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星咬著下唇, 看著葉令蔚的眼神全是責備,「你這樣他會冷的。」
葉令蔚看了一眼陳若星,他哦了一聲,隨即想要把手從費瀾的衣服里抽出來, 但卻被費瀾按住了, 費瀾看向陳若星, 笑了笑,「不這樣他會冷。」
陳若星, 「」
心里實在是難受, 陳若星不——出聲了, 悶著頭篩選加油稿。
葉令蔚也沒那麼冷,他穿得多,捂了一會兒就拔出了手,蹲在桌子邊, 下巴磕在桌沿上, 抬眼望著昏昏欲睡的費瀾,「高臨浩說你生氣了。」
費瀾眼楮都懶得睜開,「他告訴你的?」
葉令蔚繼續看著。
「太閑了。」費瀾說道。
「那你是不是生氣了?」葉令蔚眼巴巴的追問。
「我生氣做什麼?」費瀾終于願意睜開眼楮,但也只是很敷衍地掃了葉令蔚一眼, 「因為你打瀾?」
費瀾話音剛落, 葉令蔚愣了一下就笑起來,不像平時那樣含蓄,他笑得前俯後仰, 費瀾看著他, 也忍不住笑起來。
「你不會玩跟他們玩什麼?」費瀾揉了一把葉令蔚的頭發,「欺負菜鳥?」
「我是菜鳥?」葉令蔚指著自己,「我是菜鳥。」
他又趴在桌子上咯咯咯的笑起來。
費瀾, 「」
笑完了,葉令蔚話題突然一轉,「我那天去你家,沒有看——姜女士,她去哪兒了?」
「走了。」費瀾的語氣像說的是一個不認識的人,說完甚至還打了個哈欠,往圍巾里縮了縮脖子,「我父親給了她錢,她走了。」
「她跟費叔不是結婚了嗎?為什麼費叔還給她前讓她走,跟打發那啥似的。」葉令蔚有些想象不出來,姜蕙那樣溫婉如水的女人,被拿著錢打發,她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父親應該是知道了什麼,」費瀾低聲——,「——說,父親喜歡的人不是她。」
葉令蔚點點頭,覺得也是,他抬眼,對上費瀾幽深的眼神,心里立馬一緊,「怎怎麼了?」
「父親是為了你。」費瀾淡淡——,視線投向了操場中間。
「為了我,」葉令蔚嘴里嘟囔,「怎麼又是為了我了?」
「我都知道你的心髒病是因為姜蕙孕期服藥,他能不知道嗎?如——說他照顧姜蕙本身就是因著你父親的關系,那他請姜蕙離開應該就是知道了她害你生病。」費瀾不疾不徐地說。
費鏘是怎樣的人,人家葉楓冕都毫不知情,也去世這麼多年,他能將葉楓冕重視的人都照顧著,這些他照顧的人,在他心里也是有主次先後的。
毫無疑問,作為葉楓冕親生骨血的幾個兒子,在費鏘心里是最重——的,而只是葉楓冕的愛人的姜蕙,姜蕙背叛葉楓冕在他心里還是死罪,一切貼心溫柔不過都是看在葉楓冕的面子上,而當得知姜蕙的行為直接導致了葉令蔚的心髒病,費鏘會做出什麼來,顯而易。
「但她沒有回去。」葉令蔚說,如——姜蕙去找葉岑了,葉岑肯定會告訴自己,甚至讓自己警惕姜蕙。
費瀾,「回不回去無所謂,別來找你就行。」
「她才不敢來找我,」葉令蔚說,「她聰明著呢。」
說什麼來什麼。
葉岑在跟校長喝完茶,葉令蔚過去想要問他姜蕙的事情的時候,女人施施然從校門口進來了,她穿戴得體,說自己是葉令蔚的媽媽,還報出了班級姓名,門衛也沒為難她,就讓她進來了。
「有事——來說。」葉岑看——姜蕙,轉身就又進了辦公室。
校長看——葉岑又回來,以為是還有什麼事情沒說到,趕緊站了起來,他一站起來,就看——了跟著——來的葉令蔚和,一個女人。
「這是」
「我是他們的媽媽,我」
姜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令蔚打斷,「校長,我們能借一下你的小會議室嗎?我們跟這位女士有話——說。」
校長隱約覺察出不對勁來,連說可以可以。
門關上了,葉令蔚一改在校長面前乖巧听話的模樣,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說,「——說什麼趕緊說,我還——趕回去掙錢呢。」
葉岑皺眉,「你掙什麼錢?」
「長得好看,靠臉掙錢。」葉令蔚——直氣壯。
姜蕙抬手,「不好意思我打斷你們兄弟倆一下,我今天來找你們,是想說一下,你們對我義務養老的事情。」
葉令蔚,「」
姜蕙這些年保養得好,壓根看不出已經五十來歲了,她今天穿著淺杏色的羊毛大衣,淺色讓她看起來更是年輕,所以當她說起養老的時候,連葉岑都是一愣。
「按照規——,我現在已經是退休的年紀,但你們也知道,我這些年都沒有工作,所以退休金是肯定沒有的,當然,我有給自己購買養老保險,但這跟你們的義務並不沖突。」姜蕙語速緩慢,語氣溫柔,即使是找自己丟了十幾年沒管甚至還差點害死其中一個的兒子們要錢這種無恥行為,听起來也還是難以令人生出反感。
但她前邊一個是葉令蔚,一個是葉岑,他們跟別人不一樣。
葉令蔚趴在桌子上,笑了笑,「我沒錢啊,我哪來的錢養姜女士,——說了,我還沒成年呢。」
姜蕙雙手交握在桌面,儼然是要談判的架勢,「阿岑呢?」
葉岑垂著眉眼,他語氣——冷,「你想要多少錢?」
「每個月,五百萬。」姜蕙說道。
葉岑手指抖了抖,葉令蔚同他坐在一排,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大哥難過,大哥是跟著姜蕙和葉楓冕到了十六歲的,他被姜蕙疼愛照顧過,所以他現在應該是最難過和失望的那一個人。
他看——葉岑張口,不用猜都是應下,葉令蔚搶了先,看著姜蕙,「姜女士,你——不——臉啊?你把我們丟到家里不管我們死活,現在還來找我大哥要錢,費叔不是給了你錢嗎?不夠?」
姜蕙,「你怎麼知道費鏘給了我錢?」
「他兒子是我對象啊。」葉令蔚說道,「費叔出手大方,金額想必——大,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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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賺錢也不容易,你張口就是一個月五百萬,我一個月都只有一千八。」
被抹黑每個月只給弟弟一千八的葉岑,「」
姜蕙向來優雅,穿梭于上流社會,那張虛偽的皮囊已經長在了她身上,跟她成為了一體,所以她根本無法招架葉令蔚機關槍一樣的質問。
「你如——真養育過我和二哥,那你——這錢我也不說什麼,」葉令蔚掰著手指頭一件一件的列著姜蕙的罪行。
「你在懷大哥的時候服藥,懷二哥的時候也服藥,懷我的時候還服藥,——後,你害我成了一個生下來就有病的病秧子。」
姜蕙低著頭,看不清情緒。
「你在父親離世不到一年,就跟父親——好的朋友混到了一起,你讓我們兩家關系破裂。」
「你從未關心過我們餓不餓,冷不冷,」葉令蔚托著下巴,慢悠悠的說,「當初我就告訴過你,如——有那麼一天,費叔不——你了,別來找我,你非不听,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放狠話呢?」
「——是你今天沒踫上我,這每個月五百萬你也就拿到手了,但既然你踫上我了,我就告訴你,五百萬,沒有。」葉令蔚擲地有聲,神態冷絕。
姜蕙抬眼,不可置信,「不管怎麼樣,我也是你們的媽媽啊!」
「你養育過大哥,我跟二哥可沒有這樣的媽,」葉令蔚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這樣吧,五百萬分成三份,既然我跟二哥你沒有照顧過,每份166萬,小數點後的就不——了。你只能拿到大哥那一份,也就是166萬,但你養育大哥到十六歲,這166萬還——分,分成十八份,你拿到十六份,也就是147萬,四舍五入就是一百萬。」
姜蕙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而葉令蔚還在掰著手指頭數。
「二哥你養育了三年,四舍五入就不算養過了,」葉令蔚挑眉,「姜女士,沒錯吧?」
「那我生了你們,你怎麼不算?」
「我們又沒求著你生,你生了又不管,」葉令蔚頂回去得飛快,「這樣說,你害我得心髒病,這醫藥費還得你出。」
葉令蔚望向葉岑,葉岑眉眼間盡是縱容,「從檢查出心髒病到現在,葉三的支出是每個月二十萬,請一次專家會診二十萬,國外的專家五十萬,上次手術,三百萬,以後每年的復查,二十萬,以及營養費」
「夠了,」姜蕙整個人被氣得發抖,「養我是你們的義務!」
「姜女士,」葉令蔚語氣冷下來,不——玩笑,「我說過了,每個月一百萬。」
姜蕙不看他,轉而去看葉岑,「你也這麼想的?」
葉岑不會這樣的,葉岑她養過的。
只是五百萬而已,這對葉家來說算什麼,對葉岑來說又算什麼。
良久,葉岑在姜蕙淚光閃爍的眼神下,冷淡——,「一百萬,已經夠姜女士生活得——好了,如——請律師走程序,您一個月應該只能拿到一千八。」
又是一千八。
葉令蔚沒忍住,又咯咯咯咯咯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