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霖漆黑的眼眸中蘊著熾熱的神采, 下一秒,男人的手掌輕扶上阮芷音的後腦,她緩緩閉上眼楮, 鮮艷的紅唇覆上柔軟的觸感。
縴細的腰肢抵在有力的臂彎, 他的胳膊漸漸收緊, 身子無聲地貼合, 兩人的姿勢仿佛親密無間。
無比綿長的一吻。
微涼的薄唇含住嬌女敕的唇瓣, 細細勾勒, 漸漸陷入更加深入的探索。
唇齒交纏,舌尖輕巧地滑入, 口腔中盡是他的清冽,和染了絲甜意的淡淡酒味。
良久,他終于放開了她, 喉結上下滑動,緩了緩尚未平復的心神, 又意猶未盡地在她唇角輕輕啄吻幾下。
阮芷音的臉頰染上緋色的紅暈, 綿軟地靠在他懷中, 頭埋在他頸邊。
煙花已經散去,浩瀚黑沉的星空下, 他安靜地抱著她。
分明兩人都沒——說話,卻有種靜謐中的別樣甜蜜。
他虛握著她的指尖,力道——輕, 阮芷音第一次產生這種不受控制滋生出的喜悅。
沉默良久,面上那陣燥熱散去。
她抬起頭, 對上程越霖漾著——意的眸子,——著問︰「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程越霖輕揚眉梢,又在她額頭親了一口, 饒有興致地開腔︰「就是覺得呢,還好我耐心足。」
總算等到了拆禮物的時候。
不枉他煞費苦心的布置。
這種滋味,確實更值得回味。
阮芷音沒听懂他的話。
只是看他心情又瑟起來,忍不住懷疑他剛剛的沉默是不是陷入了所謂的賢者時間?
還未深想,迎面吹來陣涼風,阮芷音忍不住縮了子。
「冷麼?」程越霖低眼看她,而後松開她,月兌下外套蓋在她身上,拉緊了外套的拉鏈道,「回去吧。」
男人這件長款的薄風衣松松垮垮,把阮芷音整個罩了起來,只留下一個腦袋,像極了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程越霖勾唇——了下,托著腮評價︰「嘖,你這樣穿,倒是還挺好——的。」
至少,——起來很可愛。
阮芷音低頭瞧了眼,扯下嘴角反駁︰「你這是什麼審美。」
相處到現在,她大概也明白了。程越霖這個傲嬌的脾氣,必要時刻還是得打擊下他無端的自信
半個小時後,程越霖背著阮芷音回到了酒店房間。
換了鞋洗漱完,阮芷音走出浴室,就瞥見程越霖環著臂,沉默倚在臥室的門邊,那雙沉如深潭的眸子淡淡望來。
想了想,她似乎從男人的臉上瞧出些什麼。
「你進臥室睡吧。」阮芷音說完,又瞥他一眼,繼而補充,「我們一起。」
程越霖听見她的話,輕挑下眉,不咸不淡地勾唇應聲︰「嗯。」
關了燈,臥室里暗了下來。
阮芷音走到床邊,躺到了床的另一側。
昏暗的房間里,安靜的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猶豫了一會兒,她小心側了下頭,正對上男人于黑暗中略顯幽深的視線。
四目相對。
下一秒,他伸手一勾,將她摟進了懷里。
他的下巴抵在發頂,輕輕摩挲兩下,溫熱的手掌覆在後腰。
姿勢曖昧,阮芷音不禁——些緊繃。
靜默片晌,她被人揉了揉頭,緊接著便听見程越霖低啞醇厚的嗓音︰「嗯,睡吧。」
他的話讓阮芷音松懈了下來。
行吧,這樣應該也能睡著
接下來,他們又在斐濟帶了三四天,才戀戀不舍地搭上了回程的班機。
雖然阮芷音後面幾天都不能下水,但即便是牽著手走在人潮喧嚷的街道上,也自有些不同的甜蜜。
這場說不上是早還是遲的蜜月,總算讓兩人捅破了那層隱約朦朧的窗戶紙,漸漸步入了戀愛的節奏。
回到別墅後,自然間也似是多了幾分親昵。
不過這場假期堆積了不少的工作,讓兩人都變得忙碌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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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恆大廈,總裁辦公室。
已經連續加班十幾天的錢梵頂著黑眼圈走了進來,在辦公桌前坐下後,遞給程越霖一份資料。
是霖恆在南郡那塊商業區樓盤的物業轉讓協議,轉讓的乙方對象還是秦氏。
他瞥了眼如沐春風的男人,說著自己打听來的事︰「秦志澤最近在秦氏出盡了風頭,秦玦可不太好過。」
秦志澤是秦玦的堂弟,也是頗得秦老爺子——重的孫子。哪怕秦玦現在坐上了總裁的位置,但秦氏內部依舊還——他二叔三叔的派系。
秦氏確實也算家大業大,但秦家人實在太多。斗到現在,哪怕秦玦回國後佔了上風,依舊沒人想要讓步。
秦志澤最近風頭正勁,給秦玦使了不少絆子。這——中,自然少不了程越霖在背後推波助瀾。
畢竟上次在嚴家的宴會上,他就警告過對方,不介意給秦志澤出出主意。
眼下听到錢梵的話,程越霖掀了掀眼皮︰「還是忙點好,省得勻出功夫惦記其他。」
程越霖知道秦玦一直沒放棄到阮芷音跟前賣好,可他之前還沒把人拐到手,怎麼可能再放秦玦來找她。
秦家的關系錯綜復雜,秦玦又是那種狠不到底的性格。打從一開始,他就不覺得秦玦和阮芷音真能走下去。
可他偏偏又拎不清,提前讓自己撿了漏。
他不至于和秦玦直接對上,顯得自己小肚雞腸,但可以讓秦家人給他下下絆子,扯住對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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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得讓他把人抱到手。
事實證明,只要他蹲的夠久,總會等到想要的。
錢梵不知道程越霖心中所想,見他吊兒郎當地挑眉,忍不住問到︰「之前不是不想讓嫂子瞧見秦玦嗎,怎麼還要帶嫂子去後天的慈善晚宴?」
這種晚宴,程越霖以往都是讓他和白博陪同。即便是結了婚之後,也是如此。
畢竟那種公開的場合,秦玦肯定也會去。
程越霖抬眼瞥他,沒有解釋。
呵,之前和現在,能一樣麼?
他現在已經有了保障,哪里還用理會外邊的草草木木?
錢梵沒听見他回答,又自顧自地繼續︰「霖哥,要我說,嫂子這麼愛你,你就該把恩愛秀到秦玦跟前去啊。」
像現在這樣,天天逮著他秀算什麼事兒啊。
程越霖聞言,不緊不慢地回了句︰「嗯,知道了。」
說完,又拿起了一旁的小盒子把玩了幾下。
錢梵順勢問了句︰「這是啥?」
「電子煙,回來的時候她在免稅店買的。」程越霖聲音閑散,挑了下眉,「這不,怕我戒煙辛苦,說要是真想抽了,就抽這個。」
他——著錢梵的面拆開了包裝,裝好了霧化蛋,鼻翼翕動,嘗試著吸了一口。
是清爽的薄荷味。
錢梵見狀,似乎多了些興趣︰「還挺好聞的,給我試試。」
言畢,瞥見男人略顯淡漠的視線,和收回西裝內兜的動作。
錢梵抿唇,輕哼了聲——
「得,我自己去買。」
度個蜜月了不起嗎?
還把他度得越來越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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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阮芷音剛剛翻看完項彬交上來的項目報告。
「你這段時間做的——好,之後北城的事會直接交給你。不出意外的話,等到北城項目正式投入營運,會——給你升職。」
北城項目已經步入正軌,接下來主要是施工,但整個工程期長達兩年。交給項彬,她才能去做其他的事。
對于阮氏來說,北城項目只是未來幾年的保底項目。其他業務這些年已經大幅度縮水,倒不如直接開發新業務。
項彬顯然有些意外,反應過來後,連忙應下︰「謝謝阮總,我會努力的。」
阮芷音笑——︰「好,去把康雨叫進來吧。」
項彬點下頭,然後轉身離開。
幾分鐘後,康雨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阮總。」
「請進。
康雨推開門,踱步走了進來。
她先將一份名單遞給阮芷音,而後道︰「阮總,您上次讓我去辦的事,都辦好了。分公司的老員工們80%接受了轉崗的條件,剩下的也領了補償金。」
出發去度蜜月前,阮芷音派康雨出了趟差,溝通x省那幾家分公司的工廠接下來轉換生產線,安頓員工的事。
這幾家工廠都是化學工廠,現有的工廠員工,如果願意接受轉崗培訓,通過後可以在新的生產線車間直接轉崗。
如果年紀到了,準備直接退休,公司也會補償一筆相當豐厚的遣散費。
阮芷音掃了眼名單,問了句︰「都是自願的?」
康雨笑了——︰「這個您放心。」
阮芷音點了點頭,康雨辦事她還是放心的。
放下那份名單,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明天接機,你親自過去,先幫張總監安頓好酒店。」
「好的,我明白。」
康雨應下,又報告完其他的事,緊接著出了辦公室。
過了會兒,阮芷音又去了季奕鈞那。
敲了敲門,得到應答後,她才推門進去。
季奕鈞從文件中抬頭,——見是她,——著問了句︰「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後,阮芷音開門見山︰「小叔,今天是來請您幫忙的。」
「嗯,需要我幫你什麼?」
「之後我會主要負責南茵的研發推廣,股東們那邊」
南茵是新成立的公司,名義上在阮氏旗下,但因為是阮芷音獨自出資,不走阮氏的資金,所以和阮氏進行了股權剝離。
阮芷音欲言又止,季奕鈞卻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群股東們雖然股份不多,但慣會倚老賣老,整日只想躺著撈錢,因此怨聲載道的可不少。
季奕鈞點了點頭︰「我會去溝通的,你放心。」
「謝謝小叔。」阮芷音笑了。
季奕鈞不僅人脈廣,和不講道理的人打交道的手段,阮芷音也是打心眼里佩服。她知道,對方完全應付得來,還不會讓股東們再——意見。
季奕鈞瞧她一眼,搖頭笑——︰「——來度蜜月是有用的,對我總算沒那麼客氣了。對了,你們送的禮物我挺喜歡,下次我也去海島玩玩。」
被他調侃,阮芷音不好意思地抿下唇,含笑道︰「那我到時候給您介紹地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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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忙著新公司的事,工作——多,阮芷音沒——讓程越霖接她下班。
實話說,她覺得這樣也挺好。每天被人接送,她都快忘記車該怎麼開了。
晚上,等阮芷音終于忙完了手頭的工作,開車回到家時,已經是八點多。
程越霖穿著家居服坐在客廳,——起來像是在等她。
見她換了鞋走進客廳,男人輕挑下眉,痞里痞氣地說了句︰「阮嚶嚶,過來給我抱抱?」
這些天,他抱她像是抱起了癮,每晚都要摟著她在客廳——會兒電視才回房。
阮芷音走到他身邊坐下,腦袋靠在他肩上,隨便找了個話題開口︰「我要——立一家新公司。」
「嗯,打算做什麼?」程越霖垂著眼瞼,修長的手指繞著她耳畔的秀發,聲音輕描淡寫。
「初期是醫美生物原料。」
程越霖聞言,低笑了聲,漆黑的眼眸看向她︰「你這是要挖秦玦的人?」
雖是問句,但以他對她的了解,恐怕現在是已經把人挖過來了。
阮芷音微頓,而後嘀咕道︰「好像還沒跟你說,我把t&d的股份賣給秦玦了。」
話剛說完,她緊接著想起之前自己還說t&d的分紅是他們的夫妻共同財產,現在卻被她直接賣掉了。
都沒給他交代一句。
抬眸瞧了眼程越霖那張過于好——的臉,阮芷音認真道︰「你放心,等我賺了錢,也會養你的。」
即便已經把人拐到手了,可他美色太足,她也得用錢把人綁緊一點。
「上次找他,就是因為這事?」男人低眼看她。
「嗯。」阮芷音點頭。
雖然價格略低,但要不是把股份賣給秦玦,她也沒有那麼大一筆錢投在新公司的前期研發上。
不過後續要投的錢太多,她現在可以算是負資產。想到她和程越霖的資產差距,阮芷音頓覺努力賺錢的必要。
要說他這麼好看,按美色算,她也得能買座島送給他才行。
「阮嚶嚶,你倒挺聰明。」程越霖眉峰輕挑,繼而道,「合著你還是用秦玦的錢,去挖他的人。」——
好,不怕她會被人騙。
阮芷音覺得他這話好像顯得自己過于鑽營,解釋道︰「t&d的主要研發方向不在這上面,我也是給他們施展拳腳的地方。」
「需要我幫忙麼?」
「我想把研發基地設在嘉洪,但拍一塊工廠用地,還要重建符合標準和規模的工業車間,公司賬上的流動資金可能不夠,可能要和政府談判。」
研發基地不適合設在嵐橋這種寸土寸金的城市,嘉洪這種二線城市反而更加合適,政府招商引資的政策也不錯,畢竟企業貢獻給——地政府的稅收是長期的。
可這也不意味著,就能夠拿到合適的地設廠。畢竟除去前期研發的必要資金,她手頭剩下的錢不多,得——政府的態度。
要說起談判,程越霖確實——擅長和政府的人打交道,她可以和他取取經。
程越霖大概能猜到她手頭有多少錢,沉吟數秒,——道︰「差不多,談的時候機靈點就行了。」
機靈點?
阮芷音領悟了會兒,蹙眉——他︰「你居然讓我打腫臉充胖子?」
更通俗些說,這是讓她扮大款啊。
「這只是談判策略。」
男人端的是從容淡定。
「談判策略就是裝模作樣?」
程越霖揚眉——她,語調閑散︰「不然你以為,我——初是怎麼拿南郡的項目的?」
阮芷音知道,和南郡的合作算是讓他翻身的第一桶金——初他能拿下和南郡的合作,讓不少人大跌眼鏡。
靜靜思索了會兒,阮芷音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眼眸微闊︰「他們都覺得那筆項目款在你手里!你也太敢賭了!」
程父當初入獄,是因為政府注資的大筆資金不翼而飛。
程越霖居然設了這樣的迷局,讓南郡的人以為他手上還——那麼一大筆錢,就這麼簽了合同。
沒準人家是故意引他上鉤,想要給他也安個罪名呢?稍——不慎,就連他也洗不清了。
程越霖竟然用自己的清白,甚至下半輩子,賭了個翻身的可能。
阮芷音不明白,他那時為什麼會——這麼大的執念。
程越霖沒想再跟她提自己——時的那陣心態,輕笑了聲︰「談判嘛,你需要讓對方模不清你的底牌。」
阮芷音其實不太贊同他這種豪賭的做法,可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也只能無奈嘆了口氣︰「行吧,空手套白狼。你就沒——裝……嗯,談判失敗,自己讓步的時候?」
「阮嚶嚶,說髒話可不好。」
「那如果對方不依不饒呢?」
程越霖散漫揚眉,輕拍她的頭︰「那不是還——我?你呢,——十分不菲的,夫妻共同財產。」
她如果真的缺錢,自己難道會坐視不理?
見她哽住,程越霖吊兒郎當道了句︰「程太太,我餓了。」
阮芷音沒——繼續糾結,從沙發上起身,走向了廚房。
時間已經晚了,阮芷音看了眼冰箱的食材,準備簡單給他下個面條。
鍋剛燒熱,沸騰冒著咕嘟。
她正要把取來面條放進去,卻被人從後攬住了腰。
阮芷音側過頭,對上男人近在咫尺的臉,輕蹙著眉道︰「程越霖,別鬧,我還要做飯呢。」
‘罪魁禍首’勾了勾唇,低頭瞥了眼燒開的水,揚眉哂——道︰「不著急。」
下一秒,嘴唇被他堵住,開始了攻城略地。
「唔——」
爐灶被程越霖伸手關掉。
在男人的刻意撩撥下,阮芷音腦袋逐漸發昏,偏偏身後沒——倚靠,只能扶住他搭在壁台兩側的手臂。
不知過了多久,才被他給放開。
阮芷音面色緋紅,瞧了眼鍋里已經冷掉的水,輕錘他一下︰「你不是說餓了?」
她看著他倒不是很餓。
程越霖挑了挑眉,——著——她,意有所指地開腔︰「哦,剛才——點餓,現在已經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