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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丁很快就等來了首領的召見。

容全像沒事人一樣,詢問起容丁這一路發生的事。

容丁見容溪也在場,緊張不已,一開口就咬到舌頭。

「我、我是在半路……快要走到棉縣的時候遇見聖女的。聖女的隨從,很多,有十幾人,我怕路途出現什麼閃失,所以請求和聖女的人馬同行。」

「你一向謹慎小心。」容全插了一句話。

容丁听不出這話是好是壞,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但是,我心里一直記得首領的叮囑,木箱里頭裝的是什麼,我半句話也不敢透露出去!」

容溪一听容丁話里有話,便有些坐不住了。

容全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後來呢?你怎麼又敢透露出去了?」容全學著容丁反問一句,像是和容丁開了一個玩笑。

容丁卻笑不出來。

他急促喘了喘,解釋說︰「我……我們一行人在棉縣的一家客店落腳過夜。我守著木箱睡著了,半夜的時候,有人從我的屋子里搬走了木箱!我叫嚷起來,聖女才命人四處搜尋,最後,還是在我的房間里找到了那個木箱。」

他這番話說得著急,卻不凌亂,足以讓容全听明白。

容全質問他︰「你真的看見有一個人從你的屋子里搬走了木箱?」

「是。」容丁的回答斬釘截鐵。

容全示意容溪開口。

「木箱極重,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搬得動。那道人影只是丁叔睡夢之中的幻覺。沒有人出現在丁叔的房間里,也沒有人搬動過木箱。」這是容溪的說辭。

雙方都認為自己說出了真話。

此時,容全的決斷顯得尤其重要。

「我相信聖女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如今,木箱原封未動,沒有必要再去追查那道搬木箱的人影……」

容全的話還沒有說完,容丁忽然發出了痛苦的叫喚。

「不……」容丁的執拗脾性發作了,「木箱現在看起來和出發前毫無不同,但要是……要是木箱里的劈刀被人偷梁換柱,將來出了差錯……首領,我寧願你懷疑我辦事不穩妥。現在,我們把木箱打開,仔仔細細檢查一遍,好消除我們每個人的疑心。」

消除疑心,也是消除一切陰謀可能牽連到他頭上的罪責。

容全听後沒有說話。

他當初選中容丁作為押送劈刀行動的領頭人,看中的就是容丁的謹慎、執拗、不知道變通。這次行動最不需要的就是圓滑取巧。

因此,容全無法拒絕容丁的要求。

容溪對容丁的不滿被再次勾起。要不是看見她的父親對容丁十分信任,她幾乎要懷疑容丁已經被容老二收買、正試圖離間她和她的父親。

「我可以用容氏聖女的名義起誓,木箱原封未動。如果丁叔仍舊懷疑,是我設計套出了木箱的秘密? 是我做出了對容氏不利的舉動,那麼,我無話可說。」容溪的話毫無轉圜之地。

檢查木箱? 就是在質疑聖女居心不善。

容全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他很清楚,容溪的聖女之位已被動搖。他若在族人面前流露出一丁點對容溪的不信任? 容溪在族中的地位將更加岌岌可危。

他不想破壞父女二人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信任。

首領和聖女必須毫無芥蒂? 同心並力。

「容丁,你覺得我們三個人都有疑心? 那就錯了。我從未懷疑過你,更從未懷疑過聖女。我還要盡快把木箱送走? 沒有時間猶猶豫豫的。你的苦心? 我都知道。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這批劈刀不會出任何差錯。」

容丁有些失望? 又有些迷茫。

他確實固執? 但人微言輕。他想用查驗木箱的方式證明自己的清白,首領和聖女卻不願意給他這個機會。

他什麼也改變不了。

六安進屋時? 正好和悻悻離去的容丁擦肩而過。他並不知道屋中剛剛發生的一場談話差點導致了他和白先生的密謀敗露。

「你將劈刀運到東南津口的沉沙亭去? 有一個叫孟樹堅的人會接手。」容全開門見山說道。

六安沉默不語,只是點點頭? 就當作是答應了。

容全用話留人。

「紅長老還好嗎?」

「好。」

六安寡言少語? 容全卻糾纏不休。

「勞動你跑這一趟了。先前去離島追索蒲冰? 也有你的功勞。你確實是紅長老手下第一能干的人。」

六安听後,終于抬起眼皮? 望著容全,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

容全不知道紅姬如何拉攏到眾多能手替她賣命。特別是像蕭蕪這樣才干出眾、能夠獨當一面的高手也對紅姬忠心耿耿。

他很想知道,他到底哪里比不上紅姬,但見六安戒備極重,他便沒有急于求成。

「你回去即刻準備出發,容丁就不跟著你去了。成事後,我另有酬謝。」

六安謝過容全,這才退下。

容溪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想起王妧在濁澤之中的胡言亂語。

她鼓起勇氣,詢問起六安和她曾見過的蘇興的身份。

容全想了想,覺得時機已到。他決定對容溪說出一些內情。

「他們是江湖人,辦事很利落。他們的頭領和我有很深的交情,就是我剛才提到的那位紅長老。她名叫紅姬,是個狠辣無情的女人。」

「那蕭蕪也是他們的人?」容溪陷入震驚中,月兌口而出。

容全很是欣慰。他覺得容溪對一些事情還是很敏銳的。

作為父親,容全不吝惜贊許自己的女兒︰「沒錯。你能看透這一點,眼力很不錯。他們三人,再加上紅長老,全都屬于一個叫做暗樓的組織。」

「暗樓!」容溪驚訝出聲,打斷了容全還沒有說完的話。

容全有些奇怪︰「怎麼?你听說過暗樓?」

容溪不知為何,對她的父親撒了一個謊。

「沒有。我從來沒有听說過暗樓。」

容全點點頭,接著說︰「暗樓的勢力深而廣,我雖是鱟蠍部的首領,能接觸到的也只是皮毛而已。將來,你也要和他們打交道。對紅長老一類得人,你要懂得迂回周旋。對蕭蕪一類的人,你要好好拉攏。聖女……聖女之位,只是一個台階……咳咳……你不要……太留戀……」

病體未愈的容全憂慮過度,一下子說了太多話,導致他氣短神昏,咳嗽不停。

容溪起身,習慣地替父親輕拍後背。

她的心已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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