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嬰寧等人帶著瓔珞回到了錦華堂。
「把人放到床上,我親自為她醫治。」姜嬰寧沉聲說道。
百靈有些擔心的看了春桃一眼,兩人顯然有同樣的擔心。
瓔珞經歷了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可姜嬰寧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這會不會不太合適?
姜嬰寧見百靈和春桃不動,聲音立刻冷厲了幾分。
「你們愣著干什麼?」
「小姐,」百靈主動開口道,「不然,咱們還是找大夫過來吧,找個女大夫。」
「我就是女大夫。」姜嬰寧自己上前,就要去給瓔珞模脈。
「小姐,你還小,有些事兒……」百靈急壞了,她知道姜嬰寧關心這些丫頭,可正是因此,她們也必須為她考慮。
姜嬰寧忽然明白了,在百靈他們眼里,她還是個不懂情事的小孩子呢。
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前生今世,她確實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可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
「好了,我明白你們的意思,相信我,沒事兒。」
百靈還是有些猶豫,可是看著姜嬰寧堅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勸不住了。
她立刻「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泣不成聲道,「小姐,我替瓔珞謝謝你。」
「你這傻丫頭。」姜嬰寧上前將人扶起,「你們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是我的家人,不用說謝。」
百靈哭著點了點頭,跟春桃他們一起退到旁邊,讓姜嬰寧給瓔珞檢查。
姜嬰寧先是給瓔珞模了模脈,然後又幫她檢查身體上的傷。
當看見瓔珞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一屋子的姑娘都哭了。
姜嬰寧強忍著眼淚,雖然還未問明情況,但是她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了。
燕暮雲、柳綿綿,這筆賬,姜嬰寧我記下了,有朝一日,你們拿命來抵!
她冷聲吩咐道,「百靈,讓廚房燒一些熱水,多燒一些。」
「是,小姐。」百靈立刻哭著跑了出去。
姜嬰寧又吩咐春桃,「我給你寫幾個藥方,你去張太醫那里拿藥。」
「是,主子。」春桃在秋水軒,還是第一次掉眼淚。
秋桐有些擔心,「主子,如果張太醫問起來的話……」
「就說是柳綿綿身體不適,替她拿的藥。」姜嬰寧面色又冷了幾分。
「是。」春桃和秋桐相視一眼。
姜嬰寧立刻去寫了藥方,交給了春桃。
很快,百靈端著一盆熱水回來了。
「先幫她清洗一子。」姜嬰寧說著便拿起旁邊的布,準備親自幫瓔珞擦身子。
百靈立刻阻止道,「小姐,我來就行了,或者我再喊幾個小丫頭進來。」
「不用。」姜嬰寧搖了搖頭,「瓔珞性子要強,她肯定不想那麼多人看見自己這副樣子。」
「好,好。」百靈再次泣不成聲。
然而,姜嬰寧一踫瓔珞,瓔珞就劇烈的抖一下,顯然非常害怕。
姜嬰寧頓了一下,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去要了燕暮雲和柳綿綿的命。
「擦吧。」良久,她緩緩開口。
于是,兩人便盡量輕的幫瓔珞擦身子,整個過程中,瓔珞都在不停的抖。
又過了一會兒,秋桐進來了,「主子,燕暮雲逃了,要把他抓回來嗎?」
「逃得好呀!」姜嬰寧冷笑了一聲,「讓不言去好好送送他。」
秋桐立刻會意,轉身去找不言了,「主人讓你去給燕世子送一份大禮。」
「明白。」此時,整個秋水軒的人,都憋著一股子怒火,正愁沒處發泄。
秋桐又囑咐了一句,「別把人弄死了,他還有用。」
不言點了點頭,轉身尋思消失了。
姜嬰寧和百靈一起很快幫瓔珞擦拭干淨,春桃那邊也煎好了藥。
百靈輕輕搖了搖瓔珞的身子。
「瓔珞,能听見嗎?我是百靈,你別怕,我扶你起來吃藥。」
她說著,便小心翼翼的扶起瓔珞,可就在把藥送到嘴邊的時候,瓔珞忽然反應激烈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瓔珞顯然醒過來了。
她激烈的掙扎起來,整個人飛快的躲到了床角,用一種極度恐懼的聲音喊道,「別過來,別過來。」
「瓔珞,別怕,是我,是我……」百靈心疼的不行。
她嘗試著去握瓔珞的手,「你別怕,沒事兒了,這里是秋水軒,沒事兒了。」
「別過來,別踫我。」然而,瓔珞卻一直閉著眼楮,瘋狂的抗拒百靈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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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靈的眼淚止不住,一邊哭一邊繼續嘗試靠近瓔珞。
姜嬰寧同樣看得心都碎了,誰能想到,白天還跟在自己身邊嘰嘰喳喳的人,此時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示意百靈讓開,親自坐到了床邊。
她沒有嘗試去觸踫瓔珞,而是柔聲說道,「瓔珞,是我,我是小姐。」
瓔珞一直瘋狂的大喊,她心里恐懼極了,仿佛陷入了一個醒不過來的噩夢。
姜嬰寧沒有放棄,一直嘗試跟瓔珞說話,「瓔珞,我是姜嬰寧,嬰寧小姐,沒事兒,你安全了。」
漸漸地,瓔珞似乎是听見了姜嬰寧的聲音,整個人漸漸平息下來。
姜嬰寧繼續說道,「瓔珞,你睜開眼楮,你看看我,百靈、春桃他們都在,你睜開眼楮。」
百靈也跟著柔聲說道,「是呀,瓔珞,你看看我們,我們都在,沒人敢傷害你。」
眾人都屏息看著瓔珞,等著她睜開眼楮。
過了好一會兒,瓔珞竟然真的緩緩睜開了眼楮。
她的眼神先是落到了姜嬰寧身上,又緩緩的移到百靈、春桃他們身上。
只不過,她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
這時候,姜嬰寧才緩緩伸出了自己的手,「瓔珞,來,過來。」
瓔珞重新看向了姜嬰寧,她呆愣了好一會兒,忽然眼淚便洶涌起來。
她沒敢握住姜嬰寧的手,卻在床上跪下,瘋狂的給姜嬰寧磕頭。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瓔珞不能再伺候你了,對不起!」
話音一落,她起身便向床邊的柱子撞了過去。
瓔珞這一下抱著必死的決心,因此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姜嬰寧嚇的臉色慘白,她來不及考慮,立刻用身子擋了過去。
百靈和春桃見狀,一起驚呼起來,「瓔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