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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鄰居們送東西的過程還算順利,大家都很高興地收下了東西,同時也對我平時的日常有些好奇。

但是出于日本人極度委婉的說話風格,他們也不好意思直接問我究竟在房子里倒騰些什麼,只能悄悄地暗示。

我一個把人類當食譜的鬼,給他們又送東西又打招呼,當然不是白做的。鋪墊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給我的鄰居一個我是正常人的心理暗示。

于是我也同樣地隱晦地透露,我從事的是文字工作,平日里白天幾乎不怎麼出門。

我不需要全部說清楚,只要留下這樣的印象就可以了。具體的內容他們自己就會腦補,並且為我很少出門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來。

唉,我可真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天才。

如果這個時代有貼吧或者豆瓣,我現在就想去發帖咨詢網上大佬一件事。

我好像踫到靈異事件了。

怎麼說呢,雖然我也希望是自己的錯覺,但是自從穿成食人鬼以後,可以確信的是,所有東西都可以欺騙我,但狗一樣靈敏的血達嗅覺不會欺騙我。

有兩種可能的情況。

一種是他這戶人家里有人面部血管破裂,像水龍頭一樣嘩嘩放鼻血長達十幾分鐘還不死。

還有一種就是,我確實遇上其他的靈異物種了。

無論是哪種,我都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在我居住的方圓一公里之內搞事情,包括鬼也是。

我決定去一探究竟。

然後就被踫瓷了。

那個邪惡的、披著人類外皮的女人居然想用往外噴血的傷口賴上我,讓我照顧她一輩子

她在想屁吃嗎?

傍晚發生的那件事,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我,魘夢,一個老老實實,自從穿越再也沒有過殺人吃肉行為的帶善鬼,提著一盒盒送給鄰居們的伴手禮——國產做法紅燒肉,去拜訪了我附近的鄰居們。

我可以確定地說,沒有人比我更懂怎麼做一個好食人鬼。

就算是想吃活人,我也只是讓這種念頭停留在腦子里15秒,絕對不會讓這種不社會主義的情緒,影響到作者文章的審核。

可就在今天,我一顆金子般的赤子之心居然被邪惡的人類給踐踏了!

那是我送食盒送到的最後一家,是女主人開的門,男主人則在起居室看報紙,听到有新鄰居來送東西,他也出來看看。

女主人看起來不是很熱情,男主人倒是還挺熱心的,至少客套地問了我幾句話。

就在這時,這戶人家的女兒放學回來了。

說來奇怪,這對夫妻相貌平平,但他們家的女兒卻生的很漂亮,烏木一般的長發用西洋進口的蝴蝶結發卡簡單地別起來,紅白配色的二尺袖行燈,簡潔而又利落。

忘了說了,這戶人家姓檜山,而這個女孩子叫檜山理子,看起來正在上女子中學。

理子見到陌生人(我)也不膽怯,她像一頭靈動的小鹿一樣,步態輕盈,穿過庭院與門口眾人,在路過我的時候還小聲地叫了一聲。

「你好呀?」

她的母親檜山夫人卻似乎不是很滿意她對我的示好,她的面色不好看,似乎想責備我些什麼,但是嘴里卻說的話卻與之相反︰

「真是的,這孩子,怎麼回事呢?見到新鄰居也不有禮貌地正式打個招呼!」

「真是對不起,理子這孩子就是這樣的」

我溫和一笑︰「沒關系,您的女兒保持這樣的童真很好。您二位真是有福氣,把女兒生的這麼漂亮。」

檜山夫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的丈夫就一副與榮有焉地笑起來︰「哈哈哈哈!多謝夸獎!我們家理子可是這附近出了名的漂亮姑娘,以後肯定能嫁個好人家。」

我表面上附和著,心里卻驚訝極了。

沒有反駁我的說法?這麼說明面上,這個叫理子的姑娘真是這位夫人生的?

我又細細地看了看檜山夫人,理子臉蛋雖然與母親不像,但體態確實是有幾分相似的,可若論她的父親,真是沒有一處相似。

不會吧,我之前還以為是養女呢。

嘛,不過這與我也無關。

說起來,檜山夫人和理子是不是都來姨媽了?血味兒好重啊。

我也無意多留,正當我向他們告別的時候,一陣蕭瑟的秋風從我背後席卷而來,差點糊了我滿臉的劉海。還好今天把頭發都扎了起來,只留了臉側的兩邊的劉海,即使被糊頭發,隨手扒拉一下也可以弄好。

一股強烈而又香甜的血腥味被風從屋內的空氣置換出來。

我就像是舌尖觸到了酸梅的人類一樣瞬間分泌出了大量的唾液,食欲順著脖子爬上了臉,幾乎帶起了我面部突然暴起的青筋。

糟糕!

我聞不得這個味道!

鬼情緒激動的時候,包括進食前,臉上的青筋都忍不住猙獰地繃起來,看上去就像千百年前流傳下來的惡鬼圖一樣。

我趕緊俯,以手掩面,試圖遮擋我不似常人的面部︰「抱、抱歉」

我大口地喘著氣,裝出一副哮喘要發作的痛苦樣子︰「我沒事、沒事讓我回家吃個藥就好了」

「老、老毛、病病了」

確實是老毛病,至少一百多年了。

檜山先生看起來挺震驚的,他想要上前扶住我,卻被我擺擺手拒絕了。

「您看起來很不好啊!我為您叫個醫生吧?」

您可千萬別!

不要給我點外賣啊!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氣才忍住不去直接進攻您二位的嗎?

「不、不用」

檜山先生遲疑地看了看我,這才松口︰「那好,你一個人小心啊,快些回去吃藥啊!」

他說這話時,檜山夫人就站在他身後的門口處。

她臉上的表情很冷,就好像在俯視著什麼不知好歹、惹人厭煩的臭蟲一樣。

這?

以為我看不到?

我早就在被衣料遮擋的後頸處悄悄張開了一只狀似紋身的眼楮,從我俯的視角上來看,她的言行舉止盡收我眼底。

你知道我忍著食欲不去吃人有多痛苦嗎!這就像臭男人不知道妹子痛經和生孩子有多艱辛一樣!

而且還是在拜訪你的時候發生的,好歹裝也要裝的有你丈夫的反應的五成吧?不就是看出你綠了你老公嗎,瞧把你嚇得,我又不會說出來。

我不敢久留,假裝虛弱地扶牆而去。

也就在這一會兒,就那一會兒,我沒關上後頸的眼楮。

——卻看到了如果我還是人的話,一定會毛骨悚然的場景。

烏發紅唇的少女站在她家二樓的窗口,對我古怪地笑著。

她手里拿著一把小刀,對著自己的脖頸比劃了一會兒,做了一個用力插下去的動作。

沒有鮮血飛濺,因為她並沒有真的那麼做。

理子上前幾步,走到玻璃窗前,仔仔細細地哈滿了白毛毛的霧氣,然後伸出白女敕的手指,輕輕慢慢地對我畫了一個愛心的形狀。

全程她都帶著一種甜蜜的笑容。

她自以為隱蔽地看著我,卻萬萬沒有想到我也在看著她。

這個小碧池是不是有病病?

等著,爸爸我去醫院加了餐就來收拾你丫!

我真傻,真的。

我就不該來收拾這個小賤人。

我被踫瓷了,還是以一個我完完全全意想不到的方式。

午夜十二點,我準時翻進她房間沒合上的窗戶,打算溜到這戶人家四處模一模,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會發出這樣濃烈的血味兒。

直到現在,這股味道還是經久不散,像陰影一樣匍匐在房子的每一處牆壁角落里,就好像已經與之融為一體

走了幾步,我卻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理子不在她的床上。

上廁所去了?

我環顧四周,突然感覺到,床下似乎藏著什麼。

隨著我的彎下腰往床下看的動作,驚恐的呼吸聲也越來越劇烈。

果然是理子。

她裝的好一副白蓮的樣子,瑟瑟發抖、淚眼朦朧地瞧著我,好像幾個小時前對著窗邊又玩刀又比心的憨批病嬌不是她自己。

那病的不輕的模樣,就差舌忝著刀尖兒來一句︰我的刀上可是涂滿了劇毒。

還擱這兒給我裝呢?

我稍微一使勁兒,就把她從床下拽了出來。

理子低低地驚呼一聲,眼淚滴落在地板上,手腳並用地奮力掙扎著,拼了命地想要逃月兌我的掌控。

而我豈能讓她如願?依然用力把她往上拖去。

沒想到,她卻爆發出了不似尋常少女的力氣,把我都拽地往旁邊的書桌那一側歪去。

小刀從她的口袋里掉了出來。

那把刀如同慢動作一般,在空中在空中托馬斯720度回旋,緊接著。正好刀柄朝下掉進她身下兩張桌子的縫隙之間,銀亮的刀尖映著窗外的月光——

一片陰影逐漸落下,落在刀尖上的小月亮之上。

等我的腦速跟上手速以後,理子已經沿著慣性的方向倒了下去。

下一秒,刀尖便沒入了理子的脖頸處,就像插進一塊松軟的面包一樣輕而易舉。

溫暖的血液高高噴出,很快染紅了她的睡裙與半面牆壁,不受控制地從身下書桌上滴落。

鮮血肆意地流淌,染紅了我衣服的下擺。

這個出血量不對勁?

不對吧?

怎麼回事?

香甜的血腥味沾遍我滿身滿手,我強忍著饑餓,探出手模了一下她的呼吸和心跳。

我很確定,理子直接死了。

可為什麼,出血量還是這麼大?

死人的血液失去活性,會逐漸凝固,變的不好吃。

我伸出手,拔掉那把曾經被她把玩的小刀,口水從我嘴角不受控制地滴落,也滴在這把被血染紅的刀尖上。

刀被□□的一瞬間,血噴的更多了,很快把一片厚厚的地毯的全部染紅。

我忽然想起我之前從後頸的眼楮看到的那一幕。

——烏發紅唇的少女站在她家二樓的窗口,對我古怪地笑著。她手里拿著一把小刀,對著自己的脖頸比劃了一會兒,做了一個用力插下去的動作。

是不是,從那時候,就已經暗示我必然會被踫瓷的場面?

我明白了。

我知道她是什麼東西了。

或者說,我知道她是什麼品種的妖怪了。

小東西,跟我玩兒?就算沒有露伴老師的天堂之門,我也一樣治得了你。

我沒有挪動少女的身子,我知道,若是這樣做,她的出血量只會越來越大,最後搞得我一起倒霉。

少女紅潤的臉龐還是那麼栩栩如生,宛如活人一般。

我用力捧起她的臉,沾著血的手在她的白皙的臉蛋上留下了紅色的指印,而其力道之大。幾乎可以壓裂她的顱骨。

「小碧池,踫瓷選錯人了,知道嗎?」

這麼久來,我幾乎一致都壓著我的嗓音在說話,偽裝的像一個正常人一樣。

但是這次我懶得裝了。

魘夢陰陽怪氣的語調漂浮在空中,我穿著一身豎條紋的西裝,從後面抱著美麗的、剛剛死去不久的少女坐在血泊里。

噴泉一樣的血從她的傷口里噴出來,甚至有一些濺到了我蒼白的臉上。

我附在她的耳邊說話,食人鬼冰涼的呼吸噴在她的耳根處,吹的少女鬢邊的發絲微微顫動。

「我知道,我要是想挪動你,你反而會流更多的血。因為你就是這樣的一種不思進取的妖怪,一生最大的快樂,就是被你選擇的人永遠地供養著的時候。」

「你生的不像檜山先生,你生的像你那位同樣被你母親藏在家中的某個角落、同樣被永遠養著的生父。」

「他妖怪的血液毫無保留地遺傳給了你,你也是這種妖怪。」

「但我現在告訴你,你的算盤打錯了。」

「我是一個食人鬼,專門以捕獵活人的血肉為生。所以我的道德感極低,不會有必要非要養你。我有更多的選擇,比如把你從頭到腳一絲肉渣都不剩的吃完,拋尸在荒郊野外。」

「你每天會流出來的那些血液對我來說也完全不是問題。就算不吃你,你也可以被我送給別的鬼當做飲料永動機,他們一定會很開心吧?既不用冒著風險去捕食,又可以享受到美食。噢,對了,我就正好認識一個可愛的孩子,她一定會很喜歡你這個美麗好吃的大姐姐吧?」

「現在,要麼自己醒過來,結束你那可笑的踫瓷。」

「要麼我讓你一絲一毫的快樂都享受不到,永遠的被壓榨,直到流不出多余的血。」

「你說說,為了能多喝到一點你的血,那些低階的食人鬼會怎麼對待你呢?」

「啊啦,真是,想一想都令人無比的快樂呢!我最喜歡看到別人不幸的樣子了,特別是像你這種,把人生的選擇權交給他人,玩弄他人卻最終被命運反噬的人」

我輕薄地低聲笑了,魘夢的語調果然極盡愉悅.變.態。

「小理子,你只有一次機會哦。」

「我數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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