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賣絹花的女人,搶荷包的小賊,都是你安排的吧?」王妧語氣從容篤定,讓人生不出反駁的念頭。
馬有才覷著眼看她,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袁老夫人看出來了,生了好大的氣,你想娶袁珠怕是難了。」王妧繼續說道。
馬有才听了,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他這才開始思量起王妧的來意。他在港口見到她時,就產生了一個念頭,後來知道她不是袁珠,他反而更高興。現在看來,她是個聰明人,他也不妨試上一試。
「袁家只有袁珠一個孫女,只要她嫁給我,他們家的家業遲早也會是我的。莫非你也對袁家動了心思?」馬有才斜睨著王妧,他心里已有五六分的把握。
王妧沒有回答,而是說︰「我來只是想告訴你,死了這條心,袁珠不會嫁給你。你心思再多,也抵不過袁老夫人說一個‘不’字。」
「你能待在袁家,不也是因為袁珠喜歡你嗎?袁老夫人對孫女有求必應,只要是袁珠想要的,她都不會拒絕。」馬有才說道。
「一個是玩伴和一個是夫婿,袁老夫人如果是那種不懂得分輕重的人,她也守不住袁家的家業。」王妧反駁了他的話,毫不客氣地說,「所以,別再白費心機了,礙手礙腳!」
馬有才一下子就抓住了王妧話里泄露的破綻︰這位王姑娘果然是嫌他礙事了。
「王姑娘怎麼知道我幫不上你的忙?」馬有才的笑容意味深長,他向王妧走近兩步,「也許我能助你呢?」
王妧看向馬有才,眼里十分不屑。
「你覺得我需要人幫?」
馬有才立時覺得王妧不好對付,如果她從中作梗,這不是給他添麻煩嗎?
「退一萬步講,我就算需要人手,也不要你這種一出手就惹惱了袁老夫人的草包。」王妧又說了一句,說完便抬腳準備離開。
馬有才落在她身後,幾經變換神色,最後終于開口喝住王妧。人人都說他是草包,包括他那個當知州的姑丈!他從懂事起就知道,姑姑一家瞧不起他爹老實無用,申斥唾罵更是尋常。可惡的是,他爹卻因為姑姑時不時的接濟,連骨氣也不要,整日只會說,姑丈做了大官,家里的人都要听他的。
他偏不!他一定要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讓那些人刮目相看!
「袁老夫人算什麼東西,我惹惱了她又怎麼樣?」馬有才面上露出狂傲之色,他要告訴眼前這個小看了他的女人,讓她知道他籌劃了那麼久的大事,很快就會成功。
「我倒看不出,你有這樣的膽色。」王妧眼神一閃,正色道,「可是,光憑膽色也不足以成事,袁家隨便兩個家丁就能把你放倒,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我可沒說,我要親自動手。」馬有才說著,昂首傲視,往隔壁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的助力強大到你無法想象。」
此時,門口傳出動靜,王妧側身一步,向響動處看去,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男子闖進了她的視野。下頜處一道寸許長的刀疤讓那男子顯得十分凶悍。
一進門,他看也不看王妧,便說︰「除掉她,我們的計劃照樣可以成功。你何必和她嗦?」說著,他從懷中探出一把尖刀,拿拇指去試刀刃的鋒利。
馬有才神態變得從容下來,他看著王妧,嘴上卻在回答刀疤男子的話︰「的確如此。但是多個盟友也不錯,王姑娘說呢?」
這話卻不是在和王妧商量,而是威脅。
「我就算娶了袁珠,也不會虧待你。」馬有才繼續打算說動她,「你的身份大概也見不得光,今天折在這里,什麼也得不到,你甘心嗎?不如從了我,我會送你一份意外的驚喜。」
刀疤男子哼了一聲︰「把她毒啞了賣到窯子里去,看她還能強什麼!」
馬有才皺了皺眉,他發現王妧的眸色因憤怒變得陰沉。
「王姑娘,你有兩條路可以走,不知道你要選哪一條?」馬有才不顧刀疤男子的怒目,搶先說道。
「你瘋了?留著她只會壞事。」刀疤男子並不贊成馬有才的話,可以看出兩人的關系是合作而不是從屬。
馬有才留下一句「請姑娘好好考慮」,然後便使眼色帶著刀疤男子走出屋子,並不忘把門閉上。屋前的空地,馬有才壓低了聲音說︰「我自有辦法叫她服從,事成之後,只要……」他把手伸到脖子的位置,比劃了一下,刀疤男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是擔心你被美色迷了心竅。你最好早點收拾了她,不然,我們的合作隨時終止。」刀疤男子輕咳一聲,隨後便有一個年輕婦人從另一間屋子里走出來。借著屋中的燭光,她的面貌顯露出來,正是當日在港口叫賣絹花的女人。
刀疤男子帶了女子即要離開,馬有才又說了一句︰「對了,近期不要來找我,袁家那個老東西不是省油的燈,別被她發現什麼了。」
推薦下,我最近在用的追書app,【 \\ 】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動手前一夜,你在門口點一只紅燈籠,我自會知道。」刀疤男子看到女子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便擺擺手,用一句話打發了馬有才。
馬有才這才放下心,目送二人離開,復又回到了王妧所在的屋子里。
只見王妧安坐在方桌後正對著門的位置,小白貓高高翹著尾巴從王妧左手邊的桌面上向他走近。馬有才心中沒由來地一顫,隨即鎮定下來。
「王姑娘都想好了?」他問道,大有今天王妧不答應便走不出他身後這道門的架勢。
王妧唇角微動︰「那個刀疤臉就是你說的助力?我看他也沒什麼出眾的,勇武有余,和你走的卻不是同一條路子。你何不撇了他,來投靠我?」
馬有才听了她的話,笑了笑說︰「看來,你已經認可要跟我合作了,需要探討的不過是誰主誰從的問題,不是嗎?」
王妧垂下目光,沒有說話。馬有才沒有給她更多思考的時間,他幾步走到王妧身側,伸手去抓王妧的手腕。
這時候,斜刺里飛出一把匕首,將馬有才的衣袖釘在了桌面上。他大吃一驚,舉目四望,卻沒發現半個人影。
王妧距他咫尺之遙,然而他卻不敢妄動了。