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飛舞,琴聲悠揚。
t4航站樓化作了小型舞台,只不過觀眾只有穆有道一個人。
隨著鋼琴曲進入中段,陳南已經沒有了生澀的感覺,雙手似乎都探入佳境。
陳南的樂感雖然不錯,但在樂器方面,確實算不上專業。很大的原因,來自于身體的虛弱,導致無法長時間練習。
所有的鋼琴曲中,陳南只會彈一些指法不復雜的鋼琴曲。
肖邦的這首《降e大調夜曲》是陳南非常喜歡彈的一首曲子。
因為肖邦與陳南某種程度上有著相似之處,他也是一位體弱多病的人,所以在創作上會避免高響度的宏偉作品,而是將細膩的情感和音樂變化,融入到曲子之中。
這首夜曲,陳南以前常常在晚上演奏,他能感受到夜曲之中的情感變化,那種只能在黑夜中緩緩低語的音符,卻蘊含著不屈的意志。
陳南的雙手翻飛,右手的琴鍵始終保持著華彩的詠唱,左手是節奏相同的伴奏型,自始至終保持同樣的形態。
此刻的夜晚似乎變得有些安靜,不再有戰斗,也不再有風聲。
旁邊的穆有道也不在說話,而是靜靜聆听。
作為穆家的小天才,他從小自然是接受過樂理練習的,彈彈鋼琴這種基本泡妞技巧,他早就掌握得爐火純青。
但陳南的音樂還是給他很大的震撼,雖然剛開始的時候還很生澀,但隨著樂曲的不斷遞進,那種夜曲的情緒感已經融入其中。
無處不在的踏板和長連音,是這首曲子的一大特色。
整首演奏最難的地方在左手,左手控制全曲的速度和力量變化,音樂的層次感都需要左手的加持。
陳南在進化之前,肯定無法做到今天這麼精準的控制。
但今天的種種經歷,讓他突破了原有的指尖技巧。
今晚,在這個航站樓中,在這架三角鋼琴上,陳南首次彈出了夜曲的精髓。
那層層疊疊又粒粒分明的音色,在陳南的指尖蕩漾開來。
陳南一邊彈奏著夜曲,一邊陷入了奇異的境界中。
現實沉浸!
借助音樂,陳南再次進入了這種感覺中,之前駕駛蘭博基尼的那種奇妙體驗重新歸來。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每個琴鍵的變化,能感受到每個連音的情緒。
在這一刻,他似乎主宰了音樂!
陳南覺得自己仿佛就是肖邦,他忘記了所有的技巧,琴聲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從自己手中流淌出來。
識海中似乎有某種東西延伸出來,與音樂一同彌漫在這座航站樓的每個角落,然後又隨著音樂飄回陳南的耳朵里。
他能「听」到穆有道一臉震驚的模樣,能「听」到航站樓的販售機中還剩幾瓶咖啡。
由聲音構建出來的畫面,在陳南的腦海中變得立體。隨著音樂進入尾聲,這種立體的畫面變得越發清晰。
突然,琴聲戛然而止!
陳南瞬間月兌離了現實沉浸的狀態,因為他「听」到了一種巨大的危機感,就來自與這架鋼琴中。
「喂陳南,就差最後一哆嗦了,你突然停車算怎麼回事?」穆有道在樓上一臉幽怨。
剛剛他已經完全沉浸在陳南的樂曲中,本來都戒掉的愛情似乎又在琴聲中蠢蠢欲動,他甚至想這首曲子結束後,就和前女友認真地談一談。
結果,突然沒了。
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比自己天天追的小說突然斷更了還難受。
「有危險。」
陳南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小心地打開了三角鋼琴蓋子。
「怎麼了?」
穆有道從樓上跳下來,走到了鋼琴前。
只見鋼琴內部,多了一顆小巧的珠子,上面還有著閃爍著五分鐘的倒計時。
「這是什麼東西,為何剛剛讓我本能地感到心悸?」陳南問道。
「是聯盟最新款的l-5湮滅式炸彈。」
穆有道的臉上很難看。
……
五分鐘後。
阿勒馬克圖姆國際機場的邊緣,似乎發生了小型的塌陷。
並沒有很大的聲音傳出,哪怕是站在塌陷處幾十米外,也只能感受到輕微的晃動。
此刻亞當就有這種晃動感,因為他和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並排站在塌陷的不遠處。他們身上裝了干擾器,可以屏蔽掉這里的所有監控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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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你之前真的是莽撞了,居然直接跑到哈利法塔劫人。」中年人笑道,「反思要多思考,有些時候打打殺殺取得的效果並不好。」
「組長說的有道理,」亞當在一旁應道。
他已經卸掉了偽裝,也恢復了年輕的面貌,並且重新換上了西裝。
「不過,我們這麼做真的沒問題嗎?這次可是一下子得罪了穆家和妖精航空啊。」亞當說道。
「放心,沒有我們萬國不敢動的人。」中年人陰沉地笑了一聲,「而且,無憑無據,誰能知道是我們干的呢?剛剛這里可是發生了一場人族妖族的混戰,說不定有妖族氣不過,偷偷跑到這里炸了航站樓呢?」
「合情合理。」亞當也笑了起來,不過眼神中似乎閃過了猶豫之色。
他幾個小時前與陳南打過交道,知道這個年輕人非常陰險︰「組長,我有一個擔憂,你說陳南會不會已經看破了這一切計劃,然後與穆有道來個將計就計?」
「呵呵不可能,危機預知那是高級進化者才有的本事,你太高看他們了。」中年人自信地說道︰「穆家絕對會給他們的族人配備保命的東西,這場爆炸弄不死他們,我們要趕在迪拜分部抵達這里之前,找到人寶並且帶走,就算完成……」
嗤!
一把利器瞬間穿透了中年人的胸膛。
「誰……誰……」剛剛還自信滿滿的他瞬間錯愕,他艱難地回頭,發現身後居然沒有人!
「咳咳,往下看。」站在身後的穆有道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