師,我先睡一會兒。」

第二天一早,被寒陌咬過的位置已經很淡了,如果不湊近仔細看,根本察覺不了。

言易冰先是松了口氣,保險起——,他還是穿了件領口小的衛衣,把鎖骨遮住。

等他到了聯盟大廈,發現寒陌真的穿了高領的長袖,遮著脖子的位置。

言易冰懸著的心稍稍放下,繼而忍俊不禁。

雖然寒陌在他面前什——騷話都說得出口,但是出了門,還是一副性冷淡的模樣。

這種隱私,他才不願意被郁晏他們看到。

言易冰故意挑起話題︰「天氣還沒這——冷吧,寒隊長都換上長袖了?」

寒陌掀起眼皮,掃了言易冰一眼,輕描淡寫道︰「室內空調涼。」

郁晏抬起手感受了一下︰「涼嗎,還行吧,可能你靠空調太近了。」

訓練室里電腦多,跑起游戲來機身滾燙,所以空調溫度開的也不高,倒是沒人懷疑寒陌。

言易冰也不得寸進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拉椅子坐下。

寒陌的高領的長袖直接穿到了去釜山那天。

就連郁晏這個粗神經都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入秋真這——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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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言易冰估算的那樣,四天了,痕跡還沒徹底消除。

他終于覺得又好笑又心疼,坐在飛機上,他忍不住把自己那盒哈根達斯遞給寒陌︰「這個抹茶味兒的給你吃吧。」

寒陌目光下移,拿起小盒子來轉了轉,問︰「抹茶味兒不是你喜歡的嗎?」

言易冰點頭,理直氣壯︰「對,我喜歡才給你啊。」

寒陌意味深長道︰「我不愛吃甜食,師父要是心存愧疚,不如給點我喜歡的。」

飛機上,大家都陷入自閉模式,各忙各的,且頭等艙的座椅大,斜成角度,不刻意扭頭看不——別人在做什。

言易冰問︰「你喜歡什——?」

寒陌用余光掃了一眼過道對面的郁晏和丁洛。

那倆人正專心致志的看電影,眼楮直直的注視——面前的屏幕。

寒陌拿起飛機上自帶的耳機,借——給言易冰戴耳機的姿勢,湊近,飛快的咬了一下言易冰的耳垂。

柔軟微涼的耳垂口感極佳,齒尖咬住了,很輕易的壓出兩個小牙印,然後,借——大氣層上明亮奪目的日光,他看到言易冰的耳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寒陌滿意的將耳機扣在了言易冰耳朵上。

耳機里面,放的是那首著名的民謠改編歌曲《斯卡布羅集市》。

「.

parsley,sage,」

空氣中仿佛混入迷迭香,香氣被金絲照射,散發著寧靜柔和的氣息,連同甘冽的清酒一並匯入喉嚨。

言易冰戴著耳機听著歌,突然感受到了一種來自遙遠天際隱秘而又沖動的浪漫。

這是他前——五年人生中從未有過的,不需體驗就能明確感知到的,戀愛的味道。

他突然明白,並非像他媽所說的,他要學習怎麼跟人談戀愛。

有些事,是會無師自通的。

重要的是和誰。

兩個小時的行程,他們落地釜山,剛一出機場,就嗅到了一股濃郁的潮濕的味道。

釜山臨海,海鮮又肥又美,大巴車一路行駛,路過了不少門口擺——水箱的餐廳。

巨大的八爪魚,揮動粗重鉗子的帝王蟹,還有個頭優越,匍匐在缸底的鷹爪蝦。

傍晚,他們入住主辦方預定好的五星級酒店。

其他國家的選手和他們同住在一個酒店的不同樓層,但晚間,酒店會提供免費的鐵板燒自助。

為了保證食品絕對安全,大部分選手會選擇留在酒店吃。

中國隊也同樣。

孫天嬌始終跟——言易冰,一邊走一邊叮囑︰「現在不是享福的時候,少吃海鮮,別把肚子吃壞了,等比完賽你想吃什——吃什。」

說著,孫天嬌拍拍服務生的肩,親切的用韓語道︰「給我烤四個雪蟹腿謝謝。」

言易冰︰「」

孫天嬌理直氣壯︰「我又不比賽,我當然可以吃。」

言易冰他們剛坐下,韓國nntc隊也浩浩蕩蕩的從樓上下來了。

nntc教練樸伊禮揚著下巴,目光在中國隊身上打量,隨即一笑,抬了抬手。

「言,好久不。」

言易冰會點簡單的韓語,聞言,扯了扯唇︰「你好。」

樸伊禮的目光又移向郁晏和陳馳,隨即夸張的拍了拍大腿︰「真沒想到是你們三個,簡直太有緣份了,世界賽上的對決我現在還記得。」

孫天嬌咧嘴咬牙,皮笑肉不笑︰「裝屁啊,不是早就知道咱們參賽選手是誰了嗎。」

丁洛以前追韓劇,也懂韓語,于是在郁晏耳邊低語了幾句。

郁晏輕嗤︰「這個逼以前就狂的要命,因為截胡過咱們兩個冠軍,快被韓國那邊吹上天了。」

樸伊禮走過來,熱情的勾著言易冰的肩膀,臉對——郁晏和陳馳︰「希望你們的打法有所變動,不然可能都被我們研究透了哦。」

言易冰側目,拍開樸伊禮的手︰「aftermany years,」

樸伊禮臉一僵,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英語不好,非常不好,哪怕參加了這——多次國際賽事,還是要帶著翻譯。

說起韓語,他能侃侃而談洋洋得意,但言易冰一換語言他就听不懂了。

他甚至不知道剛才言易冰是不是在罵他。

他直起腰,臉上的肌肉抽動一下︰「總之,比賽場上——了,希望你們仨能打出讓人眼前一亮的操作。」

他果然全程忽略了寒陌。

因為在他眼中,這個年輕人只不過是給言易冰郁晏他們湊數的。

樸伊禮有華麗優越的比賽成績,有韓國電競圈首屈一指的地位,這導致他很長一段時間,眼楮里已經放不下什——新人了。

電競選手更替的速度太快,很多有了名聲的選手潛意識里排斥這些後來者。

他們也年輕,也不服輸,也不甘心被莽撞的後輩超越。

越是走的高,就越不願意承認,擁有豐富經驗的自己,如此優秀強大的自己,會被人替代。

韓國格外嚴謹的前後輩禮儀,讓樸伊禮比言易冰多了一絲高高在上且不容置疑的優越感。

言易冰真誠的微笑,杏核眼溫柔的彎著,用英語問候︰「也希望貴隊止步四強。」說完後,他不動聲色的換了韓語,「友誼長存。」

樸伊禮听不懂前一句,但又不想顯得自己比言易冰差。

看——言易冰真摯的表情,他也大度伸出手,跟言易冰重重的握了握。

「友誼長存。」

听的懂的孫天嬌,丁洛憋笑憋的難受,對面nntc的隊員臉一陣青一陣白,只有樸伊禮毫無察覺的眯著豆豆眼,開懷假笑。

等樸伊禮走了,言易冰饒有興致的看向寒陌︰「那胖子沒把咱們pcl總冠軍當回事兒啊。」

寒陌瞥他一眼,表情淡然︰「無所謂。」

他一點也不在意樸伊禮的態度。

他和樸伊禮不是一個世代,就像樸伊禮無視他一樣,對他來說,樸伊禮也已經是過去式了。

郁晏哼笑︰「挺好,要的就是他輕敵,這個逼把咱們仨研究的透透的,唯獨不怎麼關心寒陌,到了賽場上肯定要吃虧。」

陳馳老——道︰「也別這——絕對,說不定沒遇到咱們他們就被npc給滅了呢。」

言易冰︰「那祝他們有這種好運氣。」

郁晏︰「祝福。」

陳馳︰「祝福。」

寒陌︰「嗯。」

吃完了飯,孫天嬌催他們趕緊回房休息,不要串房間不要熬夜,拿出最佳的狀態對待明天的比賽。

這邊酒店給他們訂的兩人一間。

以防彼此影響,郁晏和丁洛分開,孫天嬌和言易冰分開,丁俊和寒陌分開。

他們認為不熟的人住在一起起碼不至于聊嗨。

所以當晚,丁洛和axe的女經理住,郁晏和丁俊,陳馳和余樂,路江河在孫天嬌和言易冰之間選了選,最後選了孫天嬌。

路江河︰「我這人話多,本來想選寒隊長的,但必須得把zero的人分開,那就只能選孫經理以毒攻毒了。」

言易冰看看寒陌,不自在的模模鼻尖︰「這——分不合適吧?」

不是說要彼此不打擾,專心休息嗎?

他和寒陌彼此不打擾?

開什——玩笑!

寒陌靠——牆,聞言抬起眸,微不可見的勾唇。

郁晏好奇︰「不是吧,你倆湊一起還能打起來?」

言易冰冷漠臉︰「沒有。」

能親起來。

郁晏勸他︰「你脾氣別那麼差,少說話多睡覺,幾天有什——撐不下來的?」

言易冰嘴角抽動︰「呵呵。」

他還真怕睡得多了,再睡一個床上去。

寒陌終于放下手機,開口,意味深長道︰「嗯,是不合適,還是我跟孫經理,路江河和冰神吧。幾天的話,我怕我撐不下來。」

言易冰輕咳了一聲,不自覺的低下頭,抬起眼楮,專注的抓了抓額前的頭發。

丁洛挑眉打量言易冰,眼中帶光。

這是害羞了?

是害羞了吧!

小六歲的朋友沖的這——猛?

路江河︰「嘖,你都這——說了,那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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