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 我要回家。」葉令蔚手腳並用地想要從費瀾身上爬下來，這回費瀾沒有阻止他了，葉令蔚看著費瀾伸出舌尖舌忝了舌忝唇角。
嗓子發干。
就會來這個！
「真——玩？」
費瀾剛剛跟葉令蔚說的是︰去我家，我們玩點不一樣的——
能有什——一樣的, ——就是那些事。
費瀾成年了, 也沒談過戀愛, 從頭到尾都只有葉令蔚，喜歡的人就在跟前晃悠哪有——想要的, 更何況葉令蔚本人就跟個行走的鉤子似的, 一路走, 一路鉤。
但葉令蔚畢竟——是個未成年，費瀾心里有數，怎麼樣都得忍著，這只是對費瀾而言而已。
而對于葉令蔚來說, ——如別忍, 因為不能做到最後一步，費瀾就變著花樣來，光是接吻，都能讓葉令蔚覺得自己嘴被⺪了——
玩點不一樣的, 葉令蔚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我好餓, 我下午沒吃飯。」費瀾被拒絕後也沒表現出生氣的樣子，葉令蔚想，或許他本來就是在生氣。
葉令蔚用額頭蹭著費瀾的肩膀, 碎碎念著「我餓了我餓了我餓了」。
費瀾一開始沒打算搭理他, 听到他說下午沒吃飯，才開口問他，「為什——下午沒吃飯？」
葉令蔚舉起右手, 「畫忘記了。」
費瀾掃了一眼他的手指，手指上有明顯的握過筆的痕跡，于是語氣變得越發的冷淡，「你故意惹我生氣？」
「我沒有，」葉令蔚毛絨絨的頭發蹭到費瀾臉上，「我就是忘了。」
費瀾簡直是被氣笑了，他冷笑了兩聲，推開葉令蔚，余光看見葉令蔚小心翼翼的眼神，本來決意要好好晾著他的心頓時就軟下來了。
「張叔，把副駕駛上的曲奇——我一下，謝謝。」費瀾說道。
「哎。」司機把車靠路邊稍微停住，撈過副駕駛上的黑色鐵盒子遞——了費瀾。
「陳姨給你帶的。」費瀾揭開蓋子，曲奇是規規整整的長方形，是蔓越莓和抹茶的，遞到葉令蔚手里之後，他說，「少吃點，等會回家記得吃飯。」
葉令蔚乖乖點頭，拿了一塊，咬得 嚓 嚓響，吃兩口，偷偷看費瀾一眼。
「費」
「別跟我說話，」費瀾打斷他，淡淡道，「我——想對你發火。」
葉令蔚，「哦。」
這估計是葉令蔚這——久以來最心虛的時候了，他吃完兩塊，蓋好蓋子，嗓門特大的說，「我吃好了。」
費瀾——為所動，「吃好了等會帶回家，都是給你的。」
眼看著都快到家了，費瀾——這樣不咸不淡的。
葉令蔚清清嗓子，說，「我跟你保證，我以後真的好好吃飯，——會再忘記了。」
「知道了」費瀾周身的冷意突然散盡，懶洋洋的應了聲，「跟你開個玩笑，我怎麼可能對你發火？」
葉令蔚被噎了一下，心里更加沒底了，「你這樣還——如發火呢。」
「你明天中午等我一起吃飯，我跟你一起。」葉令蔚看著熟悉的路牌，張叔也停好了車，他抱著曲奇下了車，朝費瀾揮揮手，「拜拜。」
「嗯，拜拜。」
葉令蔚，「」
車門關上，車子消失在黑夜里，張叔看著後邊靠著座椅發呆的費瀾，笑道，「心情——好？」
費瀾眼里罕見地露出了些許茫然，「我剛才是不是太凶了？」
張叔——敢看費瀾的眼楮，盡管他是從小看著費瀾長大的，年齡更是不知道比費瀾大出多少，但這孩子，心機城府都太深了，他們根本就——知道這孩子心里在想什。
「小情侶之間吵架是正常的，——用想那麼多。」張叔寬慰道，他也是真的覺得這很正常，況且在他眼里，費瀾跟葉家那孩子這哪叫吵架啊。
「可我只要一想到，現在在他心里，其他東西比我重要，我就很煩躁，他甚至為了那些無聊的事情連吃飯都忘記了，就那麼喜歡？」費瀾喃喃道。
張叔手一抖，方向盤都差點沒捉住。
「您不能這——想，葉家那孩子我看是很喜歡您的，少爺不要拿自己跟他的愛好比，那怎麼跟您比得」
雖然這——說得明顯是恭維，但費瀾——是受用，他笑了一聲，「也是。」
「再有下次，我把他畫板給燒了。」費瀾的語氣，像是在說著玩笑。
張叔配合著呵呵呵了幾聲，抬眼望向後視鏡里時，卻看見費瀾的眼里沒有一絲笑意。
他是說真的。
葉令蔚回到家里。
打開燈。
抬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青年，茶幾上都是酒瓶子，空了好幾瓶，腳邊還有一堆沒開封的。
「」
走過去，踹了那人一腳，嫌棄道，「借酒消愁？幼稚。」
葉絢嘆了口氣，也——管自己褲子上那個腳印子，自顧自的說起來，「嚴柏今天訂婚我去了，我問他——是喜歡男的嗎怎麼跟人女孩子訂婚，這——是騙婚嗎？」
葉令蔚把曲奇放到桌子上，敷衍的說了聲「我也覺得」。
「但他跟我說他是雙性戀，他喜歡男的，他也喜歡女的，我都驚呆了！」葉絢喝了酒之後，——明顯變多了，他喝得眼珠子都紅了，也像哭紅的，「其實，我也沒那麼喜歡他，只不過他是第一個說喜歡我的人，我覺得他有些特別而已。」
「仔細想想，我身邊比他好的人，多得是。」
「但我——是挺難受的。」
「我明天就去找個對象。」
葉令蔚涼悠悠的說道，「你先把自己理清楚了再去找，別禍害別人。」
他明天——要上課，沒工夫陪葉絢在客廳里談愛情。
回到房間從櫃子底下抽出一張毯子丟到葉絢身上，他站了一會兒，對著悶頭——語的葉絢說道，「一直被愛著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在被愛的。」
「所以我之前說你會後悔，因為你——知道嚴柏喜歡你，你也——知道自己喜歡他。」
毯子底下的人抖了一下，依舊沉默。
「但你們既然已經成這樣，就斷干淨，他訂婚了，現在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了。」葉令蔚說完，轉身回了房間。
客廳里的燈還亮著，葉絢將毯子從頭頂掀了下來，模到手機打了電話出去。
良久，那邊的電話接通了，驚喜又激動，「絢哥！」
「嗯，」葉絢應了一聲，而後才淡淡道，「嚴柏，之前你提議的，我考慮好了，我——會跟你在一起，我沒那麼賤，——了小三，也做——出來帶你走這種事情。」
「你結婚，我會隨禮，就這樣吧。」葉絢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出去老遠，抱著毯子直直的躺下，過了許久，他一拳捶在沙發上，「⺪！」
葉令蔚這一晚，也睡得——是很好，早上醒得特早，出房間發現沙發上已經空了，葉絢走了。
以至于他到教室也很早。
高臨浩啃著包子進來看見葉令蔚的時候，驚喜地給他手里塞了兩個小饅頭，「我——以為你——回來了，校門口新開的面食鋪子，女乃香味兒的小饅頭，好吃。」
「你買這——多？」葉令蔚啃了一口饅頭，發現味道——行，一側頭就看見了高臨浩把一大袋子饅頭丟在了桌子上。
就算是以高臨浩的飯量，應該也吃——了那麼多。
「季橙的，她讓我——她帶，煩死，女的都這——煩嗎？」高臨浩說完，就被路過的班長扇了一巴掌。
「她也吃——了這——多啊。」
「——有她的小姐妹，哇，我無語了，讓我提前半個小時來給她和她的小姐妹搶饅頭，我這輩子沒這——無語過。」高臨浩恨恨的啃著包子，那一大袋饅頭卻細心的套了兩層袋子，系得緊緊的，避免涼得太快。
「那你——是提早來了？」葉令蔚漫不經心，又意味深長。
高臨浩一噎，隨即磕磕巴巴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來，他負氣一樣，「我也——知道，我怎麼就听她的提前來了！」
葉令蔚，「」
早上太早了，又沒睡好，葉令蔚托著下巴不停打哈欠，高臨浩偷偷看他，「你是瀾哥附身了嗎？」
葉令蔚撩了他一眼，懶得說話。
教室里有暖氣，他的外套月兌了搭在椅子上，里邊就一件毛衣，露出光/luo的脖子，一個哈欠打到一半，脖子被什——冰冰涼涼的東西掐了一下。
登時瞌睡全部沒了。
葉令蔚扭頭昂起腦袋想看看是誰這——大膽亂模，在看見是費瀾之後，他立馬彎起眼楮，露出標準的假笑，「早，男朋友。」
昨天挨了訓，今天就開始賣起乖來。
費瀾笑了一聲，旁若無人地俯身吻了一下葉令蔚眼楮，低聲道，「早，小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